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我顿时被口水呛住,咳嗽了半天,再也不敢看他。
贺淼淼趁机锁上浴室门,然后把我抱到洗手台上坐着,俯身压过来,我一时不妨,被他捧着脸,像小鸡啄米一样亲了好几下。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亲我。
我推开他的脑袋:“贺淼淼,又干什么?今天你给人添的麻烦还不够多吗?能不能懂事一点。”
贺淼淼垂着眼睛,驴头不对马嘴地说:“其实我很记仇的,之前和秦时温飙车输给了他,我就记了很多年。所以你打我的时候,我真的有点生气,因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打过我,你是第一个。”
我愣住了,给贺小少爷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想到他家里成群的保镖,浑身直冒冷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少爷,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贺淼淼说:“你听我说完呀。我当时生气,但也只是那一会儿,后来我自己就消气了。我也觉得很奇怪,后来想想,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真的,点点,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连赌气都不舍得。”
话题转变太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他继续语出惊人:“而且,你打我也是因为我该打嘛,谁让我非要吃你那里。”
我干笑着:“少爷这个爱好,属实有些惊人。”
贺淼淼低下头,舔了舔我的耳垂:“如果我接下来做的事你不喜欢,你还可以打我,这次我保证不会生气了。”
原本我还想着,贺淼淼能做出什么让我不喜欢的事,结果他直接扒了我的裤子,抬起我的腰身就往里蹭。
一个滚烫的、坚硬的东西抵在我的臀部。
这时候我终于深刻理解了段尧说的“贺淼淼已经是个男人”这句话。
我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得远一点,但他的力气比我想象中的大得多,直接扣着我的手腕,按在了镜子上。
他喘息微乱,着急地想往里顶,但因为没有经验,再加上我一直在挣扎,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进去。
贺淼淼有些紧张,抿了抿唇看我:“点点,我好像不太会,你能不能教一下我……”
“我教你?”我被他气笑了:“我教你怎么上我?”
贺淼淼连连点头:“对。”
“对个屁!赶快给我滚下去!”
贺淼淼很会看人脸色,见我翻脸,立刻放软了声音,开始软磨硬泡:“就一次,我都这么大了还不懂这些很丢人的,俞点哥哥,你就教我一次好不好?”
“你才多大,不懂这些有什么丢人的?想当初,我都二十大几了还是处,要不是……”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及时住嘴。
贺淼淼漆黑的眼珠盯着我,莫名有些瘆人:“继续说呀,你第一个男人是谁?”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我继续挣扎,贺淼淼却俯身压过来,一只手揉着我的臀瓣,趁我精神松懈的时候,直接顶进去大半。
我紧紧咬住唇瓣,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已经被他得手了,再怎样也没用了。
“现在我也是你男人了。”他有些较劲地说。
接下来的事情他无师自通,架着我的腿用力干我,舒服得眼睛都湿润了。他是第一次,对这种事很新鲜,说的话总让人脸红。
“点点,你里面好热,是不是发烧了?”
“点点,你好紧,我都抽不出来了,你放松一点好不好?”
“点点……”
我往后贴着冰凉的镜面,上面的雾气渐渐融化成水滴,随着贺淼淼一下比一下重的顶撞,镜子都在跟着颤动,水滴也纷纷滚落,沿着我的脊背滑下来。
贺淼淼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偏偏还用着天真的语调。我忍无可忍地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他一口:“你能不能闭嘴?别一口一个点点的叫,烦死人了。”
贺淼淼一句话也不反驳,乖乖地说:“好的。”
接下来他果然不再说话,低头一个劲地追着我亲,亲了几下之后,又把我的唇舔得湿漉漉的。
然后他卷起我的上衣,把脑袋埋在我的胸前,轻轻咬着最娇嫩的地方。我最受不了别人碰那里,反应很大,甚至挣开了他的禁锢,把他推得后退了几步。
我双腿发软地从洗手台上爬下来,刚扶着墙站稳,贺淼淼就从后面紧紧抱住我,居然以这样的姿势又挤了进来。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他气晕过去。
贺淼淼还知道哄我,甜言蜜语像不要钱一样往外说:“点点真好看,人又善良,脾气又好,这么完美的男朋友上哪去找。秦时温和林蔚然真是不识好歹,得到了不知道珍惜。”
拉踩完我的前男友们,他又说:“要是点点跟我谈恋爱,我一定好好对你,只要你喜欢,我愿意天天为你穿裙子。我还可以把我爸的钱都骗来给你花,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少来这一套。”我喘着气说:“不怕你爸听到打断你的腿?”
贺淼淼弯着眼睛笑,很招人疼的样子。
我回过头,看见他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的脸,心里忽然一动。
门外似乎传来了敲门声,隔一会儿就敲一次,我催着贺淼淼去开门,他嘟囔着说:“肯定是段尧,不要理他!”
几次之后,外面就安静下来。
我心里惴惴不安,段尧肯定生气了吧,毕竟我放了他鸽子,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事实就是如此。明天真不知道该怎么见他了。
贺淼淼也有些奇怪:“他怎么没有闯进来捉奸?他不是你的正牌男朋友吗……”
他忽然明白过来:“我知道了,你们根本没有谈恋爱。既然如此,大家都是一样的,他以后不要再想霸占你!”
做到最后,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昏昏欲睡。贺淼淼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到床上,替我掖好被子。
“点点辛苦了,我给你倒杯水喝。”
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起身去拿杯子。
我忽然想起来桌子上还有一张便签,正要制止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贺淼淼拿起那张便签,迅速读完了内容,表情忽然僵硬起来:“你原本打算和段尧去开房?”
我用被子蒙住头装睡。
“为什么?我哪里不如段尧,你选他都不选我!”
贺淼淼扔下便签,快步走到床边,见我躲在被子里,就跟着钻进来。我无奈地掀开被子:“贺淼淼,你折腾了一晚上不累吗?我都累死了,你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儿。”
他固执地看着我:“那你现在跟我说,比起段尧,你更喜欢我。”
我困死了,为了能睡觉,只能敷衍他:“我喜欢你,喜欢你行了吧。”
贺淼淼终于满意,嘟着嘴在我唇上亲了一下:“我也喜欢你,点点。”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摔东西的声音吵醒的。
地上都是花瓶的碎片,贺淼淼被段尧按住地上,段尧正攥紧拳头要打他。
我连忙扑过去,把贺淼淼护在身后:“住手!”
我那一刻的想法很简单,贺淼淼年纪小,应该多照顾他一些。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段尧打架太狠了,我怕他下手没有轻重。
但段尧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定定地看着我:“点点,不过一晚上,你就喜欢上他了?”
“我喜不喜欢他都不能看着你打人啊,贺淼淼经得住你打吗?”
我把贺淼淼从地上拉起来,贺淼淼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似乎在忍着疼。
但我扫了他一眼,没看见伤口,想到贺淼淼一直都爱装可怜,以为这次也是这样,就没当回事:“淼淼,你先出去。”
贺淼淼站在原地不动:“不要!点点,你别管了,我看他今天能把我怎么样!”
“你在这耍什么少爷脾气,段尧跟你那些朋友不一样,他可不会让着你。”
“我不用他让,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他,我打架也很厉害的……”
我不由分说地拉着贺淼淼的手,把他扯到门外,见他还一脸不服气,就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别添乱了,快点回去。知道回家了怎么说吧,随便你怎么编,别让我妈知道昨晚我们在一起就行。”
贺淼淼还想挤进门,急切道:“点点,你让我进去,段尧那么凶,他万一打你怎么办?”
话音未落,一只手越过我的肩膀,把门关住。
贺淼淼在门外不停砸门,气急了,还用很流利的外语骂人。
尽管我外语不好,也听出来他那几句话骂得很脏。我愣住了,没想到外人看来听话懂事,甚至有些羞涩的少年居然也有这么不乖的一面。
段尧却面不改色,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握着我的腰,把我往他的怀里带,手臂牢牢禁锢着我。
见他面色冰冷,我忽然觉得贺淼淼的担心也有些道理,段尧万一打我,凭我这个常年坐办公室的身体,估计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我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段尧抬起手,我立刻从他的怀里挣出去,抱住自己的脑袋蹲下来。
嘴里噼里啪啦,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秒钟也不耽搁地承认了错误:“对不起尧哥,我太混账了,我不该放你鸽子!但昨晚是有原因的,贺淼淼让我帮他拿衣服,我……”
段尧蹲在我面前,手也放了下来,却是落在我的锁骨处。他的指尖停留的地方,莫名有些发热。
我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吻痕。
“他让你帮他拿衣服,气氛太暧昧了,所以你们上床了。”
他语气低沉,听不出情绪。
但我仍旧感受到了他压抑的怒火,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不止是因为我放他鸽子生气,还因为男人那点说不清的占有欲。
我和他是床伴,现在我把他撇下另找,他当然不高兴。
我想了想,放下抱着脑袋的手,给出了一个还算公平的提议:“尧哥,要不我们断了,你也另找一个……”
他的脸色更加森冷:“你有了贺淼淼,就急着要把我甩掉?”
我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急着把段尧甩掉,是觉得出了贺淼淼的事,段尧肯定会有这样的想法。与其让他提出,不如我自己识趣一点,还能留一点体面。
段尧是个很好的人,我应该和他好聚好散。
段尧道:“昨晚谁主动的?”
我毫不犹豫地说:“贺淼淼。”
段尧眼神深邃,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强奸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教训他。”
我被他问住了,半晌才轻声说:“最开始是,后面不是。”
“最后一个问题。”段尧的视线像刀子钉在我身上:“我和贺淼淼,你选哪一个?”
这个问题我没来得及回答,因为贺淼淼找人开了房间的门。几个人从门口涌进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贺淼淼趁乱抱住我,死活不撒手。
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贺先生,你一直在流血。”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把贺淼淼围了起来,我被挤到了最外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得出了一身的汗。
直到医生过来,人群被分开,我才看到贺淼淼背后一片刺目的血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医生打开医药箱,让贺淼淼坐下,脱掉上衣。
贺淼淼看了一眼旁边围着的人,又看了我一眼,居然问:“点点,我可以在外面脱衣服吗?”
这种时候他还问这些没用的,我着急地呵斥他:“你废什么话,医生让你脱你就脱。”
贺淼淼脱掉了上衣。
我看到他背后深深扎进去的瓷片,忽然想起刚才醒来时看到的场面。地上是打碎的花瓶,段尧把贺淼淼按在地上,攥紧了拳头要打他。
花瓶碎片应该就是那时候扎进去的,看着就疼,这个贺淼淼,居然忍了这么久不吭声。
医生用镊子取出了瓷片,替他清洗伤口,替他上药包扎。
贺淼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眼边有些红,看着我:“点点,我疼,你抱我一下好不好。”
明显是装的,我顾忌着段尧在旁边,狠心拒绝了他:“多大了还让人抱。”
酒店的漂亮女员工在旁边偷笑。
贺淼淼垂下眼睛,丧气地说:“好吧。”
贺淼淼的后背上、肩膀上都是指甲划出的印子,有一种难言的暧昧。
我看得脸红,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事,好不容易熬到医生给他包扎好,连忙把上衣扔给他,让他穿好衣服。
从乱哄哄的酒店出来,我才感受到身体的酸痛,正打算找个地方坐着歇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了我面前。
“俞点少爷。”继父家的司机从驾驶座下来,替我打开车门,彬彬有礼地弯腰:“夫人让我接您回家,还有两位客人。”
“两位客人”把我夹在中间,贺淼淼一直跟我装可怜,说他的伤口有多疼。段尧暗地里握住我的手,我每和贺淼淼说一句话,就能感受到他手指收紧,像在提醒我。
贺淼淼还要气段尧,故意说些暧昧的话:“点点身上还疼吗?昨天你好热情,我没有控制住,都把你弄哭了。”
我忍无可忍:“闭嘴!”
贺淼淼趴在我的膝盖上,呼吸洒在我敏感的腿根:“昨天晚上我替你舔那里,你可没有让我闭嘴哦。你还让我再舔深一点。”
他有些挑衅地看了段尧一眼,然后问我:“他有帮你舔过吗?”
我的脸瞬间涨红。
幸好前面的司机听不懂中文,不然贺淼淼说的这些话被外人听到,我真的要原地去世了。
贺淼淼还要再说,段尧就冷冷道:“停车。”
司机依言停下车,还没停稳,段尧就打开车门下车。
贺淼淼喜出望外:“他要走了?”
我也以为段尧要走了,用力敲了一下贺淼淼的脑袋:“不都怪你胡说八道!你能不能长点心眼,那种,那种事情能往外说吗?”
我正要去追段尧,就看见他从另一边打开车门,把贺淼淼拽了下去。
然后他重新坐进车里,不顾贺淼淼在外面敲车窗,就让司机把车开走。司机看了我一眼,征询我的意见。
我无奈地侧过头:“听他的吧。”
贺淼淼这次确实过分了,也该让他吃点教训。
而且段尧还要跟我算账,我已经自身难保,哪敢再替贺淼淼说话。
回家之后,看见继父和母亲在玻璃花房里浇花,我正要过去打个招呼,段尧就攥着我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把我带到楼上。
他把我推进卧室里,紧紧锁上门:“刚才那个问题,你还没给我答案。”
“什么问题?”我侧过头不敢和他对视。
段尧扣住我的下巴:“点点,不要习惯性地逃避。我和贺淼淼,你必须要选一个。”
我被他逼得太紧,只能说:“那我都不选了。”
段尧沉默良久,才说:“就因为庄墨的事情,你打算从此以后都不接受别人了?他玩弄你的感情,你应该去恨他,而不是惩罚自己。”
我有些心烦:“别提他了,怪我自己痴心妄想。人太贪了是会遭报应的,所以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不要了。”
段尧没再劝我。
他把我抱到桌子上坐着,扒下我的裤子,我连忙拉住他:“说话说得好好的,你又想干什么?你不是把贺淼淼的话当真了吧,听不出来他是故意气你的吗?”
段尧在这方面却很强势,根本不听我的话。
他按住我胡乱扑腾的双腿,把我的膝盖折到胸前,视线落在我那个使用过度的、微微红肿的地方。
虽然那里洗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但我还是觉得羞耻。
段尧俯身在我臀瓣上咬了一口,声音低哑:“我也可以替你舔。”
从那天之后,段尧和贺淼淼的气氛更紧张了,我像个冤大头一样夹在他们中间,总是无意间被牵扯进去。
虽然我没有选择段尧,也没有选择贺淼淼,但他们两个没有放过我。
在我和贺淼淼有了奸情之后,他再也不装了,再也没有当初乖乖仔的样子,行事作风大胆奔放,经常在长辈眼皮子底下和我偷情。
有时候我在厨房洗碗,贺淼淼会把厨房里的佣人清空,然后关上门,在厨房里就给我口。或者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他会在桌下摸我的小腿,甚至脱掉我的拖鞋,摸我的脚。
无论我怎么疾言厉色地呵斥他,他都只会跟我装可怜撒娇,说:“我太想点点了,再不和点点睡觉我就要死了。”
我真不明白,他这么年轻,这么好看,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明明我和他的那些追求者比起来,实在没什么出挑的地方。
有时候我和贺淼淼的事会被段尧发现,那他晚上的时候一定会加倍地折腾我,或者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我经常刚被贺淼淼榨干,就被段尧拖到他的床上。日子过得混乱又淫靡。
现在正值年关,公司已经放假了。老板有一天给我打了个电话,扯了半天,才跟我说:“俞点,年后你就回分公司吧。”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去,一时没做出反应。
老板笑着说:“怎么,舍不得回去了?放心吧,你在总公司表现得这么好,回去肯定升职加薪,一切都按当初说好的来。”
挂了电话,我心里怅然若失。
在C市的工作一直还算顺利,我也从同事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按照我自己的标准,应该算是成为了更优秀的人吧。
但是当初想成为更优秀的人,是为了什么呢?
是因为我喜欢的人太优秀了,我想配得上他,拼命想让自己也变得优秀。
是为了自己那点可笑的自尊心,不愿意让他看不起我,不愿意一直依附他生存。如果可以,我想反过来成为他的后盾,替他解决所有麻烦,就像一直以来他做的那样。
在C市的时候,每次加班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想到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也会有一点孤独。
如果当初没有选择来C市,而是留在林蔚然身边,晚上他肯定会等我回家的。
怎么可能没有后悔过。
段尧从后面抱住我的腰,问我在想什么。
我回过头,难得主动地和段尧接吻,段尧怔了怔,很快把我按在窗边,用力回吻。
我忽然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一些希望。
段尧是个无可挑剔的男人,也许以后我会喜欢上他的。
林蔚然早就对当初的事释怀了,我虽然走出来得晚了一点,还走错了路,但未来的日子毕竟还长。我要像林蔚然一样,学会忘记一些事。
虽然身处异国,母亲依旧保留了过年的传统,下午就张罗着一起包饺子。段尧倒是认真在学,但贺淼淼不仅不好好学,还糊了一脸的面粉,像个小花猫一样。
我真不知道贺淼淼怎么那么讨长辈喜欢,继父和母亲看见他就笑得合不拢嘴。
“淼淼真可爱,戴着红围巾像个小雪人一样。”母亲说:“怎么不回家跟爸爸妈妈一起过年呀?他们肯定很想你。”
贺淼淼颠倒黑白地说:“俞点哥哥舍不得我,不让我回去。”
我面无表情:“对,我舍不得你。前几天我就让你滚回家了,是你哭着闹着死活不肯走。”
“要是我走了,难道你不会想我?”
“谁有那个闲工夫想你。”
我和贺淼淼拌嘴的时候,母亲又转向段尧,她已经把段尧当成了准儿婿,关心地问:“段尧,那你呢?你和点点的事跟家里说了吗?他们同意你在这边过年吗?”
我手一抖,饺子皮掉到了桌子上。
刚想解释我和段尧还没到那一步,段尧就抢先开口:“我家里一直都知道点点的事,也知道我今年在点点这边。”
“那明年点点是不是要去你家过年了?”
段尧道:“这要看点点的意思。”
他握住我的手,一副和我情比金坚的样子,我也只能配合,“深情”地看着他。
母亲很欣慰,过了一会儿又问:“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愣住了:“结婚?”
段尧很镇定地回答:“大概在明年。”
贺淼淼把手里捏露馅的饺子放下,唇瓣紧紧抿着,昭示出忍耐的怒气。
连我都能看出来贺淼淼脸色难看,别人就更能看出来了,我连忙把他支开:“淼淼,你去楼上帮我拿一下手机。”
贺淼淼不敢不听我的话,但他上楼的时候脚步声很重,像在赌气一样。
我听见母亲轻声对段尧说:“淼淼好像有些喜欢点点,你看出来了吗?每次我提到你们的事情他都不开心。”
段尧道:“我知道。”
我在旁边很尴尬,只能装作听不见。
幸好贺淼淼知道分寸,新春佳节,没敢一直摆脸色,取完手机下来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比平时缠得我更紧,吃饭贴着我坐,吃完饭也要和我一起去院子里堆雪人。
他把红色的围巾解下来,勒在雪人脑袋和身体相接的地方,见四周没人,就恶狠狠地说:“我才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两个结婚!要是你敢和他结婚,我就去破坏你们的婚礼!”
“你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我的视线落在红围巾上,觉得很眼熟。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和我当初要送林蔚然的围巾是同一款。只是我买的那条没能送出去,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说到做到,他别想霸占你!”
贺淼淼抱着我,在昏暗的壁灯下,黏黏糊糊地亲我,小声说:“只有我能霸占你。”
他刚吃了一个水蜜桃味的硬糖,还没化开,剩了一半,接吻的时候那块糖到了我的嘴里。我刚要用舌尖把糖再推回去,就看见段尧从屋里出来了,连忙把贺淼淼推开。
贺淼淼很倒霉,正好摔进了雪人里,挣扎着爬起来,满头满脸都是雪。
我有些心疼:“刚堆好的雪人,我还没来得及拍照呢……”
贺淼淼生气了:“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