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天

第二天,众人聚在一起,吉普赛人首领如此这般地接着讲起了他的故事:

由其本人之子即受永罚的朝圣者讲述的迭戈·埃瓦斯的故事(续)

埃瓦斯被老鼠毁掉毕生的荣耀后,给他看病的医生也放弃了他,最后只有照看他的女看护对他不离不弃。在她悉心的照料下,埃瓦斯的情况很快有了转机,经过一场俗称的良性发作后,他的命保住了。这位女看护三十岁,尚未出嫁,名叫玛丽卡,她原本只是单纯出于好心和友情来照顾他的,因为她和她做鞋匠的父亲就住在附近,埃瓦斯偶尔会在晚上闲暇时与她父亲聊聊天。大病初愈后的埃瓦斯深深感到,他需要好好报答这位善良的姑娘。

“玛丽卡,”他向她问道,“我的命是您救的,此外,您还让我的新生之路变得非常甜蜜。我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呢?”

“先生,”这个还没出嫁的姑娘回答他说,“您可以给我幸福,但具体怎么给,我不敢明说。”

“说吧,说吧,放心好了,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肯定去做。”

“假如我让您娶我为妻呢?”

“我很乐意,真心实意地乐意。将来,在我健康的时候,有您为我做饭,生病的时候,有您来照顾我,出门的时候,有您防着那些老鼠。是的,玛丽卡,您什么时候愿意,我们就什么时候办婚礼,越快越好。”

身体还没有彻底好,埃瓦斯就忙着打开那个装着他百科全书书稿碎片的箱子。他想把残留的书页整理一遍,结果这让他的病情产生反复,他的身体又虚弱了许多。等到稍有恢复可以出门的时候,他就去了趟财政部,向部长汇报说,自己已工作十五年,并培养出几个能顶替他的学生,他现在身体已经完全毁掉了,他希望就此退休,并想申请相当于在职薪水一半的退休金。在西班牙,作为部里的职员,得到这种福利待遇并不难,埃瓦斯很快得偿所愿。紧接着,他就娶了玛丽卡。

从此,我们这位学者改变了他的生活方式。他找了个偏僻街区里的房子,搬进了新家。他下定决心,在把自己那一百卷书稿重新整理出来之前,绝不迈出家门半步。所有书稿,书脊附近那半边纸都被老鼠啃光了,剩下来的全是另半边,而且这另半边也残缺不全、破烂不堪。不过,凭借着这些遗骸,埃瓦斯足以慢慢回想出全文。就这样,他开始整本书的重写工作。与此同时,他还开始了另一种创造,一种类型截然不同的创造:玛丽卡将我带到了世上。但我是个罪人,一个被天主弃绝的人。啊!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地狱里或许办了场庆典,为了庆祝那燃烧不休的地狱之火又多出来一个新的火种,受罚的人都被加了刑,一声声凄厉的哀号让魔鬼们得到更开怀的享受。

说完这番话后,朝圣者似乎沉浸在绝望的情绪中,泪流满面。稍稍平复后,他转身对科纳德斯说道:“今天我没办法再接着往下讲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们再到这里来碰面。请千万不要失约,因为这关系到您未来的永生。”

科纳德斯心里面又多了一层惊恐。他忐忑不安地回了家。当天夜里,他被那个死去的培尼亚·弗洛尔给惊醒了,幽魂在他耳边数起了钱,一百个多布隆,从头到尾,一个子儿也不落。

第二天,他又去了则肋司定会修道院的花园。他见到了朝圣者,朝圣者如此这般地接着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来到人间,但我母亲几个小时后便离开了人世。在遇到我母亲之前,埃瓦斯从未亲身体会过爱情或友情,他只是在自己百科全书的第六十七卷里对这两种情感做了番定义。妻子的亡故仿佛是在向他证明,他的人生注定只能对友情和爱情浅尝辄止。一百卷八开本的书稿被老鼠吃掉,他大病一场,但失妻之痛对他内心的打击更为沉重。埃瓦斯的家很小,我的每一声啼哭都会在整个屋子里回荡,我要是继续留在家里,他就什么事也做不成。我的外祖父鞋匠马拉农收留了我,看起来,能在自己家里亲手把外孙带大,是件让他深感荣幸的事,因为这是一位会计师、一位绅士的儿子。

我的外祖父社会地位卑微,但他有办法让生活过得宽裕。我一到适学年龄,他就送我上学。我刚满十六岁,他就买好衣服给我穿。他还常给我一些零花钱,使我能毫无顾忌地成天在马德里城内闲逛。他觉得,只要他能说一句“我的外孙,他是个会计师的儿子”,就算是对他最大的回报。不过,我们还是回过头来说说我父亲,看看他那悲惨的命运吧,他的人生结局是大家都熟知的——但愿所有不信教的人都能在惊恐之余引以为戒吧!

迭戈·埃瓦斯花了八年时间来弥补老鼠造成的损失。他的作品眼看就要再度完工,可这时他看到几份外国的报刊,根据报刊上的信息,在他这些年闭门创作的过程中,不少学科已经取得显著的进展。看来,自己又要再费一番工夫了,埃瓦斯不禁发出一声叹息,但他也不想让自己的作品变得不完美,他于是又把别人的新发现按照学科一门门增补进去。这又耗费了他四年的光阴。因此,他共计有十二年时间足不出户,而且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伏案创作。这种常坐不动的生活方式彻底毁掉了他的身体。他患上了顽固性坐骨神经痛、肾病和膀胱结石,各种痛风的先兆也显露出来。尽管如此,他的百科全书最终还是完成了。埃瓦斯把书商莫雷诺请到家里来看书稿。不过,卖他那本《揭示分析的奥秘》、使他遭到牢狱之灾的莫雷诺,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来的这位是子承父业的小莫雷诺。

“先生,”埃瓦斯对他说道,“这里的一百卷书稿,涵盖了当下人类掌握的所有知识。这套《百科全书》会给您的书店增添荣耀,我甚至敢说,也会给西班牙增添荣耀。我本人并不求什么个人的报酬,只希望您能好心替我将它印刷出版,这样的话,我吃过的那些苦虽然仍历历在目,但总算是苦尽甘来,心血没有白费。”

莫雷诺一卷卷翻看起来,看得非常认真,他最后对埃瓦斯说道:“先生,这部作品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但您得先做个决定,我想把全书缩减为二十五卷。”

“走吧,”埃瓦斯无比愤怒地回答道,“快走吧,回您的书店,印那些谈情说爱或是卖弄学问的没用的书去吧,那些书简直是西班牙的耻辱。您快走吧,先生,让我一个人忍受肾结石的痛苦,也让我一个人欣赏自己的才华吧,要是这才华能得到慧眼赏识,那它必将为我换来世人普遍的尊重。不过,我再也不会向世人索求什么东西了,更不会求书商办什么事了。您快走吧。”

莫雷诺走了,埃瓦斯仿佛跌入无比黑暗的深渊,心情失落到极点。那一百卷书稿不断在他眼前浮现,它们是他用毕生才华创造出来的孩子,他带着无尽的欢喜构思出它们的雏形,虽然历经重重苦难,但依然苦中作乐地将它们逐一带到人间,可现在,它们只能被永远遗忘、永远埋没。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就此幻灭,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变得毫无意义。他的头脑原本一直在探索自然的种种奥秘,但现在只能悲凉地思考人世间无穷无尽的苦难。他想探测一下人间的苦难究竟能深到何种程度,他于是发现,恶竟然无处不在,最后,在他的眼中,除了恶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他暗自问道:“恶的创造者啊,您究竟是谁?”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本人也有毛骨悚然之感,他于是想研究一下,看看恶作为存在体,是否必须事先被创造出来。经过这样一番思考,他把问题转向更开阔的另一个角度。他开始关注起自然的力量,他认为,自然能赋予物质一种完全可以自圆其说的能量,而根本不需要借助超自然的创造。

在他看来,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其生存靠的都是一种能量酸,它可以使物质产生发酵式的效果,并给物质带来恒定的形态,这有点类似于,在酸的作用下,碱性的土质元素[1]会结晶,并成为形态始终相似的多面体。他把潮湿树表上生成的蕈状物质[2]看作一根串联的链条,通过这根链条,黏土的结晶和动植物的繁衍被联系到一起。他于是认为,这两种现象即便不是同一类,本质上也至少具有类似性。

像埃瓦斯这样的学者,拿诡辩式的论据建立起自己错误的理论体系,引人走向歧途,对他来说实在是易事一桩。比方说,他还认为,可被分作两种类型的骡子,它与混合盐有相近之处,而混合盐的结晶体是杂乱无序的。在他看来,某些土质元素与酸发生作用时的发泡沸腾现象,类似于黏滑植物[3]的发酵,他认为,这种发酵本应是生命的开端,但因为缺乏有利的条件,无法继续发展下去。

埃瓦斯注意到,瓶子里的晶体在成形时,都会聚集在瓶子最亮的那一部分,一旦光线阴暗,结晶就变得很困难。由于光对植物的生长也是重要的促进因素,他于是认为,在酸这个让自然变得生机勃勃的万能物质里面,包含着光流体这种元素。此外,他还发现,染上蓝色的纸在被光照久了以后,会变成红色,而这也是他把光看作一种酸的原因[4]。

埃瓦斯知道,在高纬度地区,特别是在极地附近,由于没有足够的热量,血有碱化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必须靠服用酸才能产生疗效。他由此得出结论,热量在特定情况下是可以通过酸得到补充的,因此热量本身也是一种酸,或者至少是酸这个万能物质的一种元素。

埃瓦斯也知道,人们曾发现过葡萄酒在雷击后变酸、发酵的现象。他还在桑楚尼亚松的作品里读到,创世之初,是经过震耳欲聋的雷声,被赋予生命的存在物才像被唤醒过来一般,开始了它们的生命历程。于是,我们这位不幸的学者,他毫不畏惧地用异教徒的宇宙起源论来证明,雷这种物质为能量酸提供了最初的动力,而能量酸本身具有千变万化的无限形态,但在复制同形物质时又能保持永久的恒定性。

埃瓦斯在探索创世的奥秘时,本该将此一切归为造物主的荣耀。上天啊,他要是能这样做该有多好啊!但原本应该守护他的善天使抛弃了他,知识让他变得高傲,也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毫无防备地沉浸在恃才傲物的幻象中,而这幻象崩塌后,他的整个世界也就随之崩塌了。

唉!就在埃瓦斯将他那罪恶的思想不断升级直至超越人类智慧的范畴时,他那凡夫俗子的肉身受到了解体的威胁。或许是为了将他击垮,他受到的困扰不再只是原先的那几种慢性病,各种急性病也先后发作起来。他的坐骨疼痛不止,他的右腿功能也就此丧失;他肾里原先的小结石现在变成大结石,不断撕扯着他的膀胱;他的关节炎让他左手的手指弯曲到无法伸展,右手指关节眼看也要出问题;最后,他那严重忧郁的心情把他的心力和体力同时损耗殆尽。他害怕家人看到他身体衰竭时的模样,因此拒绝我去照顾他,也拒绝和我相见。只有一个残疾的老人帮他料理家务,为他打理一切,使他还能勉力支撑下去。但在这个老人自己也得了病之后,我父亲只得痛苦地接受我对他的照顾。

没过多久,我的外祖父马拉农也发起高烧。五天后,他就被病魔击倒了。在弥留之际,他明白自己大限将至,便把我叫到身边,对我说道:“布拉斯,我亲爱的布拉斯,接受我最后的祝福吧。你的父亲是个满腹经纶的学者,但他要是没这么多学问该有多好啊!幸亏你是由你的外祖父养大的,他是个信仰简单、干的事也简单的人,他将你抚养成人的方式也同样简单。你千万别拿你父亲当榜样。这几年,他基本上已经不履行宗教的义务了,他的观点要是让异教徒听到,恐怕都会引以为耻。布拉斯,对于人类的智慧,你千万要留点神、当点心!再过一会儿,我的知识就要胜过这世上所有的哲学家了。布拉斯,布拉斯,我为你祝福,我马上就要断气了。”

说完这番话,他果真就咽气了。我为他处理了后事,尽了最后一份孝心,然后回到我父亲那里。我已经四天没来看他了,在这四天当中,那位残疾老人也去世了,慈善机构里的弟兄们操办了他的安葬事宜。我知道,我父亲现在彻底是孤身一人了,我于是打算全心全意地照料他,但刚走进他的家门,我就被眼前的一幕奇景吓到了,我站在外屋动弹不得,内心充满惊恐。

我父亲全身没有穿一件衣服,只披了条跟裹尸布差不多的床单。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落山的夕阳。凝望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他突然提起嗓门儿高声说道:“太阳啊,您那美丽的余晖,今天是最后一次震撼我的双眼了。可是,太阳啊,在我出生的那一天,您为什么要像往日那样升起?难道是我自己要求出生的吗?我又为什么会被生下来?大家都对我说,我拥有一个灵魂,我于是一生为它忙碌,不惜以身体作为代价。我倾尽心血与才智,但成果被老鼠吃了个干净,书商也看不上眼。我身上什么也不会残留下来,我将彻底、完全地死去,死得如此卑微,就仿佛我从不曾来到过人世。虚无啊,来接收你的猎物吧。”

埃瓦斯就这样在悲观阴郁的情绪中沉浸了一段时间。随后,他拿起一只大口杯,我远远望去,感觉杯子里应该倒满了陈酒。他抬起头,望着天说道:“哦,我的上帝啊——假如确实有这么一个上帝,请怜悯我的灵魂吧——假如我确实有这么一个灵魂!”

说罢,他饮尽口杯里的酒,将空杯子放在桌上。然后,他抬起一只手按在心口,仿佛要把心头的某种恐慌给压下去。屋内先前已另外准备了张桌子,桌子上还铺了层垫子,他爬上桌子,在垫子上躺下来,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再不说一句话。

您可能会感到惊讶,我亲眼见到了自杀的整个准备过程,但竟然没有扑上去夺酒杯,也没有高声求助。其实我自己也非常惊讶,但回过头来看,我现在可以非常确定地说,有种超自然的力量将我定在原地,使我一个动作也无法自由地做出来,我当时毛发尽竖,惊悚到了极点。

发现我处在这种状态的,是那些安葬了残疾老人的慈善机构里的弟兄们。他们看到我父亲躺在桌子上,身上盖着条裹尸布,便问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我回答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又问我,裹尸布是谁给他盖上的。我回答说,是他自己披在身上的。他们查看身体后发现,我父亲已完全没有生命迹象。他们发现了酒杯,里面还残留着少量液体,他们于是拿起酒杯仔细检验。检验完,他们脸上挂着不悦的神情,抛下我走了,这让我变得极度沮丧。接着,我们这片堂区的教士也来了。他们向我问了同样的几个问题,然后也转身就走,走的时候还对我说:“他死的方式和他活着的方式一样,我们没办法为他下葬。”

我独自一人守在逝者身边。我彻底丧失了勇气,行动的能力不复存在,甚至连思考的能力也离我而去。我一头栽进我父亲之前坐的那把椅子里,重新陷入一动不动的状态,和慈善机构里的弟兄们看到我时一模一样。

夜幕降临,天上层云密布。突然,一阵旋风吹来,我的窗子被刮开了,一道淡蓝色的闪电射了进来,仿佛将整个房间都穿透了,但闪电过后,屋子里比先前更加昏暗。眼前虽是黑茫茫一片,但我依稀觉得有几个亦真亦幻的身影在移动;接着,我仿佛听到我父亲的尸体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呻吟;随后,一声声回声透过空寂的夜空,从远处传过来。我想站起来,但我的身体牢牢地定在原处,做不出任何一个动作。一阵刺骨的寒意袭入我的四肢,我打了个类似于发烧前的寒战,浓浓的睡意冻结我的感官,幻象开始变成梦境。

在一阵惊颤中,我醒了过来。我看到,在我父亲的尸体旁,点着六只巨大的黄色蜡烛,有个人正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他仿佛一直在等待我醒来的这一刻。他面色威严肃穆,身材高大,黑色的头发略有些卷曲,厚厚地垂在前额;他的眼光炯炯有神,非常锐利,但同时也不失温和,甚至还散发着一种深深的诱惑力;此外,他身穿灰色外套,脖子上套着拉夫领,打扮看起来有点像农村里的乡绅。

陌生人看到我醒来,便带着和蔼的笑容对我说道:“您好,我的孩子!我这样称呼您,是因为我已经把您看作属于我的一员。现在,您已被上帝和世人抛弃,赐予您生命的这位智者,他的遗体就在这里,却得不到大地的收容。不过,我们是不会抛弃您的。”

“先生,”我回答他说,“我想您刚才是对我说,我被上帝和世人抛弃了。说到世人,我觉得您说的没错,但说到上帝,我认为,上帝是绝不会抛弃他的任何一个受造物的。”

“您的看法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对的,”陌生人说道,“但这个问题我会换个时间再向您解释。为了让您相信我们确实对您非常关心,我现在把这笔钱交给您,您清点一下,一共是一千个皮斯托尔。年轻人总该有点喜好,也该有满足喜好的能力,所以,不必节约,尽量把这笔钱花掉吧,有什么事,就找我们好了。”

接着陌生人击了一下掌,六个戴着面具的人应声出现。他们抬走埃瓦斯的尸体,蜡烛随之熄灭,周围又变得黑茫茫一片。不过,我没有继续守在黑屋里。经过一阵摸索,我找到房门。置身街头仰望星空后,我觉得我的呼吸自由多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装在口袋里的那一千个皮斯托尔,这也帮我恢复了不少勇气。我在马德里城内四处穿行,一直走到普拉多大道的尽头,就是此后不久西贝莱斯女神雕像[5]所在的地方。我在那儿找了一条长椅躺下,很快便进入梦乡。

故事说到这里,吉普赛人首领请我们允许他就此打住,等到第二天再讲后面的内容。当天,我们就没有再见到过他。

* * *

[1] 译注:拉瓦锡曾于1789年在《化学基础论述》一书中将各种化学元素分成四大类,其中有一类是“能成盐的简单土质”,如石灰、硅土等。而在此之前的17世纪中叶,虽然已有用化学分析法解决元素概念的尝试,但对元素的理解基本上还是停留在“土、气、水、火”或“冷、热、干、湿”等说法上。

[2] 译注:即菌菇类生物。

[3] 译注:指木耳、地衣、绿藻等植物。

[4] 作者原注:埃瓦斯在1660年左右去世,他在物理学方面的知识自然非常有限,所以我们看到,他吸收了帕拉塞尔苏斯关于酸的理论(译注:帕拉塞尔苏斯,1493年生于瑞士,卒于1541年,是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的炼金师、医师、自然哲学家)。

[5] 译注:西贝莱斯女神,又译为“西布莉女神”,是古代地中海地区崇拜的女神,后传入希腊、罗马,在不同地区名称各异。1780年女神的雕像在西贝莱斯广场落成,西班牙人又称这里为“丰收女神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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