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学霸了解一下11

白檀看似与平常一样, 眼里却透着无法遏制的慌乱。

最近很多事接二连三地砸过来,让他无法维往常的体面,像是有什么人在暗中筹谋多年, 一旦出现裂口, 曾经埋下的隐患纷纷井喷。

欧洲分公司因为抄袭事件,牵扯出一连串曾经被压迫的受害者,他们集体向设计协会提出了控告,该公司股市跌停一周后, 引发股东撤股,资金断链。白檀没有更多的流动资金来填补漏洞,银行又因当地商务法为由拒绝高额贷款, 在几位董事相继离去后, 树倒猢狲散。

就这样,被白檀用十年潜心搭建,给予厚望的的欧洲战略计划彻底折戟沉沙。

这次从欧洲败走,给打算大肆开拓疆土的白檀当头一棒,一蹶不振许久。

他忘了,他之所以能够建立属于他的白家,因为他的启动资金来源于白沉的父母、景小姐,人脉更是依托在此之上, 与他本身是否有经商天赋没有直接关系。

他顺风顺水了十来年, 对危机的处理能力不高, 抗风险力更是。

白沉就是瞄准了这一点, 精准打击。

这场白沉精心策划的全面围剿还没结束,白家的颓势更没有因为白檀消沉的意志而停止。

白家的总公司才是白檀的命脉, 白家主营的居家红外监控系统, 被爆出后台云储存中含有大量违法偷拍影像, 如今正被调查。

屋漏偏逢连夜雨,白檀拿大量资金投资的新产业公司被证监会查出试图借壳上市,正是因为将所有现金都拿去投资了这家新公司,才导致在欧洲的企业资金断链无法弥补。

欧洲的公司没救回来,现在新公司又因为涉嫌金额过大,一旦调查结束,将会在法院审判。

这就是个死局。

无论白檀选哪条,都会走白沉安排好的路。

白沉从一开始就设置了死循环,一步步蚕食白檀的理智,斩断他所有的依仗,将人逼至绝境。

直到此刻,白檀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会想到,那个伏蛰在白家的少年狼王早就蓄势待发,慢慢地将他拉下王座。

白檀急了,求助起了景家,如果景家愿意担保,他还能从银行贷款。

他很快去了景家,刚到门口就被景家人赶了出来,他们的眼神恨不得吞了他。

白檀不敢多待,他心里发虚,害怕景家人知道当年的真相。

如果不是眼看大厦将倾,他也不会铤而走险,先后给白沉、白景设下死局。

可原本必死无疑的两人,却都死里逃生。

白景在出了车祸后,就发动景家的人脉网,搜集线索。

白檀腹背受敌,他害怕多年经营的好名声没了,更怕那些人脉会反噬自身。

虽然他自信已经将所有证据都抹掉了,但本该死在车祸中的司机没死,那之前还为他办过几件事,虽然不直接参与,也不知道内情,但如果警方审讯很可能露出些马脚。

现在,用四面楚歌来形容白檀的处境一点都不为过。

他回白家也有自己的想法,一是每周五都是白家固定的家庭聚会,他要观察一下白景和白沉的状态,要是能套点信息再好不过。

二是,在这多事之秋,白家已经不安全了,那么那个东西不能再放在那里。

白檀打开书柜,保险柜出现在面前,他先检查了一番周围的防盗机关,没有被触动的迹象。

他安心了点。

然后才输入指纹,那坛骨灰还原封不动地在那里。

这是白沉生母的骨灰。

是他的战利品。

他将骨灰放到一旁,又打开下方隔层。

一把鲁格MAX9赫然出现!

这是M国常用的民用枪,虽然华国境内禁用枪支,但他早就改了国籍,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合法拥有的。

这把枪最大特点就是轻巧,容易隐藏,很适合应对突发状况。

白檀将枪藏入外套口袋里,毁灭的恶意割裂了那张温文儒雅的脸。

同一时间,白沉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窗户看了眼白家外围。

赤霞的光芒笼罩在花园,所有边边角角都浸在暮色中,微风吹来,发出沙沙声。

白沉看了眼手表,警方还没到。

在他发送文件后,到现在也才过去十几分钟。

不着急,等了这么多年,不急在这一刻。

白沉从衣柜里挑了件衬衣扔到床上,微仰着下颔,解开衬衣扣子。

为了承诺给班主任谭坦无可争议的冠军,逆转五中该奖项零收获的成绩,他这几天几乎都泡在赛事教室,衣服也没时间换。

这对于对仪表整洁有苛求要求的白沉来说是件难以忍受的事。

扣子解到第三颗,脑海中不知怎么,明明应该思考如何与警方合作,不让白檀有丝毫逃脱的可能,但车上顾青轮与白若楠相谈甚欢的画面却时不时乱入。

白沉眉头紧蹙。

遽然升腾的烦躁,让他略显不耐烦地直接扯开剩下的衣服,扣子崩开,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掉在地毯上。

绵绵听到隔壁开关门的声音,知道白家兄弟谈话结束了,他立刻跑进卫生间。

他与白沉的房间中间连通着卫生间,是共用的,曾经就因为生活习惯的矛盾,他才搬进了宿舍。

现在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世事难料,那时候的他,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会对白沉怦然心动,会满含期待地打开这扇门。

扭转把手,他将脑袋探了出去。

于是从白沉的角度就能看到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门框边,看起来有点萌。

“我能进——”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绵绵直勾勾地盯着背对着自己,赤着上半身的人。

白沉平时穿着校服衬衫都能感觉到那流畅的完美线条,没想到现在退去上衣,那种视觉冲击力才更致命。

那是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力量,看起来瘦削,但却能感觉到在肌理下蕴含着的爆发力。

特别是当白沉转头,那双锋利清冷的眼扫过来时,绵绵倒退了一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拍打着微微发烫的脸,瞅一眼腹下三寸的地方。

出息点,不就是露了个背吗,你至于像八百年没见过肉?

绵绵不断在唾弃自己,等彻底冷静后才再次开门。

白沉早就换好了衣服,扣子果然扣到了最上面,坐在书桌边发短信。

绵绵也说不出庆幸还是失望。

白沉有洁癖,房间一般都是自己打扫的,再加上白沉的领地意识很强,卧室是隐私的地方,旁人进不了。

白家人包括佣人都很自觉地不踏足。

但绵绵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在宿舍的时候,一开始绵绵还是很规矩的,很考虑白沉的接受程度。但架不住他少年心性,有次越了界,白沉却一句没说。

渐渐的,在白沉纵容下,他开始放飞自我。

白沉的书桌和床铺都被他霍霍过,有时候东西放得乱七八糟,也没见白沉有意见。

白沉扫了眼绵绵拖鞋下的水滴,在地毯上染开水渍,很显然刚才绵绵用过水。

白沉沉默地移开了眼。

“还有椅子吗,我坐哪儿?”绵绵已经冷静下来了,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白沉的卧室平时没访客,只准备了一张椅子。

白沉放下手机,掀开眼皮看他。

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这儿。”!

绵绵屏气凝神,脑子热烘烘的。

绵绵以为听错,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白沉眼中淡淡的戏谑,果然没多久白沉就站了起来,把座位让了出来,靠在桌子边。

这个月的月考成绩已经出了,白沉因为这周请假,就没看到绵绵从原本的倒数,进步到班级第十。

绵绵觉得这就是他这辈子的高光时刻,白沉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看这小孩那亮晶晶的眼睛,像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

白沉本来有些沉郁的心情,不知觉间散了许多,抬起手揉了下小孩带着发旋的头顶,说:“不错。”

绵绵眉眼一弯。

对他来说,彻夜做题,每天睡眠不足,都算的上难熬,但有了这两个字就不算什么了。

这是来自白沉的认可。

千斤重。

窗外的晚霞落下地平线,厚重的暗蓝覆盖了天边的晚霞赤橘,花园里的路灯亮起。

气氛正好,秋意深浓。

一通电话打破了两人间说不清的旖旎之色。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刘雪阳和三班的同学发生了矛盾。

这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在教导主任的调解下,双方都暂时歇火了。

刘雪阳也再次重申被张贴的情书不是自己的笔迹,三班的人见刘雪阳死不认账,身后还有邢星等人撑腰,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甘不愿地道歉。

本来这事也算告一段落,但引起整件事的罪魁莫尚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偷偷拉住还在头疼的刘雪阳隐晦告白。

两人之前是朋友,后来友达以上,友情变了质,被排挤被厌恶被殴打,好几次险些退学。

莫尚只是想逃避,当看到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刘雪阳,就开始后悔了,但始终拉不下脸,身边人不知内情,反而加深对刘雪阳的欺压。

直到在公告栏前,莫尚注意到刘雪阳望着顾青轮的眼神,才感觉到他好像要失去了什么。

莫尚脸色差点憋成猪肝,磕磕巴巴地说:“我其实……并不讨厌,我们能不能回到以前?这次我一定会让他们收敛,对、对不起。”

这话已经说明莫尚在尝试接受刘雪阳的感情了。

邢星在一旁看好戏,没想到这事还有后续。

看到情书的时候,他就和顾青轮交换过眼神,虽然没说出来,但两人都察觉到,那情书就是刘雪阳写的没错。

为了一个莫尚受了这么多罪,现在这一出,是不是叫苦尽甘来?

邢星想到这,就有点不得劲。

但这恐怕是刘雪阳期盼了很久的,他一个外人也不可能去拆台。

没想到,刘雪阳抬起虚弱的脸,说:“是误会,我认错人了。”

虽然只有模糊的感觉,但在转到九班后,他就察觉到自己可能认错了。

这一句话,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强忍不适,扭转性向的莫尚给打得措手不及。

认错人!?

你在开什么玩笑!

莫尚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如果真如刘雪阳所说的,那他这么多个学期的纠结痛苦算什么,算笑话吗?

“你说清楚,什么叫认错人!?”

刘雪阳神色冰冷,看上去冷艳极了。

说的话不像是气话,是真的没把莫尚放在心上。

“字面意思,除了脸,你没有哪点像。”

“你眼神这么差,怎么不直接捐了?!”莫尚没忍住,呛了一句。

哪想到刘雪阳点点头,看上去很认同。

莫尚尴尬愤怒的神情,彻底裂开了。

刘雪阳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说不但认错人差点把自己当替身,甚至他连给那个人当替身都不配?

那语气就仿佛那个人是天仙,普通凡人都不配被当替身。

莫尚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以前就知道刘雪阳情商低,讲话难听,容易得罪人,当这幅性子对着自己时,才知道有多噎人。

邢星目睹全程,控制不住嘴角上扬,好爽,能说你就多说点!

他对刘雪阳的印象稍微好了点,还有点好奇被刘雪阳这样疯狂推崇的人是谁。

不过刘雪阳在解决完莫尚,就迫不及待回去了。

邢星看刘雪阳实在很难受的模样,想着答应顾青轮要照顾刘雪阳,捏着鼻子,认命地跟着刘雪阳回到刘家。

回去的路上,刘雪阳就发起了低烧,问了也不肯去医院。

等刘雪阳昏睡过去,嘴里的还时不时呢喃着什么,看上去好像在做噩梦。

这么下去不行,他打了电话给绵绵。

来电显示是邢星,见白沉那居高临下的目光落下,绵绵觉得自己坦坦荡荡,没什么不能说的,干脆点了免提。

邢星:“你现在过来一趟,麻溜的!”

绵绵:“来哪里?”

邢星没好气道:“你不是走之前让我看着刘雪阳吗,这家伙发了低烧,嘴里还喊着莫名其妙的话。”

刘雪阳?

绵绵眼皮一跳,立刻去看白沉,却只听到关门声。

白沉关上门,靠在门板上。

楼梯上走下一个人,白羽生刚痛哭过,眼眶还肿胀着。

他凭着那股淹没他的愧疚冲了过来,正好看到站在暗影处的白沉,几乎与黑暗融于一体,只有一点走廊窗户外微光照在此处。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遮住了少年的表情。

少年总是沉静冷漠地看着周围,与所有人都有隔阂。

他衬衣扣子永远都扣整齐,整个人散发着冷感的禁欲味道。

也许是听到了动静,少年放下了手。

昏暗中,那暗色眼眸凌冽地望了过来,白羽生动弹不得,只觉得那瞬间的压迫让他切身感觉到的极致危险。

在错身而过的时候,白羽生还是将心里最大的疑问问了出来:“白沉,那年……你是不是没去瑞士?”

回答他的,是白沉毫不停顿的脚步。

白沉似乎没听到白羽生的话。

他在想刚才顾青轮接到电话时,一闪而过的犹豫,顾青轮从转学来之后,就对刘雪阳不同。

白沉嘴角溢出一丝哂笑。

你只是在嫉妒,嫉妒到快控制不住,想做出点让小孩恐惧的事。

这样的你。

真丑陋。

绵绵见白沉出去,舒了一口气,才问邢星:“他说了什么?”

邢星凑近听,刘雪阳说的很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单词:“好像是mo,还有jue和shang……重复了好几遍。”

邢星一开始以为是莫尚的名字,后来觉得应该不是。

这三个字的发音怎么这么耳熟?

绵绵虽然没之前的记忆,但他记得《禁书》的系统里,有前两个穿越世界的过程梗概,丧尸世界的他叫莫决商。

绵绵很快就联想到那个世界他的前男友,刘逸清。

这个名字很有记忆点,没办法,梗概里有一段特别丧病:你与植物系超阶异能者刘逸清确认恋爱关系,感情稳定,后白霄出现,当即分手。

“当即”这两个字就很魔性,绵绵只要按照自己的性格过一遍就能猜到前因后果。

这该不会白霄一出现,就立马把人给甩了吧,连个过渡都不给人。

如果末日世界白霄刚开始没过去,又有禁书的攻略任务,刚好有合适的人选出现……

这可能真是我能干出来的事!

啊,有点渣。

脑壳疼。

绵绵:[他是刘逸清吗?]

情圣们:[……]这真不能说,你别逼我们。

又让我自己猜?

绵绵只能祈祷不是,他是依靠《禁书》穿越的,那刘雪阳是依靠什么,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这世上可没什么白吃的午餐。

“喂,喂喂,轮哥,你听得到吗?”见那头没声音,邢星又喊了几句。

绵绵透过窗户,与走到楼下的白沉,隔空对视了一眼。

绵绵有点慌,立刻移开了视线。

“我不来了,我给你喊几个人过来?”绵绵翻找通讯录。

“呃,他好像醒了,等等再和你说,挂了!”

邢星跑到床头,问:“你怎么样,要去医院吗?”

刘雪阳满头湿汗,醒来时还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他盯了邢星很久,才认了出来:“…邢星?”

邢星古怪道:“是我,你才睡了一会儿,这么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刘雪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礼貌地感谢邢星照顾自己。

刘雪阳长得很漂亮,像一个漫画美少年,如果不是平时过于阴沉,性格又很变扭,肯定比现在要受欢迎的多。

别说现在这么虚弱地倒在床上,给人感觉就像一抹阳春白雪似的,说话都不好意思大声。

就算看他不顺眼的邢星都态度好了点,说:“你有点低烧,我帮你叫了药送上门,没事我先走了。”

刘雪阳再次道谢,转了账,看着邢星出门,才下了床。

他发了一身汗,头也不再钻心的疼,梦里好像梦到了很多,那种日复一日的绝望让他的胸口很闷。

可一醒来,又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梦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他等了那个人一辈子,临到老了还是忘不掉。

那个人隐约长着与莫尚相似的脸,再想忆起更多,头就像要碎了一样。

刘雪阳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他翻看微信,在顾青轮的头像上停留许久,他在犹豫,在希冀。

放在餐桌上的一盆含羞草,忽然碰了碰他的手指。

这是刘雪阳前段时间在路边摊看到的,它快枯萎了,就被他以低价买了回来,这几天已经长得很好,散发着勃勃生命力。

刘雪阳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了它,倒没多想。

他苦笑着问:“你是在安慰我吗?”

他已经认错了一次。

正是这一次认错,才造成了这么大的乌龙。

他可以不在乎莫尚如何,却不想顾青轮因此受困。

在没确定前,不应该再随便打扰。

随即,关闭了手机界面.

聚餐时间,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白家餐厅灯火通明,白家人都聚在长桌前。

由白檀坐在主位,所有人心思各异。

今天的聚餐注定不太平,风雨已至。

白若楠耷拉着脑袋,在餐桌下与景家老太太不知在聊什么,脸上阴云密布。

双胞胎兄弟少见的很安静,白凉生盯着眼前的片皮鸭,双眼放空。白羽生则是在厨房帮着做饭菜,他的厨艺精湛,只是自己很少动手。

让绵绵惊讶的是,他在车上明明听到白羽生说了好几道白沉不爱吃的菜,现在却一道都没见到。

他悄悄地凑到白沉耳边道:“白羽生是不是转性了?这几道菜还是他亲自炒的吧,居然都堆你前面,还有我最爱的糖醋里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沉连个眼神都没赏给身旁的人,在短信里简单地回复了几句话,画面一切,转到了消消乐。

绵绵以为他没听到,脑袋一歪,准备搁在白沉胳膊看他打游戏。

还没靠上,白沉手臂一动,让绵绵靠了个空,差点摔个狗吃屎。

绵绵瞪他:“……”你怎么回事?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面对绵绵委屈控诉的眼,白沉抬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里脊放到绵绵面前,从头到尾没怎么理会这个叽叽喳喳的小朋友。

白家餐桌上倒是没食不言的规定,但白檀与其他家庭成员向来关系平淡,也强行说不出什么话题。

白檀注意到双胞胎之一居然下厨了,甚至还把餐盘都堆到白沉面前,都快堆不下了,像是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白沉。

白沉与所有白家人关系都不融洽,只有白景勉强能说得上几句话,这才是白檀希望看到的。

现在是怎么回事?

白檀皱着眉头,盯着白羽生红肿的眼,关心地询问:“凉生,你的眼睛怎么了?”

白羽生:“我是羽生。”

白檀一直也没分清这对双胞胎,改了称呼,又问了一遍。

白羽生没抬头,他怕泄露自己憎恨的情绪,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眼睛发炎了。”

“用药了吗?”

“嗯。”

如果是以前,白羽生一定会感动父亲对自己的关切,现在只觉得恶寒与反胃。

饭菜上齐,吴恕退下,只是在退下时,似有所感地看了眼门外,看起来安静的只有虫鸣的庭院。

晚餐即将结束,餐盘被一一收走。

白檀这才问向离自己最近的白景:“你车祸的事调查的怎么样,现在伤势控制了吗?”

白景将一份文件拿了出来,推到白檀面前。

正是那几份亲子鉴定书。

“我的伤是怎么回事,您应该最清楚。”白景说的很慢,似在调节心情,“我希望您能解释下,它是怎么回事?”

绵绵在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在等摊牌,大哥够体贴啊,等他们都吃饱了才动手。

绵绵一个激动,手肘碰到一旁白沉的叉子。

叉子撞到地板,发出哐当一声。

白沉正从口袋里抽出手机,单手打了个两个字:收网。

这是警方定下的暗号,显示已发送。

白沉的动作很隐秘,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几份鉴定书,以及白檀身上,都忽略了推动了这一切的白沉。

见叉子掉落,白沉弯身下去捡。

绵绵也在同一时间低了身,两人的手在空中碰到,细细的电流如触电般掠过。

绵绵身体僵了下,他抬起眼。

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能感觉到互相交融的气息。

头顶的水晶灯给白沉渡了一层模糊的光,正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绵绵的视线划过那挺直的鼻梁,殷红的薄唇。

惊心动魄的勾人。

又透着满满的禁欲感,绵绵想破坏这种禁止亵渎的气息,破坏欲再次沸腾。

咫尺之间,他只要往前一点,就能吻到的距离。

那还等什么?

他从没想过在这种场合冲动。

没想过,不代表没想要。

台面上,气氛焦灼着。

台面下,一触即发。

绵绵倾身,毫不犹豫地贴上了那微凉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绵:我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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