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烟火

这个冬天注定不会被苍凉所覆盖。

老宅近日在重新装修,他们决定到郊区的别墅住几天,哪儿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大年三十这天萧瑾拽着他哥出门采购,预备未来几天都蜗居在家。

步行街洋溢着热闹的氛围,满目都是喜庆的红色,连路边的小姑娘都穿了一身红,斗篷大衣毛绒绒裹在身上,守着一大篮的玫瑰,臂间还揽着一把,蹦蹦跳跳到他们面前,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哥哥,买束花吧。”

萧珏手上提着一大袋吃的,还来不及说句话就见萧瑾双手插着兜笑眯眯道:“小妹妹,你这些花我全要了。”

小姑娘看着他,羞赧地仰着头听萧瑾问她多少钱,脸也变得红彤彤,依依不舍地走远了。大街上人来人往,萧瑾抱着一大束好艳丽的玫瑰,捧到萧珏面前,“哥,送你了。”

不像是送人,倒像是要当街告别。萧珏尚且理智:“买太多了,家里没地方放。”

“怎么会没地方放。”萧瑾撇撇嘴,长腿一迈,抱着花往停车场走,嘀嘀咕咕:“情侣间不都兴送花那一套么。”

全都搬上车,后座基本被挤满了,娇艳欲滴的,萧瑾靠在副驾驶上满意地评价道:“冬日玫瑰和初雪,多浪漫啊。”

不料叫他一语成谶,下午果然下起了雪,萧瑾又畏冷得厉害,连原本定好的烛光晚餐都取消了,躲进别墅里,把晚餐等等都交给家里的这位大厨。

郊区的别墅地势较高,在二楼客厅的落地窗就可以俯瞰远处的城市光景,屋外还在下着小雪,纷纷扬扬落在透明玻璃上,屋内的灯暖黄明亮,空调开得很足,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的春日,买回来的玫瑰花红簇簇摆在茶几上,香味都蒸腾发酵在空气里。

除夕夜照例是等新年倒计时,吃完晚饭萧瑾就盘腿坐在沙发上拼他的千年隼,萧珏洗完澡出来,站在沙发后面抬起他的下巴,呼吸落下,浅浅地吻,吮着萧瑾的唇瓣,勾着舌头往里舔,亲不到一会儿就抱着滚到一起。

窗外尖锐的破空声呼啸着划过夜幕,嘭地炸开姹紫嫣红的轨迹。

璀璨的光照亮半空,萧瑾先是吓了一跳,仰头看看窗外,蓦地福至心灵,推搡着胸前的脑袋,“嗯…停下……这是不是你安排的?”

萧珏松开可怜兮兮的小红豆,抬起头就被他捧住脸,萧瑾笑得愉悦,眼睛亮晶晶,提议道:“哥,我们先看烟花吧,不然多浪费。”

说完就要爬起来穿衣服,萧珏眼神兀的沉下来,抓住萧瑾的手腕,把他裤子连带着内裤一块扯下来,在萧瑾扭动着要躲时,毫不怜惜地在雪白臀肉上甩了一掌。

“啪”的一声好不清脆。

萧瑾吃痛地嗷了一声,扭过头来羞愤地拿眼神剜他,“萧珏!你他妈干什么——”

“怕浪费?我让你看个够。”

最后萧瑾是被他哥抱着在落地玻璃窗前欣赏完整个烟火盛放的夜景。

紧窄的甬道被征伐的阴茎拓出形状,萧瑾手腕被反剪在身后,他咬着唇,被干的左右摇摆,身前半硬的性器在空中甩出水,修长的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夹紧男人的腰,屁股让耻骨拍撞得变形,狰狞的硬物捅开肠壁,像根烙铁对着脆弱的软肉无情撞击。

萧瑾招架不住地高亢呻吟,被掐弄凸起红透的乳粒,大掌顺着他紧实的腰腹握住勃发的性器狠狠撸动,“啊——”

绚烂的烟花在视野内和灯火光影重叠在一起,在大脑内晕眩成一片白光。萧瑾思维分散,连耳边的烟火什么时候放完了都不知道,眼睛也迷糊着,高潮过后还要被掰开屁股抽插,致命的快感变得磨人,生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随着颠送的幅度往下掉。

等神智清楚了些,才恍恍惚惚地听见他哥问:“好看吗?”

萧珏用手卡住他下颌,吻掉他眼角的泪珠子,温声哄道:“这么喜欢看?怎么感动哭了。”

“…………”

幸好第二日不用担心要早起,公司放完年假后他们都难得空闲下来,萧瑾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翻相册,老宅的装修师傅赶在前一天完工回家,发来的照片果然和萧瑾要求的一样,不再是死板严肃的风格。

萧家终于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上个月萧远山和殷雪蓉协议离婚,公司的资产他们没有资格再插手,萧远山变卖了名下的其余不动产,带着杨雪晴和萧阳一同出国,而殷雪蓉由于涉嫌挪用资金和绑架罪被执行逮捕。

她一生都不愿低头,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背脊挺立姿态矜贵。本就是从知书达理的家庭出来的,只怪年轻时运气不好,在家族权利争夺中尝过苦头,后来踏入麻木的婚姻里,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变得极其敏锐。

多年前察觉到萧珏对萧瑾感情越界后,她也并不像那些气急败坏羞辱打骂孩子的无知父母,遇上了这等荒唐事,尚可冷静下来考虑到事情一旦捅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无非是打散,再牢牢控制。

萧珏的不配合和渐丰的羽翼使她烦闷焦躁,萧瑾的叛变也让她猝不及防,最后郁结沉积的怒火化作咒语,蚕食了理智和本就薄弱的感情,以至于在满盘皆输后根本不想见两个背叛自己的儿子。

在判决书生效的当天萧珏曾去探视过,见了面一开口便注定充满尖锐和矛盾。

殷雪蓉笑得讽刺,声音也冒着冰碴:“你们谈什么情说什么爱?不知悔改,一个个都疯了。”言之凿凿,好似站在正义的一方,说:“我只是做了作为母亲应该做的,以免日后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知羞耻。”

面色不善地抨击了一堆,也不过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萧珏目光沉静,并没有多余反应,“外人怎么看,与我们无关。”

将从殷雪蓉房间收拾出来的过冬衣物交给看守的狱警,厚厚一袋,也算是孝心满满。

临走时又补充道:

“我们的事,以后也与您无关。”

萧瑾在外面等他。

百般无聊地靠着车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思绪飞到好久远的小时候,想到偶有那么几次殷雪蓉带着他们逛玩具店,却让萧珏一个人留在车上,想他哥会不会好难过,又想自己好自私,当时怎么只顾着玩乐……

听到脚步声,他连忙把车窗降下来,冲着门口出来的萧珏扬手,“哥,赶紧上来,外面太冷了。”

车门关上,萧瑾又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的脸看,看他表情冷冷淡淡的,镜片上覆着薄雾,实在看不清更多的情绪。于是抬起手去碰萧珏冰凉的脸,温暖的掌心将他身上的体温传递给萧珏,低声问:“她是不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有些恼地蹙眉:“都说让我送进去就好了,你非要自讨苦吃……”

话尾还没散尽就被扣着后脑勺烙下滚烫一吻。萧珏衔住他柔软湿热的唇轻轻一咬,然后松开,直起身坐回驾驶座,深邃的眼睛看着他,说:“嗯,又被骂了。”说着还垂下眼睫,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萧瑾立刻殷切地凑上前抱住他,脑补了好多的戏,语气也颇为心疼的:“没事儿啊,以后没人再骂你了。”

你以后在床上可要记得这句话才好。

萧珏忍笑,抬起胳膊同样地回抱他,车内的气温渐渐升高,连呼吸都觉得是喷洒在耳朵旁边——“对了,差点忘了说。”

“哥,新年快乐。”

无味苦寒的季节里拥抱也要更用力,隔着泅染时光的深刻记忆,彼此的体温酝酿成一首细水长流的藏诗,汹涌爱意从字里行间泄露,温柔和珍重咂摸在唇齿眉间。

世俗伦理关不住爱,

他们是一生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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