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秦时温说情话说得毫不羞耻:“我想跟你一起。”
司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到底走不走?”
秦时温说:“走。”
这时候下车显得我太矫情,好像不敢跟他坐一辆车似的。我把脊背挺得笔直,恶狠狠地告诉他:“待会儿车钱AA!”
秦时温道:“当然是我来付。”
又是几分钟的沉默。之前跟秦时温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跟他同处一个空间,多待一秒都觉得如坐针毡。
“如果我现在跟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在车辆行人川流不息的商业街上,秦时温忽然开口,语气就像在问我要不要吃饭。
司机都被他整笑了:“哥们,你求婚这么随便吗?”
我也跟着笑起来,对司机说:“别理他,跟我开玩笑呢。我已经订过婚了。”
只有秦时温没笑,他倾身压在我身上,毫无预兆地吻住了我。趁接吻的时候,他轻声说:“如果我把你关起来,不让你见你的男朋友,不让你跟他结婚,你会恨我吗?”
我相信秦时温是真的说到做到,顿时头皮发麻,让司机靠边停车,直接打开车门跑掉。
秦时温几步就追上我,把我抱进怀里,他紧紧箍着我的腰,无奈地说:“点点,我只是开了个玩笑。”
但我注意到,有一辆车在路边缓缓停了下来,开车的人降下车窗,看向秦时温,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后座上还有两个身材健硕的男人,随时准备行动。
我立刻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他有备而来,我肯定逃不掉了。
“你是在开玩笑?这不是都准备好了吗!要把我关在哪,地下室吗?”
秦时温微微蹙眉:“谁让你们出来的?滚。”
我推开秦时温,因为太过愤怒失望,下意识提高了音量,惹得路人纷纷侧目:“现在出来不是正合适吗?你还装什么,把我关起来吧,反正你就是个疯子!我当初真不该招惹你……”
秦时温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很久,我怒视着他,一直跟他僵持着。直到秦时温抬了抬手,停在旁边的那辆车才开走。
他眼里暗潮涌动,像是海面上掀起了飓风。那一瞬间我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从他眼里只能看出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他朝我伸出手的时候,犹豫了很久,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摸上我的脸。
“我就是怕你露出这种表情。”
我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觉得他的话非常可笑:“你还有怕的东西?”
秦时温对我恶劣的语气恍若未闻,依旧像哄小孩一样,很耐心地跟我说话:“点点,你先别生气,冷静一点好吗?”
他揽着我的肩膀,我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推开,转身离开,他就一次又一次地抱住我,轻吻我的脸侧,和我说“对不起”,安抚我的情绪。
路人大概觉得我们很可笑,像在演狗血的八点档电视剧。
最后我实在不想丢这个人了,揪着他的领带,把他的身体拉低,语气很差地问:“秦时温,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把你关起来。一直到刚才,都决定要这样做。”
“你他妈……”
“但是怕你生气,怕你恨我,怕你像刚才一样露出失望的表情。”
秦时温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轻声说:“要是没那么喜欢你就好了,我就不用在意你的想法,不用在意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如果想把你弄到我身边,有几百种方法可以选。”
我听得糊里糊涂,心想当老板的果然说话都这样,像打哑迷一样。
我只听出来秦时温不会把我关起来了,他确实是个疯子,但是个有礼貌的、懂得尊重我的疯子。我对他的戒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你不搞我是因为你想放我一马?你在炫耀自己手段高明吗?”
我以为我这句话是有点冷幽默的,但秦时温完全没有get到。他的眉眼清隽,像是水墨画里的山水,此刻凝固着,如同冰霜。
“没什么好炫耀的。如果我的手段真的高明,就不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沉默良久,他忽然朝我伸出手,笑了一下,冰雪融化,透出柔和的光:“点点,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陪我去一个地方。”
理智上,我应该拒绝他,毕竟他在上一秒还有绑架我的打算,是个十足的危险人物。
但是……
我叹了口气:“这次我陪你去,以后我们两清,可以吗?”
“不可以。”秦时温说:“当初你救过我一次,这辈子我都欠你的,怎么能两清呢?”
什么歪理!那当初他以为是林蔚然救了他的时候,怎么不去找林蔚然报恩?怎么不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欠林蔚然的?
我看他后面对林蔚然的态度也不怎么样啊。
谈判破裂,我拒绝了他的邀请,站在马路边上要打车回家。秦时温站在我旁边,和早上的场景一模一样,显然又要赖上我。
果然,他在我坐进出租车的时候,再次跟了进来。
司机问我去哪,我头疼地把脑袋靠在车窗上,指了指秦时温:“问他吧。”
秦时温说了一个地址。
我愣住了:“你要回公司?”
秦时温握住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温暖的掌心覆在我的手背上:“好久没见之前的同事了,你不想他们吗?他们都很想你呢,要你回去做老板娘。”
我很快就明白了秦时温的用意。时隔多日,再次回到熟悉的公司,难免有些触动。
在停车场的时候,就想到当初秦时温开车接送我上下班,种种暧昧,还被无良同事拍到过照片,造谣我和秦时温车震。
从电梯上去,在密闭的空间里,看着楼层的数字变化,之前的记忆一点一点复苏。
想到暗恋秦时温的时候,工作的时候总忍不住看他办公室的门,望眼欲穿,被同事调侃;想到那时候撮合他和林蔚然,看到他为林蔚然黯然神伤,心里也酸酸的冒着泡泡。
最甜蜜的应该就是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同事们都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了。
得到了众人祝福的感情。
秦时温每天上班,也会想起这些吗?想到的时候,是会微微一笑,还是有点难过呢?
秦时温牵着我的手,先带我去了他的办公室。昨晚见到的实习生送来了两杯咖啡,然后识趣地带上门出去了。
我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是很熟悉的景色。
秦时温站在我旁边:“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林蔚然在公司的休息室睡觉,我看到了,给他披了一件外套,后来他把我的外套扔进了垃圾桶。你怕我知道了伤心,就把外套送到楼下干洗,打算把这件事瞒过去。”
他笑着说:“那时候觉得你好傻。你把外套送去干洗的时候,我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那件事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时温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想想,那是你最喜欢我的时候,你要是能一直那么傻就好了。”
“谁会一直傻下去啊。”我收回视线,看向秦时温:“如果你想带我来这里追忆往事,我现在已经追忆完了,初恋很美好,但是回不去了。我要走了。”
秦时温攥住我的手腕,语气温柔得像在诱哄:“点点,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会比之前对你更好。”
我认真地说:“段尧对我也很好,我觉得已经不能再好了。”
“又是段尧。”秦时温的眼神很暗:“你为了他,要拒绝所有人吗?”
“当然。”
秦时温看了我很久:“点点,你真的变了很多。如果是以前的你,应该会像鸵鸟一样缩起来,任由我们抢来抢去,最后谁把你抢走了,谁能打动你,你就跟谁在一起。”
“?”
虽然也没错,为什么要把我说得这么随波逐流啊。
“为什么改变了呢?”秦时温把我压在落地窗前,按着我的手腕,呼吸几乎洒在我脸上:“不要选段尧,让我把你抢回来,好吗?”
他低声下气地说:“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段尧公平竞争。”
我沉默了很久,秦时温一直盯着我,温柔从容的眉眼里逐渐透露出一丝不安。
最后他笑了笑:“也不是现在就要给我答案,你慢慢想。”
“不用想了。秦时温,你也说过我变了吧。”我说:“我承认我之前见一个爱一个,但现在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事情就要乱套了。所以无论你们说什么、做什么,我都选段尧。”
话没说完,秦时温忽然低头咬住我的唇瓣,先是隐忍地慢慢地舔,然后就侵犯至深处,掐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舌尖都吮吸到发麻。
津液从合不拢的唇角流下来,分开的时候,还有银丝黏连。
这样的接吻比做爱还羞耻,我压抑地喘息着,承受着身体传来的一阵阵战栗的快感,不想让秦时温看出来我的双腿已经发软了。
“段尧知道你选他是因为这个理由吗?因为你怕自己喜欢的人太多,事情会乱套,所以随便找了一个人定下来。”
他说:“点点,我知道你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没关系,你可以全部交给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不会再让其他人打扰你。”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不是随便找一个人定下来,是因为我喜欢段……”
秦时温再度低下头,把我压在落地窗前,不厌其烦地深吻,最后我口干舌燥,只有唇瓣被舔得湿湿软软。口腔里似乎都是他的味道,吻到最后居然尝到一点甜。
秦时温的态度很明显,不想听到段尧的名字。
我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这么敏感,连接吻都受不了。
“你不敢给任何人机会,怕自己见一个爱一个。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产生这种担忧的时候,就说明担忧已经成真了。”
秦时温抵着我的额头,看透了我的内心一样:“告诉我,你又喜欢上谁了?应该不止一个吧,其中有我吗?你就是怕被发现,才急着把这些事断干净吧?”
气氛越来越暧昧,我赶紧推开他,用衣袖胡乱擦了擦唇边的水渍:“秦时温,我真是惹不起你,以后我再跟你独处,我就把俞点两个字倒过来写!”
秦时温拉着我的手,完全失了风度地追问:“点点,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我吗?”
我快步离开,猛地打开办公室的门,从外面立刻栽进来一大堆人,都是听墙角的。
他们看到我还挤眉弄眼:“老板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风流呢。”
“秦时温!”我回头吼他:“管管你的员工!”
然后瞪着这些看热闹的同事,咬牙切齿地说:“下流!太下流了!”
秦时温已经收敛了刚才迫切的神色,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僵硬。
他扫了众人一眼,勉强笑了笑:“欺负老板娘是要扣工资的。”
同事们顿时一片哀嚎。
秦时温的手伸进了兜里,微垂着眼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忽然,秦时温抬起了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助理,朝他点了点头。
下一秒,窗帘被紧紧拉上,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
助理从门外推了一个精致的蛋糕进来,一根一根点燃蜡烛,像是变魔法一样,房间渐渐被暖色的烛光充满。又有许多人推着装满鲜花的推车进来,用鲜花把我和秦时温围住。
同事们显然知道这一环节,丝毫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用一种“你小子太走运了”的眼神瞪我,恨不得把我打晕,取而代之。
秦时温慢慢走到我面前,有些无奈地说:“本来不想在公司的,太简陋了,但是怕再不求婚就来不及了。以后我一定补一个配得上你的求婚典礼。”
他在我面前单膝跪下,打开戒指盒,温柔地看着我,向我伸出手。
同事们开始鼓掌、起哄,喊着让我答应他。
我迟迟没有动作。这时候的十几秒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已经久到让人尴尬了,连同事起哄的声音都逐渐变得稀稀落落。
他们最近都怎么了,跟商量好了一样,扎着堆要跟我结婚。
我艰难地说:“你带我来公司,就是为了搞这一出?”
秦时温还在笑着:“我不是一定要你答应,我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是想跟你走到最后的。我比任何人都要真诚。”
他应该很清楚,我不会答应他的求婚,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在别人面前丢脸?
这不像是秦时温会做的事,最近秦时温做的每一件事,都太缺乏考量了。
我攥住他的手指,把他拉起来,故作轻松地说:“戒指我不喜欢,这次不算。”
同事纷纷破口大骂,说我矫情,还说老板买这枚戒指花了很多钱,把一百个我卖了都没有一个戒指贵。
最后我和同事们一边说笑,一边走出了办公室,只留下秦时温一个人。
从堆满鲜花的房间,走进了现实。
秦时温还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没有起身。其他人都觉得尴尬,默契地没再提他。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俞点,俞点也只能结一次婚。所以我不能答应钟琛,也不能答应秦时温。
好不容易回到家,明明没干什么,已经觉得很累了,腿像灌了铅,连肩膀都塌着。
但看到段尧从我家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无视段尧明显怔住的表情,扑上去抱住他:“尧哥,我回家了!”
段尧被我抱住的时候身体还有些僵硬,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始终没有回应,半天才问:“你不是和钟琛在一起吗?怎么回来了?”
我刚要解释,他就明白了什么:“回来拿东西?”一边说着,一边替我把门打开。
但他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拦着进门的路,丝毫没有放我进屋的打算。然后垂着眼睛说:“最近钟琛出了点事,没有连累到你吧?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我被他的态度弄得手足无措,连忙尴尬地松开他:“还,还好,没什么麻烦。”
其实怎么会没麻烦,只是秦时温替我处理好了而已。
“那就好。”段尧终于松开手,让出了进屋的路,然后跟进来,像之前一样蹲下来替我换鞋。我早就习惯了这样,任由他解开我的鞋带。
但段尧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我。
“钟琛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回来?”
“我知道,他现在出了事,不方便出门吧。”
又是一阵沉默,我快要忍不住了,想问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奇怪,对我这么客气,好像只是普通朋友一样。
我和他能是普通朋友吗?我连他那里有多大都知道,估计也只有我知道了。
段尧倚在门口,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过了很久才说:“我从没想过你会选钟琛,不过你放心,我会按照当初说的那样,尊重你的选择。”
这次换成我愣住了:“啊?”
段尧看了我一眼,似乎想伸手摸一下我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手指攥在一起,又慢慢收了回去。我从他眼底看出了浓浓的不甘:“他对你好吗?”
我终于明白段尧为什么这么奇怪了!
他收到钟琛拿我手机发的信息之后,就以为我选了钟琛,而我一心想着见了面再和他解释,没想到在他心里就实锤了!
我连忙拉住他的手:“不是,尧哥,你误会了,我没选钟琛。”
段尧眼神微变:“你说什么?”
我恨不得对天发誓:“我选的一直都是你。虽然前几天我确实在钟琛家里,但那是有原因的……”
段尧忽然抓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低头堵住了我的嘴。那股凶狠霸道的劲头,像要把我吞进肚子里一样。
我的话还没说完,急得直冒汗,趁着接吻的间隙,断断续续地说:“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们两个处得挺好的,就这么继续处着吧。”
段尧的声音有些哑:“只是继续处着?以后会跟我结婚吗?”
我下定了决心:“结!结他妈的!”
段尧没再说话,只是和我十指相扣的手指越来越用力,掌心贴合在一起,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我抬起头的时候被他吻住,余光却看到了他抑制不住的、上扬的唇角。
他对我说谢谢,说了好几遍,看他的神色,像是忽然被赦免的囚犯。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段尧把我抵在床头,下身高频的动作像是惩罚一样,他拉着我的手放在腹部,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顶出的形状,害怕得不停尖叫,觉得自己要被他玩坏了。丢人到流了满脸的眼泪。
他看出我处在崩溃的边缘,就握着我的手送到自己唇边,安抚地亲了亲。
“我很快就好了。”
我恼火道:“你两个小时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尧哥,你就我这么一个老婆,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你不想一晚上就把我折腾死吧,到时候你找谁结婚去?”
段尧忽然问:“你前几天跟钟琛在一起的时候,跟他睡了吗?”
我一整个心虚住,耳朵根都红了。
段尧的眼神冷了下来,低头咬着我的耳朵:“点点,今晚上我不会温柔的。”
我实在承受不住,他还在弄的时候,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屋里还是一片昏暗。窗帘透出朦胧的光,像蛋清外面薄薄的一层膜,能看出来外面阳光很好,估计拉开窗帘就会像潮水一样倾泄进来。
段尧还在睡着,我想去外面倒杯水喝,怕吵醒他,就蹑手蹑脚下了床。
把水杯放在饮水机下面,打着哈欠的时候,忽然听到卧室传来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紧跟着就是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我吓了一跳,连忙关掉饮水机,想进卧室看一眼怎么回事。
段尧却已经出现在卧室门口,不等我开口,就快步走到我面前,紧紧攥住我的手腕。
“你要去哪?想去找钟琛是吗?”他绷紧的下颔线透出一股冷冽的、森寒的怒意,眼神也咄咄逼人,显得很凶:“为什么要跑?难道你刚才都是骗我的,你想选的根本不是我。”
我无语住了,指了指旁边的杯子:“你干什么,我起来倒杯水而已。”
段尧看到我确实在接水,才慢慢松开手,冷静下来。
我皱着眉,忍不住多看了段尧好几眼:“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不是,是好梦。”段尧把我拉到他膝盖之间,握着我的腰,眼神很深地看着我:“醒了发现你不在,以为梦醒了。”
“点点,再说一遍吧,说你愿意跟我结婚。”
“我愿意跟你结婚。”我说:“再说一百遍都可以。我愿意跟段尧结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尧哥,你紧张什么,上次你让我选择,不就是吃定了我会选你吗?你的心思我太明白了。”
段尧沉声道:“但是你没有选我。你去找了钟琛。”
我正要解释,他就紧紧抱住了我,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所以我后悔了,我再也不会给你选择的机会。我当时以为你跟别人在一起了,那种感觉,我不想体验第二次。”
段尧坐在书桌前,我坐在他腿上,跟他一起在电脑上挑度蜜月的地方。
他一只手放在鼠标上,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腰,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吐息就洒在我的耳廓,酥酥麻麻的。
“点点,你想去哪个国家?”
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但因为不想扫段尧的兴,就随手指了一张照片。
段尧看都没看就说好,也不查查那是哪个国家,低头只顾着亲我的脖颈。刚才洗澡的时候照镜子,发现被他咬了很多个印子,一枚一枚艳红的吻痕,像印章一样。
正商量着什么时候出发,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庄墨的名字。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却在快要按下挂断键的时候停住了。
上次秦时温提过,钟琛这次的热搜事情最好要庄墨配合解决,只是庄墨迟迟不肯松口。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有能力的话,我还是想帮一下钟琛的。
但是不知道庄墨会不会卖我这个面子,毕竟当初分手的时候闹得挺难看的,连最后一点情分都没了。
电话接通之后,连庄墨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我挂他电话太多次了,他应该没想到我这次会接,静了一会儿,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点点?”
“是我。”
钟琛的事,三言两语在电话里似乎也说不明白。
我看了眼时间,正要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晚餐,还没来得及开口,段尧的手就伸进了我的上衣,微凉的指尖按在乳首上,那里早就被他吮吸得红肿,哪里禁得住碰。
我没忍住叫了一声,那声音像呻吟一样,我自己听了都脸红,连忙死死捂住嘴。但庄墨还是听到了。
“点点,你在干什么?”片刻的死寂后,庄墨终于沉声开口。
我隔着衣服按住段尧的手,明知道段尧是故意的,又不能当着庄墨的面斥责他,只能自己胡说一通:“没干什么,走路的时候磕了一下。”
庄墨完全没信我说的话,清冽的声音带着寒意,继续追问:“谁在你旁边?钟琛?”
如果是钟琛的话,这会儿早把手机抢过去激情开骂了,想到这一场景,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又见异思迁了。
我咳了两声,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问这些了,不重要。我有事跟你说,我们晚上见一面吧。”
想到之前和他暧昧期的时候,他好像挺忙的,要很久才能见一次,我又补充道:“要是没空的话可以过两天,但还是尽量快一点,因为我接下来可能……”
可能要去度蜜月了。
庄墨和以前一样言简意赅:“我现在过去找你。点点,给我一个地址。”
这边有家餐厅我和林蔚然常去,正要把地址告诉他,段尧就捏着我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堵住我的嘴。
我一边应付着他的亲吻,一边眼疾手快地挂断了电话。
“点点,你已经快要结婚了。”段尧松开我的时候,低声说:“最好不要再和前男友见面。”
我指天发誓:“我要是想跟庄墨怎么样,怎么会当着你的面联系?而且他那样对我,我不恨他就不错了,谁再喜欢他谁就是小狗。”
段尧把我的手指握进掌心里:“你当小狗也不止一次了。”
我无奈道:“不要把我想得这么没出息好不好?我约庄墨是有原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钟琛上热搜的事,他看不惯庄墨之前欺负我,替我说了几句话,才摊上了这个麻烦,现在这件事闹得有点大了,我想帮他跟庄墨讲个和——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庄墨不一定愿意搭理我。”
段尧冷声道:“我看庄墨很愿意搭理你。”
“最后一次了。”我跟他保证:“见完面我就回来收拾东西,跟你结婚、度蜜月。无论钟琛的事能不能解决,我都不管了。”
段尧沉默了很久,直到我出门的时候,他还不肯松开我的手,我无意中瞥见了他的眼睛,如同月光下的海面,平静中暗藏波澜。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点点,你还会回来吗?”
我叹了口气,像好哥们一样搂住他的肩膀:“尧哥,你还记得你刚回国见到我的时候吗,我都快忘了你是谁,那样你都能笃定自己一定会追到我,直接强吻。现在我只是出去见一个伤害过我的前男友,你怎么会怕我跟他跑了呢?”
果然,爱情会让人变成胆小鬼,无一例外。
我匆匆赶到餐厅的时候,庄墨已经按照我给的地址,先一步抵达,并且定了包间。我脱掉外套,在侍应生的引领下走进去,庄墨正低头看菜单。
我犹豫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听到我的声音,庄墨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过了很久才抬起眼睛看我,像是不认识我了一样,看了很久很久。
随后那视线又落在我的脖颈处,停留不动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他因为不善言辞,也跟着说:“好久不见。”
说话的时候,庄墨的眼睛还在看着我的脖颈,本该平静的脸上有着克制的神色,最后还是问了出来:“点点,你的脖子上是什么?”
我大大方方地承认:“吻痕。”
“不是钟琛弄的话,那就是林蔚然了。”
“你怎么还在问这件事,不重要,不重要。”我把话题拉了回来:“我们聊聊钟琛的事吧。”
从窗户可以看到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绚丽的灯光像海一样。屋里的空气却静默着。
在我提出要和庄墨聊聊钟琛的事之后,庄墨就合上了手里的菜单,淡漠的眼睛微微垂着,看向窗外。他的侧脸依旧好看得让人屏息,外面的灯光晃进来,映得他肌肤雪白。
许久他才转过脸问我:“你主动约我,只是为了钟琛的事?”
“是啊。”我缓和气氛地笑了两声:“你放心,我不会分手之后还对你死缠烂打的。只是这次情况特殊,钟琛的事情闹大了,我想替他跟你求求情,你知道他嘴一直都那么贱的,我已经说过他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庄墨忽然问:“点点,你知道我们分手多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