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见色起意

再蠢的人, 也该听出他刚刚话里的意味了。天知道她只不过是点了支酒。

“不是,你都在瞎想些什么?”顾娆抿了抿唇, 按下不爽的情绪,眸色有些复杂,“沈良州你做个人吧, 心思能不能单纯点儿?”

“……”

“我——”顾娆唇角抻了抻, 气不打一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就点了一支酒。”

沈良州没应声。

诡异的死寂往往比尴尬的只言片语让人措手不及。

见他还是一言不发,顾娆觉得迟早得被他怄死, 瞪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要气死我吗,真的是一支酒。”

“那你就习惯穿成这样给陌生人开门?”沈良州咬字很清晰, 一贯带着性感味儿,即使是在威胁人的时候,他的嗓音也透着点漫不经心。

与平素的深沉清冷不符。

顾娆从他话里听出来点不悦来。

她穿浴袍开门很奇怪吗?

她刚刚在洗澡啊,还不是因为他坚持不懈地按门铃吗?而且她点酒的时候, 说的都是半小时后好吧。

“说话。”

随着沈良州的靠近,凛冽的木质香气压了下来。

顾娆条件反射地想躲开他, 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房间, 她又后知后觉地顿住了脚步。

这时候该理直气壮的应该是她才对。

“说什么?我被冤枉了你还敢跟我要解释?”后槽牙咬合, 顾娆烦躁地扯他的领带, 气笑了, “哎, 我得问问你,你是在教训我吗?”

“我没……”

“你还没有?你还敢说没有?”顾娆瞪他,“你刚刚没质问我吗?没在凶我吗?”

沈良州的话如数被她呛了回去。

顾娆刚刚一直在揉眼睛,现在眼尾微红,配合一下她气恼的样子,显得格外委屈和可怜。

沈良州确实有点理亏,唇角扯了一下,手掌裹住了她的手腕,眸色软了下来,“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我,一点都不生气了,松手?”顾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想要拂开他的手,她原本也没多想不依不饶,不过她还就不是吃亏的性格。

沈良州的手劲儿不小,她掰扯了半天,最后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他,“不松是吧?行,那换我问你了,哥哥。”

“什么?”

“你刚刚联想得这么顺畅,是不是对这些挺熟悉呀?”顾娆抬了抬视线,反唇相讥,“怎么,你还叫过什么‘特殊’的客房服务吗?”

顾娆眨了眨眼,纤细的手指从他领口划过,她揶揄地笑了笑,“你住酒店的时候,是不是……”

顾娆说到这儿,别有意味地截住了话头。

她承认自己刚刚的话确实有歧义,不过他能顺理成章的往这么个方向联想,她怎么都觉得不太对。

“……我没有。”沈良州被她恼怒地诘问弄得有点懵,他静默了两秒,遇到过硬塞和纠缠应该不能算叫过吧。

然而这静默在顾娆眼里就是另一种意味了。

“你迟疑的两秒很可疑啊,哥哥。”纤丽的眸子微微眯起,顾娆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叫心虚。”

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顾娆下一句落了下来,“你会这么想,肯定经验丰富啊,要不然怎么会‘以己度人’,你说是不是?”

多精彩的反推能力。

“我真没有。”沈良州盯着她,一字一顿地保证。

“说谎,你刚刚犹豫了。”顾娆不假思索地反驳。

“我是遇到过,但我不知情,也没碰过。”沈良州深刻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看着很单纯好骗吗?”顾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想告诉我,你能对一室旖旎无动于衷吗?”

“能。”沈良州蛮认真地凝视着她,“嫌脏。”

顾娆纤眉一挑,眸色有些意味深长,“那就是说,干净的你就照单全收了。”

“我不是这意思。”沈良州按了按额角,有些无力。

一种诡异的氛围从两人之间无声无息地蔓延开。

顾娆觉得这画风不太对,这怎么就跟情侣间刨根问底一样。她好像没资格问这些,他也没必要作答。

当下顾娆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别紧张啊,放轻松,我没别的意思。”

她拍了拍沈良州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到,“而且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这有什么呀,长夜漫漫,我能理解。”

什么叫做“长夜漫漫,我能理解”,他分明什么都没做过。沈良州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行吧,你自制力好。”顾娆被他攥得手腕疼,只觉得他一沉默自己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他的意思说。

“也不是每次自制力都那么好。”沈良州低了低视线,若有所思。

“什么?”顾娆反应不过来,被他冷不丁的一句弄得有点懵。

骨节分明的手锁住了她的肩膀,他的手掌隔着单薄的布料,贴着她的腰线,整个人几乎半倾在她身上,把她整个人圈死在了怀里。

“比如现在,”他压在她耳侧,“就算你不撩拨,我也没什么自制力。”

他的嗓音低沉而压抑,勾着不自知的危险情愫,又意外地克制得很好。

顾娆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长廊里的凉气一个劲儿的灌。她抬起眼,撞进他深邃的墨色眼瞳。

她从他的眸底看到了浓浓的侵略意味。

他的意图如此分明。

顾娆冷不防地屈膝击向他,他稳稳当当地避开,膝盖抵着她的腿,钉在了墙上。

这下姿势更要命了……

“你能不能善良点儿,你现在是不打算当个人了是吗?”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顾娆伸手,抵在他的胸口前,“你超速了。”

沈良州见她还有心情开嘲讽,自然不信她的鬼话,他低了低视线,低声笑了笑。

“哎,你说你怎么就不能纯洁一点儿呢。”顾娆抬了抬下巴,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我拿你当哥哥的,你就这么辜负我的信任。”

“那你就别把‘哥哥’两个字叫的这么……”沈良州咬牙,没想出来合适的形容。

这一声一声的,叫得人心尖直颤,酥软入骨。心底像有团暗火被她撩起,一点一点往上烧,灼得人难耐。

虽然他没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倒是跑也跑不了,糊弄也糊弄不过去,顾娆认清了这个事实。

她深谙他的脾性,再不服个软博个同情,要凉。

“我腿有点儿麻了。”顾娆低眉,“你先起来行不行?”

这姿势确实不怎么对,她踮着一条腿,没办法直起身来,只能这样僵持着被他压在了墙上。麻意顺着脚尖向上攀爬,很难受。

“外面怪冷的。”她继续装柔弱。

沈良州嗯了一声,要笑不笑地盯着她,拇指在她腰线不轻不重地摩挲,“所以呢?”

他其实也没打算怎么着,名不正言不顺,真做点什么估计会被打死。不过看她装可怜的样子,他总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真诚一点,你起不起来?”虚伪的柔弱瞬间破裂,顾娆咬牙,觉得自己分分钟跟他谈崩,“你非要往禽-兽的方向发展吗?”

正说话间,身侧细微响动的门晃了晃,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冷风吹过,“咣当”一声闷响,门关上了。

咔哒,是门反锁的声音。

“……”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门从里面锁上了。

顾娆抿了抿唇,“看到没,它都不齿你的做法,反应多激烈。”

沈良州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他扯了扯唇角,特别想笑。

顾娆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终于炸了,她恶狠狠地伸手砸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还想笑,我房卡还在里面。”

沈良州也没躲,挨了一下,他终于忍不住,特没良心地低笑出声,“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可怜。”

“你良心不痛吗?我为什么这么倒霉,你心里没点儿数吗?”顾娆恼了。

“对不住,我真的想笑。”他伸手环住她,一低头,埋在了她的颈窝,肩膀因为笑意一个劲儿的抖动。

“有病?你还敢说,赶紧起来,我身上还是湿的。”顾娆扯了扯他的衣服,话是提醒他的,不过她的口吻听着嫌弃至极,“你的房卡呢?我打酒店内线。”

“那我有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沈良州终于笑够了,抬了抬眼。

顾娆对他的幸灾乐祸忍了又忍,这会儿听到他的话,脸色僵了僵,“你什么意思?”

“没房卡,酒店已经爆满了。”沈良州眉梢微挑,神色看上去不似作伪,“旅游旺季,我也很绝望。”

“你开什么玩笑?”顾娆扫了一眼他身后的行李箱,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都有本事查我行程,不知道订个房间?”

他是真把她当傻子哄,他都让人把她的行程都查了,要是真有心,会不知道定房间?退一万步讲,根本不用他开口,手底下办事的人也知道把一切安排妥当了。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没房了。

“你那不是套间吗?你要不要考虑收留我一下?”沈良州翘了翘唇角。

“你觉得我凭什么考虑引狼入室,我脑子抽了?”顾娆冷笑。

“分我一间,十倍酬金,以身相许都行。”沈良州理所当然地笑了笑,“我们这么熟,是吧?”

“不熟,谢谢。”顾娆面无表情地回绝到,“这么高的酬金,肯定会有人心动的,你可以敲别的门,沈先生。”

沈良州对她冷漠的回绝不太惊讶,从善如流地回了一句,“行。”

顾娆正诧异他的听话,沈良州上下嘴唇一碰,笑得有点恶劣,“那不熟的顾小姐,你可以自己去叫前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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