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地牢里的春天（十五）
因为留春着急的神色, 柯离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 就披散着头发去了辛荼的跟前, 结果屋内的气氛有点尴尬，还有点迷。
柯离发现自己一到, 辛荼就瞬间变得警惕无比，似乎自己是会趁人之危一般, 她扭头问留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她猜测和亲戚来访有关, 但又觉得不像，辛荼肩膀上的伤口渗出了暗红的血液，而手却紧抓着腹部的被子, 牙关紧咬，削瘦的手背上青筋毕现，怎么都不像只是痛经那么简单。
“一开始她还好好的, 后来我一个不注意……她突然就这样了，好像是之前你喂的水洒在伤口处了。”留春犹犹豫豫地补充道, “她不会是因为来癸水, 心情烦躁了吧？”
柯离：“……”
她一开始想的就是这样，可作为作者亲妈，她没写过辛荼有痛经的毛病啊。
眼见辛荼肩膀上的伤口有流更多血的趋势, 而辛荼却因为疼痛难忍还在乱动, 柯离顾不上其他，走过去伸出双手抵住她的肩膀，低声警告道：“别动！”
她这一吼颇有霸道总裁的威势，辛荼突像受惊的小白兔, 果然不动了，然而就在柯离正松懈的当头，左肩毫无预兆地贴上来一个温热的物事，与之而来的还有剧烈的痛意。
“……”柯离登时龇牙咧嘴，痛得想骂人，但张了张嘴又骂不出来，肩膀上是辛荼温热的唇齿，身体也被紧紧抱住，她浑身的骨头都要裂开一般，但却更能感受到辛荼此刻冰冷得发颤的身体。
这是怎么了？
“留春，再去抱一床被子来。”这个发现让柯离暂时忘记了自己左肩也被咬了一口的事实。
她觉得自己现在抱着的与其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是一块冰块，冻得她自己都想原地哆嗦，等留春把被子加上来，柯离才觉得舒服了许多，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而且辛荼渐有昏沉的迹象。
为了方便操作，柯离自己也躺上了床，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道：“快去把顾大夫也找来。”
“顾大夫出门义诊去了，我这就叫阿达去找他。”留春说罢忙出门去。
屋里一时很安静，只有辛荼牙齿打颤的声音，柯离想了想，在辛荼身后的手使劲搓了搓。
等手掌因摩擦而更暖和后，她试探性地伸手钻进被子，想要把手放到辛荼的小腹上，然而还没有伸进去，就察觉到辛荼身体的僵硬和手的挣扎，只能轻声道：“你不要动，你一动我肩膀就痛。”
她说完还配了一个形象无比的倒抽气声音。
辛荼的嘴巴还贴在柯离的肩膀上，虽然隔着薄薄的布料，但是柯离这一次可谓是“衣衫不整”就来了，那布料也跟没有似的，压根就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辛荼昏昏欲睡中，感受到舌尖的腥咸味道，眼眸沉了沉，顿时安分了。
“你这应该是……宫寒之症，我的手暖和。”柯离说着再次把手覆到辛荼的小腹处，这一次没有再受到阻止。
辛荼的小腹处连多余的赘肉都没有，柯离却生不出身材好的感叹，她体贴地揉了揉，察觉到辛荼的放松后，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两人以奇怪的姿势相拥着，更别提柯离的手还放在那种尴尬的位置。
辛荼一贯强势，可是这些天的经历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就是弱势的一方，此刻更是无意识地抱着像暖炉一样的柯离舍不得放手。
半个时辰后，辛荼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了，她的身体还很冷，可柯离却已经不是原来那么暖和，好在此时顾大夫已经回来了。
柯离完全不敢乱动，只是把辛荼的胳膊挪出来给顾大夫把脉，然后又让他给辛荼施了针，这才有机会钻出被窝，揉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她身子虚弱，有外寒入侵过经脉的征兆，之前还发过高烧，现在又癸水突至，这才会骤然间冷热交替，身体吃不消，故而一时之间昏迷不醒。”顾大夫说着又给辛荼扎了两针，让她好好睡个好觉。
柯离皱眉道：“是普通的宫寒么？”
顾大夫摇头道：“这是只有经过极寒之地才可能会出现的病症，长期身处极寒之地对女子身体有害无益，轻则月事不调，重则不孕不育，甚至还会容颜易老。”
这真是个尴尬而又重要的话题，好在柯离是现代人的思维，她并没有浪费时间尴尬，而是在想辛荼怎么会经历的这些，然后如梦初醒般，不间断地问道：“那能治么？该怎么治？”
“这个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主要是注意调理，再辅助老夫开的药，对了，治疗期间还应忌凉。”
因为辛荼还没有醒，顾大夫一直都在，见柯离问得深，照顾辛荼时动作也轻柔，不由得好奇道：“之前你被抓走，越岚教内部还传出教主辛荼好女色，时常与一女子夜夜笙歌的消息，难不成这是真的？而这女子便是你？”
大夫大多分为两种，一种喜欢循规蹈矩，性格保守，一种则喜欢剑走偏锋，性格乖张，而顾大夫无疑是属于第二种。
“……”柯离想都没想就否认道：“怎么可能，她好女色是她的事，怎么可能会扯上我？”就算扯上她也是被逼的好吗？
“我也觉得你不像是那种人，不过你对她的态度的确很可疑。”顾大夫笑嘻嘻地摸着胡须，突然换了个表情，似乎有些不自在，“鬼婆婆近日怎么样？”
这问题的跨度太大，柯离却一下子来了兴致，直截了当道：“她是你老相好？”
“……”顾大夫尴尬地咳了咳，把旁边一脸好奇的留春撵了出去：“露水情缘也是缘，年轻人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柯离一脸八卦，顾大夫却不愿意继续说下去，她只得道：“我这次得鬼婆婆照顾颇多，说来也十分感谢她，我离开后，她应该过得不错。”如果没有被辛荼的事牵连的话。
顾大夫笑了笑：“那就好。”
柯离道：“过去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来者犹可追。”
“罢了，或者这就是时也命也。”顾大夫仰头感叹道，“当年老夫年轻气盛，总计较着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年事已高，哪有时间去谈那些，只可惜浪费了多年好时光。”
顾大夫平日里注重修生养性，经常都是精神镬镬，满面红光，可耐不住年事确实已高，就算是再长寿也没多少可活。
“……”柯离着实被这对老年cp组的故事惊了一把，也看出顾大夫是想提醒自己一些事，不过她对辛荼根本谈不上这些。
她最多不过是出于作者亲妈的缘故，对辛荼好一点罢了，更何况她在这里闲着也是没事做，还不如花点心思在自己辛苦构思出来的女主身上，这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
“今日在隔壁村听说有人在四处找人，带头的是个老妪，我怀疑是魔教中人，你得小心了，这些天都尽量不要出门。”顾大夫提醒完柯离，开了一个方子给留春煎药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柯离：“……”这不会是鬼婆婆吧？怪不得会突然问老相好好不好。
柯离若有所思地看着辛荼，最后帮她把肩膀上的伤口又重新处理过一遍，这才摸着自己肩上的伤口嗷嗷叫。
“这女人真是一只母老虎，主人，你下次不要再救她了……”留春一边给柯离上药，一边数落着辛荼的罪行，小嘴哒哒哒地说着，大有停不下来的意思。
柯离对留春的话很赞同，同样有“家有母老虎”的感慨，但是说人坏话总是不好的，特别是当着昏睡后的辛荼说更是别有一种感觉，她道：“好了，你出去吧，余下的我来处理。”
留春只能出去了，出去之前还记挂着这几天都要洗床单的事，又在心底把辛荼狠狠咒了一遍。
……
等辛荼醒来时，柯离就睡在她的床边，身上穿着白色里衣，头发恣意地散着，颇有女儿家的情态，她微微吃了一惊，待脑海里的记忆回笼后，更是感觉下身一片凉爽，完全不复刚才的……顿时愣道：“我……”
“我帮你处理的。”柯离伸长脖子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没睁：“闭嘴吧，睡觉！”
这次她要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
辛荼：“……”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恢复更新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