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没有遗憾

柏老师的自控能力再怎么好,也架不住秦老师这种撩法。本来说好回来跨年,可柏知望失控地把人架到墙上,折腾到快十二点还没完事。

秦舟浑身都快散架,一个劲说不要了。刚刚瞎撩的人是他,现在哼唧唧求饶的又是他。柏知望哪饶得了他,从沙发换到浴缸,最后他累得意识都有点模糊了才洗上澡。

刚没做保护措施,清理花了不少时间,秦舟在浴室里都快睡着了。不过性也是醒酒的好办法,第三次结束后酒基本醒了,就是人太累了有些难伺候。

秦舟跟大爷似的趴在枕头上玩手机,柏知望洗毛巾给他擦脸,他还皱眉不让碰,是真累得厉害。

“我发现了,人真的要服老。”秦舟叹口气说,“不像以前年轻能胡闹,该节制还是得节制。”

还倒打一耙上了,柏知望冤死,哪有这么翻脸不认人的。

冤归冤,柏知望还要乖乖把人捞怀里哄,准备关灯,“睡不睡?”

“等会,我先发个消息。”秦舟揉着腰,手机屏幕还亮着。

“现在?”柏知望的醋劲倒也不至于随时点着,说这些只是在开玩笑,“行,新年第一天,就给别的男人发消息是吧。”

秦舟“啧”他,哑着嗓子解释:“什么呀,是个咨询公司,我得跟那边说声咱俩和好了。”

话音刚落,床头柜上就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秦舟好奇地偏头,看看自己刚发出去的消息,再看看抽屉,“怎么?新年第一天,也有野男人给你发消息?”

“……”柏知望满头黑线,“或许你最好换个称呼。”

两个人又闹着抢了一阵子手机,可秦舟一动就酸,干脆趴柏知望身上。抱都抱了,干脆亲一口吧。

柏知望收到吻的贿赂才乖乖把手机递给秦舟。密码还是全拼的“船”字,秦舟解开锁,点进聊天框,惊讶地发现“野男人”竟是他自己。

“什么情况!?”秦舟大吃一惊,连嗓子疼都顾不上。

看着柏知望那好整以暇的样,秦舟慢慢把很多事都串成一条线。

比如那个盆栽头像,取景地大概是科研院的边门。

比如每次对方的作息都跟柏知望过分相似。

比如他总能觉得对话莫名有熟悉感。

一想到自己那些没羞没臊的剖白其实是在跟当事人吐露,秦舟脸红得没眼看,气得想踹人一脚。

可是腿又软得没力气,刚做完就翻脸属实有点无情,他只好软着语气问:“到底怎么回事?”

柏知望装可怜:“你这么压着我没法说话。”

秦舟眼珠子转了转,正打算下去,结果被柏知望一个翻身压回怀里。

秦舟躺着哼道:“你最好是有个合理的理由。”

柏知望指着手机,解释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预约过几次心理咨询?”

秦舟说:“记得啊,不过你那段时间太忙了,咱们时间对不上,预约老是过期。”

“嗯,所以后来我自个儿去了一趟。”柏知望耸耸肩,“虽然分都分了,我一个人去也于事无补,但那边还是跟我聊了挺久。他们担心咱总不交底儿,这槛总迈不过去,所以给我支了这么个招,也想推你一把。

“本来我没抱什么希望,只想听听看你的心里话,试试能不能弥补,没想到……”柏知望没憋住笑,“还挺好玩儿的。”

秦舟吹胡子瞪眼地说:“是,能不好玩吗,跟逗傻子似的——他们这出的什么馊主意,到底有没有资格证?”

柏知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秦舟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把自己给骂了,“呸呸”两声。

柏知望揉揉他的脑袋,“是我不好,应该早点告诉你的。这不是忙着追你吗,小号我也不常用,就给忘了。”

秦舟小声咕哝,他有点丢人。

“哪有,明明很可爱。”柏知望点着他的鼻尖,“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原来小船这么舍不得我。”

夜深了,房间彻底静下来,只有床头柜的闹钟滴滴答答的烦人。

秦舟忽然沉默了,好久才叹了口气:“其实你叫我一起去聊就好了,哪用这么麻烦。”

“分手的时候我说得那么绝,”柏知望收起笑,低着头,擦了擦眼镜片,“我怕你不想再跟我谈。”

秦舟也静了下来:“我想的。”

柏知望看着他,秦舟忽然有点眼酸,“我一直都想。”

秦舟过去很多次都想和平解决问题,要么频繁问几点回家,要么试探周末要不要好好吃顿饭,包括预约时间也会第一时间问柏知望。可惜当时两个人都很迟钝,体会不到对方的深意。

“是我不对。”柏知望侧抱着他,吻他头发。

“干嘛瞎道歉。”秦舟把头埋在对方胸前,语气黏糊得跟受了委屈似的,“等回上海了……咱们还是一块去趟吧。”

赖叽模样把柏知望逗乐了,秦舟闷声儿不许他笑,假装凶道:“你还有别的事瞒我没?”

柏知望想了想,倒是认得快,“还真有。”

秦舟挑眉,往后挪了挪。

柏知望憋着笑把他往回拽,“你上次聚餐喝醉酒以后,我偷亲了你。”

秦舟本来还没炸毛,这下是真想罚人了,龇牙咧嘴地对锁骨狠狠咬下去,“你怎么偷摸着耍流氓呢?”

“以后不偷摸了,”柏知望被疼得又笑又喘,但也没埋怨,美滋滋地受着,偏头啄了秦舟一口,“咱光明正大地亲。”

冰快融化的时候,研发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但很多元素要细化,敦煌这边的人才缺口仍然很大,所以柏知望跟秦舟都申请继续留下。

中途柏知望要回本部忙专利申请,顺路到上海老房子那儿找了个中介,准备把空置的房间给租出去。他目测短期内得两头跑,就把产证复印件给了丁故,让他帮忙弄租赁材料,还把秦舟几年前的画偷偷打包寄走了。

客机比物流快,柏知望为了赶上秦舟的生日,特意买了最近的机票飞回敦煌。

生日当天正好是周六,秦舟想着还是稍微打扮一下再去约会,于是穿了身素净的棉麻跟牛仔,拿水抓了抓永远半拉长的头发,还戴了渐变色的墨镜。

这不是他平时风格,大家都快不认得了,各个都盯着他看,半开玩笑说:“哪里来的男明星呀?”

被夸得不太好意思,秦舟说:“我出去转转。”

柏知望正在门口等他,大伙“喔唷”起哄。小两口还是没那么厚脸皮,等走出门了才“啵”了口。

秦舟说:“先去取个快递。”

从办公楼到邮件收发中心需要过马路,柏知望牵秦舟过红绿灯,一头雾水:“妈又给咱寄东西了吗?没听她说过啊。”

郭敏执着于在家买土鸡蛋给他们寄过去,总觉得外面吃饲料长大的鸡对身体不好,不管柏知望解释多少遍自己能买到都不管用,秦舟作为不吃蛋黄星人只能被迫跟柏知望分工合作吃完。

秦舟到地方才发现,寄件人是林念英和秦间。这算个稀奇事,这么多年他们头一回把日子记得这么准过。

更稀奇的是,他们送的礼物是两份。精致的礼盒里躺着一对手表,卡片中除了祝秦舟生日快乐外,还提到了柏知望。

虽然字迹并估计属于柜员或者林念英的助理,但秦舟还是开心得差点拿不稳盒子。

“去给家里打个电话?”柏知望帮他收好,细心安抚他情绪,“帮我也说声谢谢。”

秦舟连连点头,冲出去打电话,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

柏知望看着他,温柔地笑。

下午秦舟问去哪里约会,柏知望一直不说,秦舟把附近景点都猜了个遍,愣是都没猜对。俩老小孩儿在街上闲逛,来到一个大平层前。

“这不是会议中心吗?”秦舟好奇,“怎么这么多人?”

柏知望牵着他的手,“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进走廊的时候秦舟就觉得不对劲,柏知望不像是单纯散步散到这,而像精心准备的惊喜。

尽管有这个心理准备,等真入场的时候秦舟还是没忍住鼻酸。

会场的墙壁上挂满了他以前的作品,所有画作边都印着“秦舟”和中英文名。毕竟不是正经的展,柏知望找岑民申请的自家场地,观众大部分是同事或者合作过的熟人,布置上也没设计,简陋的很。为了让更多人看明白,每幅画旁边都按秦舟的笔记做了标签。

秦舟转过身,把头埋进柏知望怀里,“这些是不是要准备很长时间?”

“又不是什么正规的展子,场地都是现成的,不费事儿。”柏知望忽略自己一个人外行筹办这些的种种艰辛费力,只说,“嘘,你听。”

“?”

“听到他们夸你了吗?”

观众绝大多数都不是艺术类专业,但他们能看懂秦舟的心思,也全心全意地跟秦舟频道共振,甚至连每个纹样的出处都能报出来。

迟到的共鸣依旧很让人感动,秦舟百感交集地扑到柏知望怀里。

他的遗憾终于还是被圆上了。

他的爱人、他的事业、他的热爱,此刻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出现在同一空间里。

柏知望抬起他的脸,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放进秦舟的手心。

这是老柏从西南出差买回来的,早在一年前柏知望就准备把它送给秦舟了。晚是晚了点,好在不算可惜。

柏知望说:“生日快乐,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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