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李杜】奉旨成婚之十六

砰地一声,徐宁一脚将那门踢得大开。

那女人瞪着一双眼,直勾勾看向他。她一张脸发着青灰色,两腮凹陷下去。

她冲着徐宁笑了笑。那双幽阴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却不再有爱恨翻涌。

“徐宁……你……”

女人挣扎着,吐出此生最后一句话。可她没有说完,一双眼睛就翻了过去,再没有气息了。

徐宁根本没有看她。他冷着脸盯向张煜。

“解释一下。”

“她病入膏肓。临终前想见我一面,我总归不能拒绝。”

“临终前想见你一面?为何临终之时,他想见的人竟然是你?你与她有何纠葛?更何况,你将梅香都赶走了,单独与她相处整整一日一夜,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瓜田李下?”

张煜那双桃花眼微微睁大。惊讶一瞬,他竟然忍不住露出苦笑。他扭过头,看了那女人一眼。

“她已经去了,你明知她方才那样子,我们做不了什么;也该知道就算可以,我也不会与她有什么。徐郎,她那不过是弥留之际的慨叹。死者为大,且留些口德吧。”

“……”

张煜起身向屋外走去。他抿着唇,神情疲惫极了,也冷淡极了。他目光如深潭,却结了冰,一点也看不到内里究竟是波涛万丈还是刀丛林立。

徐宁突然一阵心慌。他伸出手,拦在张煜面前。

张煜停下了脚步。

“煜儿,我从没有真的怀疑你与她有染。”

“……”

“我方才那样说,是因为听说她对你竟然有这种想法,叫我心里很不舒服。你是我的啊,她哪里配对你觊觎?……就算只是慨叹一句,也绝不可以!我当然信得过你!可只要想到竟然有人对你有这种想法,哪怕只是慨叹……我,我心里……”

“你是怕她觊觎我?可她一直以来觊觎的人,明明是你啊。”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偏要留她在府中?”

“只是不能叫她去送死罢了。”

“所以你根本不明白我心里……”

“我明白的。”

“你才不明白!你若是明白,为什么要理会她这莫名其妙的要求!她根本不是个正经女人——既然能缠着我,就难保不会纠缠你!我看到她对你说话,我心里就犯恶心!你是我的人啊,她看你一眼,碰你一下,心里对你起了一点念头,都让我恶心死了!我想到了心里就难受,你整个人都该是我的,完完整整就只是我一个人的!我很不能将你锁在我心里……你根本就不明白!”

“徐郎,我真的明白。”

张煜偏过头,目光如水,投在徐宁脸上。

“可方才你到了我面前,对我说出这些,我就又不担心了。徐郎,我明白你在意我,正如我在意你。我明白你心中有的是我,而不会是别的什么人。”

“你……原本在担心?为什么?”

徐宁心中一动,察觉了异样。

“难道那女人对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若是有,我会向你坦白出来的。徐郎,我这人,其实也很执拗。从前与你僵持着,争过不少次高低。你一直说拿我没办法,却不是真的没办法,而只是让着我罢了。这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心里到底如何想,我都会告诉你。无论是对是错,无论你知道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徐郎,我从不曾瞒你什么。“

“你还想瞒我什么?我连你腿根里面有几颗痣知道得清清楚楚。“

徐宁哼了一声。不得不说,张煜肯这样放低了姿态向他剖白心迹,他还是挺高兴的。

“所以你真的不曾瞒着我什么?那女人也没说什么?”

“没有。徐郎,什么都没有。”

“那好,我们走吧。”

说罢,徐宁单手挽住张煜手腕。

然后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你在发烧!已经滚烫了,你知道吗?”

“是吗,我竟然没有感觉。”

张煜轻轻一笑。片刻,他又问,

“徐郎,你也不曾瞒着我什么吗?”

“当然没有!还会有什么?”

徐宁将张煜打横抱起,用力按在怀中。他听到张煜轻轻叹了口气,

“这样啊。”

那气息呼在徐宁脖子上,都是灼热的。徐宁怒道,

“你住口!闭眼休息,不要再说话了!”

“……嗯。”

……

一场回忆终了,徐宁更加长地吐了一口气。

每次想起那时候的情景,徐宁都觉得心头火起。就算那女人只是临终的感叹,他也受不了——那话里意思,不就是若她先遇到了张煜,说不定就会爱上张煜,而不是自己?

徐宁当然不稀罕被那女人爱上!但张煜是他的,却更不容任何人觊觎!恨屋及乌,张煜之后他还是坚持要收养那对孩子,让徐宁心里更不痛快。以徐宁的性格,若不是顾忌张煜的身体,早就将他们赶出府去了。

但此刻,看到张煜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徐宁却顾不得再提那才回到徐府的小公子。他伸手握住张煜的手。

“煜儿,我说话太急躁。你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

“你愿意养着他们两个,就养着好了。花些钱也没什么,但不要太过操心。你现在不该耗费心神,就好好养着身子就好。”

“那我岂不是真的成了一个废物?”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又不是为了叫你替我操劳才娶你。煜儿,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子的。我自然该负责对你好,不用你操心劳神的。废物就废物了,我也不是养不起你。”

“……”

张煜勉强一笑,眼神有些犹豫。但那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强自笑道,

“说起来,你不去看看琦儿么。你也有五六年不曾见过他了吧。”

“……”

徐宁垂下眼。光从身后照过来,叫他眼下莫名出现一道阴影。

“我不是很想见他。需要什么,你就叫管家去给他准备就是了。”

可却没想到,此刻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孩童的欢叫。有人一把推开房门,那是个八九岁的孩童。

“煜先生!我回来啦!您怎么这么久都不去看我?我都想你了!煜先……”

看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孩子的喊声戛然而止。他在门边停住脚步,有些紧张似的。他偷看了徐宁几眼,突然低声开了口,

“您……您是爹爹吗?”

“……”

“煜先生说您公务繁忙,一直没时间回来……我每年回府时间都太短了,都恰巧是您不在的时候……您一直忙着给漳州百姓操劳,也没法去学堂看我……是您吗?”

“……”

徐宁脸色不渝。他一句话也没说,冷眼看着那孩子。

“您不是我爹爹吗?难道,是我认错人了……”

孩子有些怕了。他慢慢往张煜方向挪过去,好像想藏在张煜背后,躲避徐宁吓人的目光。张煜的嘴唇也抿了起来,似乎想说点什么。

却没想到,那孩子此刻自言自语一句。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楚——

“可他们都说,爹爹与孩子会长得十分相像……您与我这样像,您真的不是我爹爹?”

这一刻,画面定格。张煜的面色微微变了,孩子依旧一脸懵懂。可谁的变化都不及徐宁——他的脸瞬间铁青,竟有些狰狞。恐惧、疯狂、憎恶……光从门口照过来,将他整个人都都笼罩在 这一刻的徐宁,似乎是恶鬼缠了身。

有一些东西已经在他身后巨大的阴影中显现,未曾说破,却已经是昭然若揭。

只看那神色,若是他手中有刀,恐怕这一刻房间里就会有人血溅三尺了。

……

“如何,这证据够了么?你还会说什么信任徐宁么?”

偏位娘娘转过头。杜玉章与他对视,从他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癫狂。

“我若是说我依然信任他,你会觉得意外么?”

“哈哈哈,怎么,你这是想与我抬杠了?那杂种你也看到了,那张脸,与徐宁九成相似!张煜对着那样一张脸,竟然还能够呆得下去……他会看不到吗?会察觉不到吗?怕不是日日如万箭穿心,面前那亲亲热热叫着他的孩子,不就是徐宁背叛了他的证据!他竟然能够忍住这么些年不曾动手掐死他……不,他不是忍,他是为了日后的复仇而做下准备!他想让徐宁自己发现这巨大的破绽,等到那之后再动手……为这个,他又与徐宁虚与委蛇了五年!终于到了这一天,徐宁再逃不过他的罪孽了,一切都大白于天下,张煜也可以对他复仇了……哈哈哈……你觉不觉得这是绝妙的一出计谋?”

“张煜当真如此想?”

“不然呢?还会怎么想?”

偏位娘娘那张脸一下子狰狞起来,疯狂与憎恨夹杂了恐惧,叫人几乎认不出,这与画面中那个张煜是同一副长相。

“你可知道,张煜最后是怎么死的!他用他的死,狠狠地报复了徐宁……那之后,徐宁就疯了!是真的疯狂了……他一辈子都在找张煜的影子……就在那宅院中,他找了一辈子……他不信张煜会死,当然不信!张煜那么爱他,怎么可能就那么死了?可最后他明白了,他想明白了,张煜早就下了决心……这就是张煜的报复啊!直到这个时候,他的报复才算是彻底完成!就连死都不够,那之前的五年,那之后的几十年,徐宁一整个余生都在他的报复之中……不,就连他的下辈子都……”

“你怎么知道?”

“……”

被打断了话头,偏位娘娘却还沉浸在自己的倾述中。他茫然抬头,

“什么?”

“我问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的故事啊。”

“这确实是你的故事。这一点,你倒没有说谎。”

杜玉章沉思片刻。

“你方才提到张煜的死,倒是提醒了我。 我恰巧在前朝野史中读到过这一段,印象倒是很深。”

“……”

“张煜他当年,是在滔天洪水冲击堤坝,那堤坝上却突然出现缺口,眼看就要坝毁城亡的时候,自己孤身一人来到堤坝上,最后溺水而亡的吧。”

杜玉章抬起眼,神情锐利。

“而那一天,漳州府尹徐宁,并没有出现在堤坝上。这很奇怪啊。他不是爱民如子的么?何况张煜在,他不该置张煜性命于不顾,自己逃命而去。所以此刻徐宁在哪里,在做什么呢?你能告诉我吗——‘偏位娘娘’?”

——毕竟如你所说……这可是,“你”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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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杜】奉旨成婚之十七

杜玉章抬起眼,神情锐利。

“而那一天,漳州府尹徐宁,并没有出现在堤坝上。这很奇怪啊。他不是爱民如子的么?何况张煜在,他不该置张煜性命于不顾,自己逃命而去。所以此刻徐宁在哪里,在做什么呢?你能告诉我吗——‘偏位娘娘’?”

——毕竟如你所说……这可是,“你”的故事啊。

“真是好笑!徐宁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你又怎么会不知道?”

杜玉章纵声大笑,一双桃花眼里摄出动人的光芒!他上前一步,用力握住偏位娘娘的手腕,

“那位徐大人,不就是你自己么?”

“你……你不要胡说!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负心薄幸的畜生……”

“若你当真是张煜本人,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样去说徐大人的。张煜爱徐大人,他眼中的徐大人,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珍贵。他下不了这样狠的嘴……他更不可能,专门造出一个幻境,叫我们这些外人来对徐大人评头论足!”

“你胡说,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

杜玉章回过头去。他身后,李广宁依旧坐在原处,额头冷汗密布。他眼睛死死闭着,一双眼球不安地在眼皮下转动着,似乎经历着什么噩梦。

杜玉章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柔情。

他轻声说,

“我当然知道。你们都说,我和宁哥哥与他们很是相像。若当真如此……我最恨宁哥哥的时候,想要一辈子都不见他算了。可就算那时候,我也不会这样去说他。”

“……”

“张煜想来也是如此。他舍不得的。”

“……”

“而徐大人也是一样。在他的心里,这整件事从头到尾,张煜都不会有半点错处。”

“他本来就没有半点错处!都是徐宁那个混蛋……”

“是啊,徐大人心中就会是这样想。他眼里心里,张煜都不会有半分错处。一切都怪徐宁自己,所以他会万分痛恨自己,痛恨到……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哪怕他死去了,心中依旧有一份执念与恨不肯散去,依旧盘桓此处,想要将这段故事讲给别人听。”

一只手向后伸出去,不动声色地牵起了李广宁的手。杜玉章觉得心里有了底气。他转回头来,正视着眼前那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沉稳地吐出一句话,

“是不是,偏位娘娘?或者,我该叫你一声——徐大人?”

眼前美艳如仙的偏位娘娘,怔愣在了原处。他看着杜玉章,许久之后,终于露出一个苦笑。

那双眼,也慢慢湿润了。

“过了这么多年,依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煜儿……”

他向前一步,那缺了三根手指的修长手掌伸出来,似乎是情不自禁,想要拉起杜玉章的手。可杜玉章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徐大人。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讲给我知道?”

偏位娘娘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手掌一翻,眼前景色风云变幻,转瞬就变了模样。

眼前依旧是徐府。四周景致没什么大变化,但庭院中草木更深,枝繁叶茂,树干都比方才更粗壮些。看起来是过了几个寒暑了。

门外,一辆马车远远驶过来,停在门口。门帘掀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走出来。

她相貌清秀,与之前那位宰相小姐十分相像。只是眼睛红通通的,满脸委屈,泪痕都没有擦干净。

“小姐,您先去沐浴更衣……”

“走开!不要管我!”

小姑娘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恶狠狠挥开下人。她声音太大,惊动了张煜。

张煜从房间走出来。看得出,他脸色难看,是瘦得不像样子了。

未曾开口,一阵风吹过。他袖口掩在唇边,先咳了好几声。一边的梅香忙扶住他胳膊,又替他披上斗篷。

“惠儿,怎么了?”

张煜声音有些疲惫,却依旧温和。看向小姑娘的眼神也还是沉静依旧。

“你……你真的,只是爹爹的好友,是给我们请来的先生?”

小姑娘开口,声音带着颤音。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她说话没头没脑的。

张煜有些担心。他走近了,伸手去摸她的头发。

“是啊。怎么了?”

“你说谎!”

那小姑娘用力推开张煜,将他推得一个踉跄,几乎摔倒了。梅香失声叫道,

“小姐,你干什么!煜先生他身子弱,已经病了几日了!若不是听到你在哭,他怎么会强扶病体出来看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什么煜先生?他是个怪物!是个……是个……是个不要脸的怪物!”

“小姐!”

“本来就是!他不要脸!他骗我说我们的母亲病死了,骗我说父亲不是不喜欢我和哥哥,是公务太忙!他骗我们,说父亲特意请他来家中常住,抚养我们……他竟然还骗得我们对他感恩戴德,将他像父亲一样爱戴!他……他居心叵测,他哪里配!”

小姑娘脸上,眼泪滚滚而下。可那一张稚嫩的小脸上,却满是仇恨狰狞!

“小姐,你疯了!”

梅香的脸色难看极了。她想上前,却被张煜一把扯住了。

“煜先生!”

“你让她说吧。”

张煜脸色苍白,声音却还沉稳。他摇了摇头,

“惠儿是受了委屈了。你让她说出来,总比窝在心里舒服。”

“可是煜先生!你只想着叫小姐说出来心里舒服,不要受委屈……你自己呢?你还病着啊!你不委屈吗?你听这些话,心里能舒服吗?”

“我吗?我没关系的。我不怕这些……”

张煜声音很轻。梅香却根本不忍再听。她甚至想问一问——您究竟是不怕,还是因为受了太多委屈,却只能顾全大局,没法说出口?

可她不能问。她只能含着眼泪,扶住张煜,用身子替他挡一挡风。

“你就是个**……明明是个男人,却要霸占我母亲的位置!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知道?啊?知道我母亲是被他逼死的,是因为他不肯让出徐府夫人的位置!却还骗我说你们只是好友!

张煜,你是个男人啊!男人怎么可以嫁给另一个男人!你是不是怪物!是不是不要脸!你为什么要逼死我母亲!为什么要让我们孤苦无依——就连父亲,这么多年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我做错了什么,哥哥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凭什么啊!

就连在外面,他们也要指着我鼻子骂我杂种,骂我废物,骂我有爹无娘认贼作母!凭什么,张煜,你告诉我,凭什么?!”

到最后,小姑娘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她哭得伤心极了,在地上蜷成了一团,眼泪混着泥土打湿了衣裳。

张煜脸色已经比纸还要白了。

他后退了一步,身子晃了晃。梅香紧紧握住他胳膊,她担忧极了。

“夫人……我们回屋子去吧,好不好?”

——她太担心了。竟然忘记了,自从少爷和小姐降生后,为了不要让他们受到困扰,张煜早就命令府内上下只许称呼自己是“煜先生”,再不敢用“夫人”这个词。

——哪怕他,本来就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哪怕这个正妻身份,是他牺牲了所有才换回来的。原本,这个身份在徐府之外,也从来未曾得到过承认。但起码在徐府,他是堂堂正正的夫人,是徐大人唯一的爱妻。

——为了这两个孩子,他放弃了这唯一的‘堂堂正正’,成了见不得光的‘煜先生’。

“对不起。”

张煜口中喃喃。这声音轻极了,带着无措。

“对不起……我,我没有想到过……我最开始,真的没想过……会让你被人这样说。”

“夫人……”

“我是想救你们的母亲的……可是……我做不到啊。”

张煜眼睛里,也渐渐充满了眼泪。梅香早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别人不知道,可她这个贴身下人自然清楚,张煜心里,这一对孩子真的就像他亲生儿女一样疼爱……他是真的含辛茹苦去养育他们的!

可谁能想,最后却是他看成女儿的人,向他心上刺出这样满是怨毒的一刀?

“你说谎……”

小姑娘抬起头。她恶狠狠瞪向张煜。

“我听他们说了……你说谎,你没有想救她!因为你怕他抢了你的位置,做了父亲的夫人——你是个男人!你凭什么做我父亲的夫人?我父亲与我母亲,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姐,你胡说!大人从来都只喜欢夫人一个,根本未曾看过别人一眼……你母亲根本是自己贴了上来!大人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娶他!”

“若他真的不喜欢我母亲,我与哥哥又是怎么来的?”

“小姐!”

梅香这一嗓子喊得破了音。她满脸惊恐,一下子扑上去捂住了小姑娘的嘴,

“你们是收养的孩子,是……是你们母亲带来的身孕!你不能乱说……这种话,千万不能乱说的啊!”

“你放开我!放开!”

小姑娘拼命挣扎着,

“谁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你们掩耳盗铃!哥哥与父亲那么像!怎么可能没有血缘……张煜!你是不是心知肚明,你自己说!怎么可能没有血缘!你又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若我们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你怎么可能愿意抚养情敌的儿女!”

……

轰隆隆天地俱变。

这小姑娘的一句嘶吼,彻底撕开了笼罩徐府上下数年的疑云。

不,或许不能称之为疑云。其实就如她所说,徐府上下早就有人心中有猜疑,人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只是张煜往日威望太重,而徐宁又明显是一门心思偏着他这个男妻。无人敢提罢了。

但张煜,终究是男人。

就算他再贤良,再小心,为人再正派……在很多人眼里,他这男妻身份,就是原罪!

不然,那小姑娘听到的话,又是谁说给她听的?

人心从来叵测。

而此刻,叵测的人心汇聚成黑压压一片,带着恶意,向张煜压了下来。

他病倒了。

这一次,是病上加病。原本就元气大伤的身子,已经是千疮百孔。再加上心病磨人,竟让他一病不起。

等到徐宁得到消息,从京城赶回漳州时,他已经昏迷数日,连徐宁都不认得了。

“煜儿,煜儿!”

连日赶路,风尘仆仆。徐宁挂着一脸的灰尘,进了房门衣服都顾不得换一套,直接奔向张煜病榻前。见了张煜那瘦得脱了形的脸,他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回来了……你醒醒,你的徐郎回来了!煜儿……”

“徐大人,不要这样。惊扰了夫人,反而对病情不利啊。”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徐宁一把握住大夫的手。

“煜儿怎么会突然病重如此——我走之前,他不是好转了许多吗?为什么?”

可大夫说不出所以然。反而是梅香含着眼泪,跪在地上,将事情说出了一五一十。

徐宁的脸色变了。

他颤巍巍转向张煜,盯着那人的脸。梅香胆战心惊地看着二人——一时间,竟看不出哪个脸色更难看些。

“大人!奴婢该死,奴婢斗胆!夫人这么多年,太不容易了……他心里藏着的东西太深,我看不出来……可有一样我知道,所有人都怀疑过少爷和小姐的身世,唯独夫人,从没提过一个字!夫人对大人您,是情深义重,信任有加!”

梅香跪在地上,

“可现在夫人病成这样,却还有被这样逼问!大人,夫人什么都没有,只有对您的爱与信重——大人,您究竟能不能在他病榻前给他撑一次腰,给那些宵小一句准话!告诉所有人,您与那宰相小姐,与少爷和小姐……根本毫无瓜葛!您,问心无愧!”

这一瞬,房间里所有人眼睛都投向了徐宁,除了病榻上无知无觉的张煜。

徐宁站起了身。他环视四周。

梅香跪在地上,还在抬起眼睛乞求地看着他。

而其他人,却都在他眼光下低下了头,没人敢与他对视。

徐宁心里清楚。除了闭着眼睛的张煜,和抬着眼睛的梅香,其他人,没有一个信他。

就算他说一句他问心无愧,那些人也不会信!

何况……

他确实,问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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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你永远是我的一个玩具,别痴心妄想我会爱你!”

只因一场误会,林鹿被最爱之人亲手折断了羽翼。整整六年,他被逼跪在那人脚下,从人人羡慕的舞蹈天才,变成了个肆意欺辱的玩物。

直到有一天,宁致远搂着妖媚的新欢,一把将他推开。

“你这个贱人,真不知道我怎么忍了六年。滚吧,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

半年后,林鹿拿到一纸诊断书。

“做手术锯掉病腿,只有这一个办法。虽然你再不能跳舞了,可你不会死……”

“我选跳舞。”

“可你最多只能再活一年……”

“一年时间,足够了。”

“什么?!宁总知道吗?”

林鹿冷笑一声,撕碎了诊断书。

“他是我的什么人,有必要让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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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虐受,后面虐攻。霸总跪妻火葬场,为求老婆看他一眼,仙人掌跪起来都不眨眼!

前面超虐,后面超甜,全文都超爽!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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