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贺淼淼要大好几岁,结果他也跟着秦时温他们叫我点点。

我戳了一下他的伤:“怎么没大没小的,活该你脑门上撞个包。”

林蔚然站在旁边,打量着他:“我记得我妈没邀请贺家的人,你怎么来了?”

贺淼淼有些不敢说,我把耳朵凑近他,慢慢套他的话:“没事,你告诉我一个人就行,我绝对不告诉他。”

贺淼淼立刻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口气说了出来:“我知道今天秦时温和钟琛都要来,感觉有好戏看,就过来了。其他人也想过来,但是他们弄不到阿姨生日的邀请函,只有我想办法弄到了。”

我好不容易安心一点,又因为贺淼淼的一番话焦虑起来。

林蔚然打了个电话,让服务员拿医药箱过来,他亲自给贺淼淼处理伤口,但林蔚然哪里知道轻重,把贺淼淼疼得眼泪汪汪。

我连忙接过手:“好了好了,别折腾他了,小朋友怪可怜的。”

贺淼淼抗议道:“我早就成年了。”

我在贺淼淼脑门上贴了个卡通创可贴,刚贴完,林夫人那边就叫我和林蔚然过去,和她一起接待宾客。

虽然我也穿着正装,但站在门口,看着宴会厅内衣香鬓影,珠宝闪烁,心里还是发虚,觉得这不是我的世界。幸好林蔚然一直牢牢牵着我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我终于汲取到了一点暖意。

但最让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钟琛穿着衬衫,领口的纽扣故意没扣,露出性感的锁骨,臂弯里搭着一件银灰色的礼服外套,漫不经心地朝这里走来。

他个子很高,又长着一张俊美的明星脸,周围来往的人都忍不住看他。

最后他在门口停住,朝林夫人颔首微笑:“阿姨,祝您生日快乐。”

钟琛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门口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有几个小姑娘过来,问钟琛能不能合影,钟琛自然答应,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我刚松了口气,钟琛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然后他侧过头,打量了我一眼,装出一副才认出我的模样,过来和我拥抱。他脸上带着微笑,语气却恨恨的:“别以为上次的事就这么算了,我迟早收拾你一顿。”

林蔚然推开他,然后挡在我面前,对钟琛说:“滚。”

林夫人没听到钟琛说什么,却听到了林蔚然的话,连忙打圆场:“然然,不能这么没礼貌。”

我也拉着林蔚然,让他别和钟琛一般见识。

好不容易把林蔚然劝好了,钟琛又开始作幺蛾子。他和那几个小姑娘合过影后,借了人家的拍立得,见我坐在角落里休息,就拉着我的手,让我过去一起拍照。

我想甩开他的手,但他就是抓着不放,他说:“你跟庄墨都一起拍过照,凭什么不跟我拍?我长得没他帅?”

我恶狠狠地说:“是!”

林蔚然跟他对峙着,眼神已经冷到了极点:“钟琛,松手,别逼我叫保安过来。”

钟琛道:“叫啊,你以为我会怕?”

我真是头疼死了,余光还瞥见贺淼淼顶着脑门上的大包在偷听,耳朵都要竖起来了,可想而知,像贺淼淼一样等着看笑话的人还多得是。

正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和中带着一丝厉色。

“钟琛,松手。”秦时温道:“你爸就在门口,要我叫他过来吗?”

果然还是秦时温能制得住钟琛,钟琛松开我的手后,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我本想对秦时温道谢,但只是略一犹豫,林蔚然就拉着我走了。

回头的时候,我才看见秦时温还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盯着我和林蔚然交握的手,神情晦涩难懂。

宴会开始前,有人看见我和林蔚然牵着手,就问过林夫人我的身份,林夫人笑着说是林蔚然的男朋友。

林夫人切蛋糕的时候,特意把第一块留给了我,而且在致辞的时候说,我和林蔚然好事将近。

我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反驳,我和林蔚然结婚是迟早的事,这件事我们都心知肚明。

只是周围人或惊讶或艳羡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我下意识避开了他们的视线,侧过头的时候,隔着那么多人,一眼就看见了段尧。

他穿着西装,显得斯文了一些,不像往日那么凶悍。

但他盯着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危险又冰冷,就像一只野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有种势在必得的意味。

我立刻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吻,慌乱地移开视线,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怕了他,又强装镇定地瞪回去,警告他不要乱来。

这时段尧反倒垂下了眼睛,随手把酒杯撂下,走出了宴会厅。

林蔚然还不知道段尧来了,他正跟着刚下台的林夫人,不高兴地抱怨:“妈,你怎么这样,点点还没答应我的求婚,你就说我们好事将近了。”

林夫人披上披肩,笑着说:“傻孩子,妈是在帮你。而且,只要你别像以前那么作,点点肯定会进我们家门的。”

林蔚然道:“可是还缺一次求婚啊,一辈子也就一次求婚,怎么能省。本来今天我都策划好了,但是点点不想在你的生日宴上抢风头,我只能……”

林夫人附在林蔚然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林蔚然的唇角似乎要勾起,又强行压下去了。

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等林夫人走了,就问林蔚然:“你跟丈母娘在商量什么?”

林蔚然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他看了我一眼,又把头扭回去:“不告诉你。”

我和林蔚然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林蔚然心不在焉,一直低头看着手机,我直接把他的手机揣进了兜里:“不许玩了。”

林蔚然道:“好,那不玩手机了,玩你。”

他也不顾忌这是公众场合,强迫我坐在他的腿上,然后仰头和我接吻,纤长的睫毛像乌云一样低垂,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我吓得连忙推他,忽然感觉身边一沉,有个人在我们旁边坐下,他经过我的时候,一道耀眼的光芒映在我眼底。

我头皮一阵发麻,和林蔚然分开之后,往旁边一看,果然是段尧。

林蔚然也看着他,对他的打扰很不满:“那么多地方你不坐,偏坐这里。”

段尧道:“最近没怎么见你们。”

我跟林蔚然成天窝在家里鬼混,他能见到我们才怪。

林蔚然抱着我的腰,把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当然。我一直跟点点在一起。”

段尧靠在沙发上,手里还端着酒杯,慢慢抿了一口,玫瑰色的酒液滑进他嘴里,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喝酒的时候,眼睛还一直盯着我,一刻也不曾离开。

林蔚然也看出来了,脸色沉下来,正要发作,宴会厅忽然暗了下来,在这短暂的黑暗中,一只修长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最后停在我的唇瓣,轻轻揉了一下。

舞池中间很快打下一束光,四周也亮起柔和的壁灯,我面红耳赤地抬起眼睛,正好看见段尧起身。

但段尧起身之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林蔚然:“点点那天回去,有没有告诉你,我和他发生了什么。”

林蔚然握在我腰间的手瞬间收紧,先是瞪了我一眼,随后才冷冷盯住段尧:“你对他做了什么?”

段尧道:“只是接吻而已。”

林蔚然把我推到沙发上,猛地起身,我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死死拉住他,才没让他和段尧打起来。

段尧继续道:“林蔚然,你要小心了,我会重新把他抢走的。”

我这时庆幸灯光很暗,没人能注意到角落里发生的事。

轻缓的钢琴曲响起,我按着林蔚然的肩膀让他坐下,但他站在那里不动,脸色难看得要命,我只能牵着他出了宴会厅。

“他强吻我的。”我解释道:“而且当时我们没在一起,我想着这是我自己的事,就没告诉你。而且你平时没事都喜欢找事,要是知道段尧……”

林蔚然忽然紧紧抱住我:“点点,你会被他抢走吗?”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跟段尧才多少交情,跟你都那么多年了。”

“那秦时温呢,钟琛呢,庄墨呢?这么多人都要跟我抢你。”林蔚然咬了咬牙:“点点,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把我压在栏杆上,用力吻我,今晚他有点过分黏人,但我从他的亲吻里,察觉到了掩饰不住的紧张和慌乱。

林蔚然真的害怕我被人抢走吗?

该担心的是我才对吧,林蔚然那么好看,又那么优秀,今晚上不知多少人朝我投来妒忌的目光。

我才害怕林蔚然被人抢走呢。

我被林蔚然带到了一个空房间,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气,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床上都是玫瑰花瓣。

“你今天跟丈母娘就在商量这个?”

林蔚然红着脸在我面前单膝下跪,然后从怀里掏出戒指盒,打开之后,我看见了一颗漂亮的黑钻,像星星一样璀璨。

我很俗气地估算了一下,大概我打工打一辈子都买不起这个戒指。

林蔚然语无伦次地说:“点点,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以后我的钱都给你,房子也写你的名字,我还会好好照顾你,给你做很多好吃的。”

我看着他那双比星星还要璀璨的眼睛,像掉进一个漩涡,再也出不来。

也许很久之前,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沦陷了。

林蔚然见我不说话,有些着急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之前的事?我发誓我不会再口是心非了,喜欢就是喜欢,不会瞎说什么不喜欢,也不会再让你误会我的心意。我已经尝试过失去你的滋味了,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把我丢在一边。那种感觉,这辈子我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他还要再保证,我打断他:“我愿意。”

林蔚然还怔怔的,没反应过来,我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快点戴戒指,宝贝,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耽误时间了。”

戒指戴在手指上正好,林蔚然握着我的手站起来,眼眶有些发红。

他那双小鹿一样微圆的眼睛,明明清澈动人,平时却总是露出不耐烦的、冰冷的神色。

又爱微微抬着下巴看人,像是矜贵的少爷。

很多人被他艳美的皮囊吸引,像飞蛾扑火一样,我也是一只昏了头的蛾子。

于是我心思一动,慢慢靠近他,搂住他的腰:“然然,我有一个想法。”

林蔚然立刻警惕起来:“你又想干什么?”

我恬不知耻地要求:“能不能再穿一次短裙……”

林蔚然气恼道:“我不穿短裙你就不跟我上床了吗?你怎么不让秦时温穿短裙?你就是看我好说话,所以才一次次得寸进尺!”

林蔚然到底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他分明是最不好说话的人。

我哄着他同意:“谁让我们然然长得这么漂亮,别的男人穿裙子都辣眼睛,但是然然的腿又白又长……”

林蔚然低头堵住我的嘴,把我压在门上:“少说这些没用的,上次就算了,我不会再穿第二次!”

他托着我的臀把我抱起来,居然在门口就心急火燎地要进入我,动作已经十分熟练了。我为了保持平衡,只能夹住他的腰。

林蔚然看起来清瘦,体力却很好,每次都把我抱起来操,把我干到哭爹喊娘,有时候还会丢脸地哭出来。

每到这时候,林蔚然就会吻掉我的眼泪,语气温柔地叫我点点。

快十年了。

我和林蔚然认识了快十年,现在才在一起,是怎么蹉跎至今的呢?

我后背贴在门上,随着林蔚然的动作,门都在剧烈晃动,我真怕门突然倒了,剩下我和林蔚然一对奸夫淫夫示众。

“宝贝,你轻一点,轻一点,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我抱着林蔚然的脖颈,在他耳边小声商量,但林蔚然固执道:“不行,就在这。”

我还要再劝,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砸门声。我浑身颤栗,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直接释放出来,全部弄在了林蔚然的身上。

林蔚然垂眸看着,用手指抹了一点,居然还舔了一下手指尝味道,我看见他滟红的唇边沾了白色,脑子都炸开了。

我打开他的手,面红耳赤道:“别浪了。外面有人。”

林蔚然瞪了我一样,才极不情愿地问外面:“谁?”

外面是钟琛的声音,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砸门,声音里带着醉意:“俞点,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跟林蔚然鬼混。”

林蔚然冷道:“知道还不滚?”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的腿分得更开,更用力地进入我。我没忍住泄出了一声呻吟,反应过来后,连忙捂住嘴。

但钟琛还是听到了,他骂了句脏话,开始踹门:“操,俞点,你给我出来!你还要不要脸啊,叫得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吗,你信不信我待会儿把你前男友也叫过来!”

林蔚然又是一声冷笑:“好啊,把秦时温叫过来,让他也听听。”

我心烦地说:“行了然然,你又较什么劲,少说两句吧。”

被钟琛这样搅局,我也做不下去了,正要从林蔚然身上下来,林蔚然却把我抱到鞋柜上坐着,弄得动静越来越大。钟琛也在外面踹门,都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

我紧紧抱着林蔚然的脑袋,被他一次比一次凶狠的进入搞得说不出话。

“然然,别,别弄了,疼。”

林蔚然还是不听我的话,我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眼角都被逼出了一些泪水。

就在门快要被钟琛踹开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骚乱,走廊上响起纷杂的脚步声,几个声音嚷着:“有人落水了!快去救人!”

钟琛踹门的动作停下了。

我先是一愣,连忙推开林蔚然,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扔进他怀里,自己也跟着穿衣服。

“别发呆了,出事了,快去看看!”

林蔚然那处还挺立着,他抽了几张纸随便擦了擦,脸色难看地穿上裤子。

我先穿好衣服,开门出去了。

刚走上甲板,就看见栏杆边密密麻麻围的都是人,钟琛脱掉外套快步走过去,把围着的人扒开,踩着栏杆跳进海里。

月光下的海面平静无比,只偶尔有雪白的碎浪拍打着船身。

我也要跳下去救人,身后却有人紧紧攥住我的手腕,简短道:“你水性不好,我去。”

秦时温从我身边掠过,也跳进了海里。

林蔚然指挥人放下小艇,往海面上扔救生圈,还要安抚受到惊吓的林夫人。

我焦急地跑到小艇上,盯着海面,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我才想起来问:“是谁掉进海里了?”

“贺家那个小少爷。”

淼淼?

我还在出身,一只湿漉漉的手忽然攀上小艇,随后钟琛浮上水面,把一个人往小艇上推。

我抱着昏迷不醒、面色惨白的贺淼淼,不知道该怎么办,旁边有人道:“愣着干什么,快给他人工呼吸啊!”

但是我不会啊!

我把贺淼淼平放着,不知如何下口。

钟琛和秦时温也上了小艇,身上往下滴水,但钟琛还有心思开玩笑,把秦时温往前一推:“让他来。”

秦时温压着冷峻的眉目,看了钟琛一眼。他现在好像很讨厌别人开他和贺淼淼的玩笑。

钟琛烦躁道:“服了,什么事都要我来。”

他跪在贺淼淼身边,正要低头捏开贺淼淼的嘴,贺淼淼就吐了他一脸的水,挣扎着坐了起来。

贺淼淼咳嗽了几声,眼泪都出来了,他侧头一眼就看见了我,便哭着扑进我怀里:“俞点,我刚才吓死了!我还以为我要被鲨鱼吃了!”

我被他紧紧抱住,也只能手足无措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了,没事了。”

林蔚然把贺淼淼从我怀里拉出来,扔给一边的钟琛:“是钟琛救了你,你不好好谢谢他吗?”

钟琛浑身湿透,衬衫紧贴着肌肤,连流畅的肌肉线条都一览无余。他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林蔚然把贺淼淼推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还往后退了半步,发出一声冷笑。

“贺淼淼,你是故意的吧。”

贺淼淼有点可怜地趴在小艇边,又吐了两口水,难受得说不出话。

我刚因为钟琛见义勇为的行为有些改观,没想到他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瞪了他一眼:“你脑子有病吧,你闲着没事去跳海?”

钟琛道:“跳海倒不至于,但是贺淼淼怎么可能不会游泳?”

贺淼淼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虚弱地抬起头,看了看钟琛,又看了看我,然后道:“我怕水。”

我不合时宜地说了个冷笑话:“但是你名字里有六个水啊。”

贺淼淼被我一句话噎了回去,半晌才狠狠道:“但凡我爸妈取名字的时候用心一点,我都不会跟水犯冲!”

林夫人登上小艇,亲自把贺淼淼扶了起来:“好了,你们又吵什么。淼淼没事吧,哎呀,太可怜了,怎么就不小心掉进海里了。快过来,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花了高价来生日宴吃瓜、结果自己成为了最大的瓜的贺淼淼被带走了。

我也重新回到甲板上,林蔚然在前面,帮着林夫人一起扶贺淼淼,我正要跟上去看看情况,身后却袭来一道极富侵略性的气息。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我按在了栏杆上。

钟琛湿透的身体贴着我的后背,但年轻人的身体依旧是滚烫的,好像有用不完的热量。

“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吧。上次放我鸽子,这次又当着我的面给我戴绿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候人都散了,钟琛把我拉进灯光照不进的角落里,就开始咬我的脖颈。

“你又发什么神经。我给你戴绿帽子,你是我什么人,有绿帽子你也戴不上。”我把他推开,继续说:“有在这跟我耍无赖的时间,不如回去好好磨炼演技,你最近播的戏我看了,演得跟屎一样。”

钟琛无所谓道:“还磨炼什么,得罪了你前男友,我都没戏拍了。我爸昨天还说让我退出娱乐圈,回家继承公司。”

真够气人的,他没戏拍还能继承公司,而我还在为找不到工作发愁。

我恶狠狠地把他推开,除了之前的私怨,这次我和他已经上升到阶级矛盾了,我严厉地警告他:“你以后离我远点。”

钟琛盯着我,忽然伸手扯开了我的衣领,指着我锁骨上的痕迹说:“你是被林蔚然干爽了吧,他能满足你吗?要是他不行,你为什么不能跟我……”

他的视线忽然掠过我,落在了后面,片刻后,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表哥,你也在啊。”

秦时温从阴影里走出来,随着他的脚步,月光一点点照亮了他的脸,先是高挺的眉骨,随后便是深邃的眼睛,没有笑意。

钟琛不仅不怕他表哥,还挑衅似的,故意搂住我的腰,在我的颈间嗅着:“怎么一股野男人的味,点点,跟你前男友说啊,你刚才在跟林蔚然干什么?”

我打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关你屁事。”

因为秦时温在旁边,我如鲠在喉,浑身都难受起来,简直一秒钟都待不下去,连找钟琛算账都顾不上,扭头就要离开。

我听见钟琛和秦时温道:“秦时温,你替点点报复我也报复够了,当初我事办得不对,我承认,以后我对点点好,补回来不就完了。倒是你,提了分手,输了比赛,现在又来缠着他,不觉得可笑吗?”

秦时温没有说话,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但他还是开口了。

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我立刻加快脚步把他甩在身后。

关于以前的事,我一句都不要听了。

但有些事情,不是我想逃就能逃得掉的。

我走进宴会厅,因为贺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落水了,许多人都在旁边嘘寒问暖,以贺淼淼为圆心,围得水泄不通。

我实在挤不进去,只能在人群外叹气,心想还是当少爷好,要是我落水了,估计只有林蔚然和林夫人关心我。

被林蔚然折腾了那么久,又经历了贺淼淼的落水事件,我又饿又累,取了一块蛋糕,靠着离我很近的钢琴,坐在地上吃。

蛋糕吃了一半,我就睡着了。

我是被唇上湿润微重的触感惊醒的。

宴会厅有贺淼淼在的那边,充斥着喧闹声,但在钢琴下面小小的空间里,却安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秦时温闭着眼睛吻我,神情和以前一样温柔。

我吓得把他推开,用力擦嘴:“你干什么?”

秦时温道:“你嘴角有奶油。”

我下意思舔了舔唇,反应过来后,怒道:“秦时温,上次不都说清楚了,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还想吊着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秦时温握住我的手,轻轻摩挲着我的戒指。

然后他说:“戒指不好看,也不适合你。点点,我再给你买一个吧。”

我把手抽回,愤然起身,本来这应该是一个比较潇洒的姿态,但脑袋不小心撞到了钢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立马蹲了回去。

正眼前发黑的时候,一双手臂把我拥入怀中,手指也按在我的脑后,摸索着问我:“磕到哪了?要不要紧?”

他叹了口气:“怎么还是这么笨。”

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前,听到了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也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是他常用的那款香水,木质调的清香。

不得不承认,我在那一刻,可耻地怀念着秦时温的拥抱。

但也只有那一刻,很快我就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他,捂着脑后肿起的地方站起来,然后寻找着林蔚然的身影。

林蔚然大概在贺淼淼身边,那么多人都围着,他想出来都不行。

我本来想找个外援,帮我一起对付秦时温的,见此也只能作罢,心道,这次我可给了林蔚然骂秦时温的机会,是他自己没把握住。

“我已经答应林蔚然的求婚了,这个戒指很好,我很喜欢。如果你想买戒指的话,就给别人买吧。”

“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知道我有得罪你的地方,也辜负了你很多,但秦老板这样的青年才俊,以后肯定是商业大佬,前途远大着呢,就不要跟我这个打工人计较了。”

“还有一件事,说了你不要生气,当然,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当初我喜欢你,是因为我觉得,我和林蔚然肯定没戏,所以只能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

“但现在我已经和林蔚然把话说开了,我对他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我真的很喜欢他,非常喜欢。希望你不要再做像今天这样的事了,不然他知道了又要跟我闹,你也知道,林蔚然的脾气实在算不上好。”

我说完这一番话,觉得心里又放下了一些东西,于是毫不留恋地离开,打算去找林蔚然。脑袋很疼,需要林蔚然给我吹一吹。

秦时温却在我身后开口:“照你这么说,我只是你和林蔚然爱情里的催化剂,因为有了我,所以你们解开了误会,幸福美满地在一起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些都不重要了。秦老板,你以后一定也会找到对的人,那对你的下一任来说,我也只是个催化剂。”

“如果你还在生气当初我和你分手,那点点,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呢,如果当初出轨的是我,你也会提出分手吧。”

我渐渐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我知道,是我有错在先,所以你提出分手,甚至报复我,不愿意跟我复合,都是我活该。”

秦时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其实从没想过分手。”

我愣住了,当初我向秦时温提出复合时,那种卑微、讨好的心情,到现在还能回忆起来。但他拒绝了。

我还以为他不想再跟我有牵扯了,结果他现在又说,他从没想过分手。

秦时温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怔然的神色,低声道:“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太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点点,在钟琛的事情里,你是受害者,但你错在瞒着我,至于庄墨的事——”

秦时温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比你大几岁,当然要包容你一些,你只是一时糊涂,我不觉得这是个无法原谅的错。”

“爱情本来就是瑕疵品,看明白这件事,才能把亲密关系维持得更长久。但我当时觉得,你必须受到一点教训,暂时分手就是最好的教训。现在我才明白,这种做法只会把你推得越来越远。”

“第一次你提复合,我没有答应,但那只是在逞强,如果你再试一次,我肯定会答应的。我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像以前一样爱你。”

我哪里知道秦时温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听他和钟琛说,他觉得我不爱他,他要报复我、吊着我,我就以为我和秦时温完了,彻底死了要和他复合的心。

“秦时温,你到底哪句话能信?”

“我很爱你。这句话一定是真的。点点,我们再试一次吧。”

我正要说话,嗓子却哑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到一个含着怒气的声音打破平静:“秦时温,你还要不要脸,又来勾引别人男朋友?”

林蔚然走过来,还要再骂,我连忙抓住他的手:“别生气,别生气。我又没答应他。”

见有人朝这边看了过来,我把秦时温留在原地,连哄带骗地把林蔚然推走了,直到回了房间,林蔚然还在生气。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就这么一会儿不在,秦时温就黏上你了,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我连连摆手,但林蔚然不相信,要来了监控录像,看到秦时温偷吻我的场景,他气得摔了鼠标:“王八蛋!我去找秦时温算账!”

后来是我主动献身,在床上不知答应了他多少个无理的要求,才哄得他面色稍缓。

事后,他抱着我的脑袋,揉着我磕到的地方,还在嘟囔:“平时我说多少好话,你都不肯像刚才那样,今天为了秦时温,你就肯了。”

我无奈道:“小祖宗,怎么又变成我为了秦时温了?舒服的还不是你。”

林蔚然又开始翻旧账,抱怨我和秦时温如何如何,我听得烦了,干脆把他推倒在床,骑在他腰上。

这下林蔚然就分不出心思吃醋了,他抱着我,把我抵在床头,月光下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宛若并蒂而生。

快天亮的时候,我终于松了口气。

林夫人的生日宴会,总算是熬过去了。

因为订了婚,再加上我每天都会哄他、夸他,林蔚然不再像之前一样患得患失了,他开始忙自己的事,每天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打着永远打不完的电话。

有几次我进书房,听见他说着外语,我原本以为是英语,听了很久,才惊觉我一个单词都没听懂。

后来我问他,才知道他说的是德语。

但他即使不说德语,用中文打电话,他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什么短线长线的,我也听不明白。

晚上照例进行一些少儿不宜的活动,事后,林蔚然抱我去浴室,替我清理身体。

我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你最近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我觉得你只是漂亮,但现在我发现,你不仅漂亮还很能干。”

林蔚然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少拍马屁,你又有什么坏主意?”

我再次欲言又止:“短裙……”

林蔚然低头咬了我一口:“别想,我不会再听你的了,你也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你手机里面那些色图都给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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