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钟琛说出那句话后,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说那个房子是老板给员工的福利,林蔚然会信吗?

算了,这个理由还是别说了,不然林蔚然会觉得我把他当傻子。

那就只有死不承认了。

趁林蔚然还默然不语的时候,我转向钟琛,板起脸大声呵斥:“钟琛你说话放尊重点!谁被包养了?我跟我老板是清清白白的。”

一边说着,一边偷瞄林蔚然的脸色,却见林蔚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像个精致的人偶。

他就是这样,越生气越不动声色。

钟琛却还在火上浇油,哼笑道:“我放尊重点?我都叫你小嫂子了,还不够尊重吗?那你说我该叫你什么?”

“小屁孩能不能闭嘴。”我扑过去捂住他的嘴,恨得咬牙切齿:“下次不能喝酒能不能别喝,喝醉了还来我这耍酒疯,我招你惹你了?”

钟琛的眼睛里有几分醉意,眼珠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没说话。

我以为他识趣闭嘴了,没想到刚一松手,钟琛又道:“俞点,我有点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肯把这件事告诉然然呢?不就是被包养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而已,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各取所需?”林蔚然忽而冷笑了一声:“俞点,你缺什么吗?缺钱?缺房子?还是缺工作?这些我都有啊,你要是缺的话,为什么不跟我说,从小到大只要你开口跟我要东西,我有哪次没有答应你?你偏去找一个外人要!”

我无力地辩解:“……然然,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时候我已经承受不住,心一横,想着干脆把老板叫过来,今晚就把事情说清楚。

可林蔚然此时已经听不进我说话了,他怒到极致,整个人反而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平静。

他慢慢走到茶几前,随手掂起一个玻璃花瓶,细细端详了几眼,我正疑惑他要干什么,他就面无表情地松了手。

花瓶掉在地板上,碎片四溅,有几片甚至溅到了我的脚下。

我记得那是老板最喜欢的物件,他说是在国外出差的时候专门挑的,每次来都会多看两眼,满是珍惜之意。

钟琛还在那边抚掌拍手,幸灾乐祸道:“砸得好!”

我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不要和林蔚然一般见识,林蔚然这种人就是被宠坏了,越跟他计较他越来劲。

可我没想到,我不跟林蔚然计较,他也会来劲。

我眼睁睁看着他又走到红酒柜前,大致扫了一眼,就从里面挑了一瓶红酒,以他的眼力,肯定拿的是最贵的。

他不会又要砸吧?

我觉得不能再让林蔚然浪费下去了,毕竟我这个人十分的勤俭节约。

可我还没来得及阻止,林蔚然就又松了手,随着一声碎裂的脆响,猩红的酒液溅到他的裤腿上,甚至有一滴溅到他清冷的侧脸上,秾艳得像血。

“别砸了。”我心疼道:“你知道你今天把我一年工资都给砸进去了吗?”

林蔚然眼神冰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敢砸,我就赔得起。”

他就这样在客厅里慢慢走了一圈,幸而没什么东西可砸了,他看完之后,眼底隐隐有些嘲意:“也不过如此,就这样的房子,你要十套我也给你买得起,可你不要啊。

之前你住在郊区,我每次去找你,司机开车都要一个小时,万一运气不好碰上堵车,半天都浪费在路上。所以我就想给你买套离公司近点的房子,合同都快签了,结果你跟我吵了一架,说我把你当乞丐。”

他一字一句道:“秦时温的房子给你住,你怎么不觉得自己是乞丐了?只有在我面前,你才这么有骨气,对吗?”

我看着一地的狼藉,心里前所未有的疲累。

其实很想解释,我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林蔚然想给我买房,我就算不接受,也不至于恶语相向。

是当时林蔚然轻蔑的态度刺伤了我的自尊,是他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乞丐。

都说这个社会人人平等,但我还是知道,我和林蔚然是不同的两种人。

他光彩夺目,任谁见了都要自惭形秽,于是他天然便带着几分清高;而我平平无奇,各方面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我自认不是个自卑的人,但林蔚然实在太优秀了,在他面前很少有人能做到心态平衡。

尤其我之前喜欢过他,更想在他面前树立一个好一点的形象,平时宠着他纵着他都无所谓,但有些事情,还是想在他面前有骨气一些。

我也想自己能挣钱,让林蔚然跟我一起住大房子,不让他受委屈。但我做不到,我一辈子都买不起,而林蔚然像买一个玩具一样,随手买了一套,然后以施舍的姿态给我。

那一瞬间我才看清我们的差距,更不敢跨越。

“怎么不说话了?”林蔚然见我迟迟不语,眼神更冷了几分。

“我不想吵架了。”我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老板的电话:“我把老板叫过来吧,让他跟你说清楚。”

林蔚然说:“不用了,有什么话非要等到他来说?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那个姘头。”

我无言以对,看着林蔚然拿了外套和手机出门,拦都没敢拦一下。

我回忆着林蔚然临走前厌恶的表情,心想,估计我和老板现在在他心里就是奸夫淫妇,这个形象以后很难挽救回来了。

鹬蚌相争,居然让钟琛得了利。

我顾不上先跟钟琛算账,狠狠瞪了他一眼,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打了两个电话老板才接,很温和地问我:“你今天不是去见庄墨了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先别说这个了。”我说:“老板,出大事了,林蔚然知道你包养我了。”

老板:“……”

第20章 20

老板语塞了几秒,才缓缓道:“我好像没有包养你吧。”

我着急道:“我知道你没包养我,但是林蔚然是这么觉得的,都怪钟琛那张贱嘴……”

“我还在呢,说我坏话不知道避着点?”

钟琛把我扯进沙发里,然后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把我往他身边揽了揽,醇香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实在是醉得有些厉害了。

我烦躁地推开他,起身到另一边去讲电话,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反正大概就是这样,你说现在怎么办吧,要不我们两个一起去找他解释解释。”

老板想了想:“现在钟琛还在你那里吗?”

“在。”我说:“烦死了,待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把他弄走。”

老板说:“反正今晚的事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还是过去一趟。正好走的时候还能顺便把钟琛带走。”

听到老板镇静平和的声音,我也慢慢冷静了一些,长长吐了一口气:“那你来吧,我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我开始收拾林蔚然留下的烂摊子,把地上的碎瓷片都扫进了垃圾桶,然后又任劳任怨地把地拖了一遍。

钟琛不帮忙就算了,我拖地拖到他旁边时,他还故意踩我的拖把。

“把脚拿开。”我威胁道:“小屁孩,我收拾不了林蔚然还收拾不了你吗?信不信我把你喝醉的丑照拍下来传到网上?到时候看你的粉丝会不会全部脱粉。”

钟琛不在乎地笑:“你把然然气走了,还有心情做家务,不去追他吗?”

我没出声,到另一边去拖地了。

为什么不去追林蔚然?

因为他不想见我,我现在很累,也不想去见他了。

和林蔚然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从未想过,我也会有不想见他的时候。但朋友之间,永远只有一个人妥协,也是不会长久的吧?

我胡思乱想了很久,钟琛醉意朦胧,早就没心没肺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有人按门铃,我才回过神来,忙去开门,老板站在门外,欲言又止道:“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见林蔚然蹲在楼下哭。”

我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穿着拖鞋就急着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住。

老板跟在我后面:“你不去看看他吗?他似乎哭得挺厉害的。”

我从没见过林蔚然哭,也想象不出来,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让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楼下人来人往,他一定觉得丢脸死了。

但我还是狠下了心,转身回屋:“等他哭累了,应该就走了。”

老板显而易见地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我苦笑道:“如果你能看到他摔门离开时的表情,就会知道,他有多不想见我。我不想再自讨没趣了。”

我把老板让进来,把林蔚然砸坏的东西一一告诉他,然后说:“他砸坏的东西,我来赔给你,回头你给我估个价格,我……”

老板微微皱眉:“俞点,你不用跟我计较这些。”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有钱,不在意这些小钱,但该赔的我还是要赔,不然不就真成包养了。”

“还有,”我避开老板的视线,用轻松的口气说:“我明天就搬走了,谢谢老板让我住了这么久的豪宅。”

老板沉默良久,才说:“是因为林蔚然,你才要搬走的吗?清者自清,你不必如此。”

有一瞬间我很想不管不顾地把心里话说出来,说我对他的感情并不清白,但我已经擅长了忍耐,就把这句话又憋了回去。

“老板,你留我也没用啊,我已经和林蔚然闹掰了,没办法帮你追他了。”

老板看着我,眼神认真:“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谁想跟你做朋友啊?

我压着气说:“不敢,上下级而已,我一直很尊敬您。”

老板还要说些什么,我就一脚把沙发上的钟琛踹醒:“好了,钟琛醒了,麻烦老板您把他带走吧。至于林蔚然的事,您给他打个电话解释就成,我不想再跟他吵了。”

离开的时候,老板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你真的还好吗?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钟琛倚在门口,不耐烦地催促:“行了,别腻腻歪歪的,明天不就又见面了?表哥,回家。”

屋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趴在阳台上,往楼下看了看,没看到林蔚然的身影,不知道他是走了,还是躲起来了。

第21章 21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好几个林蔚然的未接来电,都是半夜打来的,响几秒就挂掉。

我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但看他打电话的时候那么晚,说不定这时候还在睡着。

林蔚然高中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从那之后身体都不太好,我担心他的病复发,一直勤勤恳恳地监督他的生活起居,不准他熬夜,不准他剧烈运动,每天要睡满八个小时。

我掐指算了算时间,决定等中午再联系他。

洗漱过后,我拎着收拾好的行李箱离开,打算先找个酒店住着,再慢慢找房子。

刚下了楼,却看见老板的车在下面停着。

我以为他是来接我上班的,心里不由骂了一句,真是万恶的资本家,昨晚我都和最好的朋友闹掰了,结果还一天班都不能少上。

老板看见我,就下车帮我拿行李箱。

我自己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里,没好气道:“免抬尊手,不敢劳烦您。”

老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收回去的时候,打量了我一眼,无奈道:“你在生我的气吗?”

我嘴上说着不敢,但是脸上的怨气连瞎子都能看到。

老板叹了口气,把后备箱合上:“俞点,我们讲讲道理。昨晚我根本不在场,更料不到林蔚然会误会我们的关系,你不能因为和林蔚然吵架了,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他一向很包容,这次却认真跟我说这些,大概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我没说话,两人相对片刻,老板低笑出声:“算了,我跟你计较这些做什么,撒气就撒气吧。老板就是用来给员工撒气的。”

他给我开了车门,让我上车:“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诧异道:“你不是来接我上班的吗?”

老板帮我关上车门:“带你公费旅游,高兴吗?”

直到老板一路开到了高速,我才发现他没有开玩笑,他真的要带我公费旅游,这次公司里那帮小崽子又有一个月的八卦可以聊了。

老板放了首英文歌,跟着哼了几句,意外的很好听,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静下来。

我可以自作多情一次,当做他是在为我唱歌吗?

老板在隔壁市的度假山庄停了车,那时候我在副驾驶上睡得正香,甚至还说了梦话。

老板把我叫醒,眼神有些奇怪:“你知道你刚才在叫谁的名字吗?”

我作为一个合格的追星人,最常梦见的就是庄墨。

每次的梦里,庄墨都站在舞台上,绚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我在下面看着他,近在迟尺,又遥不可及。

于是我自信地回答:“我老公。”

老板静了静:“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庄墨。但这次你没叫他,你叫的是‘然然’。”

我原本已经把林蔚然的事淡忘了,但他又提醒了一遍,我喉咙立刻开始发紧,像梗着什么东西,半晌才说:“是到地方了吗?下车吧。”

老板看出我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抱歉,我说错话了。”

我说:“你没错,你喜欢林蔚然,所以关心他的事情,很正常。”

老板说:“不止,我也关心你。虽然你没把我当成朋友,只把我当成上级,但作为上级,也不能忽略员工的心情。”

我脸上有些发烫:“老板,你也太记仇了,我昨晚说的是气话。”

老板笑了笑:“所以我们是朋友了?”

我无奈道:“是。”

老板的眉头微松,我这才发现,原来今天一整天,老板都不太高兴,这一刻才显得轻松一些。

大概是林蔚然和我吵架,他也跟着担心吧。

说着是来公费旅游,但老板并不是专门带我出来玩的,他帮我安排了一系列的娱乐活动,就自己去谈生意了。

“没办法,我也想去泡温泉,但我是老板,要养活一公司的人,只能去工作了。”他说:“我尽快结束,然后过来找你。”

我熟练地拍马屁:“老板真好,有您这样的老板真是我们公司全体员工的福气。”

他哭笑不得:“真感激我的话,以后上班就不要打游戏了。”

温泉的水雾氤氲一片,周围是幽静的竹林,远处的黛色山脉也依稀可见。

我沉在水里,觉得凡尘纷扰全部远去了,这才明白老板的用意,如果此时我还在公司上班,一定满脑子都是林蔚然的事,什么都做不下去。

但现在,我已经可以静下心去想,该怎么解决问题了。

这件事的根源就是林蔚然不相信我,但也不怪他,我和老板的关系确实过于暧昧了,只是这和林蔚然有什么关系呢?

林蔚然也该收敛一下自己霸道的占有欲,我不可能一直顺着他。

眼看到了中午,我正要给林蔚然打个电话,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银行的短信。

开始我还没在意,直到看到后面的余额,吓得一抖,手机都差点掉进水里,连忙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

再睁开眼睛,细数了一遍后面的零,才确认自己收到了一笔巨款。

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个小少爷打来的,只有林蔚然会这么任性,二话不说就拿钱砸我。

我正要拨通林蔚然的电话,他就先打了过来。

接通之后,我没说话,居然是林蔚然先耐不住,冷冷开口:“钱收到了吗?如果不够赔我昨天砸的东西,我就让银行再转。”

可他赔的钱,都够再买一套房子的了。

我叹了口气:“你闹什么?明知道要不了这么多。”

林蔚然咬牙道:“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不止秦时温有钱,我也有。”

我正要劝他别胡闹,身后就传来了老板的声音:“俞点,你的浴巾掉进水里了,要重新拿一条吗?”

我连忙去捂话筒,但已经晚了。

林蔚然的声音像结了冰一样,冷到极点:“你还和他在一起?昨晚我和你闹成那样,你都放不下他?”

第22章 22

我还要和林蔚然解释,他已经挂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拉黑我,之前吵得再厉害,他也不会闹这么大的脾气。

我头疼地把手机放下,捂着脸说:“你真是把我害惨了。”

老板见我的反应,就猜出了打电话的是谁:“林蔚然吗?他听到我的声音了?”

“听到你的声音还无所谓,主要是你刚才说的话……”

我一边说话,一边回头看着老板,正好看见他脱下浴衣,腰身劲瘦,手臂和腿上的肌肉曲线也十分流畅。

我没想到他的身材会这么有料,怔怔看了一会儿,鼻子一热,就有两道鼻血流了下来。

老板本来在听我说话,见我停了下来,就低头看了我一眼,正好看到我捂着鼻子,到处找纸的狼狈模样。

他顿了顿,把浴衣重新系上,递给我一块手帕。

“没有纸,用这个吧。”

我尴尬得不敢抬头,匆匆道谢,用手帕捂住鼻子,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老板扣住我的后颈,迫我仰起头:“别低着头,不然止不了血。”

他动作强势,语气却很温柔。

我仰头看着他的脸,只见他眉眼间山水明净,如水墨画一般,心跳顿时快了起来。

然后我支支吾吾地解释:“最近有点上火。”

老板明知是借口,却还是笑着附和我:“天气是有点干。”

等我止了血,他就松开手,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完全没有下水的打算了。

我知道他是为了避免像刚才那样的尴尬,但我还是忍不住钻牛角尖,觉得他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相对无言了片刻后,老板以商量的语气问我:“需要我给林蔚然打个电话吗?他对我们的误会好像越来越深了,我可以和他解释一下。”

我闭上眼睛,心里下了一个决定:“要不你跟他表白吧。”

老板没有说话,我继续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到了这种时候,已经没办法再瞒下去了。只要让林蔚然明白,你喜欢的是他,一切误会就都解开了。”

我睁开眼睛,回头看着老板:“你谈上亿的生意都不怯场,为什么遇到喜欢的人,却迟迟不肯表白呢?”

许久后,老板才说:“如果不确定对方会接受我的心意,我不会贸然表白。”

我烦躁地说:“但是再这么拖下去,我和林蔚然就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老板看着我,眼神略深:“俞点,你不觉得作为朋友,林蔚然对你的私生活干涉过多了吗?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你的自由,他不该因为这些和你发脾气,并且用离开逼迫你妥协。”

我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但我和他一直都是这样啊。”

老板起身道:“总之,这件事依我看来,是林蔚然无理取闹了。但误会还是要解开的,如果你觉得,我和他表白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那我就去和他表白。”

他弯腰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着说:“不过呢,小点点,你的带薪假期还有两天,确定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烦心事上吗?我建议你好好享受假期,有什么事,都等到回去再说。”

因为老板的那句“小点点”,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什么好好享受假期,我被他撩得上火,看着他认真谈工作的模样,都恨不得扒掉他的衣服,直接把他办了。

怪不得世上会有“重色轻友”这个词,我明知道老板喜欢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但色心一起,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把你的口水收一收,跟个痴汉一样。”

我正趴在玻璃上偷看老板,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我就恨得牙痒痒,转身就把他扑到草地上,骑在他身上,用力掐他的脖子:“钟琛,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钟琛被我掐得一边咳嗽一边笑,脸上的墨镜都掉到了地上。

他搂着我的腰,把我反压在身下:“好了,不就是把你被包养的事说漏嘴了吗?我哪知道然然会那么生气。”

我气得手都在抖:“你他妈才被包养了!我今天跟你说清楚,我……”

钟琛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又去找墨镜戴上:“好了,大庭广众的,别乱造谣,你现在这么随口一说,明天我就要上头条了。走吧,请你吃饭赔罪。”

我打开他的手:“谁跟你吃,我跟你表哥一起来的。”

坐起来之后,我才发现老板正看着我们两个,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见我注意到他,就朝我勾了下手。

我正要过去,钟琛就搭上我的肩膀,止住了我起身的动作。

然后他道:“我一直以为我表哥不喜欢你,没想到啊,我就跟你闹一会儿,他居然还吃醋。你看他的表情,是不是生气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胡说八道什么?手拿开。”

钟琛道:“听说得罪我表哥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今天偏要试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说:“你试你的,先把我放开,老板叫我过去呢。”

还没说完,钟琛就堵住了我的嘴,浅尝辄止地亲了一下,分开后,他朝老板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你快看,我表哥朝这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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