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到了有空的时候,已经是周末。乐明心把贺成安的毛衣洗了,洗之前还飞快地闻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普通的淡淡洗衣液味道,干净清爽。他拿了个袋子,将衣服装好,启程到贺成安的工作室去。

过完年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冰冷的寒潮过去,只有料峭的春寒,偶尔阳光灿烂的时候更是暖。工作室里的月季开得更盛了,朵朵都绽到最大,乐明心是压着工作室开门的时间到的,花瓣上还有露珠。

于小璘坐在前台,托着腮打哈欠,乐明心已经认出了她,朝她挥手笑了笑。

外面不算冷,于是上色就在户外,正对着一片月季花的地方有个小亭子,有桌有椅,桌子上摆着一格格的颜料,看上去颜色都差不多,像是一格一格都是白,颜料盒上倒贴着标签,有各种深浅的红黄蓝绿棕黑紫,还有乐明心根本搞不清楚区别的“柠檬黄”,“竹黄”之类的颜色。

贺成安也坐在那,单手握着一个杯子,另一只手拿着画笔,沾了颜料在上面画画,三两下就画了只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对于他来说这种卡通画似乎驾轻就熟,但他还是认真专注。旁边支了张大桌子,上面放了好些已经上好色的陶艺作品,大都是那天带队来的老师做的,委托工作室上色再烧。

乐明心一步跨上两个台阶,瞅准了贺成安沾颜料的空隙,爽朗地说道:“早啊。”

贺成安洗了洗画笔,换了绿色画熊猫手里拿着的竹子。他扬了扬下巴,乐明心就看到了他的小花瓶被放在旁边,晾干了之后颜色变浅。

乐明心在贺成安旁边坐下,说道:“直接涂吗,怎么看上去都是白色。”

贺成安去剃了头发,下半边脑袋长出来的发茬又剃干净了,鬓边也剃了,乐明心看到他耳垂上有个黑曜石耳钉,耳垂的背面好像还有个纹身,太小了,从乐明心的角度看不清楚。他说道:“烧出来颜色会变,按你喜欢的涂就行,涂慢点,涂得快容易混色。”

他拿过来一个上色后烧制好的花瓶,上面五颜六色,跟色板似的,可以对照着涂。

乐明心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画画的经验,也没有太多艺术细胞。他把还给贺成安的衣服放在一边,学着贺成安的样子,洗了支画笔,看着摆了满桌子的颜色丰富的颜料发愣,实在不知道怎么画。

贺成安见他皱了眉头纠结,好像在决定什么人生大事,心里觉得好笑,抿住了嘴唇才阻止了嘴角的上扬。他用笔杆敲了敲乐明心的花瓶,说道:“随意画,实在画不好再送你一个。”

乐明心的眉头展开,开始顺着自己心意来,把所有暖色调的颜色都往上招呼,小小一个瓶身,五花八门,什么颜色都有。

贺成安画完自己手上的,看着他的,说道:“再送你一个?”

乐明心玩得开心,十只指头都沾了颜料,将瓶子放在桌上,远近端详一下,满意地说道:“就这个挺好的。”

两人去旁边把手上沾的颜料洗干净,一时没有擦手的纸巾或者布,乐明心把手上的水甩了又甩,才去勾装衣服的袋子,他说道:“已经洗过了,很干净的。”

贺成安不甚在意地点头,手还湿着,将袋子接过来,看也不看。

他拿着袋子走出去两步,回头一看乐明心正跟在身后,眉毛一挑,似乎在问“有事吗”。乐明心顿住脚步,挠挠头,张开嘴巴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才憋出来一句:“那什么,我看你做的陶器瓷器都挺好看,我能再看看不?”

“我就看一会儿,如果你忙的话就……”

“不忙。”

“哎?走着。”

贺成安拿钥匙开小楼的门,乐明心站在他身后留意去看,终于看清了他的纹身。在耳垂背面,耳钉尖穿出来的地方,有一颗小小的空心六角星,一点都不张扬,不离近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原本只是脱口而出的理由,乐明心却认真地看起陶器瓷器来。

小楼的一楼架子上的器皿没有归类,放得杂乱,一排看过去,又有陶又有瓷,高矮胖瘦不一而足,还有些刚晾干的陶坯。乐明心盯着一个镂空的花瓶左右看,那花瓶没有上釉,小而复杂的镂空花纹,上面共有好几种颜色,看着复杂而细巧,他不禁问道:“怎么弄的?”

“颜色一层一层上,刮的时候控制力度,就有不同的颜色了。”

贺成安的声音就在他背后响起,乐明心直起腰来一后退,后背就撞到了贺成安的胸膛,后脑勺撞到了贺成安的鼻尖。屋子里的暖气还是开得很足,热得乐明心鼻子尖冒汗,连忙转过身和贺成安面对面,贺成安站定不往后头,他的身后就是摆满了器皿的架子,也不敢退,两人只好极近地站着。

看着贺成安上下滚动的喉结,乐明心脱口而出:“那天晚上……”

贺成安微微偏头,呼吸喷在乐明心的脸颊上,声音压得小而低:“嗯?”

乐明心喉头干涩,装出一副镇定老练的样子:“就,我挺爽的,你觉得呢?”

不意他竟然说出这句话,贺成安第一反应是喷笑出声,他笑得少,笑得时候脸上的棱角和剃青的发茬都显得柔和了,眼睛微微眯着。乐明心被他笑得脸红,后背都出汗了,汗珠沿着脊背往下流,弄得他皮肤发痒,强自正经道:“你觉得呢。”

贺成安后退一步,插着裤兜,下巴扬起来示意了一下:“楼上。”

乐明心脸上发烧,走出去第一步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了,深呼吸两口气才压住了快要蹦出来的心,跟在贺成安身后亦步亦趋地上楼。

上次看到的画全部都用布盖起来了,落地窗的窗帘整齐地束好在两边,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地板上,显得生气勃勃,这样的天气适合郊游,不适合坐在床上,不适合发生和隐秘的欲望有关的事情,但这样的反差,让乐明心又羞耻又兴奋。

他半边屁股坐在贺成安松软的床上,见贺成安拉开抽屉不知道在找什么,他连忙又站起来,仿佛屁股底下长了刺,问道:“你找什么呢。”

贺成安头也不回:“找套。”

“哦。”乐明心的脑袋像个头上冒蒸汽的火车头,他应了一声,又坐下去。

贺成安关上抽屉,手指尖夹了一个没开封的保险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乐明心:“之前做过吗?”

“做过啊。啊,不,那天你没那什么,应该不算做过吧……”

乐明心眼睛盯在那个保险套上,话都说不清楚了,也压根没发现,一句话下来,贺成安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咬着保险套的一角,拉着上衣的衣摆,利落地把上身脱光,露出饱满结实的肌肉,裤子挂在盆骨处,人鱼线顺着裤腰延伸进去。

他真的比过年的时候黑了,后脖子和肩膀处还明显有一块儿晒红脱皮还没好的地方。

贺成安见乐明心在看,一手拿着衣服,另一手反手摸了摸那处,嘴里还咬着保险套,含含糊糊地说道:“天冷的时候去海边待了一段时间,冲浪的时候晒脱的。”

乐明心原本被贺成安咬保险套的动作惊得心头狂跳,这下子又被分散了注意力,他没冲过浪,很有兴趣,不禁问起来。

“冲浪?哪里……”

贺成安把保险套拿在手里,低头用嘴堵住了乐明心的话。

这是两人的第二次接吻,贺成安手上的安全套戳在乐明心的脖子上,锯齿状的包装外延刺得乐明心一阵痛痒,但他躲也没躲,贺成安的唇舌这次是出乎意料的温柔,两个人的舌头尖顶来顶去,磨得乐明心不住向前往他身上靠过去,只有一点点屁股边沾着床。

乐明心侧着头和贺成安接吻,嘴巴里含含糊糊地闷声呻吟,自己去脱身上的衣服,嘴唇分开一刹那,衣服脱了下来,又重新黏到一起。他想要站起来,却被贺成安挤着,没站稳,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落地窗的窗帘没拉上,早晨大好的阳光倾泻进来,乐明心小声说道:“窗帘拉一下吧。”

贺成安严严实实地压在他身上,四条腿交缠着,手不住去揉他腰间和胸上的肉,喘着气去亲乐明心的肩膀,沉声说道:“看不见的。”

说是看不见,乐明心心里却还是紧张,越紧张,下面就越兴奋,等贺成安解开他的裤子的时候,阴茎已经把白色内裤撑出形状,顶端分泌的液体沾染出一小片深色。贺成安用手指刮了刮,乐明心呻吟一声,小臂横起来挡住脸,腰却不由自主地往上顶了顶。

贺成安拉着他让他坐起来,脱了外裤,分开腿跨坐在他身上,白色的内裤包裹着结实浑圆的屁股,正好坐在贺成安撑起的帐篷上,两个人赤裸的上身相贴,乐明心胸膛上翘起的乳尖在贺成安的胸肌上磨蹭。

“想要吗……”贺成安若有似无地用嘴唇在他的胸膛上啄吻,刚才还拿画笔的大手隔着内裤兜住他的屁股,往自己身上摁,“想爽吗?”

乐明心这时候哪里说得出话来,贺成安喜欢他光腿穿白袜子白内裤的样子,他两条腿大张着,笼罩在阳光里。他一手揽住贺成安的背,一手有气无力地抓贺成安的头发。

贺成安捞过来润滑剂,拉着乐明心的手腕,先是亲了一下他的手心,亲得乐明心浑身发烫,龟头从内裤边顶出来,泛着水光,又红又湿,然后把润滑液挤在乐明心的手里,哄他:“你要用手指扩张,一根一根放进去。”

说着就帮他把内裤拉下去一点,却不脱下来,仍旧兜着勃起的阴茎,勒着半边屁股,把屁股肉勒得泛红。

乐明心很害羞,但又实在是很想要,前面硬得难耐,贺成安的硬热又在屁股底下顶着他,两人胸膛贴胸膛,汗腻着汗。他硬着头皮把手伸到后面,贺成安搂着他腰,下巴抵在他肩上,边侧头亲他脸颊边指导他。

“慢一点,手指尖先放进去,把里面弄湿撑开,”贺成安哑着嗓子说话,又底又沉,像羽毛刮在耳膜上,时不时还像哄小孩似的夸他,“对,就这样,插进去,乖。”

乐明心在贺成安的眼皮子底下自慰,浑身的小麦色肌肤透出红来,脚趾尖在白袜子里死命蜷着,觉得贺成安实在是个混蛋,平时冷言冷语的,话都不多一句,这下到了床上,倒喜欢折腾人,把三根湿漉漉的手指抽出来,内裤早已前后都湿了,他软在贺成安怀里,塌了腰,不愿意再动了。

贺成安把自己的裤子解了,内裤一拉,勃起的阴茎就弹了出来,硬热粗长,还有上翘的弧度,贺成安把扔在床上的套子一手拿起来,用牙咬开包装,带着乐明心的手给自己戴套,保险套上的润滑液把两人的手都弄得湿透,把贺成安胯下的耻毛黏成一绺一绺。

他就着体位,把阴茎一点一点捅进扩张得当的后穴里。

乐明心感觉到后面被挤开,和那天只用手指完全不同,屁股被掰开,他仰着脖子叫了一声,却被顶得变了调。贺成安把乐明心往床上压,倒下去的时候,阴茎就势进得又更深一点,擦过前列腺,胯骨打在屁股上,响亮的“啪”一声,乐明心居然直接射在了内裤里。

高潮过后的肠道收缩,贺成安皱着眉头喘气,等到乐明心缓过劲来,他才压着人抽插起来,内裤早已经被绷得极致,发出不堪重负的裂帛声,贺成安干脆用力扯开,丢到一边,用手去拨弄乐明心射过后又半硬的阴茎,上面被他自己的精液糊得黏糊糊的。

乐明心被反复摩擦前列腺,耳边又听着不住的“啪啪”拍肉声,夹杂着湿润的水声,只剩下叫的力气了,大腿夹着贺成安的腰,感受他打桩似的往里捅,没插一会儿,又拉着他起来,两个人跪在床上,正对着落地窗,乐明心闭着眼不敢看,浑身上下都是汗,汗珠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挂在乳珠上,随着两人的动作滴在床上。

贺成安把他整个人摁在落地窗上,膝盖顶进去他的两腿间,把他抵在玻璃上动弹不得,从下往上操弄,拍得乐明心的屁股泛红。他心里提醒自己要温柔,却还是忍不住,发了狠地去顶,他是故意要冷落乐明心的,他却还是这样凑上来,让人心软。

乐明心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呻吟一声射在玻璃窗上,整个人不断往下滑。贺成安抽出来,扯了保险套,撸了两把,全部射在乐明心的背上,精液顺着他的背,流到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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