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泊岸

这个吻实在太长了,到最后秦舟几乎站不住,整个人都挂在柏知望身上。毕竟也是一米八几的人,这么挂着容易让人笑话,秦舟缓了会,仰头问柏知望:“回屋吗?”

“好。”柏知望轻笑,“这么等不及?”

秦舟本来没别的意思,听柏知望这调笑的语气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暗示意味十足。暗示就暗示吧,老夫老夫了,好容易复合难不成还分房睡,不存在的。

柏知望牵着他的手往回走,自然极了。秦舟被他这么拉着,出神地想,又不小心按快进键了,怎么他们在一起时总是快进,是因为柏知望太性感还是自己色欲熏心,又或者是小别胜新婚?

秦舟脑子里乱糟糟,但杂七杂八的事儿都很甜。他定睛一看,只见柏知望摁了个三楼。

“你要回自己屋?”秦舟脱口而出。

柏知望半真半假地点点头。

秦舟“哦”了声,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刚复合的小情侣,确实进度不该那么快。

他脑袋耷拉下去,镜框的反光遮住眼睛。柏知望不逗他了,走回来揉揉他的耳后,“逗你呢,我回去拿床被子。”

“那我们能不能,”秦舟这才抬头,眼睛亮亮的,“再亲一会?”

被这么盯着,柏知望的自制力被磨了个底儿掉,恨不得什么都不拿了,也顾不上什么场合,伸手护住秦舟的后脑,再次猛烈地吻下去。

没多久后电梯门开了,秦舟见好就收,不敢太浪,要不然以柏知望的性子,今晚他屁股得开花。

直到回了自己屋,秦舟的脸还是烫的。时隔这么久再次感受热恋,有点紧张,还有点期待。

柏知望不知道在楼下折腾什么,过了十多分钟还没上来,秦舟有点等不及了,但又怕太直白显得自己多急色似的。踌躇半天,他怂唧唧地打开柏老师的对话框,敲敲打打好一阵,只发出去一句:[睡了吗?]

就这三个字,就已经够让秦大胆老师小鹿直撞。都谈过这么多年恋爱了,怎么还跟初恋似的,真的是很没有面子。

秦舟决定不等了,换下浴衣去洗漱,刚打开花洒,结果门铃恰好响了,秦舟急慌慌地穿好衣服,湿着手出去开门。

来人抱着自己的衣服,拎着个行李箱,自然地走进秦舟房间。

“在洗澡?”柏知望问,把第二天开会要穿的制服和外套放在茶几上。

秦舟还以为自己被西北的冷空气冻懵了,一头雾水地问:“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柏知望解释:“我想早点把我那房收拾出来,明早咱俩就不用等保洁去打扫了,直接去前台登记就行,换个家庭房。”

柏知望总是把他们的未来计划得很周全,秦舟都快被甜化了搂着他的腰,拖声带调地说:“哥,你要跟我住呀?”

柏知望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找出干发巾搭在他的头上,“刚刚你不是还问我睡没睡。”

秦舟点点头。

柏知望抵着他的鼻尖,轻声说:“所以,我就当你想我了。”

这也太会讲话了,哪个男人能顶得住这种撩拨法。秦舟只听到“嗡”的一声,大脑忽然短路,把柏知望推到门板上,踮着脚亲他。

大半年没碰过彼此了,没法矜持,柏知望反客为主,手探到烧红的皮肤,抵着墙继续深吻。

“你好烫。”柏知望咬着他耳后最敏感的皮肤。

秦舟完全懵了,是怎么打开热水又拽着柏知望的衣领齐齐进浴室的他一概不知,直到水淋下来时才总算清醒一点。

柏知望解他的扣子,可是睡衣的扣缝很小,给他解烦了:“我能不能直接撕了?”

秦舟色令智昏地说:“你撕。”

可怜的扣子被扯得散落一地,柏知望低下头,咬他的喉结。

“柏老师,”秦舟喘着气,“你同事就在咱们隔壁。”

“我知道。”

“这酒店的隔音可不怎么样。”

“嗯,所以你要小点声。”

他们的衣服都被打湿了,白色布料贴着皮肤变得几近透明,水蒸气渐渐盖住镜子,但秦舟能从中看到一点自己的影像。

那是一具很白的身体,肌肉薄薄一层清晰流畅,尤其是腰窝的线条,是柏知望最喜欢的。

浴室曾是他们做 爱频率很高的场地。柏知望爱掐着他腰后陷下去的地方,把人抬高,抵在墙砖上,或者摁在镜子前。雾气让镜面模糊一片,但他俩紧扣的手摁在上面会划出一道长长的掌印。这样秦舟就能看到自己浪到没边儿的表情,然后被撞得更厉害。

现在他们就在实践这些,“啪”地一声,大手在他屁 股上拍了好几下。秦舟可耻地被回忆和现实一起控制,身体被柏知望带得慢慢热起来。

热水似乎也停了,世界是空旷没声音的。秦舟半长微卷的发丝在被汗水浸湿,贴在后颈,随着人一块起起伏伏。

过了好一会,秦舟才感受到水流从头顶浇下来,理智渐渐归位。

他后知后觉地觉得难为情,特意把动作放到很慢,光头发就吹了十多分钟。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腿还肿了,碰一下都疼。虽然爽是挺爽的吧,但秦舟做完不认人,一个劲埋怨柏知望下手太重。

柏知望冤枉道:“是你让我重一点的。”

秦舟反驳:“我又不是让打——”

柏知望看他这副模样觉得好笑:“那是让什么?”

平时骚话一套一套的,真到这种时候秦舟反倒蔫儿了,那个字怎么说都烫嘴。

柏知望不再逗他:“帮你看看。”

秦舟赶紧把毛巾扔到一边,缩进被窝里,遮住大剌剌暴露的躯体,“真没伤哪儿,我侧着睡就行,挨不着它。”

柏知望也没再把自己当外人,把被子往秦舟身边一扔,径直在秦舟身边躺下了。秦舟带了自家的被子来,这床是宾馆自带的,一直闲置,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秦舟确实没啥大事,就是腿根确实磨破了皮,不至于感染。柏知望以防万一还是给他上了点药膏。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只窗外时不时有两声犬吠。太静了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于是秦舟清了清嗓子喊:“哥。”

柏知望以为他嫌自己离得太远,闻声把人往自己怀里捞,紧紧地抱住。

秦舟更忐忑,贪婪地回抱住男人的腰,闷声问:“咱们这算是重新好了吗?”

柏知望本来心里正美着,一听这话可气得不轻,他虽然没松手但也薅乱怀里人的头发以作惩罚,咬牙切齿地问:“你说呢?”

秦舟要能答出来还有必要问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柏知望显些被刚哄到手的对象气晕,奈何人是自己追的,再怎么样都得继续,“不知道你就敢跟我接吻,还在刚刚求我——”

“嘘!”秦舟被说得恨不得钻枕头的棉花里,捂住他的嘴。

“秦老师,”柏知望逃脱后,使劲捏着秦舟的脸颊,“看不出来,这么随便。”

秦舟被揪得疼,龇牙咧嘴地把他手拍开,小声嘟囔道:“这不是想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准话嘛。”

早这么说柏知望就明白了,这是在撒娇呢。

“喜欢你,”于是柏知望贴着他的侧脸,耳鬓厮磨,呼着灼热的气息,“宝宝。”

秦舟感觉有阵电流从耳侧穿过,他浑身都麻了。

这个岁数了还被叫宝宝真挺肉麻的,但他们多肉麻的事都干过,也就不差这一件。

秦舟忍不住跟他接吻,分开大半年的情侣自然是干柴 烈火一点就着,亲着亲着这个吻就没那么单纯了,光腿在被子里贴来贴去,贴到最后演变成午夜场电影。

秦舟低声:“哥,我还有点疼。”

柏知望贴着他的头发,“好,不碰你。”

可秦舟又实在难受:“算了,你还是碰碰吧。”

柏知望没办法,滑到被窝深处去,用舌头包裹和安抚。

秦舟下意识合拢双腿,柏知望强行把它掰开,气息喷在敏感的三角区,“乖,别躲。”

床板的吱呀声直到半夜三点多才停,刚刚一顿澡白洗,酷寒天气里两个人抱着滚出一身汗,再次祸害那间无辜的浴室。

瓶瓶罐罐倒了一地,沐浴露的香味混合着荷尔蒙的气息弥漫在狭窄的卧房里。

秦舟是真的累了,三级残废一样趴在枕头上等柏知望来伺候。

柏知望拿来毛巾,替他枕干额头上的汗,仔仔细细帮着清理。

“这回是真睡了?”柏知望问。

秦舟连头都不想点,就眨眨眼,柏知望笑着会意,伸手关掉大灯。

两位研究员十指相扣,渐渐入梦,中指上都闪烁着银色的指环。它不算值钱,但千金不换。

一个很美的梦过后,枕头边突然动了动,虽然只是极轻微的动静,但秦舟还是慢慢清醒过来。

是柏知望在梦里用气声呢喃着几个字。

他喊,小船,别扔下我。

被惦记的人还醒着,却没敢靠岸。秦舟就这么泊在床的边角,撑着手,借月光守着熟睡的人,看了一整夜——就像他们分手前那晚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