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人偏偏就是虞南。

后来我跟许程躲起来抽烟的时候,他说:“你想没想过,可能你梦里的人根本不是虞南,是你主观上把他变成了虞南。”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叼着烟,皱着眉,像个十足的不良青年。

他说完这话,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烟灰掉落在我的鞋面上。

许程说:“完犊子。”

我用纸巾使劲儿蹭鞋,问他:“你完犊子什么呢?”

“我是说你,出师不利。”许程说,“这么多年了,终于情窦初开,还是你弟,怎么整?注定要为爱掉眼泪啊。”

然后他就开始唱歌。

张震岳那首闹心的《爱之初体验》。

我说:“你先别唱。”

许程噤了声。

“我现在都不敢看他。”

“是不是看多了就想亲?”许程嬉皮笑脸的,“正常,年轻气盛,你最近小心,跟他共处一室,万一做个春梦说了点儿不该说的,你弟估计以后把你当瘟疫,躲着走。”

他说的,也是我担心的。

我一直在努力克制,生怕自己不小心露了马脚。

“对了,你什么时候带他出来一起玩?”许程说,“下周我生日,你带他来呗。”

下周确实是许程的生日,我俩原本的计划是去网吧通宵打游戏。

“我估计他都不会电脑游戏。”

“不会你就教他,”许程说,“手把手的教!”

说完,他“呸”了一句说:“不行,你还是别往歪道上走。”

是,如果能不走,我真不想走。

年轻时候的喜欢不应该很短暂很脆弱吗?

我在等着这股新鲜感过去了,我就能不惦记虞南了。

许程生日的时候,我还是带虞南出来了。

不只有虞南,还有他弟。

没办法,我发现他弟真的是对我有偏见,或者说,对虞南有点儿什么奇怪的占有欲。

虞南跟我独处,没几分钟他就得进来。

虞南和我说话,他立刻就凑过来问我们在聊什么。

我问虞南要不要来见许程,说许程是我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虞南还没说话呢,在一边剥橘子的他弟就说:“我哥去,我也去。”

哪儿都有他。

就这样,我们仨一起站在了许程家楼下。

许程下楼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看着站在我旁边的两个人,问:“这是复制粘贴吗?”

双胞胎,长得像,很正常。

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俩不再每天穿一样的衣服,原因我清楚。

前几天我听见虞南他妈跟他说:“你跟小北以后别总穿一样的,现在家里还有你哥,别弄的好像咱们是两家人一样。”

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我跟她交流不多,甚至从来没有好好坐下聊过天,但我确实不讨厌她。

我是讨厌我爸。

所有的孽缘都是因他而起,我最近甚至懒得跟他多说话。

说回双胞胎,许程分不清楚他们,但他认定,站在我身边的一定就是虞南。

后来许程偷偷问我:“他们俩长得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区分他们的?不会爱错了人啊?”

不会的。

他们走进我家门的第一天我就很轻松的可以分辨他们。

他们的眼神、声音、气质,甚至有时候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让我清楚地辨别哪个是虞南。

虞南像是一朵默默开着的白色铃兰,优雅清丽,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这样的他,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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