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单纯的圣女不知道自己抱着的东西具体是何物,也不急着打开,盘算着回去后给她哥一个惊喜。

可惜这份“大礼”到底还是没送成。

归途中经过城外几里的小树林,凤眠突然拉住缰绳,吴恙也同一时间停下马来,两人对视一眼后,凤眠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软剑,冲着密林扬声道:“还不出来?”风吹树动,沙沙的碎叶声中巨树枝头一颤,自上飞身而下几位蒙面的黑衣人,见行踪暴露,他们各自照了个眼神,飞身下来将二人齐齐围住。

凤眠把包裹挂在马鞍上,抽出软剑,狠厉的目光扫过一群人,“你们是哪边派来的?偷偷摸摸的,还要不要脸?”那些人对望两眼,其中有人低喝道“动手”,旋即一齐冲上去与她缠斗起来。

凤眠一年没活动过的筋骨还不是很灵活,以寡敌众尚且显出些许的吃力。

“小心!”吴恙翻身下马截住她身后的攻击,试图拦下和凤眠过招的杀手,手中那柄剑扫开周遭兵刃,速度极快便要逼至人喉尖,几个轻敌的黑衣人顿时后撤了好几步才堪堪躲过。

凤眠分神扫了一眼,顿时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晃花了眼,惊愕的瞬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眼见有利箭迎面飞来,同一时间身子被旁边扑上来的人一撞,两人扑到在地上扬起一阵尘灰,险险避开了冷箭。

吴恙迅速起身把凤眠推到一边,似乎被这放冷箭的行为惹怒了,手中的动作顿时杀意更甚,打斗间一剑划破黑衣人的衣襟,旋手一挑,飞出一块牌子来。

凤眠脸上血色褪去,盯着地上那块牌子咬了咬牙,捏着剑柄的五指用力到指尖发白。

在林间稀碎的阳光之下,鎏金烫染的“圣居”二字在地上反着光,堂堂正派名门,竟然沦做脸不见光的杀手。

混乱中刀剑碰撞的声响刺耳,穿云箭破空而去的声音似惊雷炸在耳边,“凤眠!”吴恙脸色大变,逼退周围的杀手后跃上马背,扣住凤眠冰凉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拉至身前,“驾!”在天煞教山下蹲守了许久,周围埋下的杀手何止这一波,布局精密才符合常啸一贯的作风。

从小树林延伸至悬崖仅一条小路,方才那信号放出后,追着吴恙和凤眠的人已经是多出了许多圣居山庄的弟子。

马蹄奔腾中,两侧快速离去的树木慢了下来,前方是被切断的悬崖路,身后是密密麻麻马蹄声在逐渐靠近,吴恙迫不得已停下来,“圣女,前方没路了……”怀里的人动作僵硬地下了马,望着他出神。

吴恙指节轻动微颤,像在忍耐什么,又终究还是低下头,拍拍她的脑袋,“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找到机会就赶紧跑,懂了吗?”“我不懂!”一只纤细的手扣住吴恙的脖口,将他强行拉近自己眼前,凤眠目光纹丝不动,直刺刺地逼向他,双唇稍稍启缝,冷寒的话一字一句地蹦跳出来,“你到底是谁?”其实刚刚她便觉察出了问题,眼前这人的剑法虽然不是天煞教的,背影和动作却带着异常的熟悉感,分明是……吴恙看着她寒若冰凌的面容,僵住了已经涌到舌尖的话……不过须臾的功夫,穷追不舍的杀手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其中不乏众多的圣居山庄的高手,放眼看去,人群正中的那张冷硬面孔,更是让凤眠火冒三丈,她赤红着眼睛,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恨声道:“常啸,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卑鄙无耻!”“没想到你竟然醒了,凤玦一定费了不少功夫才救活你吧?”想起自己被烧得干干净净的密室和书房,常啸面色冷硬,沉声道:“你早些束手就擒,也省得老夫动手。”

步步逼近的利刃寒光刺眼,凤眠目眦欲裂,刚往前两步又被吴恙扣住了手臂,气得把她手一甩,“滚,别碰我。”

凤眠大脑乱作一团,手中的软剑也乱得看不出节奏,这几个黑衣人武功不低,对付她一个绰绰有余。

吴恙剑法凌厉,小心翼翼地护着凤眠不让她受伤,自己身上却被划破了多处,隐约可见的渗血伤口越来越多。

这场以多对少的胜负早已分明,偏偏那二人还要负隅顽抗,马背上的常啸迟疑片刻,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先是皱眉打量了片刻,而后问道:“乐儿,是你吗?”此话一出,凤眠整个人僵硬住,心里方才的一丝侥幸也彻底打破,她咬破了唇才忍下眼泪,口腔里的铁锈味时时刻刻提醒她保持清醒。

常乐没有死在破元谷,他还活着,他为什么还活着?常啸又道:“常乐,你可知为父找了你多久?”吴恙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侧身挡了凤眠身后劈过来的一掌,脚步趔趄了两下,内脏泛出的淤血一口一口地从口中流出,顷刻间染得胸口衣襟红了一片。

几个黑衣人听完常啸的话,也都收了刀剑,一时间拿不定要不要继续动手。

吴恙摁着胸口咳出两口血,下一秒锋利的刀刃贴上了他的脖颈,凤眠冷傲的眼神似要将他刺出无数利剑来,一寸一寸地鞭笞他为何还活着,“今日之事是不是你通知你爹的?常乐,你骗了我那么久还不够吗?”沾染了血迹的手指从侧脸划过,一张逼真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眼前的人露出那张熟悉的可恨的俊脸,声线也不装了,冲着她苦笑道:“对不起……”说完,感觉到颈上一疼,颤抖的剑在他皮肉里划出一道血痕。

常乐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过身子去,膝盖一弯,朝着前方的常啸用力地跪了下来,“爹,求你放了她。”

“为父抓她也是为武林除害,你别糊涂了。”

昔日常啸为了威胁凤玦,是用尽了手段费尽了心机,如今又怎会因为常乐这一跪而放弃眼前大好机会?“常啸,你想用我去威胁我哥?”凤眠凄怆一笑,往后退至崖边,决绝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凤眠——”震惊不已的众人上前,却只见两道身影极速下坠,直至消失不见……

不虐不虐不虐

凤眠消失了一整天,天煞教内部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实则教内的暗哨已经顷数出动,但一天下来,除了在西街可寻到的蛛丝马迹外,其余地方却一无所获。

第二天,天煞教的主殿内,看着山下刚送上来的信筏,凤玦眉目阴郁,声音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常啸说凤眠在他手上。”

他把捏着纸条的手背到身后,掌心握紧后扬了一把粉末簌簌落地。

凤玦正要让众人散了,手臂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挽住,盛寒枝挽住他的手发力一拉,把他拉到身前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

不仅凤玦愣了,附近的教众几乎也是愣住忘了动作,目不转睛地向这边看过来。

他们看着教主不仅没有推开,而且把头靠了上去,与平日的清冷大相径庭。

在这非礼勿视的气氛中,姜絮敏锐地咳嗽了一声,冷长书垂眸移开目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大家离开。

等人都出去了,盛寒枝才吻了吻他的耳郭,低声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救人,你得把我带上。”

他确信,常啸那张纸上肯定还写了什么。

凤玦埋在他的肩头默不作声,心道,你命都给过我一次了,谁还敢再要一次呀。

“今天心情不好,你陪我喝酒吧。”

盛寒枝用幽深的目光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随后才松开皱紧的眉峰,勾了勾嘴角,“好,我陪你喝。”

……凤玦拿着两坛酒进房的时候,里头的人早已摆好了酒杯,略有深意的视线在那两坛酒上扫过,是说不出的欲言又止。

凤玦神色自然地揭开坛口封泥,倒了两杯酒后,自己先举杯喝了一口,然后半眯着眼质问他:“你在防我?”盛寒枝嗤笑,“你骗我那么多回,我自然要防你,万一你把我弄倒了自己去救人……”嗯,被诓过几次,还真是精明了不少。

但是凤玦知道要怎么拿他,淡定道:“既然你不想陪我喝,那我去问问左护法……”说着便施施然起身,作势要走人。

明知他是故意的,盛寒枝也黑了脸,把人拽到自己腿上,捏着凤玦的下颔咬他的唇,唇齿交缠间,粗鲁的动作慢慢变得轻柔许多,凤玦主动把舌尖探进来,顿时有酒香弥漫在两人的口中,盛寒枝心下不觉一荡,点点醉意缭绕心间,酒不醉人人自醉,说的便是他此时的心声。

“喝酒。”

两杯下肚,凤玦望见他眸底渐渐缭绕起的幽深雾霭,淡淡而笑,旋即又是一杯,静静地送至他的唇边。

盛寒枝一笑,“你要是想用酒灌醉我,那这两坛怕是不够的……”他望向杯中盈盈碧色的绿酒,拉近凤玦的身子,将面颊靠近至他的面前,鼻息交缠,“只是,凤玦,你这般频频劝酒,难道就不怕我借酒……”剩下的话被凤玦咬他嘴角的动作打断了,盛寒枝黑如墨玉的眸子不觉一黯,在反应过来前,凤玦的唇已经轻轻落下,温热的柔软掠过唇瓣,宛如蜻蜓点水的浅尝辄止。

身体里忽地窜起一线灼热的火焰,盛寒枝再顾不得桌上好酒,双臂一探便已经将凤玦揽入怀中,开始了“借酒逞凶”之举。

软榻之上,两人交缠的唇舌传来滋滋的水声,津液交换,衣衫半解,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凤玦事先在唇齿间已经藏好的了药……不敢在酒里动手脚,因为熟习酒性的盛寒枝很容易便能从酒的颜色与气味中察觉到异常,所以他只能选择服用解药后,在自己的唇齿之间下药。

以狼崽子的性格,不让他睡了他定要跟着。

药香在温热的口腔里点点化开,凤玦心下微凛,忽然推开盛寒枝的胸膛,自己挺直上身翻坐到他身上,化为主导的姿势,舌尖用力将迷药尽数捅入盛寒枝的口中。

对方的突然主动让盛寒枝一时无防,凤玦拉着他的手掌放在自己半敞的衣摆下,入手的细腻肌肤叫人心猿意马,他不经意之间便已将药物尽数吞下……等盛寒枝的阳物已经嚣张地抵在穴口了,凤玦才猛然惊觉自己计算失误。

他低估了这狼崽子,以为这些药的量足以在一吻之后便放倒他……“嗯……!”硕大的头部破开紧致的穴口,狠狠擦过敏感点,凤玦咬着唇,颤抖的腰身被用力扣着往下摁,直到那根阴茎全部没入体内。

这个体位进入得太深,凤玦有些后悔方才主动坐他身上来,然而还没等大脑思考完就被拉入了欲望的漩涡,只能随着男人的肏干而挺动身躯,喉咙里被撞得破碎的声音被挤出了燥热的身体,在房间里回响。

倾天的火让灼热漫延,直到凤玦汗湿了鬓发趴在盛寒枝身上,这人才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近距离观赏,他薄薄的唇上带着一抹很淡的笑,睡颜犹自溢满了柔情。

凤玦动了动身子,耳根飘上一抹红,体内的性器还杵在身体里,他咬咬牙,按着盛寒枝的胸口起身,肉体分离的声响尤为明显。

凤玦揉了揉发酸的腰,默默把二人衣物整理好,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随即开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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