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忽然有些心酸,那个不懂事的、一直依赖自己的小孩子长大了,欣慰之余,又有些怅然若失。

我拿了食材出来,一边做菜,一边拿了个小奶锅,为他煮牛奶。

林蔚然洗澡洗得很快,洗完之后连头发也不吹,就直奔厨房,帮我切菜。

他把我挤到一边,催我:“快去洗澡,你身上还在往下滴水。”

我站在后面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切菜的时候有模有样,就稍微放心了一些,转身去浴室。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林蔚然叫了一声,似乎是切到了手。

也不知道他这几天学做菜都学了什么,切那么一点菜都能出事,我赶紧跑过去捉住他的手,看见血止不住地往外渗,心脏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切这么深,疼不疼啊?”我慌乱地问。

林蔚然怔怔看着我:“不疼。点点,你……”

我带着他出去找医药箱,坐在沙发上替他清洗伤口的时候,看见林蔚然眼圈有些红,我一看他,他就立刻侧过了脸,似乎不想让我看到。

“疼就哭出来吧,我又不笑话你。”

林蔚然还在嘴硬:“谁哭了?”

“好,你没哭,你最勇敢了。”

如果有人听到我和林蔚然私下的对话,一定会很吃惊。因为我和林蔚然的相处模式,一直复刻的是幼儿园老师和小朋友,偏偏林蔚然就吃这一套。

我给林蔚然手上贴了个卡通创可贴:“好了。”

林蔚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半天没说话。

我起身的时候,林蔚然才开口,声音很低地说:“点点,你很久没对我这么好了。”

这话说得很没道理,这段时间我和他见面都少,要怎么对他好呢?

再说了,他不是有段尧了吗。

“胡说什么呢。”我敷衍了一句,就往浴室走,林蔚然像个尾巴一样跟在我后面。

他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手,问我:“点点,我们还回到以前好不好,回到没有秦时温的时候。”

“回不去了。”

现在我心里有了秦时温,他心里有了段尧,怎么还能回到以前?

听了我的话,林蔚然变得急切起来:“等一下,你先别拒绝,我刚才没说清楚,我不是要回到之前你天天照顾我的时候。”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你突然不喜欢我了,肯定是有原因的,我问过我爸妈,他们都说是因为我太不懂事了,你一直照顾我很累。所以我现在改了,我学着做饭,学着做家务,以后我可以照顾你的。”

“现在你和秦时温分手了,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计较了,也不会再跟你闹了。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的就行。”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林蔚然一直没有问秦时温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你不想知道秦时温和我分手的原因吗?”

提到秦时温,林蔚然就露出很厌恶的神色,但他控制着,没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

“你说。”

“因为我出轨了。”

说完之后,我忽然变得很坦然,等待着林蔚然的反应。

林蔚然这次愣了很久,眼里慢慢积蓄起怒意:“谁?钟琛还是庄墨?”

“两个都有。”

“为什么?为什么要找他们?你喜欢他们吗?你宁愿找他们都不找我!你怎么能这样……”

我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道:“至于你,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你吗?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想跟你当朋友吧?”

“我知道,你是因为喜……”

“对,我喜欢你,你明明心里清楚,却从来没想过要给我一点回应。”

林蔚然忽然激动起来,两颊涨红:“我没给过你回应吗?你还要我怎么主动,我帮你自慰,还让你帮我,好几次我们就差点真的做了。世上有哪对朋友是我们这样?”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我们那样不正常,但我不敢往那方面想。”

“为什么不敢?”

“因为你跟别人说过,你不可能喜欢我。”

“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我……”

“就是高中的时候。”

我忽然觉得很可悲。

有些人随口说了一句话,把别人伤得体无完肤,很多年都走不出来。

但说话的人已经不记得了。

我洗完澡后,继续进厨房做菜,把热好的牛奶倒进玻璃杯里,往林蔚然那里推了推:“喝掉。”

林蔚然听话地把牛奶喝完,我正要顺手替他把杯子洗了,他已经挤到我旁边,认真地把杯子冲洗干净。

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蔚然在厨房里转了两圈,没找到什么能做的,又回来问我:“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家里有酒吗?”

“只有红酒。”

“那你去醒酒吧,待会儿我想喝一点。”

林蔚然沉默了一会儿:“喝酒干什么,心里难受?不就是分手吗,有什么舍不得的,本来你们也没谈多久。”

我尝了尝汤的咸淡,没什么味道,我又放了一勺盐,垂着眼睛说:“我不会连喝酒的自由都没有了吧。”

林蔚然赌气出去了,我听见他在外面把柜门摔得很响,酒瓶和高脚杯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声音清脆。

我闭了闭眼睛,前所未有的疲惫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把我淹没。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和林蔚然坐在餐桌上,看着外面乌云慢慢散去,露出灰白的天空,窗前有几只麻雀低低掠过。

“分手快乐。”林蔚然把酒杯塞进我手里,那双昳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刚才帮你问过了,秦时温不是因为你出轨才分手的,是因为他的老相好回来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老相好刚回来就要和你分手。”

“你说的那个老相好,是姓贺吗?”

林蔚然连忙看了眼手机,似乎是在确认名字,反复看了好几遍,才说:“叫贺淼淼。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见到他了,确实挺好看的,感觉会是秦时温喜欢的类型。”

“管他们干什么,反正你记住,秦时温不是个好东西就行了,以后不许再去见他。”

桌上的菜我没动几口,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

就算秦时温真的是为了贺淼淼和我分手,我也不恨他,因为秦时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对我很好。

他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喝醉的,只记得有人把我抱了起来,然后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被子里,鞋袜也被脱下了。

“老公。”我喃喃叫着秦时温,想要抱住他的脖颈。

“我在呢。”他欣喜地应。

他捉住了我乱动的手,然后放到唇边亲吻,开始还很克制,渐渐就越吻越热,最后连我的指缝都被一寸一寸舔过。

我嫌痒,挣扎着要把手抽回:“秦时温,别亲了。”

那人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按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想要把我的骨头捏碎:“又是秦时温,你心里就只有秦时温!你就不能睁眼看看吗,看看是谁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头很疼,嘟囔着让他走开。

他果然从床边走开了,但我隐约感觉到,他并没有离开这个房间,只是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远远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让我安心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被他推醒,那时已是深夜,我按着眉心,困倦地问他:“怎么了?”

“我,我记起来了。”林蔚然激动地说:“你刚才不是说,你听我和别人说过我不可能喜欢你,我记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就为了这件事,他还专门把我叫起来。

我睁着朦胧的睡眼看他,一时做不出反应。

林蔚然抓着我的手,和我解释:“我当时不知道你在听,如果我知道,绝对不会那样说的,我,我当时只想着秘密被别人发现了,急昏了头,怕他把这话传到你耳朵里,万一你知道了我的心思,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我才说我不可能喜欢你,但那不是真心话。”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理解他的意思,觉得十分荒诞可笑。

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和他错过了那么多年,哪怕我和他之间,有一个人能够勇敢一点,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可惜我们都是胆小鬼。

“算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早点睡吧。”

林蔚然急切道:“我怎么睡得着?点点,你告诉我,这几年你是不是就因为那句话,才不跟我在一起的。”

我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那么明确地说了不可能喜欢我,我不是不识趣的人,只能选择后退一步当朋友。

林蔚然颓然松开了我的手,慢慢坐到床边,眼底如同死灰。

我不忍心看到他这样:“都怪我,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我还提它干什么。生活是要往前看的,以后你跟段尧好好过日子……”

“我跟段尧?”

正说着,门铃忽然响了,我要起身去开门,脑袋却一阵阵发晕。

林蔚然把我按回去,低声说:“你好好躺着,我去开门。”

没一会儿,林蔚然就领了一个人进来,然后他重新坐在我的床边,为我掖好被子,被他领进来的人就站在门口。

我只能招呼他:“段尧,你坐吧。”

段尧拉了把椅子,也在我床边坐下。

他的视线落在我和林蔚然身上,忽然问:“你们打算一起睡吗?”

我连忙解释:“不一起睡,你别误会。”

林蔚然坐在我旁边,冷哼了一声:“一起睡怎么了,之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高中住宿舍的时候,你天天跟我赖在一张床上。”

他怎么还越描越黑了?

我怕他说出更离谱的话,只能把他支开:“好了然然,别说了,去给客人倒水。”

林蔚然坐着不动:“他自己拿不就好了,又不是不知道厨房在哪。”

说得也是,段尧肯定来过很多次了,我在这瞎操什么心。

段尧果然自己出去倒水了,回来之后,把杯子塞进我手里,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又冷又凶,给人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我怕不喝他的水就会被打,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谢谢。”

林蔚然问他:“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

“前天你让我帮你查的,关于秦……”

林蔚然很慌乱地打断他:“我知道了,回头再说。”

我觉得他们有些奇怪,但一想,情侣之间总有些小秘密的,哪能当着我的面讲。

林蔚然道:“就这件事吗?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段尧顿了顿,又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打扰你们了?”

我忽然有种当小三的错觉,简直无地自容,连忙解释:“不打扰不打扰,我就是失恋了,来找林蔚然喝点酒,又没别的事做。”

“失恋?”

“对,我分手了。”

“是应该喝点酒,我陪你?”

不等我拒绝,段尧就掀开了我的被子,视线刚在我赤裸的小腿上停留了一瞬,林蔚然就立刻冷下脸:“看什么呢?”

林蔚然这是吃醋了?

救命,这吃的是哪门子醋,他不会觉得我在勾引他男人吧。

但是大晚上的,我总不能还穿条长裤睡吧。

幸好段尧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我赶紧爬下床,以防段尧对我有什么肢体接触,再让林蔚然生气。

等段尧把两瓶红酒摆在我面前时,我忍不住头疼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现在我失恋都不算什么了,我怕我喝酒喝死,回头秦时温再以为我想不开殉情了。

段尧给我倒酒时,林蔚然拦住了:“他不能喝了,我跟你喝一点吧。”

我如蒙大赦,起身就要溜走:“对,我真不能喝了,我喝醉了酒品很差的。你们两个好好聊,我先睡了。”

谁想在他们面前当电灯泡啊,还嫌我受的刺激不够吗?

刚走出两步,桌上就有一个手机响了,林蔚然探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挂断,还催我赶紧回去睡觉。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好像是我的手机吧。”

“骚扰电话,我替你挂了,有问题吗?”

我半信半疑地去拿手机,林蔚然却直接把手机揣进兜里,欲盖弥彰地说:“你好好睡你的觉,别管手机了。”

见到林蔚然的反应,我立刻猜到了一个可能,这种可能即使只是想想,都让我浑身发热。

我勉力维持着平静,沉声说:“拿出来。”

林蔚然把脸侧到一边,打定主意要没收我的手机,我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过去按住他,从他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翻到通话记录,果然是秦时温给我打的电话。

我手指都在颤抖,控制不住地想,秦时温是不是后悔了,他打电话过来是不是要提复合?

如果他真的提出复合,我发誓我不会再犯糊涂,以后什么事都和他坦白。只要他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把电话拨回去,焦急地等待接通,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林蔚然却借着身高的优势,越过我的肩膀伸出手,直接把手机抢了过去,然后扔进段尧怀里,却不想没扔准,手机掉进了酒杯里。

猩红的酒液溢出来,手机的“嘟嘟”声也戛然而止。

我停下了争抢的动作,看着黑屏的手机,林蔚然还在忿忿不平地说:“他都跟你分手了,还要给你打电话,这不就是吊着你吗?俞点,你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

“我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你还……”

我冷声说:“我愿意让他吊着,就像当初我也愿意让你吊着一样,我天生就是做备胎的命,你满意了吗?”

林蔚然怔住了,我借了段尧的手机,走到一边给秦时温打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林蔚然跟了过来,悄悄拉了一下我的手,我侧头看他,只看见了他纤长的睫羽,微微低垂。

“手机我会赔你。”

我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手机屏幕,抽空敷衍道:“不用。”

林蔚然的声音更低了:“还有,我没有吊着你,我还一直觉得是你吊着我呢。我对你表现得那么明显,你却每次都装傻……”

电话通了,我快步走开,把林蔚然抛在了身后。

“秦时温。”我紧张得直咽口水,半天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刚才我手机掉水里了,所以没接到电话,你有事找我吗?”

“没什么事。”

那边传来了喧闹的音乐声,还有一阵阵欢呼,似乎是在开派对,我出神地听着,想象着秦时温现在是在哪里。

“你今晚是不是没回去。”他慢慢问我。

“对,没回去,你怎么知道?你在家里吗?”

哪怕分手了,我还是习惯把那个地方叫做家。

秦时温道:“我这段时间不会回去,所以你可以放心回家住,不用怕见到我尴尬。”

我控制不住地失望起来:“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还有些话和你说。”他体贴道:“虽然分手了,但我们还是朋友,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找我,在我能力范围内,都会帮你解决的。”

“我要的不是这些。”

秦时温沉默了一会儿:“点点,我真的希望你过得好。”

林蔚然一直在后面听着我和秦时温的对话,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开口要说什么,我捂住了他的嘴。

那边秦时温继续道:“所以我也会担心,你不回家的时候,究竟是在哪里,现在又在用谁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瞒不过去,只能说实话:“我在林蔚然家里。”

秦时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我又接着解释:“不是只有林蔚然一个,段尧也在,我现在就是用的他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手机那边忽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离得很远,听不太真切:“秦时温,你在干什么呢?那边喊你过去喝酒。”

秦时温道:“淼淼,你该管我叫哥。”

“就不叫,你能把我怎样?”

只听贺淼淼的声音,我就能想象出他说话时鲜活的模样,像春天树梢上刚抽出的新芽,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谁不喜欢年轻的呢?那种年轻漂亮的男孩子,肯定比我更讨人喜欢。

一种莫名的冲动使我失了分寸,我质问他:“秦时温,你现在在哪?”

“在家。”

“在家开派对吗?又喝酒又唱歌的,是为了庆祝贺淼淼回来,还是为了庆祝你恢复单身?”

我很少这样和秦时温说话,他大概也觉得不适应,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贺淼淼,是林蔚然跟你说的吗?”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回答我的问题。”

“开派对是为了庆祝贺淼淼回来。”他顿了顿,继续说:“你不要多想。”

我能多想什么?我敢多想什么?

他们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我不过是他们爱情故事里的一个插曲。

贺淼淼一回来,就没有我的事了。

我甚至开始怀疑,就算没有钟琛和庄墨的事,秦时温是不是也会和我分手。

“秦时温,我不像你那么豁达,分手了还能当朋友。”我尽量平静地说:“如果真想好聚好散,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不等他回答,我就挂了电话,转身走到阳台上。

点了一支烟后,我靠在摇椅里,眼眶和鼻腔都酸涩起来,夜空也在我眼前变形模糊,只剩下靛紫的底色。

隔着一道玻璃门,我还能听到林蔚然在骂秦时温:“他还要不要脸,都跟新欢搞上了,还过来缠着点点!”

他越说越生气,要去找秦时温讨个说法,拿着车钥匙就要出门。

段尧坐在沙发上,却一点要拦他的意思都没有。

我只能起身拉开玻璃门:“林蔚然,够了。”

林蔚然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秦时温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让你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

“我才跟他说了以后不再联系,你现在又去找他,不是打我的脸吗?”

林蔚然看着我:“你真的不会再联系他了?”

我做梦也做够了,不会再抱任何希望了,也许我最开始就不该和秦时温在一起。

“我不会再联系他。”

林蔚然得了我的保证,才缓和下脸色:“算了,你识人不清,但这也不能怪你,知错就改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把他手里的车钥匙重新放在玄关柜上:“去睡吧。”

段尧不在林蔚然这里睡,我和林蔚然送他到电梯口,在电梯门快要关闭的时候,我也跟着挤了进去。

“我跟段尧说几句话,你先回去。”

电梯门关闭,电梯里只剩下我和段尧两个人。

我说:“我想了想,还是要和你解释一下。”

段尧比我高出不少,电梯的灯光被他遮住大半,我整个人都笼在他的阴影里,仰头看他的时候,只能看到他下颔处冷峻的线条。

他的声音也十分冷硬,不太好惹的样子:“解释什么?”

“今晚我借住在林蔚然家里,但我保证,我和他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为什么要跟我保证?”

“我知道你和林蔚然在一起了。”

段尧没说话,我以为他是默认,就继续说了下去:“好好对他,林蔚然脾气是有点大,但只要你凡事都顺着他,他就会很乖,什么都听你的。”

“还有,他不喜欢吃橙子,不喜欢吃芹菜……忌口很多,你要多注意。”

“他的身体也不好,不要让他剧烈运动,每天都要盯着他喝牛奶,盯着他吃药,定期带他去医院复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