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缕光
清晨，顾卿卿睁眼时，看见整个房间都被阳光洒满，木地板上纹路清晰可见，像戚风蛋糕般细腻。
空调还开着，送来的风有些凉，被窝里却是暖呼呼的。鼻尖轻嗅，立刻闻到一股沐浴液的暖香，甜丝丝的，不像是顾卿卿平时用的海盐沐浴露。
顾卿卿反应过来什么，低头立刻就看见，顾匪八爪鱼似的躺在她身边，手指紧紧搂着她的脖颈。顾匪微卷的长发有几丝掉进她的睡衣里，带来些许微痒的触感。
顾匪睡得正香，时不时有绵长均匀的气息喷洒在她肩膀上。
顾卿卿身体僵硬了一些，昨晚不知道怎么睡的，睡衣从肩上滑下去了一些，她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蹭到顾匪的鼻尖、脸颊……或是唇角。
而顾匪后脖颈上，长发散开，露出易感期微红的腺体。虽然颜色比昨晚淡了许多，但还是十分勾人眼球。同样，顾匪此时的体温，似乎也要比平常高一些。
顾卿卿是普通人，闻不到也感觉不到alpha信息素的存在，然而顾卿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因，她感觉顾匪的存在感强得厉害，根本无法忽略。
明明以前顾卿卿也和顾远一起睡过，但和顾匪睡的感觉完全不同。好像自己的体温也随之升高了一些，全身都是暖洋洋的，又软软的痒痒的，让她不敢乱动。
不过昨晚……顾匪怎么就留在她房间里睡了呢？是因为玩游戏玩得太晚，不小心睡着了吗？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顾卿卿努力回想着，忽然她余光瞟到关上的台灯，呆愕地眨眨眼……她从不关灯的。
顾卿卿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
她愣了几秒后，感觉到脸上一阵烧红，再顾不得身体和顾匪接触的不适，本能地埋下脑袋往顾匪怀里钻了钻。
喉咙中发出一丝羞耻的“嘤”。
……
顾匪醒来时，阳光正好。
顾卿卿瘦削的身子缩在她怀里，顾匪愣了几秒，才回想起昨晚顾卿卿莫名其妙地哭了，她留下来陪她。看着像小猫儿一样蜷缩着的顾卿卿，顾匪心疼地吐口气。
现在两
人离得很近，可是顾匪已经完全闻不到顾卿卿身上沐浴液的味道了，相反全是她信息素的气息……顾匪愣住，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在易！感！期！虽然清醒时可以控制信息素分泌，但睡着后是控制不住的，尤其是她昨晚玩游戏玩上头了，还把阻隔贴给撕了。
现在顾卿卿身上、整个房间里，全是她信息素的味道！
“嗯……”正在这时，怀中的顾卿卿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她，眸中还弥漫着朦胧水雾，“早上好，顾匪。”
顾卿卿的声音和平时没有区别，神色也是一贯的镇定，唇边勾着浅笑，仿佛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她们睡在一起而觉得尴尬。
顾匪脑袋里却一下子炸开。
“早、早上好！”顾匪心虚地偏开头，不等顾卿卿再说些什么，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就往自己房间狂奔，“九点半了！我们迟到了顾卿卿快洗漱换衣服去学校呜——！”
顾卿卿缓缓坐起身，看着敞开的房门，歪头轻轻笑了笑。
……
出发前，顾匪拿起草莓味的阻隔剂，就往顾卿卿身上一顿猛喷。
顾卿卿不解地眨眨眼。
“你……你现在身上全是我信息素的味道，被同学闻到了会很奇怪的！”顾匪撇开脑袋低声咕哝道，又迅速转移话题，“不要管这些小事啦！快点去学校才是，正好赶上大课间。”
顾匪往前奔几步，见顾卿卿没跟上来，下意识折返回去抓住她的手腕。
上午十点，阳光从茂密的树荫中洒落，在青石地面上映出层层光点。
两个小少女一前一后，牵着手，在林荫小道上放肆奔跑，长发随风而飘。顾匪跑得不快，顾卿卿跟在她身后，忽然抬头望向天空，湛蓝的空境被繁茂枝叶遮挡，阳光从缝隙中洒下来，有点刺眼。
顾卿卿抬头看着天空，又低头看看拉着自己奔跑的顾匪，仿佛受到她的感染，脸颊上露出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灿烂笑容。
眼看顾匪要跑不动了，顾卿卿加快脚步，反扣住顾匪的手指。
有光影在她们十
指相扣的手上晃过。
几分钟后，她们停在学校门口，顾匪弯下腰大声喘气，看着紧闭的学校大门，眼角不由得一阵抽搐。
……她居然忘了今天是周六，学校不上课的。
都怪顾卿卿！缠着她玩游戏就算了，还缩在她怀里睡了一晚，害得她脑子都不清醒了……呜！顾匪埋怨地回头，凶凶地瞪了一眼顾卿卿。
顾卿卿无辜地歪头，对她浅浅笑了笑。
顾匪：“……”
顾匪又喘了会儿，在心里重重哼一声后，直起身往回走：“回家！”
顾卿卿立刻跟上她，不近不远，走在她的身侧。
顾匪的手指似是不经意地朝旁边勾了勾，顾卿卿眉眼微弯，伸手勾住。两人之间仍然隔着一段距离，手指却晃晃悠悠地牵在一起。
安静地走了一会儿，顾卿卿转头看着顾匪的侧脸，微卷的长发披着，脸颊精致小巧，纤细的鼻梁高挺着……无论怎么看都很可爱，像是洋娃娃一样。
顾卿卿忽然轻轻开口：“匪崽崽？”
顾卿卿第一次听见顾湖泊叫“崽崽”这个小名时，她还以为顾匪会不喜欢，毕竟以前顾远也只有在她小时候才会叫她宝宝，长大后她觉得害羞，顾远就不叫了。顾卿卿以为，顾匪也是一样的。没想到昨晚看见，顾匪的游戏id竟然是“匪崽崽”。
她喜欢这个爱称吗？
顾卿卿刚出声，顾匪的小指就蜷紧了。
下一秒，顾匪不动声色地将手指和顾卿卿的手分开，埋头加快了步伐。顾卿卿眨眨眼，急忙跟上去，心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明明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这么亲昵地喊人家小名。
顾卿卿正斟酌着怎么道歉，一偏头，却看见光影交错下，顾匪被发丝半遮住的耳根红得厉害，就连后颈的腺体都更红了些。
顾卿卿怔了片刻。
“匪……崽崽？”她靠近一些，试探着又轻轻喊了一声。
果然，顾匪娇小的身子都颤抖一下，她捂着脸用力摇摇头，又转头狠狠瞪过来，声音奶凶奶凶的：“顾！卿！卿！不、不许这么叫我！”
“那……”顾卿卿站直身
子，顿了顿，尾音上挑，“匪姐？”
顾匪彻底愣住了，整个脸红得跟番茄似的，她以为自己都做出这么凶的样子了，顾卿卿好歹会收敛一点的！顾匪低头磨了磨牙齿，再抬头时，伸手狠狠地捏向顾卿卿两边脸颊。
喉咙里像只小猫咪一样发出可爱的吼声。
顾卿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虚着眼睛任由顾匪捏个痛快。
“顾卿卿，不许叫我匪崽崽，更不许叫我匪姐！”顾匪凶凶道。
“可是叫名字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唔，太生疏了？”顾卿卿被捏着脸，声音有些含糊。
“好像是……呸呸呸！”顾匪猛地摇摇头，“我们又不熟！”
“不熟……吗？”顾卿卿声音低落下去，眼眸也伤心地往下瞟。
顾匪愣了愣，改口道：“嘛……其实也不是不熟。”
“那……？”
“还是不许叫我匪崽崽！”顾匪想了想，犹豫道，“在家没人的时候偶尔可以这样叫，一周最多三次，不，两次！但是别的时候不许！绝对不许！好不好嘛？”
顾卿卿点头，声音拉长一些：“好——”
顾匪这才放开她的脸颊，转身扬起脑袋往前走，没几步，又一次向旁边伸出小手指，顾卿卿立马伸手勾上去。
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吃过午饭，顾卿卿的家庭教师就到了。老师洛小阳是个气质温和的omega，带着眼镜，身材娇小，又是鞠言朋友的女儿，之前见过顾匪几次。因此顾匪只陪着顾卿卿在书房中坐了会儿，等她们做完自我介绍，就放心地回房去了。
才出门，顾匪的手机就亮了起来，奚晚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
【顾匪！顾小匪！今天天气还不错，出来玩怎么样？】
【城里新开了一家猫咖！我知道你喜欢吸猫，已经订好了位置！带上顾卿卿来也可以！地址：xxx。】
【我还约了班长大人，嘿嘿嘿ovvvvo！！！不管怎么样，顾匪你一定要来给我助攻啊啊啊啊！】
班长柳潇潇是个娇软omega，长相特别讨alpha喜欢，是她们班的班花。奚晚因为长得帅气，也被戏称为班草，她经常在顾匪面前说自己和柳潇潇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班上喜欢奚晚的omega虽然多，却唯独没有柳潇潇，原因无他，谁叫柳潇潇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奚晚，深知她虽然看着帅气，脑袋却不怎么好使。于是这么多年来，奚晚一直苦追柳潇潇无果。
顾匪想着反正自己下午也没事，就答应了奚晚的邀请：【半小时后到。】
“那个，洛姐姐……我出门玩一会儿。”顾匪轻轻敲开书房的门，看向顾卿卿继续道，“卿卿，我晚饭前回来，你好好上课不用在意我。”
顾卿卿点头，在纸上勾画的笔尖却停顿片刻。
书房门已经又被关上了，补习老师温和笑道：“那么我们继续……”
“嗯。”顾卿卿垂眸，目光重新落在课本上，掩住眸中的心不在焉。
……
顾匪赶到猫咖时，奚晚已经坐在里面了，隔着玻璃夸张地朝她挥了挥手。
顾匪坐到她身边，环顾四周：“柳潇潇呢？”
“呜……没来，我又被放鸽子了。”奚晚表情一下子垮下去，“顾卿卿呢？她还是不愿意出门见我？呜呜呜我被我家潇潇放鸽子就算了，居然还被你家小美人放鸽子，没有潇潇，也没有小美人，伤心死了。”
“顾卿卿她有补习，来不了。”顾匪顺手捞起一只毛茸茸的布偶猫，送到奚晚怀里，“喏，有它陪你。”
奚晚抱着猫咪大哭特哭，将脑袋埋在猫肚皮上狠狠吸了好几口，像个变态一样。
顾匪也随手抱起一只小猫，一边撸猫一边和奚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顾匪你知不知道，前几天上映的那个电影还不错？讲的是两个alpha的禁忌之恋……”
顾匪听着，目光突然被玻璃窗外的一只小黄猫吸引，流浪小猫毛色很杂，显得有点脏，身形也是瘦弱的，和猫咖里养尊处优、毛色鲜亮的小猫咪们形成鲜明对比。
顾匪突然想起，顾卿卿朋友圈里的那只小猫，也是这种毛色。她不知怎的就回想起顾卿卿，又想起昨晚蜷缩成一团，可怜呜咽着的顾卿卿，眉头
一点点皱紧了。
“顾匪？顾小匪？你在发什么呆呢？”奚晚伸手，在顾匪眼前晃了晃。
顾匪还在易感期，思维有些涣散，这时她还没回过神来，几乎是下意识喃喃道：“我在想……我家卿卿，她为什么怕黑？”
“什么？”奚晚的声音有些大，“你说顾卿卿她怕黑？她看上去又A又飒的，不应该啊。”
顾匪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手指无措地捂住脸颊，好一会儿才顺着刚才的话继续道：“可能是她以前在乡下休养，那边照明条件不太好。”
“也对哦……”奚晚点头，“恐怖片大多都是发生在乡下的，就比如那什么……深山老尸？”
两人回忆起那部恐怖电影，同时打了个哆嗦。
顾匪闷闷地戳着自己脸颊道：“顾卿卿她怕黑，所以我发现，她好像从来没关灯睡过觉。除了昨晚……我、我陪着她睡了一晚，才关了灯的。可是开灯睡对身体不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你以后都陪着她睡呗？”奚晚建议道。
“不、不行！”顾匪立刻用力摇头，“我是alpha，她是普通人，性别都不一样呢，怎么能经常一起睡？今天早晨我一醒来，就闻到房间里全是我信息素的味道，她身上也沾满了我的信息素，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有什么？我还经常和我姐一起睡呢，她可是omega。”奚晚大咧咧道，“亲人之间沾染上对方的信息素是很常见的，又不是陌生人，大家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本能，一起睡个觉又怎么了？你分化后不也是经常缠着鞠阿姨要抱抱吗？家长会上我都看到好几次了。”
顾匪想了想，觉得奚晚说得好像有道理。再转念一想，反正以后顾卿卿也会分化成alpha，两个alpha一起睡觉怎么了？
“唔……那我回去和顾卿卿商量商量，看看她的想法吧。”顾匪低声道。
奚晚突然戳了戳顾匪，挤眉弄眼地让她往玻璃窗外看。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拿着猫罐头，温柔地喂外边那只流浪小黄猫，少年侧颜俊朗英气，穿着
黑白围腰，似乎是猫咖里的工作人员。
等少年喂完猫回到猫咖里，奚晚才低声道：“顾匪，你觉不觉得他有点眼熟？”
顾匪认真回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有点，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可能是吧，他长得倒是挺帅，应该很受omega喜欢，只可惜是个普通人。”奚晚道。
顾匪白了她一眼，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没你帅。”
奚晚眉开眼笑。
两人都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又在猫咖里坐了会儿，下午五点准时回家。
今天是周六，晚上顾匪不用帮顾卿卿补习，天黑以后，顾匪照例端着梨汤进了顾卿卿房间里。顾卿卿坐在桌边自习，桌面上摆着补习老师留下的习题。
“顾匪，今天你是和奚晚出去玩？”顾卿卿低声道。
“嗯，我们在猫咖里聊了一下午的天。”顾匪回想道，“她给我推荐了一部电影，好像是讲两个alpha在一起的，听说特别感人呢。”
顾卿卿端着汤碗，眼前一下子闪过奚晚帮顾匪贴阻隔贴的那一幕，睫毛轻颤：“两个alpha也能在一起？”
“对，不仅alpha，omega和omega也能在一起呢，同性恋在人群中比例虽然很少，但这些年越来越被大众认可。”顾匪嚼着雪梨，解释道。
顾卿卿低下头，藏住闪烁的眸光：“以前在乡下，很少听说过这种事。”
别说同性在一起了，就连omega单亲妈妈都要受到周围人的歧视。顾远带着她一路走过来，不知过得有多艰辛。
顾匪看不见顾卿卿此时的表情，却感觉得到，她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顾匪眨眨眼，向前倾着身子，仰头笑道：“顾卿卿，你明天不是休息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电影？”
少女眉眼弯弯，脸颊边有两个可爱的酒窝，笑容极具感染力。
顾卿卿的思绪被顾匪的笑容打乱，她怔了片刻，随即浅笑着点头：“嗯。”
“那我们明早……不，待会儿见！”不等顾卿卿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顾匪便快速起身奔回房间里，几分钟后，顾匪抱着枕头和被子，再度敲响顾卿卿的房门。
顾卿卿开门后，先是迷惑地歪了歪脑袋，随即意识到什么，舌尖莫名紧张地抵住上颚。
顾匪移开视线，佯装不经意地盯着天花板，脚尖在地面上一踩一踩，吊儿郎当道：“顾卿卿，你的床比我的软一点，所以我想到你这边睡。”
顾匪不知道该怎么和顾卿卿说这件事——
那个，顾卿卿，你不是怕黑吗？所以我来陪你睡觉，怎么样？
不不不，这样的话不仅顾卿卿会觉得尴尬，顾匪自己也很羞耻的！她才、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发现顾卿卿怕黑，所以才特意来陪她呢！
所以干脆找个“床比较软”的借口。
顾卿卿是聪明人，她应该明白顾匪真正的意思，如果她不乐意的话，也就算了。
时间像是静止一瞬。
顾卿卿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给顾匪让出一条路。
顾匪抱着被盖快步走到床边，挑眉：“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都可以。”顾卿卿轻声道。
“那里面？”怕黑的人一般都很缺安全感，睡里面应该会好一些吧？见顾卿卿点头，顾匪便将自己的被子铺到床外面。
两床被子中间隔了十来厘米的空隙，顾匪想了想，又抱了个长条的猫咪玩具过来，放在空隙上。
“顾卿卿，我虽然过来陪——呸，我是说过来蹭床睡，但我们毕竟性别不一样，还是不要像昨晚那样离、离得太近。”
顾匪强硬道：“以后就以猫咪为界！你可以抱着猫咪玩具睡，但不能蹭过来抱我。”
顾卿卿脸上仍然带着浅浅的笑，顾匪却感觉，她眸中水波流转，就像是在伤心。
安静两秒后，顾匪声音一下子软下去：“……好不好？”
“好。”顾卿卿乖顺地点头，“都听你的。”
顾匪这才放心下来，率先上床躺着了，靠着床头玩游戏，顾卿卿又学习了一会儿，直到凌晨才上床。
关灯，黑暗中，顾卿卿的身体本能地颤了颤，她侧着身子，在黑暗中与顾匪对视，心里一下子安定下来。顾
卿卿绕过中间的小猫咪，小心地伸出手，在另一边勾住顾匪的手指。
“谢谢你，顾匪。”顾卿卿用气音道。
顾匪不自在地轻轻“唔”了一声，却没有挣开顾卿卿的手。
……
周天下午，顾匪给司机小吕打个电话，让他送她们去电影院。
那部AA恋的电影果然如奚晚说的一样感人，讲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女alpha和另一个一个娇小可人的女alpha，两人冲破重重阻碍，历经艰辛最后终于得到家人认可的故事。
虽然现在社会风气越加开放，但总的来说，同性恋的生存环境仍然是十分艰难的。
顾匪看到后面，时不时就耸耸鼻尖：“呜……她们好可怜。”
顾卿卿拿着纸巾，温柔认真地帮她擦眼泪，对电影的内容却有些心不在焉。从昨晚听到顾匪说两个alpha也能谈恋爱时，她就隐隐感觉有些奇怪，却说不出究竟是哪儿怪。
尤其是……这部电影还是奚晚推荐给顾匪的。
这时，电影屏幕上画面一闪，开始讲述两个主角高中时的回忆。身材娇小的那个女alpha阻隔贴效期到了，另一个帅气的女alpha帮她重新贴了一张上去。
这是一个细腻的慢镜头，在后颈贴阻隔贴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硬生生被拍出了几分色|气。
顾卿卿脑海中闪过奚晚的脸，又想起她帮顾匪贴阻隔贴的那一幕，思绪砰一声炸开。
奚晚和顾匪……？
电影画面和脑海中的回忆不断交错，顾卿卿最终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奚晚喜欢顾匪！
那顾匪呢，也喜欢奚晚吗？
顾卿卿帮顾匪擦泪的手指倏地顿住，表情也不受控制地凝固一瞬。
“怎么了？”顾匪察觉到顾卿卿的失神，注意力从电影上转移回来，还带着哭腔。
她们本来就坐的情侣沙发坐，之前顾匪认真看着屏幕，顾卿卿还没什么感觉，可现在顾匪目光集中在她脸上，浸着水滴的黑瞳与她近在咫尺，仿佛稍微往前就能触碰到。
顾卿卿微微张口，下意识想要问顾匪，她和奚晚是什么关
系。
就像是电影里一样吗？
但同时，又好像有什么在挠着顾卿卿心底，让她什么都不要问，而是向前一些，再靠近一些——
前排的小情侣正在拥吻，细微的声音传到顾卿卿耳中，调动着她的感官。
顾卿卿身体越来越僵，她慌乱地偏开头：“没、没什么。”
顾匪愣愣地眨眨眼，随即反应过来——顾卿卿一定也是被电影感动到了，但是又觉得哭出来丢脸，所以才会是这种反应！
“顾卿卿……”顾匪本来想说“顾卿卿你也觉得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我会装不知道的”，结果刚用气音说出前三个字，顾卿卿就慌乱地往旁边退了退，几乎缩进沙发角落里。
电影院昏暗的灯光下，顾卿卿眼眸中水光闪烁，如可怜的小鹿。
顾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顾卿卿脸颊边捏了捏。
软软的，还有些烫。
顾卿卿咽了咽唾沫，喉咙中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微弱的“嘤”，这时电影背景音乐刚好停顿片刻，顾卿卿软软的声音清晰地飘进顾匪耳中。
顾匪感觉后脖颈又莫名地开始发烫，身体也随之变得软乎乎的。
……讨厌的易感期。
“嘛，不逗你了，总之你想哭就哭，我不会笑你的。”顾匪用气音嘟囔完，就后退一些，坐到双人沙发的另一端。
电影演完，顾匪抱着爆米花桶，坐在原地低声啜泣好一会儿，才和顾卿卿一起出去。这部电影催泪效果的确很好，她们离开时，还有不少人坐在座位上哭。
顾匪和顾卿卿前脚才踏出影院，影厅里后面几个男生也碰巧起身，看清前面的两个人后，几人疯狂挤眉弄眼——
他们前几天才看见顾卿卿在教室里壁咚顾匪，今天居然遇见她们来看电影！
男生1眼皮狂跳：“她们坐的情侣座！”
男生2眉头挤成一团：“匪姐好像还看哭了……！”
男生3神情微妙：“虽然电影讲的是AA恋，但是alpha和普通人在一起，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我们既然不小心看到了，就该为匪姐保守秘密！”
男生4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