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拔剑吧,情敌!

谢池渊第一时间是真的没有明白, 他当场怔愣在那儿,皱起了眉。

然而江寰却只当他是无法接受现,心中不舒服的滋味一闪而逝。但事已至今, 他做过的事情不后悔,于是他只是道:“江寰心中已有心悦之人, 与魔尊成亲恕难命。”

他心中这一刻想到了自己一直爱慕的君轻裘, 指尖顿了顿, 嘴说着心悦,心中却毫无波澜。

往日清冷又熟悉的声音落下,谢池渊却越听越糊涂。他冷着脸, 心中这样想着这样问来了。

“夫人,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你且先等等。”

“刚才尊就想问了,这个江寰是谁?”你提他做什么?那个江寰心悦谁跟他有什么系, 他婆不是眼前这个君轻裘吗?

谢池渊漂亮的雪瞳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表情与话语一致, 将内心的困『惑』表达的完完整整。

这是谢池渊第一次『露』这么『迷』茫的模样, 是江寰看不什么来。

他被谢池渊的问题噎了一下,反而皱起了眉:“魔尊这是什么意思?”他自诩聪明,但是却没明白过来谢池渊刚才话中的意思。

问……他是什么人?

他神『色』古怪:“魔尊是在与我开玩笑吗?我是江寰。”

红衣病弱的青年说的轻描淡写, 在场的人都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是连离的最近的辛柏没有察觉。

然而谢池渊却彻彻底底的『迷』『惑』了。

江寰?

“等等,你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吗?”

他记得天下第一美人不是叫江寰啊。

江寰:……?

他咽下之前早就准备好的话, 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谢池渊的反应……与他所想的不一样。

有这“天下第一美人”这又是什么东西?

在谢池渊开口后满堂鸦雀无声,饶是辛柏没能猜透魔尊的心思。

谢池渊的话堂下的魔族们听不真切,但却听见了江寰之前悔婚魔尊的事情, 的脸『色』霎时变了。

屈屈一个修士,竟敢悔婚魔尊,真是好大的胆子。

魔族以魔尊为尊,众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魔尊,如今见着魔尊竟然被人悔婚,这人竟然敢给魔尊戴绿帽子,在成亲前一刻说自己早有心悦之人,一个个只恨不得站起来扒了那负心人的皮。

血屠城主更是一瞬间脸『色』难看了下来,敌对的看着对面桌子的兰若山众人。

兰若山大长虽说知道少主不可能真的与那魔头成亲,心中肯定是早有对策,但是之前见他按兵不动之时,难免有些担心。

如今看着少主恢复『性』直言拒绝,终于叫他松了口,面好转了些。

只是大长犹豫的是少主拒绝的这时机……

大婚当日,断发结契之时,这种头简直太有风险了,那魔头岂能善罢甘休?这在人看来是.赤.『裸』.『裸』.的羞辱啊!

大长眼皮一跳,看着包围自己这一桌眼带杀的魔族们,知自己猜的不错。

他心下叹了口,这时候改变不了什么,在看了眼少主之后袖中微动,拿了琴。

殊不知他拿琴的动作叫氛更加紧张。

谢池渊目光在底下夫人师门中人突然拿的琴扫了一眼,眼皮猛地一跳。他往日听美人弹琴只觉得优雅质,此刻却心惊肉跳,担心听到自己承受不了的答案。

然而江寰低咳了声,缓了缓道:“江某世居兰若山,未说过自己是什么天下第一美人。”

“难道有人在造谣?”

他不闻世事,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与他相距甚远,倒是好友君轻裘曾经被人戏称过天下第一美人。

江寰想到这儿不知怎的心中顿了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魔尊找天下第一美人做什么?”

他说自己是江寰。

是亲口说的。

谢池渊握着手中的断发,看了看那已经割下来的白发,又看了看面前依旧病弱的美人,瞬时间只觉头昏脑涨。

就在刚才他听见兰若山这三个字后脑袋终于灵光一闪,记起了江寰是谁。

——原来是剧情中暗恋主角受的那个知己!

一句脏话。

所以眼前这口口声声声称江某的人是江寰?

他几个月前掳来的其不是自己婆,而是自己情敌?

谢池渊已经笑不来了。

这比之前掳来赫连城的『性』质恶劣,赫连城好歹只是一个无的大师兄而已,可现在眼前这个却是他货真价的情敌!

谢池渊一瞬间又想到这厮方才悔婚时嚣张的说自己已有心悦之人。说的应当是他婆吧?!!!

死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讨好了情敌整整四个月!

魔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宛如遭受了莫大的耻辱。

太过分了!这情敌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故意留在魔宫之中,什么两个考验来耍他,可恨的是他不知道!

他婆在面流浪,他、他竟然跟情敌办婚宴。谢池渊心中一阵羞愧,此时接受不了这个事果断恼羞成怒的迁怒了。

看向眼前江寰的目光霎时变了。

由一开始的温柔困『惑』到恶狠狠的敌视,他发誓再不想看见这人一眼。

不过这人既然是他情敌,那他就不需守什么礼貌了。

对情敌不需客!

在得知江寰身份的一瞬间,谢池渊对对方的定位就完全变了。由亲亲婆温柔美人变成了可恶的情敌!

谢池渊一想到自己差点将头发割下来与情敌一起结契了就恶寒不已,他抿唇甩了甩手,连忙将手中割下来的白发放进火堆里烧掉,看着对面的情敌道:“我们的婚约就此作废。”

“你记住是尊先退婚的你,不是你退婚的尊。”

谢池渊不想让以后婆误会,深吸了口当众澄清。

“尊不喜欢你,心中之人亦不是你。”

“今日这场婚约只是意。”

“你去以后不能『乱』说。”

他态度变的很快,好像自江寰说自己名字之时一切都变了。

底下等着魔尊伤心.欲.绝,准备揭竿而起替魔尊报仇的魔族们都是一脸疑『惑』,不明白事情怎么忽然变了方向。

魔尊不仅没有伤心,……挥剑断情丝了?

不过,这情丝断的太快了吧?

难道位者的情爱都是这么风风火火,不用缓冲的吗?底下的小魔呆愣的想着。

谢池渊说到这儿此时嫌不够,皱眉将江寰之前说的话又了回去:

“你放心,尊绝对不会与你成亲,我心中早有了爱慕之人。”

和情敌差点成亲什么的只是个意。

谢池渊一想到这人和他未来婆是知己,就恨不得赶快找来婆跟他解释自己绝对没有喜欢别人的想法,哪儿管什么其他的。

他说的决绝,眼中的敌意不作假,一瞬间的甜言蜜语都退了下去,好像江寰是什么死敌一般。

江寰收紧手,清隽的面容慢慢沉了下来。

“你心中早有爱慕之人?”

他这时候想起了之前在聘礼中看到的那柄小木剑,有谢池渊醉酒之时无意中吐『露』的之人。

在此时江寰之前的自负不再,喉间一阵痒意涌,他面的风轻云淡终于被打破,勉强皱眉道:“谢池渊,你在报复我?”

谢池渊:……呵,报复个鬼啊。

谁和情敌差点在一起不是这么个反应,他没当场拔剑相向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谢池渊现在看一眼情敌都心头窝火,烧了头发之后冷声道:“尊面说的都是真话。”

“今日之后,你我再见是刀剑相向,尊必定不会留手。”

赫连城是未来婆娘家人,他能勉强与之和平共处,但是情敌绝对不能!

他以后绝对不能叫这个心机深沉的病秧子抢他婆。他那么会示弱,婆又是君子剑,万一婆以后心软了怎么办?

谢池渊狠狠瞪了江寰一眼之后,看对方再不顺眼了,扔下喜袍之后叫辛柏拆东西。

他这时总算是知道赫连城说这人心里的人不是他是什么意思了。连带着迁怒,谢池渊一句话没有和赫连城说。

他却不知道赫连城看着这一幕表面淡定,心中是诧异。他以为这次无法成亲的原因在江寰,谁知道最后突然翻脸恼羞成怒的却是谢池渊。

赫连城原心中不悦至极,但是此时看着江寰狼狈的样子却诡异的缓解了下来。甚至肉眼可见的眉梢放松,在谢池渊赶人之后慢慢松开了剑。

江寰面无表情皱起眉,他抬眼刚想说什么谢池渊却陡然抽剑来对着他,声音无情:“不许靠近尊。”

他说完见江寰止住才挑了挑眉,颇有些烦躁的模样,在辛柏前后转身离开。

赫连城看着谢池渊离开的方向,目光微闪站起身来。

红灯笼掉下,大堂内静的可怕,江寰此时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对谢池渊忽然转变的态度疑『惑』不解。

他心中有些失控,这时候却听见耳边一声冷笑。赫连城走了过来,他是去找谢池渊的。

想起这人是谢池渊的“前任”。江寰收起了表情,恢复往常。赫连城却目光奇异的看了他一眼,似嘲讽似嗤笑。

在江寰开口去找谢池渊前忽然淡淡道:“你知道他当初与我退婚时说的是什么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江寰瞳孔微缩,看向赫连城,听他神『色』冰冷道:“他问我是不是君轻裘?”

“他娶的人是君轻裘。”

赫连城这时候终于能将这句话给江寰,不过说到君轻裘时他没有快意少,在说完话敛下了眉眼转身离开。

唯独江寰骤然神『色』骤然凝住,收紧手慢慢垂下了眼。

君轻裘。

难怪他问天下第一美人。

有那柄聘礼的剑……原来不是他想。

谢池渊一开始打算娶的是君轻裘,所以他才用那种警惕敌对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将自己当成了情敌……

江寰此次机算尽,却没想到最终吃了亏的竟然是自己。饶是他想起自己方才所说的退婚之言都觉得讽刺。

他有“心悦”之人。

那将他奉为神明的傻子魔尊,心悦之人竟与他一样。

真是可笑。

而最可笑的是,江寰发觉在谢池渊因君轻裘对他产生敌意之时,他心中竟然隐晦的有些怪罪那前爱慕之人。

他当他心悦君轻裘,可现在喉间却因谢池渊而干哑撕裂。

但这一切都被江寰藏在了那张风轻云淡的面容,是连自幼看着他长大的兰若山众位长都没有发觉。

随着谢池渊的息消失,江寰垂下眼松开了手。

他心中极度讽刺,头脑却慢慢清晰了下来,在一片混『乱』中想到……可是既然谢池渊如赫连城所说想娶的是君轻裘,为什么会抓错人?

他与赫连城同君轻裘没有一丝相似之处,谢池渊怎么会认错?而且这么日没有一丝察觉。

这件事太过荒谬,但是却被江寰在极度的冷静之中抓住了疑『惑』。

谢池渊不知道情敌在情绪极端之下这么厉害,距离猜到他眼睛有问题只差一点。他忍住和情敌当场拔剑相向之后这婚宴懒得办下去了,心里恶头,转身了枯荣海。

但是来之后,谢池渊这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他皱眉想到了好心人。

只有好心人才是永远可靠的!

他转头在赫连城追来前变成了一只白鹿,想去找好心人,结果一转头撞到了一人怀中。

谢池渊身体一僵,下一刻又放松下来。感觉到这怀中清凌凌的却很温暖,一下子想到了好心人,他这次甚至没有看好心人手腕的玉珠认了对方。

纯洁的白鹿漂亮的眼睛里有些雾,陡然现在枯荣海边,看着像是快哭一样。

君轻裘来是突破元婴之后接到兰若山长的传音符,来到枯荣海帮助好友的。谁知道未进枯荣海,遇到了小鹿。

“小鹿,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跟我来的吗?”

君轻裘没有想,只是以为神通广大的小鹿是来找他的。

他在看到小鹿时刚将自己突破了的消息说来,没想到却看到了对方雾蒙蒙的眼睛,心下一拧,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小鹿,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他声音沉了下去。

谢池渊委屈的摇了摇头,他自然不能说他差点屈辱的娶了情敌的事。

他当魔尊以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这比赫连城过分了。

这让未来夫人以后可怎么看他啊!

谢池渊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悲愤。被好心人抱起来后将白绒绒的头蹭到对方肩,漂亮的长睫一落,眼泪就流了下来,打湿了好心人的剑袍。

来没有见过小鹿哭的君轻裘愣了一下。

只觉得心中仿佛被这眼泪烫到,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他。

“小鹿,怎么了,别害怕。”

“我在这儿。”

他顿了顿,又道:“我……一直在这儿。”

随着谢池渊流眼泪,天『色』又阴沉了下来,乌云聚集在枯荣海空,一道响雷劈下。这时候赫连城海面中来了。

他握着剑是追着谢池渊过来的,结果来后看到君轻裘在倒是诧异了一下。

君轻裘何时现在这儿的?

他与谢池渊可遇见?

他皱了皱眉,之前的疑『惑』在脑海中闪过,赫连城是抿唇开口:“师弟可有见到魔尊离开?”

谢池渊没想到有人来,在听到魔尊二字时身体僵了一瞬。就是这一僵,叫赫连城看到了君轻裘怀中的东西。

谢池渊长大了不少,整个鹿埋在君轻裘怀中,因为剑袍拂过鹿角,因此只『露』了一个鹿屁股背影……

赫连城皱起眉:……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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