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小猴子68天的时候, 又送了趟医院。再回来,跟弟弟挨在一张婴儿床上,就像被百变小樱的大小库洛牌施了魔法, 差了好多。

秦甦为着小猴子生病暴瘦一圈,对吃喝是一点都没忌讳了。吃完晚饭逗会孩子, 还要加顿餐。好带的孩子是真省心, 给啥吃啥,第一次喂儿子吃稀释过的菜汁儿, 他傻乎乎就咽下去了,轮到小猴, 难为死秦甦了, 哄了一个小时,最后气得她屯屯屯把奶瓶里的菜汁儿喝了个干净。

陆玉霞抄手坐在一旁, 有种翻身农奴做主人的感觉,对秦甦说,你小时候也这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秦甦:“”

她准备产假结束后辞职,揩够国家油水, 得出来单干了。她坐在两个娃娃当中, 开始算自己的五险一金, 以后做了自由职业者,这些东西都得自己交。

石墨则开始筹办百日宴和婚礼。说是他筹备,实际是莫蔓菁催命。

莫蔓菁没办过婚礼, 心有遗憾,在他们夫妻都没什么表示的情况下,事先就筛过了几波方案,最后找到专业婚礼设计团队。

秦甦想参与来着, 石墨主动请缨,“让我来吧,给你个惊喜。”

经过两天的讨论,在石墨不断清嗓简述完他和秦甦相识到相恋的过程后,团队与家人一致决定百日宴和婚礼一起。

现代人太忙了,连着邀请两场,拖累人情,一起办大家都热闹。

石墨自与秦甦深夜聊过父母后,意识到那对夫妻之所以感情那么好,全是没有那么爱孩子,他一直像个吉祥摆件。健健康康且闷闷不乐地长大了。

因此有了孩子,他下意识把自己身上的缺憾弥补到孩子身上,但显然,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很爱很爱孩子,对秦甦的关心就会少,何况他还有两个。

秦甦问他筹备婚礼是不是很忙,他今天回来居然没第一时间去看孩子,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像没亲过嘴似的。

于是石墨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她,说以后眼睛只长在她身上。

秦甦噗嗤一笑,“有病。”先两滴泪都怕惊着孩子,现在眼珠安在她身上,矫枉过正!

石墨说,“还是100爱你吧,我发现虽然我爸妈忽视我,但我现在依然很爱他们。”总要有遗憾的,不然他小时候爬树也爬不了这么欢。

秦甦赶紧摸手机,“快点再说一遍,我觉得这句话可能比名字值钱。”莫女士老公在侧,天天牵手,十指生根,儿子的表白却极为罕见,让她听见这话,怕是要激动得当场立遗嘱。

石墨再下班回来,就算边接电话边换鞋,也要拉过秦甦,亲亲她的额头。

都市精英的时间都是掐秒记的,是以,这些仪式感更为珍贵。

秦甦手上抱着娃,也会凑上去,无关情//欲,就是无声的招呼。

石墨当然忍不了不关心孩子,主要是现在的带孩子比以前要复杂很多。

这件事好像无论多少个人都是不够的,使唤声此起彼伏——“帮儿子拿左边的尿布,那尿布小猴子穿了红屁股,他没事儿,用用掉好买新的”、“帮淑琴拿ors口服液,奶搀浓点,盖点味道,她能尝出来”

洗澡也是,他们洗澡一溜人排队接力,家里没有一个人能闲着。

儿子先洗,因为快。冲一遍,逗一会,捏一只黄/色小鸭子咯吱咯吱,他盯着黄/色追会目光,拎起来冲干净,只要一个人在旁把小鸭子拿在手里,吸引目光,他就会乖乖的。接着一个人浴巾一兜,搓一搓水,后面人抱回婴儿房,给他穿和尚服。

用石墨的话说就是etc过高速,顺畅,不用排队。

轮到小猴子,所有人都忘了步骤,从她进浴室开始便陷入混乱,水花四溅,不停有人提建议,要这样要那样秦甦回回洗完都要躺在床上,耍赖说耳朵疼,下回罢工。可到了下回,她还是不舍得女儿,一定要亲自上阵。

她推推石墨,问他,儿子洗澡是etc,女儿呢?

石墨醒了把脸,长出一口气,想了想,“是et,而且是对人类不友好的那类et。”

女儿太难伺候了。

实不相瞒,秦甦累极的时候,真有为什么生她的念头飘过,儿子不好吗?一个孩子不好吗?

婚礼秦甦当真没参与,她看石墨一通通电话接连不断,便知这事儿累人得很,听内容,他一直在协调灯光和diy材料,酒店也不顺,换了两家,莫蔓菁考虑到对秦甦的重视,把宾客由400增至600,最后加钱改在香格里拉,设计团队又开始修改细节。

听个大纲都窒息了,别说细则协调了。

秦甦光试几套婚纱旗袍,调整款式与尺寸,就想撂挑子了。

她问潘羽织,生孩子之后好容易疲劳的,是不是身体虚了?

莱莱妈说,你这不是生理上的虚,是精神上被绑架了,知道自己逃不掉,机能开始怠工,精神抖擞是一天,懒懒散散也是一天。

秦甦真的累,累得做不动爱。

她感受到丈夫的热烈,居然生出退缩,她低声说,宝宝明天要去打疫苗,我得早起。

一战就是小半宿,她进了兴奋的状态也容易神志不清,跟着他一起颠倒,但第二天垮掉精神时又要懊恼,昨天第二回结束就该停的。

他们都三十了!奔四了!得节制!

婚礼设计得很精心,省掉了她和石墨不感兴趣的堵门叫门,可还是天不亮就得起来。

主要是带了孩子,什么都不方便。

秦甦起来第一件事是装扮宝宝,小皇冠小礼帽,可可爱爱,等弄好他们,穿上婚纱,小猴子尿了,临时找来帮手的月嫂不清楚她这么好动,换尿不湿时,精心别了星星月亮的纱裙糊了屎。

秦甦还没出门,眼眶就给气红了,脊背全是汗。

宝宝的百日宴,女儿居然要穿着布裙子。

化妆师比石墨还急,求她千万别哭。

秦甦忍忍,憋了回去。坐上车她才整理好心情,冲石墨委屈,她刚往沙发一坐,没想坐在月嫂团的脏裙子上,现在婚纱沾上片屎,她一路捏着下来的。

秦甦哭笑不得地鼓嘴,自我鼓劲:“很特别的婚礼开端”

石墨要看,“很明显吗?”

她不想提了,扭过身,越提越烦躁,“算了,不说了。”

由于心情平平,到了现场,石墨精心设计的灯光还没亮起,银河系的几个傻球愣在舞台上,紫不紫蓝不蓝的,整个直男审美。

签到桌的桌布都是蓝丝绒的,白墙上一个巨型“兔子灯”,只是中间的兔子换成了他们亲吻的剪影。

秦甦面无表情,他倒是兴致勃勃,向她介绍这是木星,那是月球… 都是画师用颜料画上去的,这里大量鲜花设计层层叠叠漫出花海效果,晚上灯光舞美一就位,非常有星空质感。

再浪漫也超不过氦气那回了。

秦甦无精打采地应好,说了声辛苦了,接着拎起裙摆赶紧进去补妆。

石墨看着潘羽织搀扶她的身影,左右看了看,走到签到处拿了支笔。

“你干嘛?”秦甦刚坐下,石墨便蹲在她脚旁,拨开层叠纱裙,一副找东西的样子。

“那个污渍在哪里?”他问。

“啊!不许说!”她不想把婚纱沾了屎告诉别人。今天会有很多老朋友来,她不想让自己有任何难堪。

他拉过她的手,捏了捏,给她鼓劲儿,“我给你画个画。”

“”秦甦并没什么兴趣,但石墨一直蹲着,她只能无奈地皱着眉头,掀开左侧给他看,“这里。”

潘羽织吓了一跳,问这儿怎么了!

秦甦额角又沁汗了,低声说:“沾了点东西。”

“能洗掉吗?”

“洗了更难看。”本来遮遮还可以,沾了水估计会漫开。

石墨以为很小,结果有巴掌那么大,难怪她这么燥。

他左右比划了一下,让休息室几个人把裙子扯开,秦甦疑惑,“干嘛呀?”

他还支着笔,脑海打起了线框,“把裙子绷直了好画。”

“你”她也不是很信任石墨的技术,毕竟他不是专业画手,“能不能成啊。”就一支黑色签字笔,白色裙底也不可以打草稿。

“画你我还可以。”他笑笑,不过下一句赶紧给自己找补,“就算画的不好,也很配合今天百日宴的主题,就是热闹、童趣嘛。”

现场的甜品都是星星和月亮,奶油挑的蓝色,特别卡通。

如果婚纱没有这么大的问题,她应该还是会喜欢的。

潘羽织捏捏秦甦裸//露的肩,“笑笑吧,我说怎么看到这么漂亮的现场也不惊喜,一直苦着脸呢。”

她被石墨邀请来看过现场效果,当晚震撼得失眠,没想秦甦居然毫无反应,就算没亮灯,也不至于这么冷漠,原来是婚纱脏了。

漂亮什么呀。

秦甦对婚礼没啥期待了,撑着口气,转过身点头:“好。”随便他怎么弄吧,还能差过屎?

秦甦以为石墨要用黄色的底料做背景,画个emoji笑脸,可脊背的拉扯动静像在画清明河上图,偏偏身边几个咋呼的家伙,特没见识:哇哇哇

她盯着面白墙,转动眼珠:“怎么了?”

“哇!石墨有你的!”莱莱妈又被震惊了,“不愧是偷偷画老婆的人,没白画啊!”

秦甦更加好奇了!“怎么了怎么了!”

一片安静,大家都在屏息。

秦甦感觉他最后画了几个圈。等他收笔,连忙回头,往化妆镜上看。

要说多美,肯定不如素白一片的婚纱,可秦甦倒真没想到,他一笔勾出了她脸部的侧影,占了一臂长,头顶画了一个简笔皇冠,右屁股处那巴掌的黄色则是皇冠的晕染底料。

不能说巧夺天工,但真是意料之外,秦甦被感动得颇为不自在。

“怎么样?”他还想添几笔,“我去问问他们有没有颜料,不过我上色不太好。”

“不要其他颜色了,less is more!”秦甦咬咬唇,上前亲了他一嘴。

旁边那些个没见识的,又是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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