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安全警报
琼斯盯着屏幕上闪现的通知，讶异于它的突然出现。
优先级
安全警报
档案号：#1A 2385883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一直作为情报分析师之一，在执行委员会中受梅西耶联合部队指挥官乔纳斯·恩格的指挥。以前在安纳普尔纳号上作为初级分析师时的生活已经离她远去了。
现在，她在南加州保护地拥有一套豪华公寓，可以清晰地看到湾区和洛杉矶的沉城。每天早上，琼斯可以看到渔民驾船下海，在梅西耶庞大的水产养殖区放置网具，而在耀眼的红光落日每次沉入太平洋之时，她都可以看到渔民们满载而归。
公司食堂的菜单不受远程飞艇后勤的空间、储存和重量的限制，她吃得很好。
她在洛杉矶最高的摩天大楼里工作，与联合部队指挥官仅有几扇门之遥。
但工作……
她以前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梅西耶是如何运作的，但是现在，她和恩格一起坐在梅西耶帝国的核心位置：在亚洲繁荣区进行联合军事演习；在地中海自由贸易区进行干预行动；与西非技术联合体签订领土防御合约。她为恩格提供建议，帮他保卫贸易和资源区，掌控矿业经营，为制造中心和公司特许城市分配防卫力量。
当警报响起时，梅西耶正在开季度工作会议，她坐在那里看着执行委员会的理事们讨论梅西耶的战略局势。桌边围坐着财务指挥官、制造指挥官、贸易指挥官、研发指挥官、外交关系指挥官、维持员工忠诚度指挥官、设施和基础设施指挥官等，还有其他各个领域的指挥官。大家齐聚一堂。
安全警报突然在她的平板电脑上弹出，那时恩格正在与设施和基础设施指挥官争论第四代猛禽机升级的问题。
当然，贸易指挥官完全赞成升级，因为近来越过阿尔卑斯山的陆路已经变得很难走，并且她个人也能因此从中获益。研发指挥官也是完全赞成的，因为一旦开始在亚洲繁荣区授权，这些升级就有可能带来不菲的利润。
琼斯一时无法理解她在平板电脑上看到的内容。
图像……匹配。
观察项……匹配。
ID……匹配。
她呆呆地盯了一会儿屏幕，然后默默地把平板电脑递给恩格。
“我们需要更加隐秘。”恩格正在说，“整个欧洲战场已经变得很紧张，因为这些本土主义者开始装备两级蜘蛛导弹——”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琼斯的平板电脑，愣住了，“蜘蛛导弹……”他开始重复，然后停顿了一下。
“您说什么？”财务指挥官追问道。
琼斯用力点了点屏幕，将手指停顿在那行字上：帕特尔全球总部。
恩格皱了皱眉头。
“恩格指挥官？”财务指挥官再次催促道。
他干脆利落地说：“安保人员全部退出房间。”
房间里的安保强化人们彼此交换了不确定的眼神。
“出什么事了？”贸易指挥官问。其他人也都交换着眼神，怀疑恩格要发动政变。
恩格皱起眉头。“要是我的同行们能够多给我一点儿信任就好了。”他把手掌放在琼斯的屏幕上，用自己的安全权限覆盖了它。一秒钟后，桌子上的所有平板电脑都开始发出声响，各位指挥官都收到了安全警报。
一会儿工夫，财务指挥官便点头表示同意。“清场。”
琼斯也站起来，打算和其他指挥官的个人助理一同退出，但恩格却用手按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留下来，而其他低级别人员都走了出去。精英闪攻强化人确定所有助理都离开后，便也出去了。琼斯在一边看着。
隔音板降下，执行委员会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空气都颤动了一下。
指挥官们阅读着安全警报，表情都很阴郁。
“这太离谱了。”财务指挥官轻声说。
琼斯从恩格那里拿回了她的平板电脑，浏览了警报的其余内容。
警报是由帕特尔全球进行的血液检查触发的。梅西耶早就渗透到更大的海景医疗信息系统中，将其作为公司安全网络的一部分，并从中启动了一项医学查询。分析请求包含了基因信息。
琼斯皱起眉头，仔细研究着她的显示屏。似乎运行了一系列的毒理测试，然后将所有信息都传回给帕特尔全球总部内部的医疗设施。
他们肯定在对卡塔库尔进行血液检查。
“也许他们杀了他，”恩格建议，“然后试图确认他的身份。”
“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要求我们解释，为什么在他们的联合体内拥有资产了。”
琼斯对恩格低声说：“这看起来更像是医学干预。”
“你说什么？”财务指挥官大喊，“大点儿声！”
琼斯寻求着恩格的允许。他点头后，她说：“看起来，他们运行的所有测试都是毒理学请求。他们正在寻找细胞再生匹配。”
“他们正在治愈他？”研发指挥官非常惊讶地问道。
“很难说。”琼斯研究着数据，“但是他们的实验室中肯定有他的血液。如果他没有活着并在他们那里获得治疗，他们不太可能运行这些特定的诊断。”
贸易指挥官低声咒骂道：“和海景的外交问题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又把帕特尔全球搅进来了。”
“我们必须要求他回来。”恩格说。
研发指挥官猛点头。“他们必须将我们的财产交还给我们。这是我们的知识产权，他们没有任何权利使用。”
“他们会服从吗？”贸易指挥官问。
“我们可以提出他们正持有我们的专有技术。是有间谍条约的。我们可以要求他们归还。”财务指挥官建议道。
“如果他们拒绝呢？”贸易指挥官追问道。“这可不像卡洛亚老头儿烧毁什么三流城市那么简单。这可是帕特尔全球。和海景是盟友，有相互保护条约的。”
“财务指挥官说得对。我们可以援引我们在C15繁荣条约下的权利。”外交关系指挥官说，“有企业间谍条款。只要我们遵守条约，就可以合法地与他们开战，他们之间的相互保护条约就将是无效的。”
“联合部队指挥官怎么看？”财务指挥官问。
恩格点了点头。“从军事上讲，风险相对较低。问题在于他们的结盟。如果我们从中斡旋，帕特尔全球……”他耸耸肩，“但挑战不大，真的。”
“他们不会否认他在他们手上吗？”琼斯胆怯地问。“除了这些血液报告，我们什么都没有。”
恩格恼怒地看了她一眼。其余几位指挥官也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她。
“分析师，安全扫描的可信度如何？”财务指挥官轻声问道。
琼斯咽了口口水。“百分之八十八，长官。”
财务指挥官嫌弃地看了恩格一眼，其他人也都在摇头。
恩格的声音很轻，但很刺耳。“你来这里是解决问题的，琼斯。这也是你升职的原因，是你坐在这里的全部原因。”
“是，长官。”她又转向财务指挥官，“我会为您提供您需要的确认信息，长官。”
“我们非常感激。”财务指挥官冷冷地说。她又转向其他人，“所以，等待确认……理事会都同意了吗？”
研发指挥官使劲点头。“这项技术必须终止。这是一个危险的先例，试图创造它就是愚蠢的冒险了。卡洛亚是个疯子。”
其他指挥官也在点头。
“很好。”财务指挥官说，“我们将要求归还强化人，如果帕特尔全球不听从，我们将与它进行贸易、金融、电子和领土战争。都赞成吗？”她环顾了一下举起的双手，“一致同意。梅西耶如此指示。”
她对恩格点了点头。“您可以自由抉择，联合部队指挥官。”
“谢谢。”恩格微笑着说，“他们必须交出强化人，否则我们会把帕特尔全球从地球表面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