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婚礼方案

办公室是个好地方, 可以工作,可以休息,还可以……这样那样。

身为老板的儿子, 殷炎的办公室条件自然是不会差的, 面积大,办公桌大, 沙发软,还配了一个小休息室加独立浴室。

喻臻被迫享受了一下沙发的软, 然后又被迫体验了一下小休息室里的床和浴室。

“你、你居然在工作时间……你荒淫无道!”喻臻趴在床上, 恨恨捶枕头。

殷炎坐在床边, 手慢慢摸着他后心处的道家金印,面对他的指责,只说了一句话:“前辈, 嗯?”

喻臻噎住,心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扭头把脸埋到了枕头里。

“不尊师重道。”殷炎手往上移,捏住他露出来的耳朵, 轻轻扯了扯,“撒谎骗人。”

无法反驳,喻臻挪动身体, 试图把自己藏到被子里。

殷炎手往下轻轻按住他的背不让他动,倾身靠了过去,说道:“还直呼师父名讳,对师父呼来喝去, 玉贞,你实在太不乖了。”

说着说着手就挪了下去,危险地在他后腰处徘徊。

喻臻汗毛又竖起来了,侧身抓住他到处乱摸的手,红着脸羞怒说道:“是你先自作主张玩失忆的,我、我那是被你气的!你总是这样!自顾自做决定,从来不知道问问我的意见,听听我的想法!你做了什么你倒是说啊,为什么、有什么目的,这些你从来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也不说,我也不想总犯错的,我哪知道只是喊喊你的名字就会引来什么天雷!还有,我们这辈子是夫夫,不是师徒!我就不尊师重道了,也不想尊那该死的师和道了,你是我爱人,我想发脾气就发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仰着下巴瞪眼看着殷炎,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他已经想通了,上辈子他就是太顾忌殷炎师父这层身份,无形之中给自己套了无数枷锁,不敢奢求不敢触碰,压抑着心思什么情绪都自己憋着,才会走的死胡同!殷炎又总是只做不说,两人没有沟通,最后才落得那样的结局!

都已经轮回了,他才不要再尊师重道,这辈子殷炎是他的爱人,两人是平等的,他再也不要压抑情绪了,是殷炎说的,他可以活得肆意一些,一切随心。

现在,在解开心结被殷炎按着做了几次的现在,他满肚子都是牢骚和怨气,既然随心了,那他也就全部发泄了,免得又堵在心里,以后又拐了什么死胡同!

殷炎看着他这副炸着毛准备吵架的精神模样,眉眼一点一点软化,嘴角慢慢翘起,面对他的怒气,居然露出一个明显无比的笑容来。

“小臻。”他伸手摸上喻臻的脸,看进他满是神采的眼睛里,慢慢靠近,与他额头抵着额头,轻轻碰了一下,说道:“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这让我知道你还活着。”满是朝气和希望的活着。

喻臻愣住,看着他脸上的笑,瞪着的眼睛一点一点缓了回来,嘴巴张了张:“你……”

“对不起。”殷炎侧头吻他一下,伸臂抱住他,轻轻摸着他的脊背,语气中带着一层显而易见的温柔,“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是我没做好,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喻臻炸起来的毛就这样被轻易抚平了,他放松下身体窝在殷炎怀里,伸臂回抱住他,轻轻蹭了蹭,停了几秒,像是腻不够一样,又用力蹭了几下,还作势咬了他一口,然后才重新慢慢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好,我也会学着变成熟的。”

感情不就是这样吗,你愿意为了我改变,我也愿意为了你改变,大家一起磨合,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殷炎摸着他的头发,没有回话,只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头顶。

两天后,仇飞倩提前结束出差回家,一到家就拉着殷炎和喻臻去了医院复查。

一番繁琐详细的检查之后,医生意外又开心地表示,殷炎已经痊愈了,脑子里的血块彻底消了。

仇飞倩大大松了口气,把检查结果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突然转身抱住了候在一边的喻臻,用力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有些哑地说道:“谢谢你小臻,谢谢你,你又救了小炎一次。”

“妈。”喻臻回抱住她,看一眼旁边静静看过来的殷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殷炎已经彻底好了,不会再出问题,妈您放宽心。”

仇飞倩点头,迅速整理好情绪,松开他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红着眼眶笑着说道:“今天妈高兴,走,带你们吃大餐去!”

喻臻也跟着笑,用力点了点头。

吃大餐怎么能少得了另外两个殷家人,一番张罗招呼后,一家人再次齐聚餐厅包厢。

“这次婚礼总该可以正常准备了吧,小炎你可不许再关键时刻掉链子。”仇飞倩虎着脸说着,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转身从包里抽出几张款式不同的请柬递给喻臻,说道:“给,这是请柬新备选的几种样式,上次印的弃用了,小臻你挑一下。咱们这边发请柬是这样的,要随喜饼和喜盒,喜饼我定了兰贵园的套餐,是最好的,这喜盒内容我还没定,你和小炎自己商量着弄吧,弄你们喜欢的,这个不用太拘泥形式。”

喻臻傻愣愣接过每一张都很漂亮精致的请柬,听着仇飞倩的说明,心里终于稍微有了点真实感——自己是真的……要和殷炎结婚了。

要和师父结婚了,合法的,被所有人祝福承认的,真正的婚姻。

他侧头朝殷炎看去,心脏噗通噗通跳得有些快,想说什么,又觉得喉咙里堵堵的,说不出来。

殷炎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看向仇飞倩说道:“请柬样式不急着定的话,我想和小臻多商量两天。”

仇飞倩扫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笑意加深,说道:“这个不急,现在是十月下旬,因为你的失忆,我和你爸在问过小臻的意见后直接把你的婚礼推迟到了年后开春暖和的时候,还有好几个月呢,可以慢慢准备。”

殷炎点头表示明白,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婚礼地点我想再和小臻商量一下,包酒店的方案暂时先别定。”

这个仇飞倩早有预料,说道:“我懂,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那你们自个商量,想去国外举办婚礼也都可以,这个随你们喜欢,反正还有时间,你们先商量个大概出来,商量好了我和你爸去给你们办。”

喻臻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辛苦爸妈了。”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给你们操办这些,爸妈开心着呢。”仇飞倩笑眯了眼,看着喻臻和殷炎甜甜蜜蜜的模样,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身体都轻松了许多。

一旦把婚礼提上日程,悠闲的生活立刻消失,大堆事情一股脑地扑了过来。

定请柬、确定婚礼日期、定礼服、拟宾客名单……各种各样琐碎的事情不停冒出来,虽然有仇飞倩和翁西平帮忙,但喻臻还是差点累瘫了。

与他的忙碌相比,办事效率高,而且总是有条不紊的殷炎就显得格外悠闲起来。

忙完一天的事情,喻臻瘫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见殷炎端着一个小碗从厨房走出来,扭头嫌弃哼哼:“别,暂时别让我看到你,一样的工作量,你为什么能这么精神。”

“注意劳逸结合。”殷炎不顾他的拒绝靠近,把手里的水果沙拉伸到他面前,说道:“吃吧,提提神。”

灵果的香气飘了过来,喻臻瞟一眼小碗,到底抗拒不了食物的诱惑,扭回头坐起了身,把碗接了过来。

转盆里的祖宗一号一朝开花就结了满树果子,虽然再没看到那种金色的,但那一大堆朱红朱红满是灵气的果子也仍是看得人发馋。

只可惜那些果子里蕴含的灵气实在太过浓郁,以喻臻目前的修为,一天最多只能吃五颗,吃多了会不消化,无法放开肚皮解馋。

那果子还十分小,两口就没了,吃起来一点都不过瘾。

偏偏转盆是和喻臻绑定的,果子的香气时不时就飘出来勾引味觉,躲都躲不开。就因为这个果子,喻臻最近对水果的喜爱度那是直线上升,殷炎见状,便每天用空间里灵气不太足但味道好的灵果给他做水果沙拉,让他解馋。

美滋滋吃了一口类似蜜瓜的灵果,喻臻满足眯眼,也不看殷炎不顺眼了,伸手把他拉到身边坐下,身体一歪靠到他身上让他做了靠枕,想起仇飞倩今天提起的事,边吃边含糊问道:“对了,妈说婚礼方案这个月最好就确定下来,如果去国外办婚礼的话,得早一点准备。”

之前殷炎说不想在国内包酒店,大家就默认他是想去国外办了,所以最近大家都在往这方面考虑。

喻臻自己对在哪办婚礼没什么想法,也懒得动脑筋,所以就万事随殷炎,只把喜盒的事情给全权包揽了。

殷炎抬手擦掉他嘴角沾到的沙拉酱,看了几秒,十分自然地放到自己嘴边吃掉,然后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不答反问:“你想去哪里办婚礼?”

“我……”喻臻的视线定在他修长好看的手指上,心动不如行动,伸手把他的手抓过来轻轻咬一口,然后丢开,继续美滋滋吃水果,回道:“无所谓啊,我对国外又不熟,只要是风景好的地方我都可以,选你和爸妈喜欢的地方就好,我嘛……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他是真的不太注重这种东西,也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美得冒泡。他想要的是殷炎这个人,现在这个人就在他身边,日子过得每天都像是蜜月,其他的,不在意了。

这番话简直就是变相表白,殷炎看一眼自己被咬了一口的手指,又低头看一眼他懒懒抱着碗吃东西的模样,放下手臂环住他的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说道:“那如果一定要让你选一个地方呢?”

喻臻被他蹭得发痒,稍微躲了躲,想了想说道:“一定要选的话……那就选花多的地方吧,我喜欢花。”

花多的地方。

殷炎垂眼看他,突然把他抱到了自己身上,说道:“好,我们去花多的地方。”说完直接抱着他闪身进了空间,手一挥,正值夜晚的空间里突然浮起点点荧光,微风吹过,花束摇摆,远处高山上的宫殿不知何时挂上了满满红绸和红色灯笼,若隐若现,美得像是一幅画。

啪。

喻臻手里叉水果的小叉子掉到了地上,傻傻望着远山上那个挂着红绸的宫殿,意识到什么,傻傻朝着殷炎看去。

“这是为师为你炼制的宫殿,只可惜你并没有在里面住多久。”殷炎拿走他手里的小碗,随手塞入储物空间里,将他抱得和自己面对面,然后后退一步,朝他行了一个平辈大礼。

“问天宗风晏清,心慕散修柳玉贞,今诚心求婚,如若好合,必一生不移。”

喻臻彻底懵掉了,看着殷炎认真行礼的模样,不敢置信之后,是满满的酸胀爱意。

平辈大礼,散修……他开口,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

殷炎直起身,把手伸向他,问道:“我心慕你,你可愿与我白首?”

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

这确实是花很多的地方,是喻臻喜欢的地方,而面前的人,也是他这辈子加上辈子最最喜欢的人。

他想笑的,可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毫不犹豫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紧紧的,用力点头,声音有些发哽:“愿意,我愿意……殷炎,你太狡猾了,你不是最不会说这些的吗,你骗我。”

殷炎把他拉到怀里,摸着他的后脑勺,满足叹息:“总不好连一场正式的求婚都亏欠于你。”

喻臻抱紧他,各种情绪在胸腔滚动着,忍不住在他胸口用力蹭了蹭。

宫殿处突然传来一阵缥缈钟声,殷炎稍微退开身,亲吻一下他发红的眼角,抱着他缩地成寸,说道:“该去换衣了,可别误了吉时。”

四周天旋地转,再落地时已经停在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浴池边,喻臻用力眨眼想压下眼眶酸意,还没整理好情绪,一条红绸突然出现在眼前,把他的视线挡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后脑勺一紧,红绸被系上了。

“不用逼自己说话,也不用逼自己回应,今天你只用享受就好。”

脖颈衣扣被解开,喻臻睫毛颤了颤,知道殷炎这是在体贴自己此时的情绪,给自己时间整理心情,小小深吸口气,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试探上前,亲吻他的嘴唇。

殷炎看着他笨拙摸索的模样,配合低头,吻住他那些锁在哽咽的喉咙里无法说出来的爱语,身上灵气震动,外貌慢慢变化,身形拉长,地上紧靠的两道影子中,其中一道影子隐隐变成了长袍长发的古人模样。

沐浴、更衣、梳发、束冠,喻臻全程配合,任由殷炎在自己身上折腾,直到被领着朝外走时,他才终于慢慢稳定了情绪,握紧殷炎始终牢牢牵着他的手,问道:“殷炎,我们去哪?”

殷炎没有回答,只是紧了紧他的手,匀速朝前走着。

喻臻另一手摸了摸自己身上古式的精致长袍,又摸了摸头上由殷炎幻化出来,然后被束成冠的长发,猜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再次紧张起来。

本质上来说,殷炎其实是个老古董,所以他们现在……是要去拜堂吧?

……不知道殷炎穿上一身大红会是什么样子,记忆里,他还没见过殷炎穿一身红色。

心里又紧张又期待,他紧了紧殷炎的手,心跳不自觉加快。

又走了一会,殷炎终于停下,熟悉的气息靠近,红绸脱落,视线重新清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面前。

喻臻眼睛猛地瞪大,本能唤道:“师父。”

殷炎看进他的眼里,见里面没有抗拒和惧怕,紧绷的心弦微微放松,握紧他的手,温声说道:“在这里,你可以唤我的名讳。”

说完挥手,两人面前的雕花大门被灵气震开,一个布置大气隆重的喜堂出现在面前,虚无脖颈上扎着红色的绸带蹲坐在门口,见两人出现,恭谨低头,趴跪行礼。

喜堂之内,麻姑和三儿等人也都是古人的打扮,盛装等候。

“恭贺主人新婚。”

几人一起出声,衬得这场本来略显冷清的婚礼,突然也热闹起来。

喻臻看着身边一身红袍,似乎连清冷眉目也被红色暖化的殷炎,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白袍长发,在煞气深渊缓步靠近的模样,手指微动,与他十指相扣。

当初那个遥不可及,仿佛永远也无法触及的人,终是被他拉入了凡尘,有了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谢谢你。”他低语,心中再没有一丝遗憾,“谢谢你,我很开心,谢谢。”

那些曾经的求而不得,在这一场精心准备的婚礼面前,全部圆满了。

殷炎回头看他,嘴角微勾,与他十指紧扣,带着他踏上了喜堂鲜红的地毯。

三天后,仇飞倩拿到了喻臻亲自拟定的婚礼方案。

“在苗圃办?你确定?”她不敢置信,反复确认。

喻臻看一眼身边平静不语的殷炎,害羞点头,回道:“确定,去国外办婚礼实在太折腾人了,还是在B市办好,苗圃是我们熟悉的地方,位置也够大,只是要麻烦爸妈了,得请专门的厨师团队过来在苗圃开宴。”

“这……”仇飞倩有些迟疑,倒不是觉得请厨师团队和布置苗圃麻烦,而是觉得在苗圃办婚礼会不会太简单了一些,不够隆重。

但这又是喻臻提出的方案,她考虑了一下,再次确认问道:“小臻,你真的决定了?”

“嗯,决定了。”喻臻点头,肯定说道:“我觉得在苗圃办婚礼挺好的,因为……我喜欢花多的地方。”

殷炎闻言眼神一动,侧头看他,嘴角微勾。

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腻得让人受不了,仇飞倩来回看看他们,揉了揉额头,突然也笑了,说道:“行吧,依你们,在自家地方办也好,可以放开手脚地准备,那就苗圃吧,我回头和西平说一下。”

“谢谢妈。”喻臻喜笑颜开,开心得有些傻气。

仇飞倩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实在手痒,忍不住起身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婚礼方案定了,那其他的东西也要开始准备了,你们俩最近把工作什么的放一放,就专心忙这个吧。”

喻臻任她捏,点头,应了下来。

时间转瞬即过,十一月初,第一批选定的请柬被印了出来,兰贵园那边的喜饼也定了出货的日期,就等喻臻这边的喜盒了。

喻臻和仇飞倩沟通完喜盒内容后放下手机,看一眼公寓窗外晴朗的天空,闪身去了苗圃。

仍开得灿烂的花田内,殷炎正弯腰拿着一把花剪,略显生疏地给花朵剪枝。

“师父!”喻臻落地后高喊一声,挥着手里的单子,“喜盒要开始准备了,过来帮忙!”

殷炎把剪子一收,闪身到他身边,捏他鼻子:“又对师父呼来喝去的,不尊师重道。”

喻臻摇头把他的手甩下去,做出恃宠而骄的样子,冷哼:“咱们可是拜过堂的关系,什么师父不师父的,你包袱实在太重了,古板。”说完把单子往他怀里一塞,闪身去小楼看之前准备的喜盒内容了。

殷炎目送他离开,把他塞过来的宾客名单拿起来看了看,视线扫过上面丰老等人的名字,若有所思。

说起来,好像已经有一阵没听到丰老他们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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