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里…”

周凝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喉结,贴在耳边细语,“我梦见过很多次你的声音,多到我觉得不只是梦,是上天在暗示我你可以叫我一声。”

他并不奢求别的,叫一声名字就好。再含糊不清,他也能分辨出是他的爱人在呼唤他,并为之欣喜若狂。

林晚犹豫着躲过他的抚摸。

每天周凝去上班的时候,他都有偷偷试着练习,结果却是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心理压力越来越大,现在在周凝过于期待的眼神中,更觉得喉咙发紧。

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抿抿唇,摇头。

连试一下都不愿意呀,哪怕是做个口型呢。

“没关系。”周凝还是马上说,“是我喝多了胡说八道,别往心里去。”

林晚抬眸,正好撞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对不起。他打着手势。

周凝第一次吻他喉结的时候,他就把这归结为一种暗示,然后自顾自地陷入自责的漩涡中。

其实周凝喜欢亲脖子只是因为那里长得好看,而且每次他都会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小眉头微微皱着,很欲。

“不用道歉,”周凝揉着他的头发,“笨蛋,永远不用和我道歉。”

看林晚自责的神情,反过来安慰他,“是我不对,知道你不会说还逼你……”

不是,不是,没有逼我。

林晚着急地摆着小手,周凝越是处处让着他,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他心里就越不好受,眼下都染了圈淡淡的粉:我不是天生不会说话。

周凝神色一滞,“那是为什么?怎么了宝贝?”

为什么,母亲受不了家暴,生下他就跑了。林晚从小体弱多病,父亲也不给医,哭了就打。后来长大会说话了,肚子饿了要吃饭,或者说想要妈妈的时候,也会挨打。

林晚慢慢就不敢说话了,再后来,他就想说也说不出了。

怕挨打。林晚这么告诉周凝。

往事历历在目,还有更可怕的,他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只是稍微把回忆掀开一个角,他已经怕得直抖。

周凝猜到有心理方面的原因,不想戳他伤疤,现在也不是倾听的好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脑袋比刚回家时还要昏沉,难道是酒劲刚上来?

还有种莫名的烦躁,他真的很想摔东西或者是找人打一架。

“不说不开心的了,很晚了,快睡吧。”

周凝尽量放轻声音,帮他盖好被子,想着赶紧把林晚哄睡了,他好去阳台吹吹风。

林晚能活到现在,多亏在打骂中积累了察言观色的经验。看周凝脸色不太好,以为是失望了,毕竟他刚想吐露心事,周凝却不愿意听。

小心地用手语保证:我会慢慢学的。

周凝“嗯”了一声,闭上眼,没再说别的。他眉头蹙着,看起来很不耐。

林晚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到白天周渡说的事,不知道他和周凝提了没有。这会儿又不安心了,轻轻戳了戳他:你会娶别人吗?

周凝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眉头没有一点舒展,脑袋已经浑沌成一团浆糊了,几乎没有思考能力,还得尽量保持平静,耐着性子:“不会。”

林晚还想说什么,干脆被抓住手,“别…”

周凝抿抿干燥的唇,“别比划了…不看了,不……”

林晚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又被大手盖住眼睛。周凝烦躁到极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控的样子,缓缓吐气,试着平复自己。

说不出,看不到,一定程度上来讲,他的手就是他的嘴,现在也被束缚,林晚陷入巨大的惶恐,却不敢挣扎。

周凝缓了会儿,没有一点好转,他才迷迷糊糊地想到是不是易感期。

他十几岁就分化,都快十年了,从来没有过易感期,以为这辈子都无缘了,没想到一来就这么猛。

听说等级越高反应越大,他第一次来,不知道自己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完全失控,有种对未知的恐惧。

一心只想着千万别伤到林晚,因为他现在已经很想占有他,长久以来的克制隐忍在易感期全部迸发。

而不用想也知道,这时候下手肯定不温柔,体验也不美好,搞不好还得给他老婆弄点心理阴影出来。

趁着还有理智,松开他下了床,“我去客房睡。”

林晚还没反应过来,周凝已经没影了。忙小跑着跟上,周凝红着眼睛低吼:“别跟过来!”

一把把门关上,还撞到林晚的脚趾,好痛。

林晚揉揉眼睛,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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