第十六章

早在一年前凤眠就隐约猜到些什么,只可惜当时常乐的事儿横在两人之间,哥哥成天待在酒窖里不愿见她,凤眠又不敢凑上前惹他不高兴,便一直没来得及问。

如今一瞧,眼前这人不仅长得好看,还愿意为了她哥和正派决裂,只要她哥喜欢,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兄嫂了,叫我凤眠就行。”

凤眠现在认定了盛寒枝是被抓上山来的小可怜,成天要端茶送饭不说,更惨的是她哥还不承认喜欢人家。

往深了想,说不定正是因为见过自己当初被骗后的惨淡收场,这才导致哥哥再也无心风月……凤眠越想越内疚,她见盛寒枝抿着唇,一副神情“颓丧”的模样,于是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一定撮合你们。”

凤玦尚不知自己已经被卖了个彻底,在书房处理好密函后本想去看看凤眠,却被门口的侍从告知圣女已经歇下,让教主早些回房休息。

睡了一年还不够,什么时候睡那么早了?凤玦疑惑地回到房里,灵敏地察觉到里头床铺传来的轻微声响,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花,被某人箍着腰滚到了床上,发带一松,满头青丝凌乱地散在身下。

“做什么?”凤玦一手抵着身前的胸膛,一边蹙眉问道:“神神秘秘的,你们背着我密谋什么了?”“密谋怎么让你乖乖给我当媳妇呢。”

盛寒枝目光灼热地盯着他,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河,弯起的嘴角昭示着好心情。

凤玦也不知盛寒枝今日受了什么刺激,先是搂着他的腰乱蹭,然后稀罕地凑过来啃他嘴,“猜猜我在柜子里发现了什么?”凤玦眉心一跳,抿着嘴不说话了。

盛寒枝支起身子,手伸进旁边叠好的被褥里捣腾两下,抽出一件青色衣裳来,仔细一看,那衣袖处还缝了一道歪扭但细密的针脚。

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间段里,凤玦坐在床上飞针走线,四周静谧,唯他墨发如绸,红衣似火,低垂着眉眼将手中青色的外衫一一缝好。

盛寒枝原本以为凤玦在柜子里藏的“秘密”是画像,没想到却是自己的衣裳,他娘过世的早,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缝衣服。

“凤教主,还不承认喜欢我呢,都藏我衣裳藏了那么久。”

“没藏。”

“那你还不舍得扔?”凤玦有理有据:“是扔了,就扔在柜子里,你不说我早就忘了。”

还嘴硬,盛寒枝咬咬牙,娴熟地把手探进去在他乳珠上一掐,凤玦终于呛不出声了。

身上宽大的衣袍扯到了肩膀处,胸口颤颤巍巍立起来的红豆被含进嘴里,盛寒枝口腔的温度很高,烫得他的耳根不知为何突然晕染开浅浅的红色。

“耳根怎么这么红?”盛寒枝舔了舔他的耳根,用额头抵在凤玦额头上,手上也不老实去解他半敞的衣物,笑道:“那么热啊?我帮你解了。”

凤玦被他说得耳朵更红,幸好接下来盛寒枝就专心致志地撩拨他胸前的两点。

含住胸前挺立的红珠,在凤玦的呻吟声中故意用力吮吸,并着两指揉开紧闭的窄口,混着一声浅浅的水声扣着他的腰猛的一拉,提醒道:“进来了,忍着点……”凤玦的双腿本能的夹紧试图缓解被破开身子的不适,却让穴肉更加敏感的感受在身体上纠缠的异物,下一秒盛寒枝在他耳边谓叹出声:“好紧……”“……”凤玦只想堵住他的嘴。

任由男人的手在他胸口上滑动,指腹拂过凸起的精致锁骨,微弱的触觉被那些树枝样的神经末梢放大,传递到振奋的大脑,打鼓般的心跳和肉体碰撞声在他耳边响着,掩盖了头顶愈发急促的呼吸。

修长的双腿自然的分开,环在他的腰上,盛寒枝今日尤为亢奋,性器贯穿的力道又狠又重,凤玦很快就有点受不住了,一句话被撞得发颤,“嗬啊……慢……”“太慢了?”盛寒枝把人抱起来,手掌捧着颤动的肩胛骨,顺着背部凹陷的脊柱滑到积着薄汗湿腻的臀尖,往自己胯下按,把不要脸贯彻到底。

汗湿的发尾散在皓白的胸膛,凤玦身上泛起情欲的艳红,比盛寒枝白了好几度的皮肤上印着一连串的红痕,深色与浅色彻底交缠融合……事后盛寒枝抱着软香温玉躺在床上,把人脑袋往自己赤裸的胸口上按,唤道:“凤玦?”“嗯。”

怀里的人闭着眼睛,似乎猜到他要说些什么,动了动身子,又被搂得更紧,盛寒枝是下定了决心,就算眼前的是一块寒冰,也要把他给捂化了。

“凤玦,我和常乐不一样,他会为了正派背叛凤眠,我只想让那些人都别来烦你,我心疼你。”

“所以可不可以别再赶我走了?”空气安静半响,盛寒枝觉出不对劲来,手掌从怀中人的侧脸抚过,指尖的湿意让他心下一惊,忙低头去摸凤玦的脸。

“傻子……”我当然知道你和常乐不一样。

凤玦被盛寒枝捏着下巴抬起头来,上翘的眼尾泛着薄红,长长的睫羽也沾了泪液,他嗓音沙哑地问:“你可知常啸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知道。”

说到底,当初常啸派常乐去算计凤眠也是冲着他来的,连累了妹妹差点丧命,这件事一直梗在凤玦心里。

他看着盛寒枝近在咫尺的深邃双眸,艰涩开口:“你知道和我在一起会面临些什么吗?”“我知道……”盛寒枝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吻过他的眼角,尝进嘴里的咸湿味道一寸寸晕开,盛寒枝一遍遍重复着吻过他的眼尾,鼻梁,最后辗转到嘴唇,“我知道的,凤玦……我都知道……”视线朦胧中,凤玦只觉得他的吻又热又麻,似乎和心脏连在一块轻轻地跳。

盛寒枝咬着他的唇珠,轻声道:“是他们都不知道你有多好……和你在一起,比得了全天下的美酒都更让我高兴。”

教主的秘密很纯洁,没有小黄书,没有道具,把你们的虎狼之词收一收!

那头哥哥和“嫂子”已经缠缠绵绵,这头蒙在鼓里的凤眠还在张罗着如何撮合他们。

用过早膳后思索了会儿,她避开众人独自进入酒窖,石门打开的时候和吴恙撞了个正着,凤眠愣神之际,对方已经恭敬地行了个礼,“参见圣女,圣女来此是?”“啊,我是来……你怎么在这儿?”“先前在这里待了一年,如今圣女醒了,属下又念旧,便向教主请命以后在此看守密室。”

凤眠点点头,踱步过去摆弄了一下木架上的机关,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打开密道。

于是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吴恙,“说起来还没好好谢谢你,在这里闷坏了吧?你把这密道打开,我带你下山转转。”

这是盯上从密道下山的暗路了,吴恙赶紧客气道:“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圣女不必放在心上。”

一个时辰后,城里繁华阜盛的中心地段,一如既往的车马穿梭、人群涌动不绝,凤眠咬了口手上那根糖葫芦,裹了糖膏的山楂化在嘴里,甜甜糯糯的口感极佳,她把另外一根递过去,“来都来了,尝尝这个?”凤眠换上了男装,长长的一袭丝袍将身子包裹得俊逸潇洒,唇红齿白的模样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吴恙不敢接她手上的糖葫芦,神色为难道:“主子,这样瞒着教主下山不太好吧?”凤眠躲到街的一边把两根糖葫芦吃完了,指着路上经过的迎亲队伍问他:“看到了吗?你说那个马背上的新郎为什么那么高兴?”吴恙答:“娶了自己喜欢的人,成就一段姻缘,自然高兴。”

“你见过我哥那么高兴的样子吗?”远处的新郎官露出春风得意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吴恙觉得教主就是再高兴,他也不可能高兴成这个样子。

望着那醒目的喜服,凤眠心道没人会比他哥更适合红色。

“盛寒枝不仅武功高品相佳,而且能照顾好我哥,我哥的眼光可比我好太多了……”她抿抿唇,不以为意地笑笑,“像我这种没脑子的妹妹只会拖累他,早点有人陪着他也好。”

天煞教内上上下下在背后都是如何看她的,凤眠心里门清着呢,可依旧整天笑嘻嘻地面对大家,生怕他哥知道她心里有块永远好不了的、溃烂的伤口。

吴恙顿住,看着对面的人眸子里倒影出的自己,眼里漾着动情后热切,专注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他盯着凤眠,轻轻地颔首,“既然下山了,属下会保护好圣女。”

这是不劝她赶紧回去了。

凤眠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把腰上挂着的纸扇摘下来,有模有样地带着吴恙往前走。

繁华的西街更呈现出一派殷红温软之势。

但见酒楼林立,茶肆并排,说书艺人云集于瓦肆,香歌艳舞流泻于勾栏,真个是春风十里,软玉红尘。

望着满楼的环肥燕瘦,听着满耳的莺莺燕燕,凤眠微微蹙起两道眉,垂下头,颊边隐红,“那个媒婆是让我来这儿找人吗?”凤眠本意是问问有经验的媒婆如何解决这事儿,结果听说夫妻性别都为男时,媒婆差点翻白眼,看在凤眠出手阔绰的份上,引着她往西街巷子口一站,“公子啊,您这事儿要去最里头那地方问呐,里面的人可比我有经验。”

吴恙闻着四周扑鼻而来的香味,表情也不大好,“主子,那媒婆之话不可信。”

斜靠在栏杆上的各色女子,发髻微堕,衣衫半掩,红帕高扬,香气缤纷。

忽然瞧见门口站着两个陌生身影,高的那位公子虽相貌平平,可他旁边那位当真是俊俏,凝脂一般的脸颊上似乎微微挂着一丝清愁,好几个女子站不住了,主动凑上前去拽“他”的衣袖,“两位爷瞧着眼生啊,可是第一次来这儿?”凤眠看着她们暴露的穿着,面上一赧,红着脸道:“我、我来找……小倌……”说完,对面的人都掩着嘴笑她,“原来爷好这一口啊?放心吧,咋们这里应有尽有,肯定让您满意。”

吴恙甚至来不及拦她,两人就被那群莺莺燕燕围着推了进去,凤眠掏出一锭金子,点了楼里人气最高的小倌,单间和酒菜准备妥当,吴恙不放心,握着腰间的佩剑跟了进去。

小倌顶着柔美的样貌和高挑的身段,扭着腰就往凤眠身上蹭,声音娇得跟黄鹂鸟似的,“公子是第一次来吧,可是要……”话还没说完,被吴恙拎着后领扔到了地上,冷冰冰地警告他:“再动手动脚当心刀剑无眼。”

小倌就奇了怪了,来这儿不是来寻欢作乐的?那你们找一酒楼吃饭去呀。

凤眠朝吴恙使了个眼色,又摸出一袋银子,略微尴尬道:“我就是想来问问,男人和男人……呃……就是如何才能和好?”她说得含含糊糊的,但在这里的个个都是人精,小倌收下那袋银子后笑得百媚横生,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扔到桌上,意味深长道:“这些可都是昨日刚送来的好东西,保证用过后俩人如胶似漆。”

“主子,我来打开。”

谨慎起见,吴恙过去把那哐当作响包裹打开一角,小心往里看了一眼,一串小铜珠状的缅铃,有光泽的松动根数极少的羊眼圈,几罐润滑用的药膏……他就是全部认不出来,也能大概猜到那阳物模样的玉势是做什么用的。

不堪入目!吴恙脸色一黑,把手上的东西一甩,忍无可忍地拉着凤眠往外走,连上下级关系都不顾了,“主子,咋们马上离开这里。”

那小倌在后头把人喊住,“诶,我银子都收了,这些宝贝你们到底要不要啊?”“当然要!”为什么不要?凤眠甩开腕上的手掌,转身就往回跑,乐呵呵地把那包东西抱在怀里,冲着眉头都快打结的吴恙道:“你干嘛呢?”“这是要送给我哥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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