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鲜血里的荣耀

黑暗中，图尔感受到许多只爪子，他们挣扎着，踩着他，把他推往骨坑更深处。那是图尔的同胞在拼命往外爬。

挣扎的躯体翻滚着，蠕动着，咆哮着，撕咬着，他们牢牢地抓住对方，或攀住坑洞的斜壁。他们摸黑斗争，互相拉扯，苦苦战斗。每个人都想逃离这里，争先恐后，拼命想在坑被埋上之前出去。

图尔也参与了这场斗争。他连抓带咬又撕，证明着自己的价值。这就是所谓的骨坑法则，他深谙其道。在他还是蠕动呜咽的小狗的时候，他就已经上了这一课，知晓了自己的价值。只有最凶残的人才能生存下来。他强壮的身躯就是吃出来的。训练师会扔下大块大块带血的肉，而那些肉从来不够所有人分。因此弱者越来越弱，很快就成为强者的腹中之食。但图尔学得很快，吃得也好。为了某天能够证明自身的价值，他做足了准备。

此刻，他从坑里爬出来，周身沐浴着阳光。他是第一个爬出这个坑的。黑暗孕育了他，他在光明里诞生。他逃脱了骨坑，走进迎接他的卡洛亚将军的怀抱。将军欢迎着图尔，唤着他的名字……

血。

他的价值已然彰显：能够站在一位伟大的将军身旁，证明他是有价值的；能代表卡洛亚而战，证明他是有价值的。

图尔挺立在阳光中。他浑身沾满了同类的鲜血，他抬头直面传说中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