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女子生气了便很难哄, 宋暮云犹是,当姜谣发现她不悦时,便下意识伸手去摸她的手,软绵绵的, 刚摸没一会儿, 那手就抽走了, 小姑娘偏头看别处,也不搭理姜谣, 神情颇为冷淡。

姜谣不要脸,脸皮子厚, 二话不说又追过去再度抓住那只手, 放在掌心细细摩挲, 口中不正经说着,“云儿的小手越来越嫩了, 叫我好生喜欢。”

她这样说话, 跟个登徒子似的,被宋暮云悄悄瞪了一眼。

她也不在意, 自顾自捏揉着那只小嫩爪子,等自个儿揉舒服了才拉起宋暮云,带着她去一旁卖耳坠的地方。

她给暮云买过许多首饰,但好似还没买过耳坠,那就买一些吧。

“瞧瞧这里有没有喜欢的?”

宋暮云赌着气,只扫了一眼便娇声故意说, “我全都喜欢,不能都要吗?”

姜谣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话本里的暮云和云儿还是有区别的, 云儿买东西可没这么利索。

她笑的有些忍不住, 揉了揉宋暮云的脑袋,在宋暮云惊恐后退中答应,“好,那我们全都要了。”

宋暮云本是担忧自己头上梳的发髻被姜谣揉乱,后退两步赶忙去整理,却听见姜谣答应,瞬间抬头满脸震惊,“我,我说的是全部……”

姜谣笑眯眯点头,“是,我说的也是全部。”

随后抬手招了人来,叫她装一下。

这时宋暮云才算反应过来了,连忙按住姜谣的手,又叫停急着收耳坠子的店小二,“你,你做什么呀,真要买?”

姜谣含笑,“你说的话,我哪一次不当真?既然想要,买就买了,我的钱都给你花。”

宋暮云第一次知道,女子说起情话来竟也这般好听,双颊红了个彻底,但还是压着姜谣的手不许她买这些首饰,小声说,“我说笑的,你不要买了,这么多首饰,得花多少银子呀,要是叫你父亲母亲知道……”

她觉得太多了些,很怕害得姜谣花光银钱,回去得挨骂。

姜谣揽着小姑娘腰身,贴了贴她的脸颊,温声道,“笨蛋,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有铺子,现在花用的,都是我自己铺面里的银子,爹娘不管我的,你既想要,我就给你买,只要你高兴,花多少银子都成。”

她这话说的愈加宠溺,宋暮云愣愣看着她,片刻,才回过神来继续摇头,身姿纤细柔弱,“不,不用,我用不了这么多,还是少买些吧。”

她本就是气话,谁知刚刚姜谣真的要买,骤然吓到她了,这么多耳坠子,没个几百一千两可下不来,她不敢叫姜谣花这样多的钱。

“可你身上还没有我买的耳坠子呢,多买些,你换着戴呗,一日戴一副?”

“那,那也要不了这许多,少买一些,你买的多,我也是不会高兴的。”

姜谣:???

这也不高兴?

他大爷的,我媳妇儿越来越难哄了。

姜谣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哭了会儿,才松口道,“好好好,那你去挑挑,挑几对喜欢的,多挑几对也没事。”

宋暮云深怕她动辄又要全部买下,连忙点头答应,一双极漂亮缀着碎星的眸子视线落在那些个首饰身上。

仔细的一对对看过去。

姜谣见她看半天也没挑出一对儿,主动指了指其中之一,“这对赤金镶翡翠水滴的耳坠不错,要不要试试?”

她提议。

宋暮云有些犹豫,片刻,小声说,“可是这翡翠的颜色好深,太老气了呀。”

姜谣:……

哦,嫌她眼光不好了。

她不信服的又看了几眼那坠子,哪有老气?哪有老气!

分明不老气呀。

我倒要看看你挑的有多好。

正想着,小姑娘拿了一对金子做的嫦娥奔月耳坠子过来,声音里含了几分欣喜,“这个好好看,我们就买这个好不好?”

看见好看的首饰,心底隐隐的忧郁散去一些,终于像个小姑娘了。

姜谣低头,看向那对耳坠子,嫦娥奔月做工精细,姿势也摆的好看,确实是招小姑娘喜欢的。

但是她的赤金镶翡翠,又输在了哪里!

“好,你喜欢就买这个,再挑一点。”心里不服,嘴上依旧哄着。

“够了,有一对就够了,不用再挑了。”

没成想她与小云儿还有一样的性格,都舍不得花她钱。

“不够,去挑,这点银子我并不放在心上,知不知道?”

她点了点宋暮云的鼻子。

小姑娘秀气的鼻子轻皱着,偏头躲开,小声说,“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再挑一副就是了。”

总这样,说不过两句就要碰她。

宋暮云很不好意思,低头用乌黑柔顺的青丝遮住大半张脸,连看也不给人看。

不一会儿,她又挑了一对儿晶莹剔透的玉兰琉璃耳坠,也好看的厉害,只是价格稍有些贵,叫许多家夫人贵女望而却步。

小姑娘拿着这耳坠来找姜谣,面上有些高兴,“姜谣,这个好看吗?”

她正高兴着,姜谣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叫她不悦的话,便顺着她夸赞,“嗯,很好看,还是我家云儿眼光好。”

说罢又去摸宋暮云的头。

宋暮云还有些微不自然,再度偏了头,不给她摸。

姜谣就在那长吁短叹的,“哎,云儿今日是怎么了,竟连摸一摸都不许了,从前云儿可最喜欢被我摸了。”

她一脸的失落不似作伪。

宋暮云神情犹豫起来。

她……会喜欢被姜谣摸?

这可能吗?

这个她,竟有这样的喜好?

也是,姜谣这么好,如果她是她的话,或许也很喜欢。

宋暮云抿了抿唇,轻易就被骗住,当真站在原地让姜谣摸了。

姜谣摸够了脸再去摸脑袋,耳边只有女子急切的小小声,“哎,别把我头发弄乱了,等会儿不好看。”

这她自然知道,心里也有数,摸了两把就收回手,转而去碰女子小腰,轻轻一下揽到怀里,不动声色的细细揉捏,几下就让宋暮云软了腿脚,只能依附在她身上,轻轻喘气。

宋暮云从不知自己的腰是如此敏感的地方,只被碰一下就……

她红着脸低着头,捶了姜谣一下,“你,你这样,我还怎么走啊。”

“我扶着你走呗,这有什么的。”

她又去揉宋暮云软嫩的脸颊。

宋暮云想躲,又想到她说那个她喜欢被她摸,犹豫片刻,还是没躲,最后脸都被揉红了。

姜谣从琳琅满目的耳坠子里又挑了一条长款耳坠,上面缀着圆润饱满但不大的珍珠,好几颗呢。

“这条也带上,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喜欢的?”

三对耳坠已是很够了,宋暮云连忙摇头,“没有了,旁的都不喜欢,我们快些回去吧。”

她怕待久了,姜谣还要给她买东西,她不知姜谣资产具体有多少,只唯恐自己买多了。

“得得得,还是你会给我省钱。”

她手滑落,顺势握住宋暮云的手,走之前还与梁家两姐妹打了招呼,叫她们有喜欢的别客气,同老板报她名字就可。

姜谣有时出门懒得带银子,都是买完了先赊账,他们一月去姜府结一次账。

说罢,终于带着三个耳坠子出了珍宝阁。

路上姜谣又与宋暮云讲了些现在的情势,怕她摸不清楚。

一听陷害她父亲的凶手还没抓出来,宋暮云脸色就变了,眼里涌出数不清的恨意,前世,慕容清也答应为她家翻案,结果查出来却是大皇子慕容春所谓,她不信,一切查的太顺利,没两日就盖棺定论,她为此暗中查探,终于找到孟家偷偷藏匿的罪臣官员,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这件事当然与慕容春脱不开关系!但却不全是他,还有慕容清。

一切都是慕容清去办的,也是慕容清提议推她宋家去当替死鬼的。

真是疯了,一面说着心悦她,一面却如此害她全家,慕容清真是,猪狗不如!

这样的人,不配有真心。

宋暮云脸上满是厌恶,也有些怨气,怨慕容清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就因为她拒绝了他吗?

姜谣见她情绪不对,立马动着身子坐到她旁边去,眼睛眨了眨,很快把人捞进怀里,“怎么了,有什么事,尽可以告诉我,嗯?”

宋暮云仰头看着姜谣,她分外可靠,牢牢抱住她。

小姑娘轻咬薄唇,倏而开口,“姜谣,如果我知道是谁害了我家,你会信我吗?”

她这话,就是要与姜谣交心的意思了,姜谣不可能在这时候掉链子说不信,自然是立马肯定道,“信,你说的话,我怎可能不信?!你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她算不得一个很好的人,但她家身居高位,行事方便,很少惧怕谁,若有冤情找到她头上,她自不会坐视不管。

更何况还是自家媳妇儿的事。

她媳妇儿有事,她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姜谣软着声音和宋暮云说话,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可靠。

宋暮云低头似还在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目光坚毅,吐出一句话来,“姜谣,是慕容清。”

对此,姜谣并不诧异,她早就觉得慕容清那瘪犊子玩意儿不是什么安分人了。

以及他突然要娶成国公的女儿,也很奇怪。

老成国公当初护驾有功,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皇上。

皇上平日里虽看着不大英明,但对老成国公,一向都是敬重的,这也是为何上次李溪亭误入狩猎场,还带走慕容慈身边的侍卫致使慕容慈受伤,却没有被罚的原因。

慕容清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梦里他都一直未娶,直到娶了云儿为后,现在又怎会突兀就要娶成国公家的小姐了,定有缘由在。

若说宋家的事与他有关,他怕事情败露,想借李家保命,那确实是有些可能。

姜谣眯着眼睛想,她想的太久了,宋暮云也太久没得到答复,心里突然七上八下起来,忐忑不安的看着姜谣,抿了抿唇问她,“你不信我吗?”

说罢,雪白的牙齿咬着唇,眼里闪着盈盈水光。

姜谣刚回神就被她这勾人的模样整的说不出话来,片刻,手动将姑娘绝色的脸蛋按在怀里,不让她乱动,揉着女子柔软圆润的肩头,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想正经些,但还是哑着声儿开口,“我自然信你,你说是慕容清做的,那就是他,不怕,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看来话本里的结尾她没看完,云儿并没有跟慕容清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原来……是慕容清设局害了宋家。

他怎么敢的啊,一边痴恋云儿,一边又做出伤害她的事。

这种人也配谈喜欢?

姜谣给恶心的够呛。

宋暮云在她怀里动了动,似乎想出来,姜谣继续按着她,道,“你要我松开,那一会儿可不能哭了,哭起来怪叫人心疼的。”

方才那一路上小姑娘抹眼泪,就叫她心疼的不行,此时只想哄她别哭了。

宋暮云即使埋在她怀里,也还是红了脸,直到被放出来时,她轻哼一声偏过头,否认道,“我本就不会哭的。”

她一点也不想认,虽记忆里那个她,好像很爱哭,总是哭,大多数时候姜谣还会哄着她,但她,她是不爱哭的!

她日子过成那般,又没什么人心疼她,哪配哭呢?

宋暮云低下头,默默想。

姜谣单手搂着人肩膀,搂的她一个踉跄,直接跌入她怀中,下意识伸手撑着她紧致的大腿,抬眼水汪汪的,“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我在抱你,你看不出来吗?”

宋暮云自然看出来了,但她想问的是你抱我做什么,偏偏又想到姜谣油嘴滑舌,她问了定也有许多羞人的话在等着她。

罢了,还是不问的好。

小姑娘有些羞涩,又有些扭捏,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贴在姜谣怀里。

直到姜府到了,姜谣也不让她自己下去,而是长臂一伸,一手揽着她后背,一手抱着她腿弯,将人整个抱下了马车,宋暮云羞愤欲死,但姜谣骗她,她说她们一直是这样下马车的,她都习惯了。

宋暮云怕露出马脚,只得忍着内心羞愤,由她去了。

……

既知道宋家的事与慕容清有关,姜谣也渐渐有了方向,再加之她媳妇儿总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在引导她,问她有没有可能那逃掉的庐州知府会在孟家,毕竟他本也是孟家旁支,且谁也想不到他竟敢躲在孟家。

姜谣一听就明白,话本里这人怕是被孟家人藏起来了。

毕竟他也算是唯一知道慕容清参与堤坝决堤一事之人。

姜谣并不亲自出手,这种重要的事,她一向觉得交给父亲更加稳妥。

自有了眉目后就往父亲院子里去。

也不多说,只说自己好像看见了孟夏,在孟家附近。

此事多半与大皇子是有些牵扯的。

姜恒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会派人去孟家附近蹲着的。

姜谣刚回蘅芜院,就见着八皇子派来的人,说是请她去八皇子府有要事相商。

两人并不避讳旁人,宋暮云坐在院子中间自然也看见了。

姜谣便朝宋暮云伸手,“小云儿,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从前的云儿总很喜欢吃醋,她去见慕容慈定是要跟她一起去的,现在这个不知道。

姜谣看着宋暮云,宋暮云也看着姜谣,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她有一会儿没说话,后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才站起身走过去,微微点头,“嗯,你带我一起去。”

说罢,竟小心的抓住姜谣的手,讨好般晃了晃。

姜谣一时无言,她这是怕我不带她去吗,怎么可能,她一向顺着媳妇儿。

她反握住宋暮云纤软的手,与八皇子府的人点点头,“劳烦了,请八殿下稍等片刻。”

“是,奴才知道。”

那人退下,姜谣问宋暮云,“想骑马去还是坐马车去?”

宋暮云眼里闪过些许疑惑,“骑马?还可以骑马去吗?”

她从来不知道,也没骑过马,在郊外没有,在京城里更是没有。

姜谣浅笑,“这是自然,若是你一个人,不会骑就算了,如今有我在,我自会护着你,不会让你掉下去的,那骑马也算不得什么。”

宋暮云眼睛更亮了。

姜谣知道她的意思,命人去牵马。

一路上小姑娘似还有些担忧,一个劲儿问姜谣,“这样不会不雅吗,女子当街骑马,会不会于名声有碍?”

姜谣额角青筋微跳,知道宋家教育女子一向是往大家闺秀方向走的,她忍了又忍,还是很抱歉的表示要把宋家精心培养的大家闺秀掰弯了。

“这能于名声有什么碍,旁人都说我家云儿天资聪颖才貌双全是不是?你再骑马,人家只会将给你的赞美里再加上一句英姿飒爽,英姿飒爽是难听话吗?”

她问。

宋暮云乖乖摇头,被姜谣拍了拍后脑勺,哄道,“乖,你这么想就对了,咱又不纵马,只是骑马而已,骑马是很英姿飒爽的事,谁敢多说一句?”

她就提鞭子去揍人!

宋暮云终于被说动,在她怀里红着脸点头,被姜谣扶上马,姜谣自己也紧随其后上马,怀里抱着宋暮云。

轻轻一甩马鞭,马就小跑起来了。

两人时常这样招摇过市,现在满京城流传着她们的故事。

八皇子府与姜府离得并不远,姜谣很快就带宋暮云到了。

两人旋身下马,便有门口等候的小厮来将马领走栓在一边。

小厮领着两人进去,这次是去慕容慈的书房。

她的书房是整个八皇子府最重要的地儿,派了重兵把守,一层一层的侍卫肃穆立着,姜谣一路啧啧过去。

宋暮云也没少注意这自己没去过的八皇子府,心中还有些怪异的感觉,毕竟前世这时候,八皇子已经去世了。

而这一世,他却活的好好的,还跟姜谣关系很好。

能带姜谣进书房,想必两人是至交好友般的关系,那姜家是不是站在八皇子这边了?

宋暮云眼里闪着好奇的光,直到姜谣拉着她的手进去,看见一身着青绿色长袍的男子正在里面等着。

宋暮云进来时,她脸上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又了然,“你把宋姑娘也带来了?”

“嗯,暮云这几日身子不适,我不忍她一个人在家里,孤零零的。”

说着,姜谣揉了揉宋暮云的头,十足疼宠。

碍着有外人在,宋暮云低头,什么也没说。

但慕容慈接下来要说的事……她有些犹豫的看了宋暮云一眼,姜谣立马懂那意思了,大手一挥,“无事,这案子我不打算避着暮云,毕竟与她家有关。”

慕容慈转念一想,也是,此事事关宋家冤案,她有权知道,且两人现在都是那种关系,她定不会背叛姜谣。

“好,你们先坐,那我就直说了。”

“嗯。”

姜谣也不与慕容清客气,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又拉着宋暮云坐在自己身侧。

也就是有慕容慈在,不然暮云定然是坐她腿上的。

慕容慈看了眼宋暮云,又看了眼姜谣,直入主题道,“我安插在慕容清身边的门客与我说,宋家一案是慕容清与慕容春合谋所致。”

说罢,她又看看两人神色,等待她们做出点什么表情来,然而等了一会儿,两人都十分淡定。

她们竟不觉得震惊吗?

还十分沉稳的等着她继续说!

慕容慈皱眉,“你们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姜谣立马反应过来,一脸的茫然,“啊?不知道啊,我们在等你继续说呢,快说完也好一起商量对策。”

这种事暮云可以告诉她,反正她也把暮云的来历猜了个七七八八,但她却不能告诉慕容慈,不然慕容慈问她云儿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要如何解释?

“那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我以为我这都是二手消息了。”

“沉稳,沉稳你懂不懂,我们这叫喜怒不形于色,快说,然后呢,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慕容慈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后又把两只手负在身后,正色道,“慕容清想趁着慕容春被禁足,做不了大动作,把此事栽赃到慕容春身上。”

姜谣:……

说起来慕容春也怪惨的,虽然他人确实不行,但已经替慕容清背锅好几次了。

罢了,也是他蠢,找谁做盟友不好非得找慕容清。

活该被人拉出来挡刀子。

宋暮云脸色难看的厉害,前世,慕容清就是栽赃给了慕容春,若非她觉得不对,私下查探,又如何能知道慕容清才是此事的主谋?

可到底,这件事也只有她知道,百姓还当那慕容清是个明君呢!

“慕容清就不怕慕容春当堂指证他,皇上再起疑心?”

慕容慈轻蔑一笑,似乎把慕容清的心思拿捏的很准,“但到底没有证据,父皇就算怀疑也只能是怀疑。”

“他是一点圣心都不打算要了?”

“本也要不得,若不赶紧找个合理的替罪羔羊,该有事的就是他了。”

大理寺那边追的紧,慕容清也是没办法了。

“况且,那笔银子还不知道他拿去干什么了呢,若是蓄养军队……”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在心里明白,若真是去蓄养军队,就算是皇子也难逃一死,最轻也是贬为平民,然后终身幽禁。

“那你打算怎么办,让慕容清把脏水泼慕容春身上?这不能吧,我可不想让慕容清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脱。”

她握着宋暮云的手,看向她。

美人低首,什么话也没说,但被她握住的手却挣了挣,挣松一点后,也握住了她的大拇指。

慕容慈搬了凳子坐在她们对面,顺着说,“这我自然知道,我那位七皇兄,我看着也烦,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阻止慕容清给慕容春泼脏水?”

两个她都讨厌,那就不能两个都搞出来身败名裂吗?

但凡少了哪个,她都会难过到吃不下饭的。

姜谣也觉得自己一个也不想放过,反正两个都得罪了,慕容春带人绑暮云的账还没算呢。

“若要阻止,就得先他们一步查出真相,现在那孟夏可还在逃窜?”

“是在逃,大理寺派去的人手并没能抓到他。”

“嗯,我父亲或许能找到他在哪。”

慕容慈眼睛一亮,“当真?宰相是如何得知的?”

“我爹手下能人多呗,总之有些眉目了。”

反正把这等事推她爹身上就对了。

“那抓到人了你们打算如何做,让他去朝堂上揭发慕容清吗,这怕是不够让人信服。”

孟夏本就是逃犯,忽然出现还揭发七皇子,怎么看都是想拉个讨厌的陪自己一起死。

“嗯,确实不够,所以我要回去问问我爹。”

慕容慈:……

“宰相大人会有好主意吗?”

慕容慈问。

姜谣毫不犹豫,“我爹的主意可比我们俩多多了,他心黑着呢,等着,我回去问。”

遇到要用脑子的事,姜谣一般都会喊爹,这没什么可耻的,家里明明有脑子好的,为什么要她这脑子不好的去瞎想?

她才不要。

姜谣带着宋暮云一路出八皇子府,路上都揽着人,仔细与她说,“你别怕,如今已有点苗头了,没事的。”

宋暮云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她心中想的是,她要手刃慕容清。

可她觉得,姜谣会阻止她。

两人回了姜府,姜谣也没拖,当日又进了自家劳碌命老爹的书房,把慕容慈探听到的事都跟爹说了说。

老爹皱着眉,绕着书桌走了好几圈,挥挥手叫姜谣回去。

姜谣就明白,爹心里自有成算,她走的极潇洒极不犹豫。

老父亲看着那只会给自己找麻烦整日风风火火的武将闺女,再次怀疑他是不是跟弟弟抱错女儿了?

茹儿那样乖巧懂事只读诗书的才该是他女儿啊!

姜谣从小就跟她二叔一样一样的!

令恒头大。

作者有话说:

明天去医院做个体检,估计会晚点更,毕竟每天熬夜,怕自己得什么不治之症要嘎了,后天必调整作息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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