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洗澡香喷喷
心理诊询室装修高调奢华，土豪暴发户的俗气扑面而来。
白酸枝多宝阁柜子上放着琳琅物件，玉石精琢貔貅，风水纯铜蟾蜍，日式陶瓷招财猫，翡翠玉白菜，柜子角还有个一米高的进宝双耳缸。
办公椅背后的墙壁挂着招财树的金线欧式十字绣，另有一副传统财神挂画，房间主人虔诚地摆着香炉并点燃线香。
古今中外buff叠满。
对金钱的渴望昭然若揭，毫不掩饰，路人皆知。
黄富贵正把脚搭在桌面上，抱着手机刷短视频，手机的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
汪乐探头往里看这位名字奇怪的黄1/16仙，中年微胖，新潮的黄色头发，穿着做旧款棕红小夹克，很是喜气。
气质不像心理医生，倒像街边不靠谱的算命先生。
而预定了黄1/16仙昵称的黄富贵还以为又是哪个焦虑的小妖来这里发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掀开眼皮一瞧。
诶呦，这不是大财主嘛！
“秦老板，有失远迎。”
黄富贵赶紧起身，然后扯出几张抽纸，擦拭桌面，然后搬出椅子请秦柏朗坐下。
汪乐蹲在秦柏朗的怀里，眼尖地瞄到了桌面的相框，照片中的黄鼠狼抱着两个大元宝，嘴里还咬着枚金币。
难道他是黄鼠狼妖？汪乐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京市中的其他妖怪。
“无法变回原形的问题，可以解决吗？”秦柏朗开门见山地问道。
“变不回原型有很多情况…啧，有些好像。”黄富贵面露难色。
“三个金元宝。”
“当然没问题！”黄富贵撸起袖子，拍着胸脯道，扬声道，“秦老板，你这就是找对妖了，您不知道我的专业就是治疗妖怪变不回人形，无论原因是啥，一治一个准。”
秦柏朗记得上次他说的明明就是专业寻找丢失妖怪。
但用妖不疑，这点瑕疵可以暂时忽略。
“就是这只小狗妖吗？”
黄富贵的目光落在汪乐的头顶，仿佛三个大元宝已经插上翅膀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现在小狗妖婚恋市场行情可真不错，上次咱们公司IT部还有个妖怪说自己在追求小狗妖，还不知道骗了狗妖后要怎么处理，哎呀，那妖怕东怕西的，又怂又墨迹。估计这辈子都追不到，哈哈哈。”
“不像咱们秦老板抱得美狗归。”
黄富贵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试图吹嘘秦老板，期待着以后秦老板要是有大生意别忘了自己。
秦柏朗：“……”
不巧，那也是我。
那时秦柏朗猛然知晓汪乐是狗妖，正不知如何正确处理，病急乱投医，撞上了这只黄鼠狼妖，于是隐藏身份虚心求教了一番。
没想到就算披着马甲还要被拖出来拉踩。
“少说话，再给你一个元宝。”秦柏朗头痛道。
黄富贵瞬间屈服，双眼放光，探出两指搭在汪乐伸出的爪上。
“唔，好像有另一股妖力残存在你的体内，还有维稳疫苗的制衡。”黄富贵皱眉道。
汪乐赶紧点点头，眼前的黄鼠狼妖居然能发现奶糖中的残留妖力，比看起来厉害呢。
黄富贵虽然贪财，但是这些财都是他凭实力得到的。
黄富贵又道：“至于变不回去，主要是揠苗助长的后遗症。你们这些小妖总是弄些歪门邪道，看看，总是要还的。”
汪乐“嗷呜”一声，连尾巴都不摇摆了，七舅姥爷说了要慢慢吃奶糖，是自己没有听话才导致这样的后果。
秦柏朗安慰地抚了抚汪乐的头顶，对黄富贵道：“既然知道病因，要怎么治？”
黄富贵认真地思考半晌，道：“其实难也不难，我倒是可以帮他变回去，但是总不能每次都依靠我。所以还是要靠他自己的力量。”
“小狗妖，想想你第一次化形的时候。”
第一次化形？
汪乐记得自己小时候先是生出灵智，后来老村长和其他成年妖怪同时释放了纯净的妖力，为汪乐辟开独属于妖的领域，以提供保护和指引，过程很是顺其自然。
“嗷呜。”
难道要回土狗屯子？他都这么大的狗了，肯定会被嘲笑，还会害大家担心。
汪乐把脑袋埋进了秦柏朗的怀里，没脸见人了。
秦柏朗环抱着汪乐，用手指顺着他的脊背的长毛，对黄富贵道：“到底需要做什么？”
黄富贵也不摆架子，直言道：“老板，其实多找几个妖帮忙就成，咱们公司也有不少妖，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要不我先去和他们商量。”
因为在诊询室工作，黄富贵倒是很快就融入了公司的妖群，不过这事也得让他们自愿。
秦柏朗一直对自己是妖企老板却不自知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要不是因为汪乐的缘故，估计自己现在还被莫名地瞒在鼓里。
公司的制度向来是面对人类，本着对妖怪们就业的关怀，秦柏朗也想了解他们目前的需求。
秦柏朗颔首对黄富贵交代道：“可以，这件事情交给你，我会为他们尽量提供便利。”
黄富贵连忙点头应道绝对没问题，毕竟这可是四个大元宝的大生意。
汪乐听见能有别的妖怪会帮助自己，尾巴又重新摇摆起来。
黄富贵殷勤送走秦老板后，立即给财神爷上香，拿着小手绢给每个招财摆件擦拭了一遍，整个房间里回荡着黄富贵发自内心的欢呼：“发财喽！”
秦柏朗带着汪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汪乐吃掉秦柏朗准备的皇家狗罐头和精品狗粮，就冲进了洗漱间。
他今天又是刨土又是在草地上打滚，毛皮和爪爪已经弄脏了，虽然阿朗没有嫌弃一直抱着自己，汪乐也不想太邋遢。
秦柏朗听见浴室的水声，担忧地站在外面。
“乐乐，需要我帮忙吗？”
秦柏朗想象不出乐乐自己要怎么洗澡，水阀开关很光滑，而且狗子沐浴用品是崭新密封包装，用爪子很难剥开，可是秦柏朗又不好冒犯汪乐的隐私。
“嘭——”
还没等汪乐回答，洗漱间就发出了重物掉落的声音。
“乐乐！”
秦柏朗慌张地拉开门，瞧见小狗水漉漉地蹲在浴缸中，而一瓶沐浴露掉在地面。
幸好不是乐乐摔倒了。
“汪呜～”汪乐努力伸爪够沐浴露，可是浴缸太光滑了，爪子借不上力。
他是没用的小狗，连自己洗澡都做不到，说好了要照顾阿朗，结果还要继续给他添麻烦。
秦柏朗弯腰捡起沐浴露，抬头瞧见被水打湿毛发的汪乐又小了一圈，眼尾微微下垂，委屈又可怜。
“我…帮你洗澡。”
秦柏朗咽了下喉咙，然后脱掉外套，将沐浴露挤到手心，均匀地涂抹在汪乐的毛发上，搓出白色泡泡。
沐浴露是草莓味的。
甜腻的味道充斥在狭小的空间内，汪乐抽抽鼻子，甜得他整只狗都软了，阿朗的手掌宽厚，细致地清洗掉尘土，按摩手法也很专业。
汪乐并不知道在他迟疑秦柏朗会不会嫌弃自己的时候，秦柏朗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秦柏朗购买了所有想到的小狗用品，还下载了给小狗剪指甲、揉耳朵、洗澡的资料，秦柏朗已经默默地接受了爱人是小狗妖。
握着花洒喷头缓慢地冲洗掉泡沫，再用浴巾擦拭掉水痕，整个流程游刃有余。
秦柏朗一边用吹风筒将汪乐的毛发吹得蓬起，一边说道：“给乐乐洗澡很容易，教学视频里面给其他小狗洗澡很难。”
视频资料中的狗子对水很抗拒，洗澡时还要安抚焦躁的狗。
汪乐正眯起眼睛享受，听见关键词“其他小狗”，耳朵都快竖起来了，瞪大眼睛，汪汪叫起来。
阿朗怎么可以看别的小狗洗澡呢！
阿朗只有自己一只狗！
秦柏朗猛地被汪乐扑倒在地，关掉风筒，努力从汪乐的目光中读取信息。
“汪！”
汪乐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戳戳秦柏朗的胸口。
…接收信号…进行翻译…读取成功！
“唔，阿朗心里只有乐乐。”
秦柏朗勾起嘴角，笑道：“阿朗不会看其他小狗，更不会给他们洗澡。”
汪乐用舌尖舔了下秦柏朗的鼻尖。
“汪！”
乖老婆，我的心里也只有阿朗嗷。
汪乐变成了香喷喷的小狗，但是秦柏朗的衣服也被水沾湿了，将汪乐抱出去，秦柏朗站在淋雨喷头下简单冲洗。
汪乐不想自己呆在卧室，于是叼了个毛毯放在浴室门口，躺在上面等待。
刚才被暖风吹得犯困，汪乐眼皮一点点耷拉下来，甩了甩脑袋，试图保持清醒，他要等阿朗一起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声停止，秦柏朗穿好浴袍，站在镜子。
镜子里面的男人带着狗耳头箍。
秦柏朗伸手调整了下位置，黑色的蓬松发间竖起一对银白色的狗耳，似乎也不难看，乐乐应该会喜欢吧。
说不定会开心得围着自己转圈，要自己举高高。
做好心理准备，秦柏朗顶着狗耳头箍推开浴室门，不料低头就看见了侧躺在毛毯上的汪乐。
小狗已经睡着，胸脯缓慢地起伏。
乐乐很累了。
秦柏朗动作轻缓地抱起汪乐，改日再给他这个礼物吧。
作者有话说：
老秦：试图做狗
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