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结婚的事我还没想好,可能要拖一段时间,然后再做决定。

但是我不想再让钟琛缠着我了,我总说让他滚,让他别来烦我,但他好像听不懂一样,只要逮到机会就把我拖到床上。

况且,钟琛已经提过很多次让我跟他在一起了,就算再不愿意把他这种小屁孩的话当真,到了现在,也要认真考虑怎么拒绝他了。

钟琛用力把我的身体掰过来,按着我的肩膀,然后冷冷盯住我:“你现在还躺在我床上,就敢说要跟别的男人结婚?段尧知道你这么三心二意吗?”

我皱眉道:“谁想躺在你床上,要不是怕被记者拍到,我一秒钟都不想在你家多待。”

钟琛的眼底越来越暗,像是山雨欲来时,在天边堆积起的乌云。

他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的一样:“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讨厌。”

怕表达不了自己的强烈情感,我补充道:“非常讨厌。就算我三心二意,也绝对不会喜欢你。”

足足有数十秒的寂静,我看见钟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按着我肩膀的手也加了力道,像要把我的肩胛骨捏碎一样。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刚想让他松开,对上他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吓得咽了回去。

他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忽然菊花一紧,开始疯狂后悔,好像也不是非要在这种时候拒绝他,过几天从他家里跑掉之后再拒绝,不比现在要安全吗?

正要趁钟琛彻底爆炸之前爬下床,就被钟琛攥着手腕又拉了回来。他攥着我不让我走,然后从床上捡起了我的手机,强迫我用指纹解锁。

他气得连手都在抖,拿着手机翻了半天,找到了段尧的微信。

“讨厌我是吗?我告诉你,讨厌也没用,你这辈子只能跟我过!以后每天晚上你要跟你讨厌的人做爱,希望到时候你别爽,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现在坚贞不屈的样子?”

他当着我的面,给段尧发消息,因为情绪太激动,打错了好多字,一遍遍删掉重打。

我连忙去夺手机,怕他说些有的没的,钟琛却已经把消息发了出去。

我想看他发的是什么,他却直接把我按到床上,凶狠地亲我、咬我。

“我哪里比不上段尧?他比我帅,还是比我有钱?我总比他年轻吧,我还比他疼你!”

钟琛打开旁边的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摞房产证,还有银行卡、支票。他把那些摔在床上,指给我看:“我可以签协议,只要你跟我结婚,这些都是你的。段尧他能做到吗?”

“我还可以保证,这辈子我除了你,不会再喜欢第二个人。要是我做不到,我净身出户,你想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没心思听他说这些,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抢过手机,看见钟琛给段尧发的是:“点点现在跟我在一起,过几天我就跟他去领证,你他妈滚一边去吧。”

我气得脑子发昏,连忙点击撤回,但段尧的视频已经打过来了。钟琛眼尖看到了,冷笑道:“正好,我本来就想给他发床照的。”

他要抢我的手机接通视频,幸好我眼疾手快,抢先挂断了。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我用力推了他一下:“你是三岁小孩吗?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你就不能接受现实吗?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强奸犯跟受害者的关系,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我以为钟琛还会强词夺理,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我:“你就是因为这件事讨厌我?”

“不然呢?”

“行,我知道了。”

他直接抓着我的手往他脸上打,毫不留情,我连掌心都被震麻了。

钟琛的脸上也浮现出清晰的、淡红的印子。

“最开始给你下药,强奸你,是我的错。你打我吧,打到你消气为止,别打残就行,不然下半辈子你要受苦了。但是打完之后,这件事就翻篇了,你不能再因为这个理由讨厌我。”

“要是觉得不够,大不了我让你强奸回来。”他看了我一眼,补充道:“我只做1。”

我都被他气笑了:“你还真是一点不吃亏啊。”

“还有呢?”他故作冷静,掩饰着自己的焦躁、失落、痛苦:“你还讨厌我什么,我哪里不如段尧,你说吧,我全都改。”

我许久没说话,在心里叹了口气:“钟琛,其实我也有过你这种时候。”

“我第一次谈恋爱是跟秦时温,你也了解秦时温这个人,他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连天上的星星都要搬梯子给他摘。我头一回遇到这种完美情人,一下子昏了头,爱他爱得要死,当时特别怕他离开我,怕得不得了。”

“但是后来还是分手了,因为我做错了事,那段时间太难熬了,我根本忘不掉他。但没过多久,我还是跟林蔚然在一起了。”

“我又以为我很喜欢林蔚然,离开他就不行,但后来离开他之后,发现也就那样。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知道他生病的事,我已经打算放弃他了。”

“所以,有时候你觉得很难放弃的人,真正放弃之后,也未必那么难。你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想不开而已,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第一次,主动牵住钟琛的手:“听我的,过几天出去旅游放松一下,等你玩好了回来,说不定连我是谁都忘了。”

钟琛扯了扯唇角:“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我以为他想通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说:“过几天我就带你去旅游,你现在钻牛角尖,一心想着段尧,等你玩好了回来,说不定连他是谁都忘了。”

钟琛把我抵在床头,身体挤进我两腿之间,某个坚硬的部位抵在入口:“至于我,这辈子你都别想把我甩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容易变心吗?”

第二天早上,我趁钟琛洗澡的时候,艰难地爬下床,把自己反锁在客房里。

钟琛在外面踹门,我不理他,他冷笑连连:“好,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出来。”

我坐在床上,低头查看手机,发现我和钟琛乱搞的时候,一直打电话的是庄墨。不用想,肯定是为了钟琛在他微博下面嘴贱的事。

至于段尧,他的视频被我挂断之后,就没再打过来,只是发了几条消息。

“发信息的是钟琛吗?”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你选了他?”

“点点,如果你想好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我还是希望你慎重。”

过了很久又发了几条。

“为什么是钟琛?”

“是他强迫你的吗?”

“点点,只要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就一定不会选择我,是吗?”

“点点,你在哪里,我想当面跟你谈一谈。”

我和钟琛在一起待了两天,把自己锁在客房,一步也不出去。

一日三餐,钟琛都放在门口,我听着外面没动静了才出去拿。最开始还有牛奶和水果零食,两天之后,居然就只有泡面了。

我有些郁闷,就算钟琛再跟我生气,也不至于一口正经饭都不给我吃吧。

偏偏记者一直混在小区里,我不敢出门,更不敢点外卖,只能对着泡面咬牙切齿,猜测钟琛在外面吃什么好吃的。

半夜我肚子饿得直叫,只能没骨气地打开房门,溜到厨房去翻冰箱,结果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想想也对,像钟琛这种人,八百辈子都不可能自己开火做饭的。

而且他满世界到处跑,能想起来在家存几桶泡面就不错了。

我摸着自己瘪瘪的肚子,垂头丧气想要回屋,客厅的灯却突然被按亮。我下意识躲开钟琛,连忙蹲在厨房的柜子后面。

钟琛靸着一双拖鞋,懒洋洋地从房间走出来,手里举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就算外面有记者,我也要出去一趟,没办法,家里没吃的了。”

“点外卖?直接在门口就被记者截胡了。”

“我都两天没吃饭了,妈的,从出生起就没受过这种罪。”

“我一个人饿着也就算了,总不能让我老婆跟我一起挨饿。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滚,你才是老婆奴,我们家都是我说了算。”

“不跟你扯了,我换鞋出门了。哦,还有我老婆的猫,你再帮忙喂几天,千万别忘了。”

我还以为钟琛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把他不要的零食扔给我,没想到那些零食就是全部了。钟琛让给我之后,自己甚至都没得吃。

钟琛戴上帽子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出门之前,忽然想到什么,在我房间外面敲门:“点点,你睡了吗?我出去一趟,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我不在房间,没有回应,钟琛自言自语:“算了,这么晚了肯定睡了。”

他以为我听不见了,声音轻快地跟我告别:“宝贝晚安。”

他在玄关处换了鞋,按灭客厅的灯,我灵光一现,想到一个好主意,连忙从厨房的柜子后面站了起来,跑到客厅喊住他:“等一下。”

黑暗中,钟琛高大挺拔的身影也隐约可见。

灯再度被打开,钟琛诧异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刚才自己说的那句“宝贝晚安”,略微有些不自在。

精虫上脑的时候,再肉麻的话他都说得出来,脱离了那种氛围,他就不好意思说了。

钟琛咳了一声,借指责来掩饰尴尬,恶声恶气地说:“你不睡觉躲在厨房干什么?”

我下意识想回:“为了听你说宝贝晚安。”

但是我忍住了玩梗的冲动,问他:“你是不是要出门?”

钟琛微微点头,我迫不及待地说:“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待会儿你出去肯定会被记者发现吧?记者都去追你了,就没人盯着我了,你把他们引得远一点,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掉了。”

钟琛摘掉帽子和口罩,摔在玄关柜上,眼里满是怒意:“俞点,你真是个白眼狼啊?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出门给你买吃的,你就想着自己跑?”

“我跑了你就不用买吃的了,你自己能跑掉的话,也去朋友家躲躲吧。”

钟琛沉默片刻后,冷笑一声:“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一起?你急着去见段尧吧?”

提到段尧,我的脸上一僵。

我确实很迫切地想要见到段尧,和他解释清楚。

钟琛知道自己猜对了,把鞋脱掉,赤脚踩上地板:“我不出门了,你别想再见段尧。我们两个就这么耗着吧。”

我顿了顿,忽然驴头不对马嘴地说:“我饿了。”

钟琛愣了一下:“饿了?那,那你等等,我给你找找还有没有吃的。”

他刚才身上竖起的刺全都收敛起来,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翻箱倒柜地找,还抽空跟我说别急。他自己倒急得比较厉害,屋里被他翻得一团乱。

“别找了。”我有些看不下去:“刚才你打电话我听到了,家里没吃的了,你自己都两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跟你朋友说,让朋友把你接走吧。记者的目标是你,你走了,他们肯定也走了,到时候我自己回家就行。”

“不可能。”钟琛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必须待在我眼皮子底下。”

这小屁孩。

我头疼地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我都说了,我要跟段尧结婚了。”

钟琛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再提他的名字,我就操你。”

我识趣地闭上嘴,过了一会儿,肚子忽然咕地叫了一声。

钟琛看着我。

我只能说:“没事,我这是撑的。”

我叹了口气,正要回房间,钟琛就烦躁地拉住了我:“我去把记者引开,你自己回家吧。”

我喜出望外:“真的假的?”

钟琛咬牙道:“你最好别表现得这么高兴,免得我反悔。还有,你发誓在我去找你之前,不去见段尧。”

我当然满口答应,但我们心里都知道,不见段尧是不可能的。

钟琛不情愿地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开门出去之前,又威胁了我一遍:“你要是敢见段尧……”

我连忙说:“就打断我的腿。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我打开门,把钟琛推了出去。

钟琛刚到楼下就被记者围了起来,路边的灯把小区照得亮如白昼。

我把窗帘拉开一道缝隙,悄悄往下看,本以为钟琛会臭着一张脸,没想到他已经摘掉了口罩,面带微笑地对着镜头。

他不知道和记者说了些什么,记者哗然,摄像机对着钟琛不停地拍。

钟琛一路往前面走着,记者也跟着他一起走,钟琛无意间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见我还偷偷摸摸躲在窗帘后面,又不动声色地把视线挪了回去。

那一瞬间我仿佛从钟琛身上看到了秦时温的影子。

运筹帷幄,滴水不漏,一点都没有平时在我面前那副幼稚冲动的傻样。

小王八蛋还有两幅面孔。

等到钟琛和记者的身影都消失不见,我才敢开门出去,没想到还有一个记者蹲在楼道里。一见到我出门,立刻追了上来,拦着我不让我走。

“先生?先生贵姓?请问您为什么会从钟琛家里出来?您和钟琛是什么关系?”

“您就是网上热议的庄墨的男朋友吗?关于您和庄墨、钟琛的感情纠纷,您有什么要说的吗?他们以前在圈内是不错的朋友,如今反目成仇,是不是为了您?”

“钟琛指认庄墨是渣男,请问他对您做了什么呢?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记者一个个问题抛过来,根本没给我留思考的时间,趁我愣神的时候,他甚至打开了手机,直接开始录像,还劝我不要紧张。

我立刻挡住脸,但为时已晚,该拍到的已经都被他拍到了。

趁他抓着我的手稍微松懈了力道,我连忙推开他的手,扭头就往电梯里跑,疯狂按关门键。记者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气急败坏地看着电梯门关上。

我从地下车库开了钟琛的车,用围巾把自己的脸全部遮住,只露出一双愚蠢的眼睛。

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雪白的车灯扫过,恰好看见钟琛被记者簇拥着,唇边挂着明晃晃的、漫不经心的笑意。

保安见钟琛身边围了这么多人,立刻赶过来,询问情况。

我原本打算装作不认识钟琛,把车从他面前开过去,忽然瞥见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从花丛掩映的阴影里冒出来,怒气冲冲地走向钟琛。

这几个人的脸看着有些眼熟,我认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庄墨的粉丝,演唱会上碰过面的。

他们来找钟琛,肯定是为庄墨抱不平的,说不定会有什么过激行为。

我担心钟琛的安全,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但已经晚了,他们抢过记者的相机,直接砸向钟琛,嘴里还在骂:“我们庄墨哪里惹到你了?你居然这样搞他?”

因为离得有一段距离,砸得不是很准,相机只擦到了钟琛的额角,鲜血汩汩流出。

钟琛抹了一下流到眼角的血,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我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好,立刻挤开人群过去,钟琛却怒极开口:“你们知道什么?真以为庄墨是圣人啊?庄墨干的那点破事,我不说出来不是因为我不敢说,是因为我老婆善良,不想毁了他的事业……”

“闭嘴!闭嘴行不行!”我顾不得暴露自己,上前捂住钟琛的嘴。

围巾不小心滑下来一点,露出了半截鼻梁,钟琛直接把我按进他怀里,让我背对着记者,确保不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还想扔东西,钟琛语气冰冷地说:“你敢动一下试试。砸到我就算了,要是砸到我老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大概钟琛此刻的眼神很可怕,原本躁动的人群都安静了一瞬。

保安很快把我和钟琛都护送到了车上,本来都要开车走了,钟琛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忽然降下车窗,用身体挡住记者的视线,把我挡着脸的围巾扯下来一点。

然后他低头吻住我,当着记者的面和我深吻。

记者疯狂拍照,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一道道白光照在我们身上,像是即将把我们埋葬的大雪。

但因为钟琛把我挡得很严实,我居然没有一丝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有钟琛在,就觉得什么都不用怕。他会保护我的。

钟琛一路上开车很快,把记者全部甩掉之后,把车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停住了。

天已经快亮了,巷子口卖早餐的已经出摊了。钟琛随手抹掉额角流下来的血,拿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等待电话拨通的时候,他往车窗外面看了一眼。

他看到有早餐摊,立刻戳了我一下:“点点,你不是饿了吗?先去吃一点垫垫肚子,待会儿我带你吃大餐。”

“我不饿。”

我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他的伤口,流了很多血,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你这个比较要紧。去医院看看吧,清洗清洗伤口。”

“不用,我从小就打架,这点小伤没事。”他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怎么?心疼我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就通了。

秦时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语气冰冷:“钟琛,你这次闹得太不像话。”

“骂我的话以后再说,表哥,现在需要你帮个忙。”钟琛道:“刚才我和点点在一起,被记者拍到了,我知道你在媒体那边有几个朋友,帮我压一压,哪怕是点点的背影都不能出现。”

秦时温顿了顿:“你现在跟点点在一起?”

“嗯。”

秦时温的声音明显温和了一些,像是在我面前戴了副面具一样:“钟琛,你先回家,你爸妈知道了热搜的事,一定要你回去一趟。”

钟琛道:“等我和点点吃完饭再说。”

“没时间了。”秦时温道:“就在刚刚,我收到了一段点点从你家里出来的视频,有他的正脸。是我朋友公司的一个实习生拍的。”

“你回家的时候,把点点也带上吧。我待会儿就过去,跟点点聊聊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你又打什么主意?无论什么视频,没有你秦时温点头,他们都不敢发吧,有什么好谈的?你直接把事情解决不就得了。”

钟琛皱眉道:“你不会想拿这件事来要挟他吧?秦时温,我警告你不要那么下作。”

秦时温好脾气地说:“先带点点过来吧。”

钟琛还想说些什么,秦时温已经挂了电话。

去钟琛家的路上,钟琛爸爸给他打了个电话,钟父脾气暴躁,把钟琛骂了个狗血喷头。钟琛皱着眉头,把手机丢到一边,一句都没听。

随后电话交到钟妈妈那里,钟妈妈像没事人一样,声音轻快地问:“儿子,你真的谈恋爱了吗?”

钟琛不在意地说:“谈了啊。这有什么稀奇的,上学那会儿我一星期换一个。”

“跟妈妈还吹牛呢。”钟妈妈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上次你朋友来家里做客,我都打听过了,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去年追一个男生,叫什么点点的,追了半年,人家都不搭理你。”

钟琛面子上挂不住,咳了一声:“谁说他不搭理我?天天哭着闹着要我跟他在一起,待会儿就带给你看,记得给红包啊。”

钟妈妈还在追问是不是真的,钟琛就挂了电话。我瞟了他一眼:“我没跟你谈恋爱,待会儿在你爸妈面前我也不会承认的。”

“你没跟我谈恋爱?”

钟琛在红灯路口停车,猛地凑近我,那双漂亮的眼睛近在咫尺。大概是他的眼神太坦荡了,我这个心思弯弯绕的成年人都不敢跟他对视。

“那刚才我在记者面前亲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啊?”

“废话,你那角度都是计算好的,我要是躲,脸就暴露在他们面前了。不然你以为……”

话没说完,钟琛就亲了上来,清瘦修长的手指覆上我的手背,轻轻摩挲。

我剩下的话都被他吞了下去,他好闻的气息围绕着我,充斥着我的鼻尖。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忽然想起那天我劝钟琛不要喜欢我,他说“这辈子你都别想把我甩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容易变心吗”。

好像剖开了胸膛,捧着一颗心给我看。

我没有推开他,直到后面的车按喇叭催,才咬了一下钟琛的舌头。

“滚。好好开你的车。”

钟琛坐回去,慢吞吞地发动引擎,唇角却勾了起来:“这里可没有记者,你不是也没躲吗?”

他说:“点点,你信不信,说不定你最后的归宿是我呢。”

“胡说八道。”

我想起了段尧,心乱如麻。

钟琛把车开进院子里的时候,秦时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车刚停稳,他就打开了我这侧的车门。

“瘦了。”秦时温摸了一下我的脸,指尖冰凉。

“干什么呢,注意点!”钟琛探身过来,打开了秦时温的手:“我都跟我爸妈说过了,这是我老婆,你想在他们面前演一出兄夺弟妻的好戏吗?”

“我是无所谓啊,反正我不要脸,秦大少爷一直可是很要脸的。”

钟琛父母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也一起走了出来,钟妈妈见到我就眼前一亮,用力摇晃着钟父的手臂:“快看快看!咱们儿媳妇!”

我愣住了:“阿姨,我不是……”

钟琛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爸,妈,这就是我老婆,他有点害羞。”

钟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没事没事,这孩子长得多可爱啊,我一看就喜欢。快进来,妈妈给发红包,还有礼物送你呢。”

我总算知道钟琛这不着调的性格是随谁了。

安全带还系在身上,我正要去解,秦时温很自然地倾身过来,帮我松开。

“姑姑,姑父,现在离吃饭时间还早。我有事要找点点聊,借你们书房用一下。”

钟妈妈在我和秦时温之间看了看,迟疑地问:“时温,你也认识点点吗?”

“认识。”秦时温扣着我的手腕,不让我挣扎,微笑着说:“点点是我的前男友。”

我明显感觉气氛僵滞了起来。

钟琛冷哼道:“早八百年就分手了,这种事还拿出来说。妈,你不用担心,点点现在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只喜欢我一个。”

钟妈妈立刻就信了,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原来是这样,妈妈很开明的,不会介意这些。”

说完她戳了一下钟父,钟父也连忙表态:“你们年轻人都是分手了还能做朋友,对吧?只要你们不介意,我也一点都不介意。”

秦时温拉着我进了书房,钟妈妈还送了一盘水果过来。

钟琛原本在书房里坐着,被钟父叫走了:“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你最近很出风头啊,你跟庄墨搞什么鬼呢?你们之前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书房的门被关上了,秦时温又落了锁。

我警惕地起身,看见秦时温走到窗户面前,清瘦的手指拉上了窗帘,屋里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

“你想干什么?”秦时温朝我走近一步,我连忙往后退,觉得自己很像一个要被糟蹋的黄花闺女,恨不得抬手捂住自己的胸。

“不用这么紧张。钟琛曾经给你下过药,你都可以跟他心平气和的,为什么唯独对我的防备心这么重?我比起钟琛,脾气应该是好一点的。”

我咽了咽口水,实话实说:“你跟钟琛不一样,我不敢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