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意识到庄墨有话要和我说,但我却不好意思和他单独相处。

他一定看出来我和钟琛有什么了,不然刚才不会帮我圆谎。如果说我和钟琛的事,我最不想让谁知道,那除了秦时温就是庄墨了。

谁不想在偶像面前维持完美的一面,谁愿意自己做的脏事被偶像知道。

可庄墨就是知道了。

虽然不想面对庄墨,但我更不想拒绝他,就起身跟他出去。

从楼下的便利店出来后,我和庄墨站在路边,他点燃了一根劣质的香烟,清冷的面容在烟里若隐若现。

“秦时温已经知道你和钟琛的事了,钟琛表现得太明显。”庄墨道:“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没点破,我也只能装傻。”

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太久了,现在彻底闹破,我反而心安了一些,只是手依旧不听使唤地抖着,还没从刚才的紧张情绪里缓过来。

“也给我一支烟吧。”

我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支,咬在嘴里,庄墨低头凑近我,用他的烟点燃了我的。

夜深了,这时路边没有什么人,天上寥落几点星光,比街灯还暗。

我只顾着看庄墨的脸,看得入了神,连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

庄墨也掐灭了烟。

有个小孩子从后面撞了我一下,道完歉后又匆匆跑开,我被撞进了庄墨怀里,一抬头,唇瓣就贴在了他的下巴上。

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不知是谁先主动的,我和庄墨紧紧相拥着,躲在昏暗的路灯下面,在这种随时会被人拍到的情况下,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这时候我终于没办法说服自己,我只把他当成偶像。

和庄墨接吻后,我落荒而逃。

我知道自己又犯下了一个错误,一个无法原谅的错误。

和钟琛那次,是钟琛强迫,我没想过要背叛秦时温。但和庄墨接吻,是我自愿的,甚至可能是我主动的。

我没脸再见秦时温了。

坐在出租车上时,我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夜景,大脑一片空白。

秦时温打了电话过来,我挂掉了。

他没有再打过来,也没有指责我为什么不接电话,只是发信息问我怎么了。

沉重的内疚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掉头回去,然后去找秦时温承认错误,但我终究不够勇敢。

出租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着,直到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透过车窗看他,发现他比上次见面时变了很多,头发剪短了一些,白色的衬衫撑在瘦削的肩膀上,却依旧漂亮得惊人。

他身后跟着一个很高的男生,双手插在兜里,耳上戴着一个钻石耳钉。

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走在一起,但我还是愣了一下,扒着车窗一直往后看。

正好前面是一个红绿灯,车停了下来。

那个男生走到林蔚然前面,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林蔚然也没有制止。

我知道那个男生,他叫段尧。

在林蔚然认识我之前,段尧是他最好的朋友。

难怪林蔚然这段时间没有找我,原来是段尧回来了。

我怅然若失地靠在后车座里,过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出来。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大概觉得我是个神经病,我收敛了笑意,告诉他一个地址。车在前面掉头,朝某个地方开去。

车子路过林蔚然的时候,他似乎看了一眼。

我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看着手机,心里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

我到了我和秦时温去过的那家酒吧。

手机里塞满了信息,秦时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我出了事,温言劝我,让我把事情告诉他。

庄墨发的微信只有一句话,问我在哪。

我知道庄墨不会喜欢我,刚才不过是气氛太好,他一时意乱情迷。可怕的是,我居然有点当真了。

我犹豫了很久,把庄墨的联系方式删了。

神坛上的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走下来。

在事情变得无法收场以前,在我做出头脑发热的举动之前,我想尽力为自己留存一点体面。

我慢慢喝着一杯酒,出神地看着调酒师手上的动作,忽然有一个人坐到了我旁边,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然然,你也来喝酒啊。”

“谁来喝酒,我是跟着你来的。”

林蔚然瞥了一眼我杯里的酒,蹙眉道:“秦时温居然让你一个人来喝酒,他脑子有病吗?”

“一个人喝酒怎么了,之前跟你吵架的时候,我心里难受,也经常一个人喝酒。你不知道而已。”

林蔚然愣了一下,小鹿般微圆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我。

半晌他才说:“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他好像把我的话当真了,我正要说,我是在开玩笑,另一边却暗了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绚丽的灯光。

我回过头,看到了段尧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他和钟琛一样,都是混血感的那种长相。

很帅,也很凶,上学的时候打架特别狠。

“好久不见。”我对他点了点头。

段尧没理我,问调酒师要了两杯酒,然后推给林蔚然一杯。

我连忙拦住:“他不能喝酒。”

林蔚然前段时间刚进了急救室,要格外注意身体,我给他要了一杯热牛奶,看着他把牛奶喝完,才移开视线。

林蔚然喝完牛奶,又逼问我:“你跟秦时温吵架了?他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不想多说。

段尧忽然出声:“秦时温是谁?”

林蔚然冷哼了一声:“他的老板,也是他刚交的男朋友。”

段尧没说什么,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

我低声问:“那你们呢,在一起了吗?”

林蔚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段尧,那么般配的模样,于是自嘲地笑了笑。

“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他们在一起挺好的,我希望林蔚然过得好,哪怕对他好的人不是我。

说曹操曹操到,林蔚然刚提起秦时温,秦时温就给我打电话了。

我摇摇晃晃地起身,到安静一点的地方接听了电话。

“点点,什么时候回来?”

“你先睡吧,我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呢。”

“刚才去哪里了,怎么突然离开,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吗?”

父亲去世得早,母亲改嫁到了国外,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哪会有什么家事。

但我还是说:“对啊,突然有点事,我处理好了再回去。”

“真的有急事?”

“对啊。”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点点,你回头。”

我下意识回了头,看见秦时温站在酒吧门口,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正沉静地看着我。

我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更尴尬的事情紧跟着发生了,林蔚然和段尧找了过来,要我回去坐着。

我朝林蔚然摆摆手,急忙要去找秦时温解释,林蔚然一把拉住我:“你又去哪?这里坏人多,你小心被人骗走了。”

这话应该是我对林蔚然说才对吧,他长着一张招人惦记的脸,我倒没什么所谓。

“我有事,先走了。”挣开他的手后,我又忍不住多叮嘱了一句:“你也赶紧回吧,别在外面瞎逛。”

我也只是这么一说,林蔚然却一怔,半晌才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我了。”

他的语气有些异样,我听出那是撒娇的意思。

段尧站在林蔚然身后,意味不明地看着我。

我知道段尧为什么会这样,他不喜欢林蔚然跟我撒娇,这很正常,我也不喜欢林蔚然和别人撒娇。

但是凭什么呢?

段尧走了那么久,这几年一直都是我照顾林蔚然,我等了那么久,林蔚然终于对我也有些喜欢了。可段尧一回来,林蔚然就跟他在一起了。

明知感情的事情,不可能做到公平,但谁又能做到真正释怀。

我从段尧身上收回视线,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在意的样子。

就在我和林蔚然拉扯的时候,秦时温已经分开人群,走到了我们面前。

他当着林蔚然的面和我十指相扣,然后微笑着对林蔚然说:“好久不见。”

他的视线又落到林蔚然身后的段尧身上:“这位是?”

段尧向他伸出手:“我是林蔚然和俞点的朋友。”

秦时温的手指和他短暂地接触了一下,告辞道:“幸会。下次有空一起聚聚,今晚我和点点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林蔚然原先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他牵我手的时候冷哼了一声,现在又冷哼了一声。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要忙?”

秦时温依旧笑着:“成年人了,我以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我和点点还在热恋中,体谅一下吧。”

我尴尬地扯了下他:“你说这些干什么?”

“都是朋友,有什么好瞒着的,就算我不说,难道他们猜不出来吗?”

他甚至牵起我的手,轻轻在我手背上吻了一下。

林蔚然眼里全是怒意,正要上前,却被段尧拦住。

秦时温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转了一圈:“冒昧问一句,两位是什么关系?”

林蔚然瞪着他:“都说了是朋友,你什么意思,你想说我跟他关系不正当?我警告你,少在点点面前诋毁我。”

我以为林蔚然是不好意思承认,又怕他俩吵起来,忙出来打断:“好了,都别说了。”

我看了一眼秦时温,硬着头皮说:“我们回去吧。”

秦时温牵着我离开,林蔚然也在后面拉住我的手,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直接问我:“他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你还跟他回去,你就那么想跟他……”

剩下的“上床”两个字他说得很含混,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这是我和他的事。”

林蔚然气得眼圈泛红,只是瞪着我,我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话说,就轻轻掰开他的手,和秦时温一起回去了。

路上一直沉默着,秦时温忽然问我:“那个叫段尧的,你跟他关系好吗?”

他问我的时候,我也正在想段尧和林蔚然在一起的画面,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心烦意乱得要命。

“那是林蔚然的朋友,我跟他关系不怎么样,就一起打过几次球。”

“他喜欢林蔚然?”

连秦时温都看出来了?

我睁开眼,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也没心思和他搭话,随口道:“可能吧。”

到家之后,我以为秦时温会问我庄墨和林蔚然的事,至少也该问问钟琛的事,但他什么都没问。

我们正常上班、下班、吃饭、亲吻、做爱,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一个巨大的鸿沟存在于我们两人之间。

分手已经是注定的结局了。

但我们谁都没有提,我是因为舍不得,哪怕多一天和他在一起也好;而秦时温,我到现在也没看懂他。

忽然有一天,秦时温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里。

同事们都打趣我:“老板娘又上班时间谈恋爱了?”

我心想这个老板娘估计也当不了几天了,只能呵呵两声。

进去之后,秦时温正在抽烟,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往后靠着看我。烟雾朦胧了他温雅的面容,然后他把几张照片放到桌上。

他慢慢地、用还算温和的语气问我:“点点,你喜欢的是庄墨,还是林蔚然呢?”

这话问得我心里一悸,我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问?”我说:“你是我男朋友,我喜欢的当然是你啊。”

秦时温推了一下照片,像哄小孩一样和我说:“你先看一下照片,好吗?”

我往前走近了两步,看见照片上是我和庄墨在路灯下亲吻的场景,连我脸上虔诚的神情都拍得一清二楚。

那时我情难自禁,亲吻了我一直仰望的月亮。

我把照片倒扣在桌面上,声音颤抖:“这件事是我错了,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就是不敢。”

秦时温没有理会我的话,他把烟掐了,垂眸道:“这是一个传媒公司今天要发的通稿,说来也巧,正好传媒公司的主编是我的朋友,他见过你,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就没发这个通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不是秦时温,现在我应该已经被网暴了。

半晌,我才说:“谢谢。”

秦时温抬起眼睛:“不用谢。点点,我们分手吧。”

我眼前一黑,过了很久才缓过来,怔怔地看着他。

明明他昨晚还抱着我,说点点真可爱,好喜欢点点。

但现在他神色冷漠,要和我分手。

我的人生果然充满了戏剧性,而且是八点档最狗血的那种戏剧。

我暗恋我最好的朋友,但我的朋友不喜欢我。

有一个人对我很好,我也喜欢上了他,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他想追我的朋友。

不知怎么,后来他又跟我表白了,我顺理成章地和他在一起,这应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说不定我会跟他过一辈子,这部狗血剧也不用再往下拍了。

偏偏我又出轨了。

明明幸福触手可及,我至今也想不通,当初我为什么要脑子一抽,犯下那样的错。

我知道我活该,但我还是难过,难过得快要死了。

在秦时温说出分手后,过了很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艰涩地问:“难道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你指哪件事呢?”他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我:“钟琛,还是庄墨?”

“钟琛那次是他强迫我的。”

秦时温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我知道他不会再相信我的话了,但还是徒劳地解释:“他误喝了下了药的酒,然后他又喂我喝……”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所以他还是不能原谅。

我的声音越来越轻,已经轻得有些发飘了:“至于庄墨的事,我只是一时糊涂。”

秦时温没有理我,只是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两天之内我会把我的东西带走,现在住的那套房子过给你,还有之前你住过的那套,也会过给你。很快就会有律师找你签字的。”

我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脸上立刻烧起来,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跟着你是图你的房子,图你的钱?”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想的。”他看着我:“我只是想给你一点补偿。”

我刚腾起的怒气,在他沉静的目光里偃旗息鼓,彻底没了踪迹。

“不用补偿,什么都不用补偿,是我对不起你,房子我不要,我会尽快把我的行李从你家搬出去。”

想了想,我又说:“辞呈我也会尽快递交。”

秦时温顿了顿,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没必要这样。”他说。

“这种情况,已经没办法在一起工作了。”

我无措地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和秦时温在一起的时候,刚谈恋爱都是没羞没臊,不知在这里温存过多少次。

以后不会再来这个办公室了,也不会再见到秦时温了。

我走到门口,要推门出去,一种莫名的冲动又促使我转身。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一直看着我的背影。

见我回头,便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然后快步走过去按住秦时温的肩膀,用力吻住了他。

这是我鼓起了所有勇气、最后的挽回,但没有任何回应。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退开之后,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秦时温,你真的对我很好,除了我爸妈,世上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他说:“点点,你也很好。只是有些事,我真的不能接受,你明白吗?”

我胡乱地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了门。

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秦时温的,我甚至开始恨自己当初和他在一起。

他实在是一个让人很难忘怀的人。

从公司离开的时候,我只带了一盆仙人球,同事们都明白了什么,想上来安慰我,又怕嘴笨不会说话,躲在后面推推搡搡的。

我和他们拥抱告别,走出公司的时候,我想这时候应该下雨。

果然,还没走到地铁站,雨就下了起来。

我急着赶路,不小心脚下一滑,仙人球盆栽咕噜噜滚下了台阶,滚到了一个人的脚下。

他弯腰去捡,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手,忙把手缩了回去,含住自己的手指。

我忙赶过去:“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流血了?”

他摇摇头:“没事。”

他捡起仙人球盆栽,递给我,被扎破的手指还在嘴里含着。

看得出来他年纪不大,一双琉璃色的眼睛乖乖看着我。

和他同行的人看了我一眼,目光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互相耳语了几句。

有人上前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小贺弟弟,快点走吧。”

小贺弟弟?

我顿住脚步,想起之前秦时温的朋友提过的那个小贺弟弟。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应该只是重名吧。

我这么想着,正要离开,就听到那个少年说:“急什么,让秦时温等我一会儿怎么了,我之前还天天等他呢。”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那几个人走远,也没回过神,只是呆呆地在那里淋雨。

手机响了,我木然地接起电话:“你好。”

那边响起钟琛幸灾乐祸的声音,还藏着一丝按捺不住的欣喜:“听说你跟我表哥分手了?我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他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你和我乱搞他怎么可能不介意……”

我应该挂掉他的电话,但这时候,任何与秦时温有关的人都可以给我一点安慰。

见我没回应,钟琛又问:“怎么不说话?你不会在哭吧?不就是失恋吗,不至于。”

“你失恋过吗?”

“没有啊,我这个条件,哪个瞎了眼的敢让我失恋。”

我又沉默了。

钟琛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这样吧,我表哥不要你,你就跟我一段时间吧。”

我一时走神,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钟琛催我:“考虑一下啊,答不答应给个准话。”

我怔怔地问:“答应什么?”

“跟我一段时间啊。”

我正要说话,一只手就从后面夺过我的手机,对着电话那端的钟琛骂道:“少做梦了,点点才不会跟你。”

我转过头,看到了林蔚然白皙的脸,漆黑的睫羽被淋得湿透。

他看起来很可怜,需要人保护。

但我像找到了支柱一样,浑身都松懈了下来。

我勉强笑了一下,只来得及叫一句“然然”,就被他紧紧抱进了怀里。

“没关系,秦时温不要你,还有我呢。”

他的体温透过紧贴的、湿透的衣物传过来,让我感受到了莫大的慰藉。

然后他一遍一遍重复:“我在呢,点点。”

我被林蔚然带回了家,他给我找了干净的毛巾和衣服,催我先去泡澡,然后又跑进厨房,要给我做点东西吃。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拉住他的手:“开什么玩笑,长这么大你进过厨房吗?你别把厨房给炸了。”

林蔚然解释道:“我最近在学做菜,真的学了。”

“学了什么?”

林蔚然想了想:“给你下一碗面?这个比较简单。”

见他身上被雨淋得湿透,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行了,你身体不好,赶紧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别感冒了。我来做饭。”

冰箱上面用便利贴贴满了菜谱,都是林蔚然的字迹,看来他是真的在学做菜。

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也塞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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