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40
乔月贻的呼吸都有点不顺畅。
他们的手都生得修长, 交握时有种让人尖叫的美感。
她不知道，历经88次循环，这或许是柏宴第一次主动尝试接触他人。
柏宴生活在宣阗中, 却将自己埋入旧土。
哪怕只是简单的牵手，对陷入囹圄的他来说都是零的突破。
洛嘉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下方阴影处, 不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他能感到，相触的肌肤细腻入微，热度通过表层蔓延着。
洛嘉眼皮阖紧，他的声音在发飘：“柏、柏宴…”
“嗯。”柏宴平静地回复, 在确认扣住后，态度稍作缓和，“有监控，家里安排的。”
虽然只有短短一句，但柏宴已经将前因后果交代得很清楚, 是在请他临时演出挡桃花。
这不是第一次帮柏宴。
曾经和奶奶购物出来那次，也有过。
柏宴特意提一句监控, 说明不是餐馆装的。
结合车上那通需要买见面礼的电话, 这很有可能是家人组的相亲局。
让洛嘉想不明白的是, 柏家长辈还担心孩子会找不到女友？
就这随时随地转角遇到爱的频率，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大佬更新换代的速度吧。
乔月贻把勺子捡回来后，柏宴顺其自然地松开了手。
洛嘉高高吊起的心，得以放下，忍不住搓了搓手心。
乔月贻的神情还有点茫然。
她到底来干什么的，她是不是多余的？
她阅男无数，凭直觉也能断定面前这两人都是直男。
直男的电波, 她能接收到，他们大多对有魅力的女性持有欣赏态度。
再说柏宴确实交往过不少女友, 哪想到转头给她杀个回马枪。
她也没怀疑柏宴在演戏，今天只是出来吃个饭，没到那份上。
我先缓缓，吃口菜。
监控那头，柏老爷看乔月贻自从捡起勺子后，就魂飞天外的模样。
“怎么回事，女娃怎么怪怪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一样。
由于有餐桌的遮挡，监控又放得远，他们看不到具体情况。
柏老爷还在那琢磨，邢潞却对着镜头中洛嘉泛红的脖子，若有所思。
饭后，外面的雨渐小，像银丝从天空坠落。
三人一同从餐馆出来。
洛嘉想起柏宴买的礼品袋放车上，还没给乔月贻：“你买的礼物没拿？”
柏宴以为说的是唇膏，迟疑了下才想起：“忘了。”
洛嘉立刻道：“那我去拿吧，你们先聊。”
洛嘉说着不等柏宴反应，撑开伞就冲向路边刚停好的轿车。
他现在管不了第十任和男主会不会有发展。
他没有柏宴那淡定如常的定力，刚才的牵手很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惊肉跳。
乔月贻望着洛嘉离开的背影，她已经复原美女应有的姿态。
屋檐下总有细雨溅到，她打开店员免费送她的伞。
她翻出手机，群发了一条定位信息给追求者们。
只有定位，没说一个字，但收到的男生都立刻出发，生怕比别人晚一步。
她微微一笑，果然她没问题，问题出在柏宴身上。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与柏宴闲聊了起来。
“柏少应该猜到这次赴约为了什么？”
柏宴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不是给你接风洗尘？”
乔月贻看大少爷在那装傻：“那我就如实对柏爷爷说看到了什么？”
柏宴：“哦，说吧。”
这招完全威胁不到柏宴，乔月贻略感失望。
这位大少爷明显是个肆无忌惮的主。
当她跌下楼，原本能衍生出浪漫邂逅的桥段，硬生生变成她的绝地求生，她就知道柏爷爷的打算注定要落空了。
想到那两人牵着的手，某人若有似无的占有欲。
而洛嘉好像比她还惊讶。
她忍不住幸灾乐祸：“你们还没交往吧。”
柏宴沉默几许。
“在追。”
乔月贻：“不是我打击你，你追不到的。”哈哈哈，你值得。
柏宴转头，沉沉地望向她。
她拍拍胸口，做出恐慌状：“你可别吓唬我，我在感情方面算半个权威了。他对你有敬有怕，甚至还有信任，独独没有爱。”
似乎还嫌刺激的不够狠。
乔月贻又添了句：“一丝一毫，都没有。”
乔月贻的话，某种程度上是真相。
洛嘉认为自己就一普通人，最大的优点还是学习。
面对被作者连头发丝都赋予神造性的柏宴，他偶尔也会陷入短暂的迷惘。
刷好感需要靠近男主本人，社交距离让他避免不了靠近。
但从穿来的第一天，洛嘉就清楚他是来干什么的，这又是个濒临崩塌的世界。
柏宴本身还自带无法攻略buff。
兼之前方八位前辈的惨痛教训，他除非疯了才会异想天开些无稽之谈。
保持清醒，尽力完成任务。
是洛嘉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
乔月贻的话，像是一根长长的刺，深深扎入柏宴的心尖。
从不做无谓争辩的柏宴，像被扎到隐秘的痛处，反驳道：“他有。”
如果一点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在他同意继续后，显得那么高兴。
乔月贻撇了撇嘴。
不信就算。
等洛嘉回去，脖子上的红晕消散，那两位也已经停止了交谈。
乔月贻没想到还能收到礼物，虽然一看就是随便选的，但哪个女生不喜欢收礼物。
乔月贻看到来接她的人在马路对面拼命挥手，与他们告别：“谢谢你们啦，这顿饭吃得很开心!”主要是瓜料太猛。
等洛嘉挥完手，柏宴接过伞，撑在两人头顶。
在他们快走到轿车附近时，柏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张薄薄的椰香名片，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丢了进去。
洛嘉一上车，就立刻翻群里的聊天记录。
果然，他的预感没错，第二轮来了。
[我们班的活动不算少吧，班费居然还没用完？]
[我好像只交了规定的200，不是它耐用，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是哪个狗大户让我白吃白喝了那么久？]
[是宴哥。]
[哈哈哈哈，有种别撤回！]
[已截图。]
[截图，我现在就艾特宴哥！]
洛嘉刚想截图，那句狗大户就被撤回了。
洛嘉“哈”了声。
他看了眼旁边。
昏暗的光线下，柏宴正闭着眼，耳朵里塞着个白色耳机。
柏宴是受到天道眷顾的，即使一整天连轴转，疲惫也没写脸上。
洛嘉内心挺焦躁，但还是没吵醒柏宴。
柏宴好像完全没参与聚会的打算，这场戏，难道不用演了？
洛嘉笑容还没起来，就放下了。
这么重要的时间一般不会出错，951不可能开这种玩笑。
洛嘉体贴地用手遮住手机的光，继续翻群记录。
后面是关于聚会活动的地点选择，他们十二班的特色就是个性，都不爱走寻常路。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干脆男生宿舍顶楼搞烧烤晚会，想想就特别刺激，随时在被老师查封到不查封的边缘反复横跳。
这提议一听就符合他们爱冒险的偏好，群里一阵嗷嗷叫，全票通过。
玩，还是十二班会玩。
洛嘉记得原著，这场聚会是在室内的。
现实里，却改成了室外，不过细节有小变动也正常。
就在这时，班长给柏宴来了电话。
铃声在车内响了许久，柏宴才休息了没几分钟，他发现有洛嘉气息的地方更容易入睡。
他接起电话，声音笼罩着低气压：“我相信 ，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刘项波在寝室，周围聚集着班上的男生们。
他们只知道宴哥今天一天都有安排，早上还看到论坛里有宴哥在校外演讲的抓拍。
刘项波猜他可能吵醒柏宴了，随即瞪向那群非要他打电话的男生们。
“宴、宴哥，就是晚上有聚会，男生宿舍顶楼，你来吗？”
“你们什么毛病？”柏宴愣了下，这地点就显得很有病。
“但大家都喜欢啊，这是得票数最高的！”刘项波狡辩道。
柏宴的手指捋了下头发，发丝垂落，眼眸还似醒非醒的，随意的性感铺散在洛嘉眼前。
他问躲得老远的洛嘉：“你想去吗？”
洛嘉肃穆地点头。
该来的，躲不掉。
柏宴满是无语，他又怎么了。
是去聚餐，悲壮得像上刑场。
刘项波：“！”
宴哥在和谁说话？
耳朵放在手机边上的男生们都听到了，线下交头接耳。
“宴哥身边好像有人。”
“新女友？”
“这三更半夜的，总不能是看电闪雷鸣写作业吧，八成就是。”
“那恩霖怎么办？我一男的都觉得这对好可惜啊。”
“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开玩笑的。”
“玩笑啥，就是他们超真才建的二群。”
“糟 ，我刚才邀请了恩霖，他还答应了，这咋整？”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
这下不是要修罗场了？
没多久，二群得到消息的女生们都是不愿意相信。
她们大多是在实验室亲耳听到两人对话时入坑的，后来还去论坛补了物料和两人发展时间线的推测。
天天现场观察的她们，更直观更真情实感。
所以一听到柏林BE，比谁都难受，即使接下来的聚餐也提不起兴致了。
车内，柏宴单手从车载冰箱里拿了瓶冰水，打开后喝了口。
柏宴按着太阳穴，让自己快速清醒：“需要准备什么吗？”
刘项波正愁没办法运送烧烤食材和调料，将订好的烧烤店地址给了柏宴。
柏宴挂上电话，看洛嘉异常安静，从刚才开始洛嘉整个人都遭到攻击竖起倒刺的刺猬。
“刚才餐厅里，没问你的意愿，抱歉。”
“没、没事，我知道的。”
洛嘉原本都忘了，被柏宴又唤起了记忆。
洛嘉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想找乔月贻给的那张名片把联系方式添上。
他一摸口袋，里面什么都没。
怎么不见了。
“在找什么？”
“没什么。”
洛嘉也没那么想加第十任，还是在男主面前，他又不是嫌自己活得太舒坦。
不找了，可能是走过来的路上不小心丢了。
他们的车开到校门口，细雨渐歇。
是能让十二班同学感慨一句天公作美，就适合烧烤的天气。
一群不住校的同学在门口和保安们瞎扯皮，用什么理由的都有，想尽办法要混进去。
他们原本计划的很好，让刘项波他们利用广播室的闹鬼传说，以惊恐的语气说看到了鬼，叫离保安们。
叫是叫离了。
但没完全离。
保安走了两个，还剩两个坚守岗位。
周六的学校，除了住校生外，其余学生没特殊原因，不能随意进出。
就在他们欲哭无泪的时候，柏宴的车开了过来。
他们嗷呜一声扑到柏宴的窗前：“宴哥，我们进不去！我都说是去班级里拿课本了，他们居然不信！”
藏在角落的洛嘉暗道，那是因为你们平时迟到的次数太多，他们已经久骗成精了。
呃，洛嘉想到自己的迟到记录。
他感到万分羞耻地捂住自己，我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柏宴看到邱凉脸上的鼻涕，嫌弃的让这群地缚灵先挪一挪位置，他看向其中一个短发保安。
那短发保安的父亲遇到黑心煤矿，矿洞坍塌后没得到一分补偿，母亲又瘫痪多年，他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
他要兼顾照顾父母，到处打听好的工作机会，听说越明的保安假期多、薪水很高，就过来了。
但这里的保安职位早被关系户们霸占了。
他意外看到被众多学生簇拥着的柏宴经过，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叫住了柏宴。
他就希望保安室能给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而不是没面试就淘汰他。
柏宴让人调查了这人说话的真假，确定不是来骗同情的，全家都没有犯罪记录，只说给他一个机会。
关系户的得过且过怎么比得过苦人家历练出来的，短发保安在考核中顺利拿到了工作。
他以为，柏少早就忘记他这样的路人。
柏宴还记得他，问：“我和同学们有点事要办，很快就出来，可以通融吗？”
短发保安立刻答应，另一个满脸谄媚的保安也开启了学校大门：“您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才回校，当然没问题。”
邱凉等人鼻涕都忘了擦。
不愧是宴哥，震惊我全家。
洛嘉也很惊讶：“你怎么做到的？”
柏宴似乎还认真地想了想。
“大概是长得好。”
洛嘉：……
邱凉等人把柏宴后备箱的烧烤食材搬出来，又有一波同学用广播室闹鬼在唱好运来的理由，引开了宿管，打眼色让一群赶来的女生快速上楼。
洛嘉没想到吃瓜还吃到自己身上，好运来不是我搞出来的吗，你们真懂利用资源。
同学们分工合作，一波波将偷渡过来的同学们悄声无息地运到天台。
洛嘉差点以为他是在做贼，路上遇到别班的男生，看到他们震惊的眼神，洛嘉也终于感受到十二班追求的刺激了。
但对洛嘉来说，更刺激的是，第九任的高光时刻，也进入彩排阶段。
洛嘉还没到天台，就被班上的几个男生拉着去拿饮料。
这群男生就是听到电话的，以为柏宴带上新女友了，虽然没看到，还是拉着洛嘉先远离修罗场再说。
洛嘉两世都没住校过，对宿舍挺好奇，听说男生们将饮料藏在衣柜里，还想看看怎么放的。
参观宿舍，也极大地缓解了他开始焦虑的心情。
他问向一直没打扰他任务的951。
洛嘉急需一点肯定：[951，以你的经验，男主的好感是不是回来一点了？]
951很庆幸遇到洛嘉这样敬业的宿主，任何时候都不忘进度。
鉴于柏宴爱耍人的本性，还有对同性恋的厌恶，它无法贸然判断。
951：[应该是的。宿主可以对自己的信心更多一点，您是最特别的！]
我可是在茫茫灵魂中，一眼相中您的。
洛嘉得到安抚，正了正神色。
他也同样不忘夸赞他家的系统们。
顺利哄走宿主，951默默看这系统界面上，宿主看不到的倒计时。
它吞了几颗速效救心丸，唉声叹气。
小羊停止了舞蹈，小心地问：[我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951：[唉。]
任谁像它这样，从陪着宿主打鸡血似的攻克到被男主耍弄，再到被踢走，这个流程来八次，也不敢轻易抱希望。
[反正待会无论柏宴说什么，都别太惊讶。]这男主是专门考验别人承受力的。
[身为合格的系统，我们任何时候都要做好两手准备，让宿主有更好的生存体验！]
小羊崇拜地望着951。
这就是大系统的宠辱不惊、处惊不变吗。
天台上，偷偷上来的女生们集合完毕，她们边将烧烤材料铺开，边用哀怨的眼神看向柏宴。
她们的柏林，就这么没了，始作俑者还要带着女友逍遥快活，这画面太虐了。
柏宴坐到了铁网前的高台上，这里为了给住校生释放学业压力，造了几阶速干石台。
方便清理，也方便看星星。
柏宴旁边的，是在和同学玩牌的吕卫阳。
吕卫阳看到他过来，立刻扔下了牌，发现女生们时不时飘来的眼神，看过二群哀嚎的他，故意高声问：“听说你今天带女友过来了？”
柏宴：“你帮我找的？”
吕卫阳嘿嘿一笑：“就说什么女友啊，这些传言真是越来越不靠谱。”
看几个女生喜出望外地跑远，吕卫阳问：“你下午在忙什么，我打你电话都没人接。”
“按了几小时静音。”
“我看你是想直接关机吧。”
柏宴一手撑在石台上，望向远处城市的灯火阑珊。
“烦。”
吕卫阳意有所指：“其实真正让你心烦的，不是这些琐事吧。”
柏宴狠厉的眼神望向他，就在吕卫阳以为他会爆发的时候，突然笑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吕卫阳只是想乍一下，哪想到柏宴会直接承认。
“有段时间了，你真的…”
…
饮料并没有多少，洛嘉觉得这群男生只是想拉他逛宿舍。
他故意让自己落在最后面，渐渐脱离人群。
接下来，随时有可能到起哄环节，他担心自己不在状态。
他以为自己依旧会按部就班，毕竟他穿越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刻服务。
但事到临头。
他居然还是紧张了起来。
洛嘉不断回想前世几次大考前的状态。
洛嘉狠狠闭上眼，冷静下来，他柏宴也是人，起哄后你就利用刷来的好感，拼命暗示他答应！
你可以的。
洛嘉。
此时，天台上的无烟烧烤箱已准备妥当，荤素搭配的各种烤串也放到了上面。
同学们不是坐在台阶上玩牌，就是围着烤箱聊天，烤箱的暖光正适合他们围炉夜话。
几个男生在给体委出主意追求另一个班的女生。
那女生一心学习，并觉得男人只会耽误她考名校，眼看他们都快高中毕业了，恋爱无望，体委泪洒当场。
一群同学安慰他，聊着聊着，有个男生忽然说：“宴哥会有追不到的人吗？”
柏宴坐在台阶上，普通的石台被他坐得如同镶钻的王座，闻言只随意笑了下：“吃你们的，少聊我。”
十二班同学根本不怕柏宴冷脸，这么多年同学，早看习惯了。
“那怎么行，不谈宴哥，多没意思啊。”
“这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宴哥还需要追人？”
“对哦，宴哥只需要站那里就足够了。”
艾琼盯着红光中自动旋转的烤串，不走心地说：“宴哥就追不到我同桌啊!”这不都听说他们BE了吗。
邱凉举手：“我也赌宴哥追不到。”我女神的崽可不是随便能想的。
艾琼是原本就对柏宴很随意。
邱凉那纯粹是女神给他的胆。
等这两人说完，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天台安静得针落可闻。
大家都没想到这两货这么敢，柏宴的厌同是他们一路同学亲身经历的，谈同性，还是这种拉郎配，是有可能让柏宴不念同学情谊的。
他们都只敢暗地里磕。
就算这对BE了，他们也就私底下哭哭喊喊，谁会在柏宴面前提。
艾琼捂住嘴，她怎么把心里话给抖出来了。
邱凉则是默默地朝着边缘走，准备随时开溜。
吕卫阳一听到他们的话，神经也紧绷住了。
你们说什么不好，干嘛偏偏要提宋恩霖，阿宴本来就烦，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他听到柏宴似笑非笑地嗤了声。
阿宴好像，被激怒了。
【你追不到的。】
【一丝一毫，都没有。】
乔月贻的话，还阴魂不散地在耳边徘徊。
洛嘉数完一百只羊，缓解了情绪。
他上来的时候，天台门只是虚掩着。
他听到了同学们的起哄，也听到了最后的谈话，在他还没出现的时候，剧情就提前开始了。
而天台，死寂一片。
像是空无一人，实际上怎么可能没人。
他们将柏宴与男生凑到一起，这是精准踩到柏宴的雷区了。
洛嘉有点愣神，脑海一片空白。
但身体的本能，促使他握住了阳台门。
手心沁满了汗水，转动把手。
吱呀。
所有人都看向被打开的阳台门。
同学们一看到洛嘉，眼神示意他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柏宴很少揍人，那是别人没真的惹到他，可现在这个，多少算是了！
原先只是磕cp，哪想到上升到正面冲突。
他们原本是朋友啊，可别因为这次分道扬镳！
十二班同学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
我们是罪人！
洛嘉的小腿在轻微地战栗，他能感到天台众人无声的仓惶。
他一眼就在一群同学中，看到了坐在远处面无表情的柏宴。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就像撞入了不能轻易触碰的禁区，那里有什么伏蛰已久，正在挣脱锁链的猛兽逐渐苏醒。
洛嘉手里拿着同学给的饮料，碳酸气泡不断上涌，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柏宴站了起来。
气氛一触即发。
“宋恩霖，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