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观望

萨萨认出了那个男孩。

那次,她又去洗浴,回到树洞后,发觉有人爬到了洞口外。她忙轻轻站起来,透过洞口挡板的缝隙偷偷望出去,却只看到一个头影,一对睁大的眼睛,目光很亮,正凑近挡板向里面窥视。

一股热烘烘的男性气息冲了进来。

萨萨惊得一颤,随即心里一凉:这段宁静结束了。

然而,外面那个人似乎没有发觉她,窥探了一阵,便离开了。

萨萨松了口气,继续透过缝隙张望,见那人轻轻跳下了树。看背影,很年轻。动作舒展,头发飘飞。

萨萨顿时认出:是那个唱歌的少年,只是长大了很多。

唱歌男孩并没有走远,而是爬上附近一棵树,坐在了树杈上。黑暗中,只隐约看得见一些暗影。过了很久,那团暗影依然在那里。

萨萨有些纳闷,黑森林里,极少有人会长时间停在某处,除非是睡着了。那个暗影却一直在动,并没有睡着。

过了很久,萨萨存的地蚓吃光后,那个暗影终于消失。她这才放了心,正要出洞去寻食,却猛然听到,又有人爬到了洞口外。

萨萨忙悄悄望出去,一眼看到,大吃一惊:仍是那个唱歌的男孩。

不过,这次他只朝洞口望了一眼,并没有凑近,从脖颈上取下一件东西,挂到洞口外的树枝上,一股土腥味,是地蚓。

挂好后,他又朝洞口望了一眼,随即轻轻跳下了树,却仍没有走远,又爬上了附近那棵树,坐在了树杈间。

萨萨无比惊讶:他在做什么?为什么把地蚓挂在树洞外?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出原因,而且,男孩刚才望向洞口时,看那目光,似乎是知道树洞里有人。

萨萨越想越怕,却不敢动,只能坐在树洞里等。

过了很久,洞口外树枝上传来轻微响动,她忙望了出去,是一只树鼠。

自从她在这棵树上涂抹了沼泽泥后,树鼠再没有靠近过。看来那些沼泽泥的气味淡了,得重新涂。

她正在想,那只树鼠开始啃咬挂在枝上的地蚓,很快就啃断了,两节地蚓全都掉落到地上。树鼠想爬下去继续吃,却又不敢靠近树干,便退了回去,应该是绕路下树去了。

萨萨又向附近那棵树望去,那团黑影仍在那里,她只能继续等。

过了一阵,外面树枝间传来响动,似乎有人经过,那棵树上也随即响起枝叶摇动声,看来那男孩避开了。

等到四周安静下来,萨萨又透过缝隙张望,那团黑影真的不见了。她这才推开泥板,小心爬出去,迅速跳下树去寻食。

原本安静自在的树洞,这一阵几乎变成了牢狱。她憋闷太久,先去溪水里痛快洗浴了一场,而后才去捉了一条地蚓。

回到树洞,她刚爬进去,猛然闻到一股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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