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家的时候觉得气氛不太对,跟别人无关,主要是南南。

他似乎有意在躲我,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我似的。

我一直找机会想问问他怎么了,可是直到睡觉前都没找到机会,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睡下,他去了洗手间,我刚从床上下来准备跟过去,就听见虞北说:“你干嘛去?”

他说话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因为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只开着小台灯的卧室里,他投过来的目光十分不友善。

我们俩对视着,他在上铺,似乎有些冷漠高傲地俯视着我,就像在俯视一个正准备偷盗的小偷。

他的眼神让我觉得事情不妙,于是过去关上了门。

虞北就坐在床上盯着我看,他不说话,我也不开口。

我总觉得他的目光透过我看到了很多事情,把我跟南南在深夜里、在角落中那些不为人知的勾当都看了个遍。

我其实很希望他痛痛快快地说些什么,这么吊着反倒难受。

我甚至在这几分钟里已经想好了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雪,想好了一旦有任何意外,所有的责任都我扛。

让我没想到的是,当我们听见洗手间的拉门被拉开时,虞北只是冷着声音对我说了句:“别欺负他。”

他说完,重新躺下,就像一直没有起来过。

我甚至还没琢磨透他究竟什么意思,南南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见我站在那里之后,转头去看上铺。

从他的角度应该只能看见虞北鼓起来的被子。

他轻手轻脚地过来,拉住我,把我带到了他床边。

因为我知道虞北没睡,所以必须制止他接下来的亲昵行为。

我对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又指了指上面。

他大概懂了我的意思,眉头紧锁地坐在那里不动。

我们俩做贼一样,我俯身亲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个晚上,我们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但我依旧彻夜难眠。

虞北应该是知道了。

都说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我跟南南也懂,只不过,我们还是太大意,总是试图寻求刺激,却忘了,所谓的刺激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第二天放学后,我没直接回家,而是跟许程躲起来抽烟。

我心里很乱,必须找个人聊聊。

我说:“我觉得有必要跟虞北聊聊,他比我想象得要聪明。”

许程抽了口烟,说:“在我看,如果只是他知道还算好的,你做好被大人们发现的准备吧,到时候可不是聊聊这么简单了。”

他站起来,用力地抽烟,然后把即将燃尽的烟头在墙上碾灭。

“柏林,我这心里都跟着你们觉得不踏实。”

许程是唯一知道我跟南南这事儿的人,他皱着眉,手里攥着烟头:“你们俩这事儿,总不能瞒一辈子吧?”

我蹲在那里看向他,直到烟头烫了手。

我站起来,对他说:“总会有办法的。”

我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跟他在一起。”

豪言壮语说出去了,心却始终都悬着。

我回家的时候只有南南和他弟在,他弟蹲在阳台不知道在干嘛,南南坐在卧室里发呆。

我过去找他,当我看到他手边放着的东西时就像被人当头一棒砸得眼冒金星。

南南抬起头看我,对我说:“哥,小北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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