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阿姨有话问你

陈洛愉没有走过去,他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在附近找了处安静的角落,他拨通陈飞麟的号码。

电话被接起后,ONLY吧的音乐声和陈飞麟的说话声同时传来,他有些听不清陈飞麟说了什么。

“洛愉?”直到那人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嗯,你在上班?”

“对,怎么这个时间打来了?”

“想你就打了,”陈洛愉说得很平静,“平时你不是都不能接电话的,怎么今天可以?”

“刚才店长找我说点事,刚挂你就打来了。”

“是什么事?”

“涨薪,”陈飞麟笑道,“他给我涨了时薪,希望我过年也能在这里做。”

“你过年不回去?”

“估计不回了,过年的时薪高,而且我才回去没多久。”

陈洛愉张了张嘴,想说那我们一起守岁,话到嘴边又记起过年他肯定得跟刘丽亚和孙红待在一起,只好闭嘴了,听陈飞麟问:“你还在老家?”

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ONLY吧大门,陈洛愉道:“对,明天回来。”

“那明天见面再聊吧,我要去忙了,今晚客人不少。”

“好,”陈洛愉应道,说完又问:“你是一个人在酒吧忙?”

他话音刚落,电话那头有人叫了陈飞麟,是女人的声音。陈飞麟应了对方一声,对他说:“嗯,我先挂了,你早点睡。”

这次没等他回答,陈飞麟按下挂机键。

听着左耳传来的“嘟嘟”声,陈洛愉又一次望向ONLY吧那扇棕色的大门。

晚上出门的时候,他把围巾落在了车里,因为心急想见陈飞麟,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也没回头去取。现在站在树下,不过吹了几分钟的冷风,他就冻到手指发麻,胸口都凉了。

周岩和钟航说过的话轮流响在耳畔,他觉得头很重,好像要感冒一样呼吸不顺畅。

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他往来时的路走去。

ONLY吧前面是一条宽阔的步行道,这一带不是纯粹的商业街,但是店铺很多,此刻不到十点,街道上依旧有不上行人。

陈洛愉和一对情侣擦肩而过,听到女孩对男孩嗲了一声,他没回头看,只听到男孩笑着回了一句:“傻不傻?”

租下房子那天,在配钥匙那家店的门口,陈飞麟也笑过他傻。

走了一整条街之后,陈洛愉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他怔了半晌才说:“胜利街。”

出租车里开着暖气,坐了没多久他的手就热起来了。手机被捂在口袋里,中间他拿出来过,茫然地盯着屏幕,两次点开钟航的微信又都返回。

他不能跟钟航倾诉,因为他的喜欢是无法被放到明面上来的。

蜷缩在后座,陈洛愉的脑袋抵着车窗,眼皮缓慢地眨着,没多久就闭上了。司机以为他睡着了,开到胜利街附近用力拍拍副驾驶座的头枕,说:“快到了,在哪停?”

他迷糊地睁开眼,看清环境后说:“在前面的进口超市停一下,我买个东西。”

司机靠边停车,他进去后直奔酒水区,在洋酒类的货架上随便拿了两瓶轩尼诗,结账时又买了两包双爆珠。上车后,他让司机继续开到亭湖花园,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

把袋子放在茶几上,他打开一瓶酒仰头就灌。喝下半瓶后,食道像是被火舌燎过那么辣,胀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干脆走到阳台上抽烟。

薄荷的沁凉气息直冲头顶,再被室外的寒风一吹,他比刚才更清醒了。望着对面街道灯火通明的夜景,他又想起推开ONLY吧大门后看到的画面。

蔡诗宜的身材真得很好,从第一次见面时看她穿泳装就明白了。后来每次见,她基本都是短裙,再冷的天气也会把一双长腿露在外面。

之前陈洛愉见过的都是她光腿穿短裙的模样,像今晚这种黑丝搭包臀裙的打扮还是头一回。不过这只是对他而言,也许陈飞麟早就看过无数次了。

就像暑假时飞麟为了参加比赛练习游泳,而出意外之前,蔡诗宜已经穿着泳装陪陈飞麟锻炼过小半个月。

那是他所不知道的半个月,其实远不止。他们从大一开始就是好朋友,相处了五年多的时间,那是他够不着,也介入不了的一段过去。

指尖细碎的星火被风吹得闪烁,手里空掉一半的酒瓶包裹住浓郁的夜色。他盯着瓶身看,发现从瓶子里见到的世界原来那么模糊,视角也很局限。

把烟头掐灭,陈洛愉将剩下半瓶洋酒喝光。他喝得太急,差点反胃吐出来,干呕好几下才缓过那口气,又继续点烟抽。

今天回来的路上他没来得及吃晚饭,现在在阳台待了没多久就手脚发软,头也阵阵发昏。

他拿起手机想看时间,按了半天屏幕都很黑。等他反应过来这是没电了,想要回卧室充电时,又不小心被阳台和房间的隔断层绊了下,失控地往前扑去。

额头撞到了前面的立式书柜,发出“嘭”的一声,他痛得龇牙咧嘴,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

疼痛让意识清醒了些,身体却跟不上反应,他撑着地面两次都起不来,最后干脆放弃了,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房间里铺着木地板,就算没有瓷砖那么凉,躺久了也会冻得不行。他睡了一个多小时被冻醒了,挣扎着爬上床,被子一裹继续睡,这次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也没醒,更没有听到钥匙插进大门锁眼转动的声音。

“小愉?”

放下行李,刘丽亚边换鞋边叫陈洛愉。

家里的门没锁,说明陈洛愉回来了。想着从昨晚开始就打不通他的电话,刘丽亚径直往他房间走去,路过客厅时看到茶几上放的一瓶轩尼诗和一包烟。

刘丽亚并不知道陈洛愉会抽烟,走进卧室拉开床上的棉被一看,陈洛愉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双颊透着不自然的红晕,还有很浓的酒气。

他这样摆明是醉得厉害,刘丽亚叫不醒他,只好帮他把羽绒服先脱了,刚拉下拉链就有一枚磨砂的银币吊坠出现在眼前。

那是枚外观很普通的银币,也就一元硬币大小。刘丽亚翻转过来,背面雕刻了个“愉”字,下面刻着2015.10.23,是陈洛愉今年的生日。

陈洛愉从小就不爱戴饰品,以前刘丽亚出国给他买的各种奢侈品配饰他都丢在抽屉里,现在怎么会戴着这么一条做工粗糙的项链?

盯着看了片刻,刘丽亚给他盖好被子,打开暖气,走到阳台边想关门时,看到地上躺着手机,已经空掉的轩尼诗酒瓶和一包拆开的万宝路。

捡起手机,刘丽亚按了电源键才发现是没电了。回头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她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把手机插在客厅的充电器上,等到可以开机后,屏幕显示除了六位数的锁屏密码外,还需要输入PIN密码。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走到厨房给钟航打电话。

钟航正在公大南校门等楠楠出来,听到刘丽亚问他有没空一起吃午饭,有些事想马上了解下。他只好打给楠楠解释,先去和刘丽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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