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他说得有理有据,我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半晌才弱弱地说:“还有复合的事,我那天真的答应了?”
秦时温叹了口气:“你怎么还不相信?”
他放下刀,拿起旁边的手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原本怕你难为情,不打算放给你听的,但你一直不肯相信,也不是办法。”
我连忙凑过去看:“什么东西?”
是一段音频,秦时温点了播放。
先是暧昧的啧啧湿吻的声音,然后是撒娇一样的叫声,一遍一遍地喊“老公”,还说:“我是真的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根本不相信那是我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那个了!
我面红耳赤地抢过秦时温的手机,把那段音频删了,秦时温无奈道:“你看,我都说了你会难为情。”
居然真的是我提的复合。
我绝望了。
秦时温继续切菜,我灰溜溜地出了厨房,在客厅里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忽然想起来,还有林蔚然的事没有问清楚,该打个电话问问母亲才对。
母亲正在吃早饭,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问了一大堆问题,我好不容易才插上嘴:“妈,你是不是认识林蔚然啊?”
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真的认识?”
母亲有些紧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不是和林蔚然分手了,不愿意再听他的名字了吗?”
我无奈道:“分手是分手了,但也没到不愿意听他名字的地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谁跟你说的?”
母亲道:“就是然然说的呀。”
连“然然”这个小名都知道,看来他们联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撒娇卖乖,使劲浑身解数,才从母亲嘴里套出来事情的真相。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和你继父刚结婚,就想回国找你,好几次都跟在你身后了,却不敢叫你的名字。然然总跟你在一起,他比你警觉得多,很快就注意到了我,就是从他那里,我得知了你的近况。”
母亲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时候我身体已经出问题了,并不适合和你相认,而且你那时候很讨厌我,我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也许不应该再出现。”
“后来我在国外,一直和然然保持着联系,从他那里打听你的消息。然然真的是个好孩子,他经常打电话关心我,知道我身体不好,一直在想办法为我找好的医生,这次我做手术,也多亏了他四处奔走。”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居然有些哑:“我明白的。一直以来,都太麻烦他了。”
不了解林蔚然的人,都觉得他脾气很坏,只有我知道,他其实是很好的人。
“然然第一次见面就和我说,他很喜欢你,但你总是不开窍,我也一直替你们两个着急呢。后来终于有一天,然然告诉我,你们两个在一起了,我也高兴了很久。但没过多久,又听说你们分手了。”
“他说你很讨厌他,让我以后不要在你面前提他的名字,就当世上从没有过林蔚然这个人。所以上次你过来,我怕你不高兴,一个字也没敢提。”
我看着地毯上滚落的月光,低声道:“我没有讨厌他。”
母亲很惋惜地说:“原来是然然误会你了。要不要找个机会,你们两个把误会解开呢?”
我苦笑了一声:“我没有讨厌他,但他讨厌我。”
秦时温端着两碗面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母亲那边刚好挂电话,我拿着手机和他面面相觑,忽然有些尴尬。
秦时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是看我出来才挂电话的吗?”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神却深了一些,我知道他怀疑我跟段尧联系,只能给他看通话记录:“我妈打的。”
顿了顿,又补充:“不是段尧。”
秦时温道:“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有空我跟你去国外拜访她吧,我们的事也该跟她说一说。”
我敷衍道:“以后再说。”
秦时温低头摆筷子,壁灯温暖的光洒下来,他雅致的眉眼如同水墨远山,轻易就让人为之神魂颠倒。当初我还给秦时温打工的时候,公司里不知多少男男女女都是他的颜狗,后来连我也可耻地沦陷了。
他慢慢道:“我几乎没进过厨房,最多只会煮面,实在委屈你。以后我们住在一起了,我一定请一位好的厨师。”
“啊?”
我刚坐下,就听到这么一句,瞬间冷汗直冒:“怎么又说到住一起的事了?”
秦时温笑着看我一眼:“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尝了一口面,我忍不住感慨:“在我认识的那些富家公子哥里,你算是厨艺好的了。”
秦时温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我却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然后靠在椅背上,半天才说:“老板,你真是个好男人,温柔体贴,还会做家务。”
秦时温把椅子移到离我更近的位置,很自然地握住我的手,他指骨修长,可以把我的手攥在手心里。
“说到这里就可以了。”秦时温道:“再说下去,似乎就要有反转了。”
我还是道:“大把的人愿意跟你在一起,你就不要揪着一个醉鬼说的话不放了。而且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那天晚上明明是因为吃醋,才……”
秦时温的眉眼间蒙上了一层阴霾,他起身按住我的肩膀,温润的眸子一片幽深,就那样紧紧地盯着我。
我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你干什么,不会想强……”
他直接捏住我的下巴,低头含着我的唇瓣,舌头撬开牙关,一开始就侵犯到最深,完全没给我适应的机会。
等我反应过来要挣扎的时候,他已经放开了我,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去洗碗。”
像是死到临头的囚犯,想要延缓执行之日的到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秦时温,我总有这种感觉。
他还是有事情瞒着我。这种感觉也异常强烈。
我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发呆,秦时温洗完碗后,也来到阳台上,就坐在我身边。
阳台上的灯光很昏暗,连他好看的脸部轮廓都模糊不清,片刻后,他俯身凑近我,吻住我的同时,手也从我的上衣伸了进去。
身体自行想起了和秦时温亲热的记忆,连双腿都开始发软。
手腕被他用领带绑住了,我也被他压在身下,随着他的抚摸越来越过分,我再也忍耐不住:“你都知道我喜欢段尧,还要跟我上床吗?”
秦时温的动作顿了顿。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说:“点点,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见他要继续做下去,我连忙道:“就算我想不起来那天的事,只听你说的那些,我都能明白我是跟段尧赌气,才把你扯了进来。也许我真的提了复合,但那是我喝醉了,一时犯蠢,想利用你报复段尧,根本不是真心的。”
“够了。”秦时温道。
我硬着头皮,大声把剩余的话吼了出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办得太不厚道了,这几天才什么事都由着你,但总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你到底明不明白啊?我不是真心想复合的,如果就这样在一起了,对我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
身后的人又是很久没说话,我有些焦急:“而且你谎话连篇,那天晚上的真相,我到现在都不清楚。我过两天肯定要找段尧问个明白……”
秦时温像是没听到我说话一样,脱下我的裤子,轻轻抚摸着我的腿根。
“不提他了,好吗?”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点点,我也会难过。”
自从分手之后,我连跟秦时温说话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和他这么近地接触了。
这是很久以来的第一次,我被他拥抱着,亲吻着,他完全失去了一贯的沉稳,显得有些急切。
进入我的时候,却会问我“疼不疼”,问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我的表情。
但他真的进去之后,却不管不问,做得很凶。我就想起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在床上一直很强势,无论嘴上多么谦逊有礼,动作却一点都不留情。
第二天我没能去上班,被秦时温搂住怀里,憋屈地一勺一勺喝粥。
秦时温每次事后都表现得异常体贴,他一直陪着我,连公司都不去了。
前同事纷纷打听君王为何不早朝,是不是被哪个狐狸精勾走了,最后问到我头上,秦时温拿过我的手机,对他们说:“好好上班,别打扰点点休息。”
秦时温一发话,他们个个噤若寒蝉,唯唯诺诺地挂了电话。
我无奈地把手机扔到一边,秦时温喂我喝完了一碗粥,又用手帕帮我擦嘴:“待会儿我替你上药,你自己不方便吧。”
我躺回去,虚弱地说:“本来我是可以不上药的。”
秦时温看起来很抱歉:“下次我一定轻点。”
他还想有下次?
我本来想让他别做梦了,但是看到手腕上被领带勒出的痕迹,很识趣地住了嘴,目视着秦时温离开。
片刻后,秦时温拿着药膏过来,我按着裤腰,死活不让他脱我的裤子。
秦时温很耐心地哄我:“点点,你身上每个地方我都看过了,不用觉得难为情。或者我闭上眼睛,好不好?”
何止是看过,他还全部摸过、亲过。
最后我还是松了手,紧皱眉头趴在床上,他先在手指上涂了药膏,然后挤进那个红肿的地方。冰凉的药膏被里面的温度融化,没过多久,那里就随着秦时温手上的动作,传来了羞耻的水声。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明明只是上药,我却可耻地有了反应。
我忍不住问:“好了没有?”
秦时温的嗓音喑哑,温柔地告诉我:“还没有。”
他只用了一根手指,就把我搞得浑身发软,有时候他故意不碰某个地方,我还下意识抬起腰,去吮弄他的手指。
偏偏秦时温不为所动,一本正经地叮嘱我:“点点,不要乱动。”
秦时温是故意的!
我第一次见识到秦时温这么恶劣的一面,除了不可置信,还有一种被欺骗的恼怒。钟琛之前说他表哥是衣冠禽兽,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不做拉倒!”我恼羞成怒地打开他的手,要从床上坐起来,股间却一片濡湿,湿漉漉的液体一直流到了腿根。
秦时温从后面抱住我:“点点,你生气了?”
我心里很不舒服:“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玩具吗?”
“没有。”秦时温低声说:“抱歉,我最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总想欺负你,想把你弄哭……你讨厌的话,我以后就不这样了。”
“啊?”我愣住了。
刚才秦时温说了什么?他想欺负我,把我弄哭?
还没回过神,就听到了拉链拉下的声音,秦时温衬衫上的扣子还扣得一丝不苟,下身却已经被释放出来。
“我们继续,好不好?”
他把我抱进怀里,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我一边觉得再做下去就要进医院了,一边又被他极富技巧的动作勾得上火。
幸好这时候手机响了,就在秦时温的身侧。
我连忙催秦时温拿手机,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忽然一沉。我伸长脖子也想看一眼,电话却被秦时温挂断了。
我僵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挂我电话?你凭什么挂我电话?”
秦时温一直非常尊重我,他是我见过修养最好的人,我实在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他和我道歉,然后按着我的腰,让我慢慢容纳他的东西:“这种时候,你难道想让别人打扰吗?电话过会儿再回也没关系的。”
“少糊弄我,这不是你挂我电话的理由!”
我腿根绷紧,扶着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完全坐下去,即便如此,他已经进入的那部分就够我受的了。
电话再次响起来。
我一边艰难地喘息,一边去看手机屏幕,发现是林蔚然打来的。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了一遍,还是林蔚然。
“刚才你挂的也是林蔚然的电话?”
“我挂的是段尧的电话。”秦时温说完,又淡淡加了一句:“昨晚你强调过无数遍,你喜欢的那个段尧。”
我懒得和秦时温继续吵架,搂着他的脖子去拿手机,刚按了接通,秦时温就忽然挺身,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处。
我大脑一片空白,忍不住叫了一声,手机也掉到床上。
脸埋在秦时温的颈窝,半天才回过神,第一反应就是去拿手机,看见正在通话,心里也跟着颤了一下。
我恨得咬牙切齿,想抵着秦时温的肩膀起身,他却牢牢禁锢着我的腰肢,一下又一下,沉默而缓慢地顶弄着,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蔚然的声音才从手机里传出来,一字一顿地说:“俞点,你在干什么?”
我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声音很哑:“没干什么。”
觉得这样太敷衍,我绞尽脑汁编了个借口:“刚才走路磕到门框了,你知道的,我眼神一直不怎么好使……”
林蔚然根本没听,直接打断了我:“是谁?秦时温吗?”
既然被他猜到,我只能闭嘴,是默认的意思。
秦时温在我耳边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林蔚然怎么什么都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林蔚然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我心里忽然有些异样,都分手了,林蔚然为什么还要问我跟谁在一起?
难道他……
但林蔚然再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冷静了下来:“从他身上滚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脸热得厉害,低低应了一声,就去掰秦时温的手指,他不仅不松手,还把我压在床上,抬着我的腿更用力地撞了进去。
我闷哼了一声,狠狠咬住他的肩膀:“秦时温!”
林蔚然还在说话:“我打电话不为别的,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跟阿姨告状,说我讨厌你?”
我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天昏地暗。
我跟我妈打电话说点悄悄话,她怎么转脸就告诉了林蔚然啊?
“本来就是事实啊。”既然话都传到林蔚然耳朵里了,我干脆破罐子破摔:“之前打电话约你见面,你直接拒绝了,难道不是讨厌我?”
林蔚然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讨厌你,只是觉得没必要见面。”
我心里像被戳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记得清清楚楚,没必要再跟我说一遍。”
他声音有些焦躁:“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边似乎有人在安抚他,让他不要激动,林蔚然故意把手机拿开了一些,不让我听到。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刚想问他在哪,秦时温就捏住我的下巴,轻声道:“这种时候不太适合聊天吧。点点,要专心。”
他下身又有了动作,唇舌也贴着我的脖颈,一路吻到锁骨处,轻轻啃咬。我身体本就处于最敏感的时候,哪里受得住他这样撩拨,几乎立刻就给出了反应。
但我心里却是恼火的,用力抵住他靠过来的胸膛:“秦时温,你到底有完没完?你疯了是吗?挂我电话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还得寸进尺……”
怕被林蔚然听到,我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林蔚然还是听到了一些动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俞点,你还跟他在一起?就这么一会儿都忍不住吗!”
我简直被他们两个搞疯了,一个逼着我跟秦时温分开,一个紧紧抱着我,怎么推都推不动。
最后我踹了秦时温一脚,从床的另一侧连滚带爬地下去,赤脚跑到客房里,把门锁上。
“有什么话赶紧说。”我用后背抵住门,艰难地平复着喘息。
林蔚然的情绪也缓和下来,重新恢复了冷冰冰的语气:“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告状。我们之间的事,不要让长辈操心。”
“是谁先告状的?不是你先跟我妈说我讨厌你的吗?林蔚然我发现这么久不见,你都学会倒打一耙了!”
他顿了顿,才说:“我和阿姨说你讨厌我,只是不想让她在你面前提起我。”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又慢慢松开。
“林蔚然,你还真体贴啊,怕我忘不掉你,听别人提起你会难受,就故意让我身边的人都不提你的名字。”
在毫无留恋之意的前任面前,承认自己没有放下,简直像是凌迟处刑。
我忍着心口的疼痛,装作不在意地说:“但是你也太操心了,我早就放下了,新男朋友也找好了。当初给你打电话也不是想复合,就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是你自己紧张过度……”
林蔚然很久都没有说话,我还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却忽然听到一声惊呼:“病人又晕倒了!快叫医生过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说话,只是听不清楚。
我这才意识到,林蔚然是在医院。
几乎是转瞬之间,我就回忆起了高中时林蔚然被推进抢救室时苍白的脸色,还有林夫人捂着脸痛哭的场景,当时担忧惊惧的心情,到现在都很鲜明。
后来我一直很关注林蔚然的身体状况,也是因为被吓怕了。
林蔚然什么时候又进医院了?是高中时的病又发作了吗?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之前拍卖会的时候,林夫人明明可以告诉我的。是因为觉得我和林蔚然分手了,所以没必要跟我说吗?
后来我还问过段尧,他说林蔚然很好……
我忽然记起当时段尧异样的表情。
可能那时候段尧就已经知道了,却故意瞒着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丢到一边,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林蔚然的身体状况。
我对着手机大声说话,试图引起手机那端的注意。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林蔚然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接了起来:“喂?你好,病人现在正在昏迷中,等他醒了你再打电话过来吧。”
“请问你是医生吗?”我急切地问:“我想知道这个病人是什么病?严不严重?什么时候住院的?哪家医院啊?”
那边被我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你不是病人的朋友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好不容易问出了医院的地址,我打开门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秦时温。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有些疲倦地闭着眼睛,靠在柔软的沙发里。
听到动静,他才抬起头,大概是我脸上的担忧太明显了,他一眼就看了出来:“你还是知道了。”
我听他这话不对:“你也知道林蔚然生病了?”
他自顾自地说:“林蔚然联合那么多人,瞒了那么久,结果还是被你知道了。他应该像以前一样,忍着不联系你,就不会露出破绽了。”
“看来你也是他联合的一员了?”我忍不住骂:“你们脑子有病吗?这种事瞒着我干什么?就算是个普通朋友,生了这么严重的病,我也该去看一眼吧!”
我和林蔚然认识了那么久那么久,不论那些暧昧模糊的感情,我们还是多年的挚友,唯一的挚友。
虽然医生尽量说得委婉,我还是听得出来,林蔚然的病没治了。
他快死了。
而我身边所有的人,居然都帮着林蔚然瞒我。
秦时温开车送我去了医院,快要踏进医院门口的时候,我却不敢进去了。
我问秦时温:“我能不能自作多情一回,把林蔚然这段时间的拒绝,当作是他不想拖累我。”
秦时温抬起手,想要抚摸我干涩的眼角:“这话你不该问我。我就算再大度,也不会为情敌说话。”
我侧过头,避开了他的手。
余光却瞥见,有一辆车急停在医院门口,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车上下来,快步朝医院门口走来。
但他在看到我和秦时温之后停住了。
我和段尧对视着,秦时温想要握住我的手,我甩开他,走到段尧面前。
“我有话要问你,首先是林蔚然的事,还有……”我加重了语气:“我和你的事,你和陶孜的事。”
林蔚然还没有醒,医生说至少还要一个小时。
我和段尧坐在医院草坪前的长椅上,草坪上有很多穿着病号服的人在晒太阳。
秦时温就站在医院的走廊下,把我和段尧的动作尽收眼底。
段尧把他所知道的、关于林蔚然的事全部告诉了我。听完之后,我闭了闭眼睛,很久没说话。
“我们之间的事,也趁现在说清楚吧。”段尧低声道:“你一直没给我一个说法,为什么选了秦时温?按照你自己说的,你曾经有一瞬间也想选我……为什么又不选了?”
我以为他在明知故问:“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他要和陶孜结婚,我怎么选他?双方都单身的时候,我和他乱搞也无所谓,结婚之后怎么可能还和以前一样?
段尧道:“是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吗?”
他思索着:“因为陶孜?你讨厌他是吗?所以那天你喝醉酒之后,我接他电话,你就不高兴了,还从我手机上删了他的号码。”
我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吃醋:“那件事是我无理取闹了,我不该删你手机上的东西,而且还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他立刻说:“不重要。”
我愣了一下,难道老婆的号码都不重要吗?段尧为了哄我,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我提醒他:“以后别这么说了,让人听见不好。”
他说:“如果你讨厌陶孜,那我以后都不会再和他联系。你知道我只喜欢你,除了你,别人都不重要。”
“不要和秦时温在一起,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秦时温疯的时候什么都干得出来。论家世,论长相,论学历,各方面我都不比他差,你跟我在一起,我会比他对你更好,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
我忍不住说:“你不用一直提秦时温,我没打算跟他在一起。”
段尧立刻抓住我的手,连续几天都沉静无光的眼睛,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怎么可能?”我说:“段尧,你做个人吧,都要跟陶孜结婚了,就收收心吧。”
足足半分钟的沉默之后,段尧才说:“要和陶孜结婚的是我堂哥,我只是去当伴郎,最近因为服装的问题,才和陶孜联系得比较频繁,那天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件事。”
他看了我一眼,立刻补充:“现在我已经推掉了,不去当伴郎了。”
我立刻涨红了脸,连忙说:“不用不用,你去当伴郎就好了!去当去当!我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
救命,怎么能闹出这么大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