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刚跟温轻寒住在一起, 之前方憬说要举办的告别宴也到了日子。

时清秋不得不临时回家换了一身衣服过去, 宴席间, 推杯举盏, 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杨晓作为时清秋的助理, 还是做着以前的工作,见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 她赶忙趁着大家都顾不上她, 溜出走廊去给温轻寒打电话。

这时的温轻寒已经独自吃过晚饭, 在书房里翻找着资料,手机铃声响起, 她瞄了一眼后接起:“阿晓, 怎么了?是不是清秋有什么事情?”

她听见杨晓那边有点嘈杂,声音还算清晰:“冰块姐姐,时姐交代我如果发现她喝多了, 要提前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接她。她现在喝了不少了, 你快过来。”

温轻寒皱了一下眉, 问道:“好, 我知道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么?”

“当然可以了,时姐提前跟方总她们说过,今晚要跟你一起回爸妈家的。我一会儿进去告诉她们说你来了,时姐就可以脱身了。”

温轻寒微扬笑意, 应道:“那我马上就过去了。”

温轻寒挂了电话收起手机,把挽起的袖子放下,走去办公桌捞起车钥匙,熄了灯关上门离开。

根据时清秋开宴之前给她发的定位,她半个多小时以后到达了酒店门口。这时的时清秋已经顺利脱身,只是今晚喝了太多酒,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脚步开始虚浮。

杨晓搀扶着时清秋走出酒店,今天的她穿着浅蓝色一字肩上衣,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脖颈下漂亮的锁骨晃得人心弦微动又移不开眼,纯白色修身七分裤将她一双长腿的优势展现得极致。

温轻寒远远看见,忙疾步上去接住时清秋,刚刚碰到她,她便放心地软在了温轻寒怀里。

“怎么喝了这么多?今晚人很多么?”温轻寒摸了摸她的脸,担心地问杨晓。

“嗯,我认识的有方总跟雯姐,其他的除了公司的人以外,还有别家公司的老板。大家都喝得不少,现在还有人吵着要去KTV呢。”

杨晓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时清秋的后背。

温轻寒眉头紧锁,低声唤道:“清秋,还好么?我们要回家了。”

“我没事,就是头晕,走不好路。”时清秋声音有些无力,轻飘飘的,思绪倒是没有彻底紊乱。

温轻寒把她的手环住自己肩膀,搂住她的腰轻声道:“我们先上车,上了车再睡,扶好我。”然后抬头对杨晓说:“阿晓去帮我开一下车门。”

“哎。”杨晓应了一声,忙急急跑去开副驾驶车门,帮着温轻寒把时清秋塞进副驾驶。

关上车门,温轻寒说:“你也上车吧,我先把你送回去,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杨晓本来打算告辞,自己打车回家的,平时也都是这样,现在温轻寒提起,她有些犹豫,但想想温轻寒的行事风格,也就愉快地应了下来:“好,那就麻烦冰块姐姐了。”

时清秋这个时候头晕极了,车子里开着空调,身边还有温轻寒的气息,她便睡得舒服。

上了车,温轻寒给时清秋系好安全带,摸了一下她的脸,又探身过去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低声道:“好好睡一觉,我们马上回家了。”

杨晓差点要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偷瞄两眼,她忽然觉得她家老板好弱,冰块姐姐倒是温柔得很,可是又有点像妻管严。所以她们两个在家里,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正想着,温轻寒回头问她家住哪里,她快速地回答了,然后车子启动,她老实待在后面不说话。她跟冰块姐姐呢,其实还是没什么话聊的。

二十分钟以后,温轻寒在杨晓家小区门口停车,杨晓笑嘻嘻地告辞:“冰块姐姐,那我回家了,下次再见。”

温轻寒打开车里的阅读灯,转身过来叫住了她:“等等。”

“啊?”

温轻寒看了一眼沉睡的时清秋,往日疏冷的神情在灯光下显出几分柔和,“我想麻烦你一点事情,可以听我说几句么?”

“啊,没问题,你说吧。”杨晓虽不明白温轻寒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可以麻烦自己的,但直觉告诉她,应该跟时清秋有关。

“是有关清秋的。”温轻寒看着杨晓,眼神诚恳,“以后她这样的应酬肯定还会有,我也知道你每一次都会陪在她身边的,但是她难免会有忘记交代你的时候。所以麻烦你,以后一旦发现她的情况不对,不用等她交代你,立刻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

“呃……”杨晓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捂住嘴巴,一直眨着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对着大冰块心跳加速。

她怎么会对老板娘心跳加速?可能是这个场面太难以言喻了。

见杨晓眨眼睛又睁大眼睛,就是不出声,温轻寒想了想,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你放心,清秋不会怪你的,你的工资也只可能有增无减。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这个诱惑好像太大了,法律界黑马,给了她一个无限期承诺?

“不不不……”杨晓连忙摆手,脸上的红晕被昏暗的灯光遮掩过去,急急地答应道:“不用那么,那什么的,时姐对我这么好,我肯定这种事不会含糊的。你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杨晓紧张得语无伦次,温轻寒听懂了意思,温和地笑说:“好,那谢谢你了。”

“那我回家了,那个,冰块姐姐再见!”杨晓摸着红透了的脸,立刻打开车门又“嘭”地一声关上,一溜烟跑掉了。

送了杨晓回家,温轻寒才开车回家。时清秋一路上睡得沉,即使杨晓动静不小,她也没有醒来过。

在车库里停好车,温轻寒下车走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给时清秋解开安全带,拍了拍她的脸,声音轻轻说道:“清秋,我们先回家,回家再睡。”

时清秋迷迷糊糊地醒来,身体靠在温轻寒身上,双手想要抓住温轻寒,却怎么也抓不着。不是没有力气,是根本没有办法清醒。

“嗯……回家……”她声音模糊,带着一股酒气。

温轻寒摇了摇头,又往外面看了一眼,想到要走这么远,还要乘电梯,以时清秋的状态可能很难顺利到家。

她心念一动,又拍了拍时清秋的脸,问道:“我背你回家好不好?”

时清秋努力睁了睁眼睛,禁不住那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她凭着那一眼的印象,搂住了温轻寒的脖子,低低地说道:“你背得动我么?你这么瘦……”

温轻寒笑了一声,转过身子,先把自己的长发束成一把搭在身前,然后从口袋掏出家里钥匙塞进时清秋手里,最后手伸向背后拍了拍时清秋的手臂,“上来。”

温轻寒的声音稳稳的,没有半点犹豫。时清秋现在的姿势本来就是从后面环住了温轻寒的脖子,身心的依赖感还有酒精的驱使,让时清秋没有过多耽误,身体就贴了上去,双腿分开从后面夹住温轻寒的身体。

温轻寒的双手在时清秋贴上来的同时就扣紧了她的背,然后迅速往下滑去,托住她的大腿。

时清秋握紧手里的钥匙,牢牢地搂着温轻寒,唇抵在温轻寒的耳边,吐气如兰地说:“轻寒,我们可以回家了么?我头好晕。”

“可以了,抱紧我别松手,这就回家。”

温轻寒一边伸脚把车门踢过去关上,一边身体前倾,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锁了车。而后继续托住时清秋的大腿,一步一步地走出车库,往自家楼道走。

今晚月色清朗,月光跟路灯融为一体,照亮前路。路上有蝉鸣,伴随着温轻寒那比往时要重的脚步。

时清秋把头埋在温轻寒的脖间,安心地闻着那发间的香气,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在渐渐升起。这种感觉,让她感到莫名的欢喜。

她喃喃细语:“轻寒。”

温轻寒淡淡回道:“嗯?”

她笑了一下,又说:“温大律师。”

温轻寒的声音又飘过来:“怎么了?”

她再顿了顿,声音又低了些,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娇媚:“温宝宝。”

温轻寒顿了一下脚步,无奈地问:“意之告诉你的?”

时清秋笑说:“嗯,为什么只有意之可以叫,我也想这样叫你,温宝宝。”

她还记得在微信上,简意之跟她聊天的时候,气急败坏地管温轻寒叫“温宝宝”。也不知道怎么的,她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很萌的形象,像是动漫里的Q版人物,冷着一张脸,却异常的可爱。

停在电梯前,温轻寒按了八楼,然后才浅浅地笑了,“随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电梯“叮”地一声开了门,温轻寒背着时清秋进去,电梯缓缓上升,时清秋紧了紧双臂,呢喃着问:“轻寒,我重么?”

她的身材在娱乐营销号里都是被拿来对比过其他女演员的,高挑而匀称,无论是戏里还是生活里的街拍,没有一次落过下风。

温轻寒微勾起唇,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时清秋疑惑地“嗯?”了一声,往她脖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撇了撇嘴有些娇气地说:“两个都要听,我要是不满意的话,今晚你就不要上床了。”

温轻寒还是第一次见过时清秋这么撒娇,声音软软的,又像是没有气力一样,整个人都没有了镜头前的温雅知性。也不知道,明天醒过来会不会记得今晚自己都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温轻寒扭头去蹭了一下她的脸,轻声回道:“真话假话都是一样的,很重。”

时清秋怔了一下,恰好电梯门开了,温轻寒背着她往外走。

她却心里不满起来,咬了一下温轻寒的耳朵,委屈极了:“怎么会重呢?温轻寒,你放我下来,不要你背了,你说我重,哪里重了……”

时清秋咬得不重,呼吸轻而热地打在温轻寒耳边。

温轻寒呼吸急了些,托着时清秋大腿的手紧了紧,沉着声说:“别动,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醉酒的时清秋就像个孩子,刚才身体蹭着温轻寒的背想要下来,被温轻寒冷声制止,她倒是不敢再动了,老实地伏在温轻寒肩头,只是心里更委屈了。

“温轻寒,你欺负我,才结婚多久,你就开始欺负我了。”时清秋越想越难过,埋头在温轻寒脖颈,委屈得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

温轻寒抿了抿唇,深呼吸后往家门直走,停在门前微微侧身,淡淡说道:“开门,钥匙在你手里。”

时清秋吸着鼻子,不敢再跟温轻寒说话,也不想说话,找到家门钥匙以后发了狠一样地捅进钥匙孔里开门,还轻轻地“哼”了一声。

温轻寒再忍不住,无声地笑开。

走进家里,她往后伸脚去把门关上,然后加快脚步回到房里,把时清秋放在床边坐下。

时清秋刚要别开脸再“哼”一声,黑暗的房间里她看不到任何东西,谁知温轻寒的气息忽然就铺天盖地一般压下来。热切的亲吻跟急促的呼吸,都在显示着温轻寒此刻有多么地想要封住那张一路上都未停过的红唇。

“嗯……唔……”

时清秋捶打着温轻寒的肩膀,身体被牢牢压制着,半点反抗都做不到。直到温轻寒的温柔渐渐流露,她已经不知不觉地回应起来,双手搂住温轻寒的脖子,吻得连呼吸都忘了,胸口急急地起伏。

温轻寒察觉,舌头退出她的口腔,在她唇边轻吻,听着她的喘息,吻住她的耳垂,低声温柔地说:“我说的很重,假话当然是你的体重。至于真话,我说的是我的后半生,全都系在你身上,哪里轻得了?”

时清秋微微怔忪,有一股暖暖的感觉从心里散开,暖到了眼里,暖到了面上,从昏昏沉沉的意识里找到了那一丝羞涩,她喃喃低语:“温宝宝,我困了,你跟我睡觉。”

温轻寒摸了摸时清秋的头发,柔声应道:“好,今晚先不洗澡了,明天再洗。”她去开房里的灯,然后拿来睡裙放在一边,又蹲下去帮时清秋脱掉高跟鞋。

时清秋安心地躺着,直到皮带被解开,裤子好像被拉扯着,她立刻拉住温轻寒的手不让动,睁大了眼睛,羞涩地小声说:“我说的睡觉,不是那种睡觉,是要闭眼睛的那种……”

温轻寒眼里笑意浮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轻声安抚道:“闭眼睛的那种睡觉也要换衣服,我现在就是在帮你换衣服,你睡吧,我换完就跟你一起睡。”

“唔……”时清秋眨了眨眼睛,困意跟刚才的眩晕结合在一起,她实在撑不下去了,感觉到自己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的感受,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温轻寒唇角含着宠溺的微笑,给时清秋换衣服,倒真的没有起什么想法。

只是有些坏心思,希望明天起来,时清秋能记得今晚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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