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姜谣随军出征那天, 狂风肆虐,树叶被吹的哗啦啦掉一院子,宋暮云很想说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出门,可大军已经准备好了, 她只能默默给姜谣收拾了自己做好的衣衫, 又把里面姜谣昨晚放进去的话本给拿出来了。

亲眼见证的姜谣:……

“不是, 我带过去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啊,你留一本, 至少留一本吧!”

她下意识伸手,想留住自己的话本, 却被宋暮云拿的更远了, 她说, “行军打仗稍有差池是要人性命的,你若有空就多休息一下, 不许晚上不睡觉看话本, 这种带图画的更不行!”

若让旁人看见了,不是故意引人笑话吗?

宋暮云光想一想, 脸就要红了,说什么也不肯把话本与画本还给姜谣。

外头天都快亮了,姜谣没办法再去抢自己的东西,只能可怜巴巴低头,又见着暮云雪白纤长的手出现在她眼前,往她包袱里塞了几张银票, 声音温和,“出门在外, 总有要用到钱的地方, 这些你都拿着, 万一有用别省,拿出来花。”

她的银子早交给媳妇儿保管了,现下又回到她手里许多。

“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在京城有什么事就找我爹娘,有什么脏活累活就找姜淮,听清楚没有?”

“嗯,听清楚了。”

她最听姜谣的话,会等她回来的。

虽然很想哭,但姜谣都要走了,两人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她不能让姜谣担心。

宋暮云憋着眼泪送姜谣出去。

姜家其他人也在外头等着。

姜恒拍拍姜谣的肩膀,只留下一句,“万事小心。”

梁清音红着眼眶,叫她出门在外注意身体,不要生病,生病了就别上战场了,军功不在多少,平安归来即可。

姜知倒是很信任姜谣,大手一挥,豪气万千,“去吧,以你的武艺,怎么也能混个将军当当。”

姜谣拜别家人,骑着马往城门口走,怀里带着暮云,姜茹骑着另一匹马跟在一边。

归德将军的军队在城门口集合,以朝中大臣所言,这场仗并不难打,因此带去的人也不多,相送的只有那些将士家人,不同往常难打的仗,皇上会携官员相送。

姜谣归队,穿着甲胄,很快隐于兵马里,宋暮云借着姜茹的身份登上城墙,遥遥望着姜谣。

即使有这么多个人,这么多颗脑袋,她还是第一眼看见了姜谣。

姜谣刚走,她就已经开始想她了,那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宋暮云一双凤眸水汪汪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她很想念姜谣。

姜茹似有察觉身边人的情绪,转身搂了搂她,手掌在她后背轻拍着安抚,“姐姐说,这样能让嫂子心情好一点。”

刚红了眼眶的宋暮云:……

谢谢,只有你姐姐这么做有用。

她满腔难过宣泄不出来,也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张口,便露出丢人的哭音。

“别难过,嫂子,姐姐让你别哭,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

她还没走呢,就知道我要哭了!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努力抬头望天,把眼泪一点一点往回挤,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我,我没哭,姜谣净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哭呢。”

小姑娘委屈的厉害,一双漂亮眼睛透着水亮晶莹。

姜茹奉姜谣之命,在嫂子哭时要顺着毛撸,立马赞同,“是是是,我也觉得姐姐在胡说,嫂子素来坚韧,不会哭的。”

姜茹眉目温和,看起来极有耐心,姜谣把哄人的任务交给她,算是找对人了。

宋暮云遥遥望着已经几乎看不到一点的军队,她说,“我只是有点想她罢了。”

才刚走,她就开始想念了。

这姜茹也没法子,犹豫了会儿才说,“姐姐让我与八殿下带你玩,你想去哪儿玩,我们带你去好不好?高兴点,你这样姐姐知道了会心疼的。”

然宋暮云轻轻摇头,只说,“罢了,我想看书。”

“看书?”

姜茹肃然起敬,“嫂子真是当代才女,爱书惜书之人,那我也与嫂子一块儿看好不好?”

姐姐说,她走的第一日,她一定得跟牢嫂子,寸步不离,免得嫂子心神不属,做出什么事来。

“好。”

宋暮云应了,在这儿早已看不见浩浩荡荡气势磅礴的军队,她带着姜茹回了她与姜谣的蘅芜院,里面处处是她们生活过的气息,可现在,屋里的另一个人却不在了。

宋暮云眼里不由自主泛上热意,又想到姜茹在,勉强收住,带着姜茹去了侧书房,那原先是姜谣的书房,但……都长蜘蛛网了,也不见姜谣用。

后来暮云住进来,两人定情后,这里就给她用了,她很会收拾,总是将这间书房弄的一尘不染整整齐齐。

她熟练的从里面取出一本书来,让姜茹别客气,想看什么书随便拿。

姜茹在书架前惊叹,“嫂子,你这里有好多医书啊。”

“嗯,我想稍微学一点。”

也是这次的事情让她有了警觉,想要从医,姜谣是为战场而生的,上战场是她的梦想,可她总担忧她受伤,还是自己学一点医术,以后姜谣受伤了她给她看。

小姑娘想到此处,嘴角勾起一点温和笑意,也许她学的好了,还能跟着一起随军呢,听闻每次随军,都会特意带几个大夫与医女过去,为受伤的将士处理伤口。

别人去得,她怎么就去不得了

宋暮云不愿永远留在京城里,看姜谣远去的背影。

她想跟姜谣一起走,以后她去哪她就去哪。

小姑娘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早日研习医术,幸好,现在也不算晚,她记性很好,轻易就能将书里的东西记住。

姜茹愈看愈惊叹,嫂子的书架上,除了些大家的真迹,一些兵书外,竟全是医书。

“嫂子,你以后想当大夫吗?”

她以为嫂子这般才识,是要去科举的。

“嗯。”

宋暮云淡淡应了声,似知道姜茹在疑惑什么,解释道,“我父亲不曾想让我入朝为官,没教过我为官之道,只教了我三从四德。”

本是要把她嫁与男子,做个贤妻良母的。

自被姜谣捧在手心里捧久了,她都要忘记自己从前学过三从四德了。

现在才重新回忆起来,她是妻子,既是妻子,照顾好姜谣的衣食住行,就该是她的分内之事。

姜谣出征去了,她要如何照顾?自然是跟在她身边,照顾她,她只需要安心的去与敌国打仗就好了,她会照顾好她的衣食起居,旁的都不用她操心。

宋暮云勉强压住心底如藤蔓般飞舞的思念,对着姜茹轻轻笑,接着坐下看书。

姜茹聪慧,只从只言片语中就拼凑出了宋暮云的意思,有些震惊的微微睁大眼睛。

*

思念像风,无处不在,仅仅是半月的孤枕难眠,已叫宋暮云生不如死,夜夜梦她,醒来发现泪沾湿了枕头,触手冰凉。

姜谣说,若顺利的话,三四月,她可归来。

三四月啊……

现在才半月,她要如何能等这样久?

宋暮云几乎在每个无法安眠的夜晚,都是抱着姜谣的衣裳沉沉睡去的,心中思念无法言说,姜茹每日都来找她,陪她,可她也不大想与姜茹说笑,她笑不起来,无法热情有礼的招待茹儿。

她想姜谣了,想让姜谣抱抱她。

抱抱她就好……

姜谣当然不在,她不会出现的,她去完成她的理想她的抱负了。

也是这时候宋暮云才发现,她没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她只想与姜谣在一起。

又是一个深夜,睡不着的人独自起身,点了两根蜡烛,坐在堆满姜谣衣裳的软榻上挑灯夜读。

第二天,噩耗传来,此次与大晋国兵戎相见的是临近的盛国,盛国兵力不敌晋国,该是节节败退,送出降书才是,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临近盛国的魏国不知为何,出兵援助盛国,三方兵力相见,这次反而是大晋国有所不敌,写信回朝请求援助。

许多世家与大臣家的孩子都在此次出征的名单里,他们自然急得很,都不等下朝,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决定要出三万援兵了。

皇上连句静观其变的话都说不出来,那些个老臣老眸含泪的看着他,他敢寒了老臣的心吗?

一点也不敢。

只能答应。

出兵的人数增加了,随军的大夫自然也要增加,这件事是由宋暮云的二叔负责的。

消息是姜茹带给她的。

她知道嫂子要做什么,知道嫂子与她姐姐的感情,也不忍再见嫂子日日憔悴下去。

宋暮云去寻了二叔,询问有多少人要随行出征。

宋二叔道上头给出的人数是两个大夫十个医女,他已经挑满了。

当时宋暮云的心情:……

真说起来,宋二叔自然不想让宋暮云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她是自己大哥留下的唯一一个血脉,又替宋家翻了案,是宋家的大功臣,绝不能有事。

宋暮云求她二叔将她放进去,可二叔说她没有经验,怕她过去了会添乱,除非多一个名额才能让她也跟着。

她去问了其他医女,本朝养的医女并不是很多,前面已经带走一些了,现在自愿随军出征的更少,她们也只会一些简单的包扎上药,有的甚至连草药都认不全,可她二叔就是不愿让她去。

没办法,宋暮云失魂落魄的回了姜府,只坐了一会儿,姜茹就来了。

看见姜茹那刻,她似乎看见了什么希望。

……

最后,姜茹被自家嫂子央求着去找了慕容慈,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要去的是姜谣媳妇儿又不是她媳妇儿,她大手一挥,直接把去的医女人数改为十一人。

多去一个医女便能多一个将士及时得到医治,自然不会有人反对,这次轮到宋家人急了。

轮番上门劝说宋暮云,却又都无功而返。

他们感谢姜谣帮了宋家,又担忧自己大哥仅存血脉的安危。

但当宋暮云真的决定了,谁也不会再去劝说,只能叮嘱她战场危险,不要扰姜谣心神,不要走出军营,除了姜谣不要听信任何的人话,若要出去,只能与姜谣一起出去。

将近一年的流放生涯,叫这群养在金玉里的人都看清了人性有多污秽。

他们知道了,宋暮云却一直被姜谣好生娇养着,还不知道,他们经历过的,不想让自己的侄女姐姐再去经历,故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她给人骗了去。

终于在第二日,大夫与医女带上自己的行装,一齐出发与军队去了临江城。

临江城外,军队驻扎在那,姜谣找了颗大树,坐在下面用纱布为自己缠绕手臂上的伤。

敌军来势汹汹,他们本来已经要逼的人家躲回去了,偏偏魏国横插一脚,现在两边谁也不让谁,他们隐隐落入下风,受伤的将士越来越多,医女跟大夫完全不够用,像他们这种小伤,都是自己包包得了。

包完伤口,姜谣便靠在大树上闭目养神,直到她放在世家公子里的探子找来了。

那探子自然是她师父的儿子,司马居山。

司马居山远远走来,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 满脸写着无语,“娘的,那群公子哥儿脑子被屎糊住了吧,胆子还没蚂蚁大,真服了。”

姜谣靠在树上,眼睛也懒得睁一下,淡声问他,“怎么了,说来听听。”

“啧,他们眼瞅着要打败仗,怕自己留着丢命,商量要临阵脱逃呢,说是逃到附近的小村落里看看情况,若能打的赢就回来,打不赢就溜回京城,你说他们是不是蠢?”

姜谣一下给干沉默了,她也觉得蠢,但她不好说出来,片刻,道,“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吗?”

“也没有,主要是吴国公家那个吴焱,就他叫的最大声,好些人都被煽动了,但也有几个不同意的,早早离开没听下去。”

“那你是一直听着的?”

司马居山双手叉腰,抬着下巴,得意道,“这般蠢的话我自然得听,不然日后怎么笑话他们?”

“那你可听见他们说要何时走?”

说到此处,司马居山脸上出现一丝嫌恶,“今夜子时,七尺男儿,胆子小的很。”

“行吧,晚上我去堵他们。”

当逃兵可是要受人唾骂的,还想一边当逃兵一边捞功劳?

哪来的胆子。

她在都敢耍滑头。

子时,姜谣还未睡,躺在粗壮的大树枝干上,嘴里叼着根树枝,一条腿翘着,等人,这是离开营地的必经之路。

很快,故意压低的脚步声出现在下面。

姜谣翻身坐起,垂下眼皮,看见结伴而来的一群人。

司马居山倒是没来,他还得给姜谣做内应,看看这群公子哥有什么新花招呢,可不能这么快暴露。

世家公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自然舍不得死,他们以为马上要逃脱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轻快。

直到……姜谣旋身从大树上飞下来,抱着剑站在这群人面前。

那些公子哥完全呆住了,心情从天上到地下也不过这个差距,更有胆小的,双腿忍不住发起抖来 。

吴焱武功不错,算是这群人里领头的,他强自镇定一会儿,看着姜谣开口,“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姜谣神色颇为玩味,嘴角轻勾,眼尾向上挑了挑,“这话也该是我问你们,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不过是帐篷里闷热,出来透透气而已。”

“是吗,可这好像已经不属于营地驻扎的范畴了,气透的也太远了吧,吴公子?”

吴焱皱眉,故作不悦道,“我们一边聊天一边走,无意中就走了这么远,姜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你要针对我,起码先让他们回去吧,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别人。”

其他人瞬间用感恩的目光看向吴焱。

在场之人,谁没被姜谣打过,吴焱这么说,简直是天神下凡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啊!

那些人赶忙点头,然后齐齐看向姜谣,期盼她让他们滚。

姜谣拿出怀里的剑,看了两眼,忽而一只手握住剑柄,一只手握住剑鞘,声音压低,显得格外空幽,又透着一股讽意,“你觉得,我是在针对你?”

接着,夜色下雪亮的剑半截出鞘,又吓得那帮人不敢说话。

吴焱无声握住了自己的剑,眼睛早已瞟向周围路况,以免等会儿姜谣发起疯来,他逃无可逃。

“你们可知,临阵脱逃,是死罪?”

那帮人集体一震,纷纷开始改口,“什么临阵脱逃,我才没有临阵脱逃!”

“对对对,我们只是出来走走,透透气,散散心,怎么会临阵脱逃!”

“姜谣,你这般污蔑我们,可是欺人太甚?”

“我污蔑你们?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去污蔑的,一帮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她看了他们一眼,却像是伤眼睛般立马收回视线。

那些人被骂的脸颊通红,却咬紧了牙愣是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去,你们的脸我都记住了,以后每日都会看看你们在不在,要是有谁敢临阵脱逃,哼,回了京城也别想得好。”

姜谣神色带着威胁,几乎不需要她动手,那些人已经听明白她的意思,乖乖回去了。

只留下脸色铁青的吴焱,被人拽了两下都没走,那人只得自己先跑了。

等人走完,他才怒目看着姜谣,质问她,“你是为了报复我?!”

姜谣一听,乐了,“你有什么值得我报复的?”

对方握着拳,信誓旦旦,“因为我心悦暮云,所以你报复我!”

“云儿这般好,有人心悦是常事,我若每个都要报复一通,岂不是累坏了?”

她走到吴焱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我单纯是,看不起任何一个逃兵。”

说完她就绕过吴焱走了,吴焱握着剑的手愈发用力,最后还是恨恨咬牙,回营地。

自那晚姜谣震慑了几个最不安分的,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舒坦很多。

为了能在危险的战场活下来,每个人操练时都异常认真,若是从前,参军的公子哥儿自然有特权,总被安排在最后面,以免真死了,他家中长辈寻麻烦。

可此次带军的是宁折不弯的温月羽,她带的人里,还有姜谣这个煞神。

两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凑到一起去了,已经有不少人暗暗责怪起父亲为何非要在此次送他们出来立军功了.

这日清晨,盛兵突袭,所有人天不亮就拎着刀剑出去,热乎的血溅在人脸上,眼睫上,几乎将眼前的一切染成血色,可他们不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有眼前的敌人。

胜者为王,败者为奴,谁也不想做奴。

谁都想做胜利者,做国家的英雄。

远处吹起号角,温月羽抬头望去,耳边是奔腾的马声与飞速前进的杂乱脚步声,她大喊一声,“援军已到,所有人,听我号令,杀——”

三万援兵即使刚经历长途跋涉,但在气势上依旧十分唬人,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逼得盛国与魏国兵马节节败退。

大晋暂时胜了,姜谣喘着气,起身拉起倒在一边的司马居山。

他大爷的还大将军之子呢,菜成这样,刚刚要不是有她挡着,早被人捅了个透心凉。

偏嘴上还不饶人,“小爷我下次一定要干死这帮龟孙子,居然背后偷袭!!!”

“得了,你闭嘴吧,一剑过来你就趴下了,真是服了。”

姜谣一脸嫌弃,把司马居山扔到伤兵营就走。

她也就不知道,自己走后,熟悉的枕边人穿着粗布麻衣,用木簪粗粗盘起长发,带着手里的伤药走向司马居山。

司马居山看见她的时候,简直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眼睛都搓红了,却直到她开口问,“怎么是你,受伤了吗,那姜谣呢,姜谣还好吗?”

他才终于敢确定,我靠,姜谣媳妇儿来了!

姜谣何德何能,她媳妇儿居然追到军营里来了?

见司马居山看着自己愣神,宋暮云愈发急切,柳眉紧蹙,“你说话呀,姜谣还好吗?”

嘴上催促着,手上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男子腹部出血位置的衣裳被人一把撕开,露出受伤的皮肉来。

在姜谣面前柔柔弱弱的姑娘,一把把他衣服撕了!

这这这……

不等他做出反应,清洗伤口的湿棉布按在上头,疼的他面目狰狞说不出话来。

偏宋暮云一个劲儿问,“姜谣到底怎样了,你说话呀,她有没有受伤,伤的严重吗?可看了大夫?”

染了脏污的伤口被清洗一遍又一遍,每擦一遍他都疼,耳朵还嗡嗡嗡的,好不容易擦完了,他刚准备缓缓回话,那算不得上品,极疼的金疮药又立刻倒在他伤口上,他一瞬间死死咬住唇内软肉,才能忍住不痛呼出声,然而耳边还是不断的魔音环绕,问的全是姜谣姜谣姜谣,不是,现在受伤的不是他吗?

作者有话说:

司马:哦,这无情又冷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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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明月》

纪昭月武将之女,是最坦坦荡荡的性子,自回京后便讨厌上了谢家小姐谢青烟。

她才情出众附庸风雅,每每看她的眼神都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泥腿子,说话还拐一百八十个弯子来骂她,两人水火不容,她仗着自己武功高,身形矫健,欺负谢青烟的例子数不胜数,直到……一日被谢青烟报复,不慎摔到了脑袋,她骤然发现自己活在一个话本里,她是话本处处针对女主的恶毒女配。

而话本女主谢青烟,美弱惨,无父无母,所有人都欺凌她,后期终于不堪受辱黑化,以自己的身子为饵,辗转于权贵间,要了他们所有人性命,所有欺负过女主的人,无一能活,其中死得最惨的就是她这个处处针对女主的恶毒女配。

纪昭月:……

不是,要不是你总看不起我,我怎么会针对你!而且,而且我也没做啥吧,不就是偷偷在你的诗集上画猪,当街抢你的糖葫芦吗?何至于此!!!

纪昭月觉得谢青烟果然如她所见表里不一,气得要死,却不自觉对她多了些关注。

于是她发现,谢家的姐妹总欺负她,端王威胁她,想娶她做妾室,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是真的在欺负她!

谢青烟父母为山贼所害,所以她的生活跌入谷底,她必须成为人人称道的才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日子才会好过一些,她要无声无息讨好所有人,这样才会被谢家重视,才不会受人白眼,她以为她的一生都要过得这样辛苦了,谁知那处处针对她的纪家大小姐忽然跳出来,将她护在身后,她是父母双亡的谢青烟,而她却是大将军唯一的后代,从此,谢青烟也有了后盾。

拥我入明月

双c

凶巴巴爱欺负人·攻×前期黑芝麻后期乖宝宝·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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