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最长的一码》

于1974年上映的美国电影。

导演:罗伯特·奥尔德里奇

编剧:特蕾西·基南·温

主演:伯特·雷诺兹、

埃迪·艾伯特等。

囚犯问:“获胜队伍”的绝对条件是什么?

——得到灵魂的自由吧!

保罗曾经是风光一时的橄榄球明星四分卫,但却因为涉嫌打假球而遭到终身禁赛,之后便自甘堕落过着被富婆包养的生活。某天他酒后驾着富婆的高级跑车,撞坏警车,因而遭逮捕被关进监狱。

典狱长海森非常执着于培育一支由狱卒组成的半职业橄榄球队。原本典狱长命令保罗担任球队队长,但是保罗却遭球队教练兼队长的狱卒胁迫,因此只能拒绝典狱长的要求。这导致保罗在监狱中遭受极不合理的苛刻对待。

某天,典狱长命令囚犯们组成一支球队,以作为狱卒队的陪练对象。保罗拉拢了前职业橄榄球员斯卡伯勒,并获得在监狱中人面很广的“万事通”协助,逐渐网罗了一批派得上用场的囚犯,组成球队。比赛的日子终于到来,前半场由狱卒队领先,但是囚犯队也一路紧咬比分至中场休息。此时典狱长海森将保罗叫去,逼迫他放水输掉这场比赛……

本片由当时的人气男星伯特·雷诺兹领衔主演,是一部充满阳刚味道的粗犷运动电影,于2005年被再次翻拍。

第一章的《凤凰劫》也是罗伯特·奥尔德里奇的作品,而本章我将再次向各位介绍一部由他执导的作品——《最长的一码》。这也是部典型的奥尔德里奇电影。

主角保罗由伯特·雷诺兹饰演,原本是一位职业橄榄球员,但因为打假球嫌疑而遭联盟终身禁赛,现在被富婆包养。某天他因故与富婆争吵,强抢对方的高级跑车作为分手费,并在路上放胆狂飙,与警车上演亡命追逐,结果被关进监狱。剧情发展到这里差不多经过了十分钟,而进入监狱之后,故事主轴才正式开始。

在进入监狱后,他那宛如注册商标的胡子被剃掉后,给人的印象像是突然年轻了好几岁。原本喝酒喝到酒精中毒的废渣,在剃掉嘴上的胡子、剪短头发后,顿时散发出一脸精悍气质。通过进入监狱服刑,让他稍微重拾往年身为知名球员时的精悍味道,这是一个很棒的桥段。

而典狱长海森(埃迪·艾伯特饰)对橄榄球存有一份异常的执着,他打造了一支由狱卒组成的半职业橄榄球队,以争夺地区的冠军宝座。当然啦,他也盯上了保罗,保罗甫入狱就被他叫去典狱长室,他希望保罗担任球队的教练一职,“今年我要打造一支能夺冠的球队。你也来帮忙吧!”

但是在保罗与典狱长见面之前,负责率领狱卒队的狱卒队长就威胁保罗说:“就算典狱长希望你当教练,你也给我推掉!”电影中虽然没有明确描述狱卒队长这么做的理由,但是这恐怕是因为他不想要一名囚犯在自己面前嚣张吧。因此保罗就对典狱长表示“我已经不碰橄榄球了”,拒绝典狱长的要求。从此保罗就在监狱内遭到残酷的对待。

掌权者绝对不会打一场会输的比赛

每位囚犯都知道典狱长对橄榄球无比执着。而球赛再过几天就要开打了,无论如何都想要获胜的典狱长因此紧紧缠着保罗不放,希望可以说服他。由于典狱长追得太夸张了,于是保罗对他说:“你只要在正式比赛前安排一场练习赛,并故意让球队赢就行了”。也就是要典狱长安排一支球队给狱卒队凌虐,借此建立球员的自信心。

听到保罗这么说,于是典狱长就命令保罗集结囚犯们组成球队,以供狱卒队练习比赛之用。由于是以囚犯作为比赛对象,因此狱卒队可以随意做出粗暴动作。这在挫囚犯锐气之余,还能够兼具练习效果。

在奥尔德里奇的电影当中,常常会出现掌握绝对权力的角色。事实上,这部电影当中的典狱长在监狱当中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

那保罗又该怎么做呢?

他只有两个选项可供选择。其一是执意违逆权力者,并承受狱卒们的残酷对待,与对方顽抗到底;其二则是从善如流地听典狱长的话,担任狱卒队的教练,如此一来就能够讨掌权者欢心,进而在监狱里过着逍遥自在的囚犯生活。

而保罗原本打算选择前者,但是他在前几天的工作场合上不小心殴打了狱卒队长,于是典狱长威胁他说:“就算你工作得再认真,暂时也出不去”。典狱长提出假释作为诱惑,因此保罗开始招募用以组成囚犯队的球员。

刚开始囚犯们并不信赖保罗,认为他是在对典狱长摇尾献媚,并且想利用这些囚犯们。但保罗其实是真的决心带领囚犯队打赢比赛。从这里开始,电影的情节突然变得极为有趣起来。

在囚犯当中,有位浑身缠绕铁链的杀人狂,也是空手道大师,每天可以获得一次解开铁链,前往中庭练习空手道的机会。大家都对他感到畏惧,因此没人敢接近他。可是我们的保罗看到他之后,却觉得“他很不错,就拉他入队吧”。就这样,保罗集结了多位个性古怪的囚犯,打造出一支橄榄球队。

虽然这是一支由囚犯仓促成军的“急就章”球队,但是既有前任职业球员保罗悉心指导,更有像是怪物一般强大的家伙在其中,因此整体战斗力还算强大。狱卒队看到囚犯队在练习,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就故意找碴,意图整垮这支球队。

而没参加球队练习的囚犯们也因为不明白保罗的本意,所以在各方面恶整保罗。譬如黑人们完全不听保罗说话,各种挑衅让保罗无法顺利培训球队。

虽说如此,保罗却开始通过话语唤醒囚犯们的激情:“你们都不会不甘心吗?难道你们就打算一直在这监狱里面任凭他们摆布,卑微地讨生活吗?还是想要在比赛里将那群令人憎恨的狱卒打得落花流水呢?”慢慢地,囚犯们也开始摩拳擦掌了。这个“在大庭广众下打倒狱卒的绝佳机会”,让众囚犯逐渐团结一心。

在比赛当天,到第二节为止,两队可说是你来我往,比分只有些微差距。但是典狱长却在中场休息时间将保罗叫去,并威胁他说:“如果囚犯队赢球的话,你这辈子就别打算再出狱了!”典狱长掌握着保罗的生杀大权,只要他想,随便都可以让保罗再背上抵抗狱卒、使用暴力等额外罪名。“我稍微动根手指,你就得在监狱里过一辈子!”他如此恐吓保罗。

“就算他们不打假球,我们也能赢的!”听到典狱长的话,狱卒队队长如此抗议。但是典狱长却对他的抗议充耳不闻,并表示:“你别多嘴,听我的话就对了”。于是队长只能颓然走开,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狱卒队长虽然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但对比赛也有他的坚持。因此典狱长的话让他感到郁结不已,明明自己的队伍不用对方放水也一定能赢,为什么典狱长却不相信我们呢?但是在典狱长看来,为了获胜而使尽所有手段乃是理所当然的事,狱卒队长太天真了。

所谓掌权者,无论场面话说得再好听,真心话就是绝对不打一场会输的比赛。这是因为他们的手中握有让自己不会输掉的权力,而以最大程度发挥手中权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既然以夺得联盟冠军为目标,那就不可以在这种练习比赛输球。因此无论是逼对方打假球,或是用其他手段都无所谓,只要最后能赢球就行了。

即使一辈子都无法出狱也不后悔

在第三节比赛开始后,保罗接连被对方抢走球,队伍瞬间陷入劣势。而囚犯队也发现了这件事,大家的想法不外乎就是“这家伙果然背叛我们了!”“他倒向典狱长那边,想跟我们说拜拜!”“这叛徒,比赛后有你好瞧的!”等等。就连杀人狂大叔也说“我要杀了你”,保罗身陷众人的恐吓中。

随着囚犯队渐渐陷入劣势,狱卒队也开始得意扬扬起来,球风变得粗暴不已。保罗也顺势假装受伤,暂时回到板凳区。

其实囚犯队当中还有一位负责担任训练员的老头。在电影前半保罗从事劳改工作时与这位老头建立起了友谊。他在年轻的时候殴打了典狱长,因此遭对方记恨,现在已经蹲了三十年以上的苦牢。

“你因为打了典狱长而要坐一辈子的牢,却还是不后悔做过这件事吗?”坐在板凳上,保罗询问身旁的老头。而老头则是笑着回答说“我才不后悔呢”。虽说典狱长之后的报复,让他在这里待了三十年,但至少当时他战胜了典狱长,因此完全不会感到后悔。

而老头的一席话可说是整出戏的转折点。保罗听完对方的话之后重整旗鼓,再次回到比赛,并率领囚犯队以惊人的声势迎头赶上,并在最后上演大逆转打赢比赛。每个囚犯都欣喜若狂,而另一方面,典狱长则是怒不可遏地望着为捡起那颗带领球队获胜的橄榄球,而背对伙伴们迈步前行的保罗,并将来复枪交给狱卒队长。“射他。他背对伙伴走向另一边就是打算逃狱。这算是现行犯,你开枪射他!”典狱长命令道。此时全片迎来最高潮,狱卒队长最后并没有开枪,而是放下来复枪并缓步走开。

在最后一刻,狱卒队长接受了自己与对方认真比赛,最后输球的事实。而典狱长则是独自一人被抛在场上,怒气勃发。

《最长的一码》在2005年被翻拍。剧情背景设定在特殊环境下打橄榄球,有狱卒队与囚犯队,一位君临监狱的典狱长,充满问题人物的球队,以及拥有灰暗过去的前知名球员等等……这种设定怎么可能会不有趣呢?但是我却没有看这部翻拍版,因为我觉得反正这会是部烂片。这部电影一定是塞入大量让人眼花缭乱的有趣要素,放入东拼西凑的搞笑桥段。

在这样的设定下,导演会有很多种拍法,而在这当中,是挑选何种剧本,采用何种执导模式呢?就这层含义来讲,奥尔德里奇所达到的目标就只有一个。这也让《最长的一码》成了一部名作。奥尔德里奇的目标就是“灵魂的自由”。而想要实现的目标中存在着优先级,摆明着说,这就是人生的胜败。

我总会想,奥尔德里奇真是厉害。他在电影的执导过程中除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外,直到最后仍为电影裹上一层娱乐的伪装。普通的导演可没这等能耐啊!

而且奥尔德里奇并没有拍过太多所谓的电影大片,他的作品大多以中等规模的制作费为主。他的作品或许未曾大为轰动,但是在票房上还是获得了不错的成绩,因此直至息影为止,他一直都在拍电影。

我持续在思考,究竟他是如何在制片人的要求、观众与演员的期望,以及自己的目标之间做出折中,并长年获得拍片邀约呢?我想答案之一就是他成功地在想要实现的目标当中分出优先级。

即便身处监狱,心灵亦不受任何人支配

我常说“戈达尔的电影狂赔钱”,而奥尔德里奇则有好好帮片商赚钱。至少我还没听过他拍的电影有惨赔过。

戈达尔在狂赔钱之余,还能继续拍电影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是戈达尔”。而电影史上只需要一个戈达尔,不需要第二个,乃至于第三个。有一个戈达尔就够了。戈达尔已占有这个重要位置。

不过,如果是奥尔德里奇的方法论,那就能加以引用。也就是“不要以自己不习惯的戈达尔作为目标,而是要成为可以实现的奥尔德里奇”。这是身为电影导演最为正确的道路。为此必须学习奥尔德里奇的方法论以及胜败观。换言之,奥尔德里奇本身就是一个目标。

那么下面就让我们来看看,为何他可以拍出这么多自己喜欢的电影吧。

基本上,奥尔德里奇是拍摄男性题材电影的巨匠,每次都会集结一群性格互异的大叔们来拍摄充满阳刚味的作品。他喜欢使用像伯特·雷诺兹、彼得·法尔克等稍显年长,但是实力强劲的演员来拍片。通过巧妙地使用这些散发男性荷尔蒙、演技极佳的个性演员,他拍出了一部部有趣的电影。在此之外,他不太拍那种谈情说爱的恋爱电影,但是仍能持续拍摄电影。

“男女情爱就是电影的全部。我说你为什么不拍恋爱电影呢?不拍恋爱电影可是无法在好莱坞成功的啊!”当我前去好莱坞时,许多人都这么跟我说。而在奥尔德里奇的片子当中,不太会出现那种让男人魂牵梦萦的女性角色。像他这种专拍男性电影的巨匠,按理说,一开始就处于劣势。

但是他仍然能持续于好莱坞拍片,因此他有一些值得别人仿效的地方。而专拍恋爱电影的巨匠就不用去管他了。我相信那种能够持续拍摄男性电影的导演,身上才会有许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之所以他的电影能够获得还不错的票房,可不只因为剧本写得好啊!在电影的制作过程当中,他明显有一套自己的战略。

从某种角度来说,《最长的一码》是一部相当好懂的电影。由于把剧情背景设立在监狱里,所以都不用女性角色登场来推动剧情发展。

奥尔德里奇擅长的男性电影是权力斗争。权力斗争听起来很简单,但是所谓争夺权力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呢?由于电影中角色是美国人,因此权力斗争的内容会被“自由”这个主题给拘束。

所谓自由,并非是囚犯们和乐融融地携手逃出监狱,或是在监狱当中赢得自治权之类的事情。这边讲到的自由是心灵层面、精神层面的自由。亦即身陷囹圄,心灵也不会受到任何人支配。

诚如我前面所写,担任教练员的老头是剧情上的重要转机。这位老头能够笃定地说:“我的人生从未后悔”。听到这句话还不感动的家伙,根本就没有看这部片的资格。

各位觉得这位老头已经在监狱待了三十年之久,为何还可以说自己完全不会后悔呢?保罗对此同样感到相当不可思议。但是他为什么又在之后突然想到些什么,而让心中豁然开朗,进而带领球队扭转颓势呢?保罗想到的乃是“人生的真相”,而他终于在监狱当中理解了这点。

不管是成为大富翁、继续当明星球员、尽快出狱,这些都不会是“人生的目标”。“人生的目标”乃是自己当下能做些什么,自己的灵魂拥有多少自由,自己又是否有证实这件事情的能力,与加以证明的觉悟。我觉得,这就是本章我所要谈论的主题。

也正因为主角身处监狱,这已经是最为底层的世界了,所以才能够让“人生的目标”得以成立,而其中又充满了戏剧性。因此我认为这是一部上班族都该观赏的电影。与此同时,当导演的人都该看几部奥尔德里奇的电影。

支配他人的诀窍就在于让对方认为有选择权

无论喜欢与否,每个人都身处于某个组织之中。身处组织之中,个人的主题除了要想办法表达自己的自由意志,或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之外,有时即便被组织强逼做些什么,也会通过拥有自己在其中想要实现的目标,而逐渐更改自己的主题。

因为只要这么做,自己就不会只是公司的齿轮或零件,也不会是单纯的学生A、B、C。即便身负多么沉重的枷锁,自己的目标也只是在心中完成自我实现。

而在这部电影中,讲述的就是保罗这个男人于心中实现自身目标的故事。他是位因打假球而被禁赛的前球员,这是观影时需要注意的地方。因为这样一个男人在电影最后再次被要求打假球。

他的心里有时会有“如果我没打假球,现在就还是明星球员啊”的想法。如此一来既没必要给富婆包养,最后也不会因此落得蹲苦牢的下场。相信自己现在仍会以第一线球员的身份活跃于球场上。虽说观众不知道他之前是因为什么苦衷而打假球,但是仍看到他为了不再犯相同的错误而再次站起,此伏笔会让观众深受触动。

而且这次对方可是要求他在最后关头打假球,他就是在最为恶劣的环境下被对方要求打假球。这次与金钱无关,而是关系到灵魂的自由。如果他再一次打假球,这次可不知道会堕落到什么程度了。

即便巧妙地打了一场假球,并因此受到典狱长礼遇,也不过是待在监狱当中,之后他就要随时看典狱长的脸色办事,即便服完刑期也不保证能够出狱。那么也就只能跟典狱长拼了。

两人甫见面时,典狱长就说过“你能不能出狱全凭我心情”。反过来讲,典狱长就是这样自对方手中夺去选择权,由于典狱长想要完全支配整座监狱,因此就连自己尚有选择权的幻想都不留给对方。

结果这反而导致已经退无可退的囚犯们抱持着争取胜利的共同目标。而这也是典狱长咎由自取。典狱长可说是经营者以及掌权者的错误示范。即使是幻想,也该让对方认为自己还有选择权,明明这样做才能够支配对方啊!

假若百分之百否定对方的自由,那么对方接下来一定会发起非死即生的叛乱。靠暴力支配有其极限,因此即便再强大的独裁者最后还是会被击败。身为支配者,夺去底下人的选择权乃是错误行为。而奥尔德里奇的目的可不是拍摄这种支配者的剧情。但是在我看来,却觉得以如何支配他人作为主题相当有趣。

在一决胜负时,“优先级就是一切”,本书当中我已经重复提到这点好几次了。如果真的想要获胜,不考虑这场胜负的内容为何,最后就无法获胜。既然都要一决胜负了,自然就是想要从中完成某些事,因此如果没对想要实现的目标做个明确的定义,就一定无法获胜。就像奥尔德里奇也明确定义了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

或许有许多人身处公司当中,而被迫将个人的目标给隐藏起来,一切以组织的目标作为第一优先。但是我却认为不一定如此,只是要判断是否该把这件事表露无遗,而这也是优先级之一。

即便个人的目标与公司的目标并不一致,是否就代表最后两者会背道而驰呢?以日本人的逻辑想来,或许会认为每个人都朝向个人目标奔去,最后就无法实现组织的目标了,但是我却认为两者并不矛盾。即便个人在公司当中完成自我实现,也不代表最后无法为公司带来利益啊!

对公司来说,最需要的事物是什么呢?究竟是利益?资金?全新事业?还是市场呢?我觉得,对公司来说最为需要的事物是人才。无论是在哪种业界、哪家企业,人才绝对都是最为需要的事物。公司面临的商业环境可说是日新月异,唯有仰赖人才的能力与干劲,才能够让公司在其中存活。

而猎头等手段可不是帮助公司获得优秀人才的好办法,是否能于公司当中形成“自我实现”的风气才是重点所在。相信日本曾经存在过那种企业,但是现在可不知道哪里还有员工可在其中自我实现的公司呢!

我有时会想,不知道日本的家电厂商到底在干嘛,明明市面上已经出现iPhone这种改变生活形态的产品。曾经创造出随身听的索尼是怎么了啊?

到底谁会想要那种能以智能手机确认节能状况的冰箱啦?话说,这也是其他家厂商的产品……

为什么这些公司会成为一家不仅不奖励自我实现,还对此加以禁止的公司呢?在我想来,是因为这些公司完成了某个目标之后,就不再拥有下一个目标的缘故。当这些公司在业界一家独大后,可完全没有想过接下来的目标为何啊!

我在讲的不是什么呼喊社会贡献的口号,或是建立新事业部门。无论是位处哪个部门或哪种人,都可以完成个人的自我实现,可是却无法通过工作完成自我实现,无论他的身份是上班族、公务员、策划,皆是如此。

对胜利方式设有条件的人必败无疑

《最长的一码》这部电影被包装成一部“让人感动的运动电影”,主人公通过橄榄球比赛与对方堂堂正正地对战,并击败了身为掌权者的典狱长。就连狱卒们也对囚犯队表示“你们挺强的嘛”,承认自己输球一事。而在比赛过程当中,囚犯队也与粗暴球风的狱卒队相抗衡,但是最后仍是以正大光明的球风赢得比赛,一雪往日的郁闷与愤慨。

这有点像是日本的不良少年漫画,敌我双方不打不相识,最后都互相认同对方的实力。而剧情就结束在卑劣的典狱长变成孤单一人的构图之下。

这真的有点像是日本《少年JUMP》的漫画会上演的剧情,那《少年JUMP》的漫画与奥尔德里奇拍的电影又有哪些差异呢?

当我第一次看到这部电影时,还是个学生。我发现这位导演的作品很有趣,之后就开始到处寻找奥尔德里奇的电影。奥尔德里奇着实拍过不少这类以热血、毅力为宗旨的运动电影。

而“胜败”是奥尔德里奇拍摄电影时的核心主题,虽说他以胜败作为主题,却将那些表面上的胜败,譬如打赢战争、战斗、比赛全都放在第二考虑。他总是一直想要阐明“通过胜利而实现的‘目标’是什么”这件事情,就像是我一直挂在嘴边的那样。

而说起来,那些实际的战斗胜败、比赛成败只不过是作为娱乐电影的包装罢了。重点在于那些参与比赛的囚犯以及狱卒们各自抱持着怎样的目标。只要能确实将这些目标给区分出来思考,就可以发现与《少年JUMP》的漫画之间有何不同了。

首先电影中有位典狱长,他一手策划了囚犯队与狱卒队的比赛,而因为他的目的是在最后夺得冠军宝座,因此一定要通过练习比赛让狱卒队获得自信。

为了让狱卒队赢得比赛,他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另一方面,他的目的也是通过比赛来挫挫囚犯锐气,告诉他们谁才是这监狱的老大,借此明确建立起监狱中的秩序。也就是说,典狱长一共有两个目标,而“以上述形式赢得比赛”则是他为胜利方式设下的条件,这可是在一决胜负时最要不得的类型。

我总是相当缜密地思考胜败观,我认为,当人们拥有两个以上想要实现的目标的时候,就会无法获胜。就像是过去的日本读卖巨人队。当时的日本读卖巨人队既想要借由轰出全垒打来获胜,又想要凭借长嶋茂雄获胜等等,像这种拘泥于“胜利方式”,而不是胜利的类型,毫无例外地都会以失败告终。恐怕他们会觉得这样才最为美好,但要这样与对方一决胜负,是不可能获胜的。

在一决胜负时还“挑三拣四”,那么根本无法获胜。另一方面,上司或是赞助商却会挑三拣四地要求我们。既要求员工提升自己的技能,更要做出质量优良、而非仓促了事的作品。他们就是会常常提出一大堆要求。

但是在此同时,我们却不能同时抱持两个,甚至于三个目标。或者应该说若是同时抱持多个目标,绝对会让每一个都以失败告终。

《最长的一码》当中的典狱长也是欲逐二兔,不得一兔,最后连狱卒们的信赖也失去了。相信在此之前,狱卒们都认为“典狱长掌握有绝对的权力,任谁都无法与他对抗,他可是掌握着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啊”,做梦也没想过要去对抗典狱长才是。但是他们却发现,典狱长连让保罗这个痞子囚犯屈服都做不到。

典狱长订立了两个想要实现的目标,最后却全盘皆输。电影当中虽然没演到比赛之后的剧情,但是狱卒队最后恐怕没能夺得冠军宝座吧。

接下来则是狱卒队的目标。狱卒其实不像典狱长说得一样,有那么渴望州际冠军。只是因为典狱长对冠军宝座很执着,让他们可以欢乐地练习橄榄球,同时也可以喝酒,更可以获得额外奖金,就连想买什么装备都随自己高兴。

以这层意思来说,狱卒队的目标其实并不明确。因为目标全都是由典狱长设定。由于每天欢乐地练习橄榄球,比起狱卒本身的工作要有趣得多,导致他们最后就随波逐流,并未拥有自身的目标。而这同样是种绝对无法获胜的类型。

把设定目标一事全数交由他人负责,自己只要适逢其时地享受就行了。这种集团不可能获得胜利。说起来他们就像是在战争当中,因为自身权力变强而小人得志的官员或是基层公务员,完全将战争的大义以及如何结束战争一事束之高阁。他们可说是被自身权力日渐增强的快感,以及备受礼遇的满足感给冲昏了头。

不管监狱的典狱长怎么说,或是公司里的上司怎么说,如果自己本身没拥有目标也就没意义了。

或许各位会觉得身为公司的一分子,都得以公司目标作为优先,难以拥有自己的目标。特别是在大企业,底下的员工很容易会认为“目标是公司高层思考的事情,我们只要跟着干就好了”。总之只要没失败,上起班来就能享有安逸,同时也能领到退休金,退休之后就随自己闲云野鹤啦。

由于这类人都没有自己的目标,因此当自己需要一决胜负时,绝对都无法获胜。假如公司上下都没有拥有各自的目标,那根本就无法与人一决胜负。

一决胜负之后,绝对都会出结果,如果获胜还好说,若是败北时可得事先定出谁要负责才行,可不能用“我们尽力了,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之类的话来搪塞。

典狱长在电影中也是这么说的。有一幕场景是典狱长对狱卒队长说:“今年总会获胜了吧?我可是花了不少钱啊。你们每天的工作也几乎都是在练习橄榄球而已,你们知道今年再不赢球我可不会放过你们吧?”,对此狱卒队长的回答则是:“您放心,我们今年一定会赢球的!”

但狱卒队长却不是因为自己想赢球才这么说,他之所以会这么说的理由很消极,是因为再不赢球可不知道典狱长会如何整自己,自己甚至有可能要卷铺盖走人。在狱卒队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无论如何都要夺得冠军的想法。他们仅仅是抱持想要获得更多礼遇,以及让工作变得更加轻松的想法之余,沉浸于权力增大的感觉当中,自我满足罢了。而这正是一个无责任感的体系。

而且当狱卒队长威胁保罗不得接下球队教练一职时,他表示“球队是我的”,这句话对典狱长的反抗心态可说是表露无遗。也就是说,典狱长与狱卒队长之间原本就互有心结,并非一块铁板。

接下来则是囚犯队的目标。他们在一开始关系险恶,而且想法也各自迥异。这群人的想法不外乎就是:“我们要跟那种杀人狂合作喔?”“谁知道保罗什么时候会背叛我们?”“话说我们为什么非得跟狱卒对抗啊?”“我其实不太想打橄榄球”之类的。

但这群人最后却得以上下同心,共同朝一个目标迈进。

囚犯们在一开始其实对比赛结果不甚在意,也因为长期被狱卒虐待,让他们的心态都变得较为消极。但是当他们将思考方向转换为“只要一次就好,我想要让狱卒们吃瘪”时,他们就形成了目标一致的集团了。

这种集团很强,因为他们已经别无退路。而且全体成员都抱持着相同目标。若是此时再不挺身而战,可就不会再有反抗的机会,之后只能一直遭到对方支配了。

以奥尔德里奇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种除了物理层面的自由,连灵魂层面的自由也被剥夺的状态。因此电影中人对此无法苟同,认为即便在物理层面,自己身处牢笼当中,也不至于让灵魂也遭对方支配。

电影中担任教练员的老头就是其象征。或许他一辈子都无法出狱了,但是他却给保罗一个意外的答案:“打了那拳我很爽,所以怎么可能会后悔。”在我看来,《最长的一码》的剧情就是在讲这种胜负观。这是一部我绝对要推荐给各位的作品,那可是个很赞的老头啊,几乎让我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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