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撬我墙角

周日,炽热的光线渗透过密集的云层,打在半掩着的窗户上,落下了浅浅的橘黄色光晕,有些许刺眼。柏舟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脑袋有点晕。

昨晚上他好像被谭知礼在车上弄晕了,后来被谭知礼被抱浅水湾了。

他在床上呆楞了一会,才去盥洗室里清理下身体残留的脏东西,等他处理完了,已经过了好久。

他沿着扶梯下楼,走路姿势稍显怪异。

蛋黄看到柏舟下楼,立刻从纸箱里跳出来,蹦跶着它的小短腿,朝着柏舟奔来。

柏舟被谭知礼板着脸教训了一个晚上,心情低到了极点,陡然看到了朝他摇尾的蛋黄,感觉压抑许久的沉闷心情被扫荡干净。

他弯下腰,抱起蛋黄。

蛋黄看起来很想念柏舟,用猩红色的舌头舔了下柏舟的脸。

谭知礼正坐在餐厅上喝着枸杞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一幕,他沉着声,“动物的口水都是有细菌的,要是被感染了就会变得很麻烦。”

柏舟闻到了一股酸味,倒也没在乎,“我等会用洗面脸洗一下就好了。”

他又不嫌蛋黄脏。

“现在就去洗。”谭知礼皱眉说。

柏舟犹疑了下,还是将蛋黄给放下了,“知道了。”

昨晚把谭知礼惹毛了,谭知礼就跟发疯一样将他掼在车座上,这种事情,柏舟实在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柏舟听话去洗手池上洗了把脸,走去餐桌上吃早饭。

今天厨房做的是蟹肉滑蛋三明治,喝的则是一杯温度适宜的纯牛奶。

柏舟用刀叉切着三明治,他的吃相不算斯文,一些狼吞虎咽,昨晚上他就没怎么认真吃过东西,这会感觉到饿了,一口气吃掉了一个三明治,他没觉得饱,又去厨房拿了一个三明治,把那杯奶喝光了,肚子才算是感觉到有点饱了。

谭知礼放下了他手中的枸杞红枣茶,微微颔首,“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柏舟不知道谭知礼为什么要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他老实回答,“打算在家写卷子。”

谭知礼突起的喉结上下碾动着,目光直视柏舟,“既然没什么事,那就跟我去公司写卷子。”

柏舟愣了下,还是答应下来。

吃好了早饭,他去楼上的卧室里收拾今天要刷的卷子,把那些卷子跟参考书全都放进书包里,等他背着书包下楼时,谭知礼已经坐进车里等着他了,他想了想,也拉开车门坐进去。

谭知礼全程都没有开口说话,柏舟也懒得出声,于是车内连半点的动静都听不到,只能听到两个人很浅的呼吸声。

迈巴赫一路疾驰,驶向了Eureka集团总部的大厦门口,司机下车为谭知礼开门,柏舟也跟着走下了车。

Eureka集团大厦门口是旋转门,柏舟很笨,在过旋转门时,还被门给撞到了,谭知礼目光幽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骂他很愚蠢。

谭知礼现在是Eureka的最高控股人,也是公司的总裁,别的职员、管理层见到他都得殷切地问候,而今天,这些员工却把注意力都放到了谭知礼身后的小尾巴身上,员工们都在偷偷地打量着柏舟,偶尔还会凑在一旁窃窃私语,这样的窘境直到上了总裁专属的电梯,才算是有所缓解。

总裁的办公区域是在最顶层的位置,周围都是落地玻璃窗,从这里能够俯瞰到旁边的高楼与街道。

柏舟自觉走去茶几旁边写作业,而谭知礼则是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工作。

办公室的单向玻璃门传来了一声有节奏的敲门声,谭知礼抬了下眼皮,薄唇轻掀,“进来。”

一个身材高挑、头发躺着大波浪卷、胸前挂着工牌的omega走进来,她是谭知礼的助理,叫阮心,平常负责帮谭知礼接电话、安排行程、打印文件。阮心的目光瞥了一眼旁边写作业的柏舟,又看向了谭知礼,“谭总。”

“说。”谭知礼面对下属时,总是言简意赅,像是一个多余的词句都不肯说。

阮心提醒道:“早上九点十分,您需要去开一个研发部的会议。”

谭知礼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依旧低着头看着电脑上需要等他处理的文件,“我知道了,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出去吧。”

阮心道了一声是,便转身出去了。

到了九点十分,谭知礼准时熄灭了电脑屏幕,他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望向了一旁正在埋头写作业的柏舟,“我先出去开会,有什么需要可以叫外面的助理帮忙。”

柏舟正在刷化学方向的考研题目,他被这题目弄得有些发晕,没理会谭知礼的嘱咐。

兴许是谭知礼没听到满意的回答,又屈起指尖,敲了下柏舟的额头,像是不露声色地警告着柏舟,他稍稍提起音量,“听到了吗?”

这办公室宽敞明亮,说话声的回音也很大,柏舟就算是想要忽略谭知礼都有些困难,他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听到了。”

阮心敲门进来,正好看到了谭知礼嘱咐柏舟,在阮心的眼底,谭知礼一直都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alpha,根本不会关心别人,而现在看来,谭知礼似乎并不是这样的alpha,要是遇见他喜欢的beta,他也会露出鲜为人知的特殊一面。

谭知礼抬起眼睛,正好撞见了阮心略带探究的目光,阮心忙将眼神收回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柏舟沉浸在题海中不能自拔。

他花了四十五分钟的时候刷完了一张考研的卷子,又拿了一张,准备继续写时,门口的玻璃门“喀嚓”了一声,这让柏舟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到了门口。

只见门口出现了一个alpha,他有着一头乌黑利落的短发,身上的五官隐隐显示出几分嚣张与凌厉,身上穿的是黑色长款及膝的风衣外套,下半身是穿着条白色的休闲裤,整个人显得身姿挺拔。

柏舟昨晚在订婚宴上见到过这个alpha,他应该是谭知礼的发小陆风白,也是昨天订婚宴上的主人公之一。

只要想到昨晚上陆风白那样奚落羞辱他,他就对陆风白没有好感。

陆风白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很不礼貌地朝着柏舟抬了抬下颚,“喂,谭知礼呢?”

柏舟继续低头刷题,把进门来找谭知礼的陆风白当成空气。

陆风白还没有被别人这样对待过,一时间气血上涌,他拔高了声音,“你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你是耳朵聋了?!”

柏舟还真就是装聋作哑,尽管陆风白很生气,他还是心平气和地刷题。

别人生气,关他什么事?

陆风白独自生了一会闷气,他凑到柏舟的身边,将柏舟手中的黑笔给抽走了,顺道丢进了垃圾篓里,他用一种满不在乎的恶劣口吻说:“真抱歉,一时手滑。”

柏舟脾气好,没有骂陆风白,他走过去,将陆风白丢掉的那支笔从地上捡起来了,但很可惜,这支笔已经不能用了,里面的珠子滑了出来,笔芯里面的墨水顺着笔尖滑到了柏舟的手上,他的手上被弄的满手都是墨渍。

脏得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要是笔没有坏,柏舟可能不会生气,但现在笔坏了,柏舟就有些生气了。

柏舟的笔都是自己出去打零工换来的钱,一支笔又要好几块,相当于他要努力好久,才能买到这样一支笔,可现在笔却被坏脾气的陆风白给砸坏了。

“你把我的笔弄坏了。”柏舟把摔烂的笔拿到了陆风白跟前,语气生硬。

陆风白没料到柏舟开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他耸肩,“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故意的。”

柏舟的目光毫无躲闪,他直勾勾地看着一脸错愕的陆风白,语气平淡,“赔我一支笔。”

陆风白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睁大了眼睛,揉了下耳朵,“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就一支笔而已,你还想要我赔给你?谭知礼是不是亏待你了啊,连一支笔都不买给你……”

柏舟不知道说什么,抿了抿唇。

他跟谭知礼住在一起,想要什么,都可以让管家去买给他,但他并没有主动开口跟管家要过任何的东西。

他已经欠了谭知礼五百万了,不能再欠下去了,否则以后到时候根本就换不清。

陆风白看到柏舟沉默,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他有点同情眼前这个被谭知礼包养的beta了。

“你要是真的很需要的话,我可以买一盒笔还给你。不过,谭知礼要是连一支笔都不买给你的话,你还不如别跟他了,跟我混,我保证你想要多少笔,我就给你买多少……”

“陆风白——”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从磨砂玻璃门外透进来。

陆风白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他脸皮很厚地挠了下头发,“知礼啊,你去哪里了呀?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人。”

“你这是打算要撬我的墙角?”

谭知礼踱步从玻璃门外走进来,皮鞋碾压在地面上发出了清晰的摩擦声,他的身形悍利,目光冰冷,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作者有话说:

陆风白:(脸色大变)不不不……你听我解释一下……我对你老婆真的没兴趣

谭知礼:(三十米大刀)

【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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