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朦朦胧胧中, 她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木桌前。周围全是浓重的黑。

“你先选牌。”

她听到一个声音说。

选牌?她有些迷糊地伸出手。从面前摆放成几排的扑克里准备随便拿起一张。

但是突然间,她发现所有的扑克牌都缓慢地渗出了血, 只有一张最朴素的牌在黑暗深处, 最容易忽视的地方。它上面只有一个符号……

“薇拉,醒醒。”

耳畔响起了催促声。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趴在酒馆的桌子上睡着了。

“太困了是吗?”霍尔轻轻笑着问。

“对, 好像是。”薇拉揉揉惺忪的眼睛, 转头看向窗外已经发白的天空。

……

虽然天刚蒙蒙亮,布莱顿港口就展现出忙碌的气氛。

这里是四时大陆有名的海滨度假城市, 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游客坐着火车从各个城镇来到这里。

虽然此时才二月份, 天气依然很冷。但是就是因为如此, 海边的旅店比平时便宜了一大半。虽然不能下海,带着孩子踩踩沙滩, 吃点布莱顿有名的鱼肉布丁, 也能感受到度假的乐趣。

薇拉坐在轮渡的休息室。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拿着小铲小桶忙于构建城堡小孩子们。

她低头看着手中玻璃碗里的鱼肉布丁,闻着鱼肉与鸡蛋牛奶的混合气味,半天不敢下口。

阿特罗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你不吃吗?我可以帮你吃。”

薇拉递过去, 阿特罗立刻接过来,刚准备拿起小勺子挖一勺,瓶子就凭空从手里消失了。

他扭头看着霍尔,“干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吃吗,我才没给你买。”

“现在又想吃了。”霍尔漫不经心地拿起勺子。

“霍尔大人, 是这个佣兵团去的地方可以找到钥匙上的花纹吗?”薇拉问。

霍尔听到她又开始叫自己的名字,嘴角轻轻弯了弯,“这个佣兵团是去银月森林探访遗迹的。但我们并不跟他们去遗迹。我们直接下船,去找一名收藏家。”

“你说的不会是嘴唇之神吧?”阿特罗皱皱眉。

霍尔点点头,“我在去年的每日邮报下的广告区域,找到祂发的一则小广告,里面就有有偿辨认图案的雇佣。那个图案跟你钥匙上的花纹很像,我们可以去看看那是什么。”

“嘴唇之神,为什么是收藏家?”薇拉问。

“混不下去了呗,谁会崇拜嘴神?”阿特罗说,“祂现在就靠收藏各种新奇事物,然后卖给闲的无聊的神明度日。”

“我记得祂还是每日邮报的特约记者?”薇拉问。

“啊,说起这个,”阿特罗眼睛弯弯,“祂还有个笔名,为黑而黑之神。祂是霍尔的职业黑子。”

“为什么?”薇拉有点不安,感觉又能听到霍尔少年时的战绩了。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像记忆之神那样,被阴一笔。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霍尔,”阿特罗说,“因为嘴唇之神的特性就是叭叭叭,而且没人叭得过祂。再加上……”他犹豫了一下,“嘴唇之神在十岁的时候向八岁的阿蜜莉娅表白过,然后回头就被米斯特汀揍了。”

“那关霍尔大人什么事呢?”薇拉轻轻皱眉。

“嘴唇之神祂瞎啊,祂一到晚上就视物不清,把霍尔当成米斯特汀叭叭了。可能叭的有点难听,就被霍尔揍了。从此以后,祂就成为了霍尔和米斯特汀的职业黑。对了,祂到底说什么了你这么生气?”阿特罗看向霍尔。

“祂说我不配。”

“不配喜欢阿蜜莉娅?”阿特罗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薇拉,“不过你现在确实挺不配的。”

霍尔皱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应该解释清这件事,“我不喜欢阿蜜莉娅,一开始不知道祂认错人,我只是听到不配这个词有点火大。后来知道祂是说米斯特汀,就消气了。”

“好吧,”阿特罗点点头,看向薇拉,“总而言之就是夜盲症惹得祸。”

“看不清,应该去找祂的好搭档视觉之神啊。”薇拉想起了祂们两个总是联名报道。

“祂视物不清就是视觉之神弄的,具体原因,我想可能因为祂爱叭叭吧。”阿特罗皱皱眉,“不过,我们这次去找祂要小心。祂的特性很厉害,绝对让你有苦说不出。”

“我们走吧,要开船了。”霍尔把空瓶子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站起身,看着窗外排队上船的佣兵团。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薇拉问,“既然我们并不参加佣兵团,为什么还要收他们的钱呢?我们可以做别的轮渡去啊。”

两人同时回头看着她,目光都是理所当然。

阿特罗:“海上风浪巨大,那么危险,他们只花了几十个金币就请到两名神明护航,实在太划算啦。”

原来是保护费,薇拉有些无语。

金太阳号是佣兵团自己的船,船上没有别的旅客,只有这两百名雇佣兵。这里面只有一小部分是神术师,剩下的全是普通人。

因此,可以看到拿枪的的基本都是普通人,而赤手空拳的则是神术师。

神术师按级别都被安排到了一等和二等舱。而普通人则去了三等舱。

他们并没有怨言,因为接下来的冒险,很大程度都需要神术师的保护。

领队的是供职于海王的八翼大天使,塞西尔。他早早跟海王请了假,就为了去银月森林捞笔外快。

薇拉因为刚从亚特兰蒂斯回来,对海族的感官非常差,并不想和对方说话。因此在他过来跟小队长打招呼的时候,她表现得非常冷淡。

“海王的大本营不是海底吗?怎么会有天使愿意放弃飞翔,去做一只人鱼?”她不解地问。

“因为海王算是七大神明中实力强悍的一个,所以,总会有天使投靠祂。”霍尔说。

“我觉得我们得小心一点他,”阿特罗说,“毕竟我们在海里,万一他知道我是谁了,去通知藏在海底的那个触手怪。”

霍尔瞥了他一眼,勾勾唇,“那我们就能吃章鱼烧了。”

薇拉立刻觉得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起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她就觉得这辈子也不可能吃章鱼了。

“我回房间了。”她随口说了一句转身朝船舱走去。

“我记得你不是把那只老章鱼的爪子拿走一条吗?”阿特罗一边看着薇拉的背影一边扭头看向霍尔,“你还给我看了,说要做成一个神奇物品,你做成什么了?威力大吗?”

霍尔微怔一下,轻声说,“我忘了。”

“忘了什么?”阿特罗问。

霍尔没有理会他,转身朝薇拉追去。

薇拉走进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实在太小了。只有靠着窗的一张小床和一个床头柜。

她觉得有些累坐到床上,随手拿起床头柜上闹钟看了一眼。又因为房间昏暗而把床头灯打开。接着她又去床下拿出自己的行李箱,里面都是些女性用品。

她随便拿起一件内衣看了一眼,突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她倏地站起来,眼神惊恐地看着越加昏暗的房间。

这个时代没有电,哪来的台灯?

而且,她是空手上船的,哪来的行李?

她朝床头柜望去,这个船抠的要死,怎么会给每个房间放一个闹钟?这种机械的东西卖价十分的昂贵。

最重要的是,现在是白天啊,为什么窗外是黑的?

她不断往后退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心中弥漫着浓郁的恐惧,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意志。

突然脚后跟撞到了什么东西,她尖叫一声蹲在地上。

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她怎么会撞到有形状的东西?

“薇拉,薇拉。”耳边响起焦急的呼唤。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她一下子清醒,抬起眼对上那对熟悉的漂亮眼睛,只不过原先温柔的深褐色星辰,变成了如今的猩红色。

是霍尔。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搂住对方的脖子,“有,房间里有东西。”

霍尔被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扑进怀里,立刻浑身僵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停顿了两秒,缓慢地把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嗓音不自觉地放轻,“别害怕,这只是一个神奇物品。”

“什么物品?”薇拉愣了愣,抽泣着从他怀里钻出来,同时惊讶地发现,自从霍尔进来,房间一下子就明亮起来。地上的行李箱和床头柜上的灯和闹钟也不见了。那种阴冷的恐惧感更是消失得没有踪影。

霍尔保持着被她压在地上坐着的姿势,一手仍环在她的腰上,一手从床上拿起一条银链子的项链。项链上系着个奇怪的坠子,也是银子的材质,一只眼睛的模样。

“这是……阿特罗大人?”薇拉疑惑地看着眼睛造型的坠子。

霍尔勾勾唇,“阿特罗听到这句话不会高兴的。这是我昨天拿回的那只魔神触手做的物品,任何物品在做成时,都会保留原先的一点特性。比如米斯特汀给你的戈耳工戒指,不就是蛇的模样吗?”

薇拉把目光移到眼睛坠子上,发现这个跟阿特罗的单眼皮还是有区别的。阿特罗的眼睛跟祂本人一样,是只单眼皮的清秀眼睛。

这个眼睛眼白特别多,黑眼瞳只有芝麻大的一点点,而且没有眼睑。一看就很具恐惧的效果。

“送你,”霍尔说,“开启它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制造不可名状的恐惧。”他停顿了一下,嗓音里隐隐透着一丝歉意,“我本来是放在你床上的,但是我忘了移交权限,所以你一碰到它就诱发出了恐惧的效果。”

“我碰它了吗?”薇拉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她一点也想不起来这件事。发现自己做过没有记忆的事,实在太可怕了。这个坠子也太可怕了,这种恐惧的影响,直到现在也没解除。

“送你。”霍尔又说了一遍。

“我不要。”薇拉略嫌弃地看着没有眼睑的坠子,“我知道魔神的触手是几乎不能得到的材料。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少女表现出一副绝对不再拿他一针一线,跟他完全划清关系的表现,让霍尔莫名的感觉心里烦躁。

“这是谢礼,开启方式是把它的眼球转一转。”他做了个示范,把坠子转成翻白眼的表情,“你瞧,很简单,比米斯特汀给你的蛇头戒指还简单。”

他捏住坠子轻声默念了一句古语,坠子瞬间就像活了一样,转了转眼球,直直地盯着薇拉,把她看得头皮一麻。

“好了,现在它是你的了。”霍尔说,他把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轻轻替她摆正一下坠子的位置。

薇拉睫毛轻轻蓊动,霍尔不经意的时候,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

“什么谢礼?”她抬起眼问。

“谢谢你解除我跟米斯特汀的契约,祂现在只听你的话。”

“原来是这个,”薇拉又摘下来放回他的手心,“本来就是你的神格。以前的每一次契约我也没帮上忙,但是你的保护我却享受到了。你就当我在还你吧。”

霍尔眸光沉沉,“所以你把塞勒姆的房契让人送到了我的庄园,也是这个意思吗?”

薇拉点点头,“等回去以后我们去变更一下名字,那个本来就是你花钱买的。还有我花了你多少钱,我们回去也清算一下。”

霍尔的手紧紧捏住坠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清算?”

“或者你用别的词,偿还也行。”薇拉平静地说。

霍尔看着她沉默许久,终于低笑了声,嗓音低哑,“你在跟我分家?”

“不是分家,而是把本就是你的还你。”少女坦然地看着他。

霍尔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他问,“为什么米斯特汀送你的戒指你就收了?”

薇拉轻轻眨眨睫毛,说不出来话。

霍尔蹙起了眉,俊美的面容带着深深的不郁,“只拒绝我?还是想让我难过?”

“你会难过吗?”薇拉惊奇,“毕竟你对我的感情像纸片一样薄。”

“我会难过,”霍尔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每次你拒绝我的时候,我就心里很烦闷。”

“这不奇怪,”薇拉轻轻眨眨睫毛,把突然涌起的剧烈心跳努力压下去,“我被人拒绝,我心里也不舒服。”

“不是那种不舒服,”霍尔微微皱眉。

“那是什么?”薇拉问。

“我也不知道。”

“既然这样,”她拿起项链塞进他的手里,“等你想清楚了,再给我吧。”

霍尔看着她,慢慢收紧手,“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他停了停,“我发现,我静不下心做任何事。获得神格后,我没有去开启我的神国,也没有去找仇家的麻烦。而是第一时间为你寻找三角钥匙的图案。”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很坦然地说,“就连这条项链,也是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做的。做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心思。”

“什么?”薇拉问。

“我想做的比米斯特汀的戒指漂亮。”

薇拉瞥了一眼翻白眼的项链,突然有点想笑。

“您忘了把它的眼球翻回来了。”她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又会触发开关?”

霍尔随手拨弄一下坠子,“我想清楚了你会要吗?”

“看你想到什么程度了。”

“你现在没有保护的物品,突然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想,”薇拉慢慢说,“魔神大人如果来找我的话,这个项链的模样最多只能惹怒祂。”

霍尔皱眉看了一眼坠子,“也是,等我给它变变形再给你。”

他转身拉开门准备离开。

“等等。”薇拉拿起披风跟上他。

“怎么了?”

“我,我要到甲板上去透透气。”她不自然地说。

霍尔立刻明了地看着她,“是因为项链的后遗症吗,我晚上来陪你?”

“不用。”薇拉立刻拒绝,“我一会儿就好了。”

走出房门,她立刻朝甲板上走去。那边人很多,虽然风很大,还是有很多人抛着肉干逗弄海燕。

走进人群中,她立刻感觉好多了。心底里的寒冷也减轻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她总觉得有道视线盯着自己。她若无其事地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余光瞥了一眼视线的来源。

一个拿着手杖,穿着黑色绅士服的中年男子冲她和善的点点头。

她盯了他两秒,把视线收回。

能在这艘船上的,都是冒险者。为了财富豁出性命,她知道都不会是善茬。因此,她丝毫不给对方搭讪的机会。

但是那个人还是走了过来,摘下帽子微微颔首,“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薇拉瞥了一眼远处深黑的云层,看起来要下雨了。在海上遇到雨天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见她还不说话,男子也不气恼,“要玩牌吗?”

薇拉侧目扫了他一眼,在旅行中,玩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给自己赌一把旅金,也是许多冒险家愿意做的事情。

“我没有钱。”薇拉淡淡地说,等她回了塞勒姆,还得还霍尔大笔的钱。

“不需要钱,我们赌的是特性。”男子缓慢地说。

薇拉感到可疑地皱起了眉头,不说话。

“你输了,我从你身上随机拿走一个特性,你赢了,我收集的所有特性让你挑一样。”

薇拉沉静地看着他,“我对我现在的状态很满意,不想要别人的特性。”

男人像没有听到似得,自言自语地说,“每一颗灵性体的汇集,都会产生一个特性。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这笔生意不亏,因为我有可能会拿走不好的。而你,也许能从这里得到解决你问题的好东西。”

薇拉不理他,转过身去,估计对方有什么神奇物品之类的,可以拿走别人的一个特性。如果她的复生、复制、保持清醒和让植物快速生长被拿走了,那她就可以哭了。

“我有许多不错的特性,里面不乏神明的。比如一个特性,可以让你听到对方心里的声音。还有一个特性,可以在任何陡峭的地方与履平地,以及一个去见世界意志的机会。”

“什么世界意志的机会?世界意志究竟是什么?”薇拉顿时引起了好奇心。

“世界意志是一种宇宙的意识,任何万物的准则都是它指定的,同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它的眼睛,它可以解答一切。”男子微笑着说。

“我不明白。”薇拉看着他问。

“得到这个机会,你可以向它提出任何问题。任何问题它都可以解答。比如,你可以向它询问你是谁,或者如何解决神格的压制。”男子缓慢地说。

薇拉顿时眼睛睁大,“你是谁?”

“哈德森,一个冒险家。”男子翘翘嘴角。

薇拉审视着看着他,一声不吭。

“不用想着让你的同伴来审问我,”他笑着说,“那样没有用处,因为我拥有极端清醒的特性。也不用想着让祂们来束缚我,因为我拥有从任何地方消失的特性。更不用让谁改变我的命运,因为我拥有看不见的命运这个特性。”

“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同伴,以及我的隐藏在心底的事情?”薇拉用一副不信任但又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

“因为我拥有看破对方底细以及内心愿望的特性。”男人依然温文尔雅地耐心解释。

“这些特性,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成为神明的标志。普通的神术者凝结灵性体,最多得到怕黑、或者注意力提高这种普通特性。你的这些都是从哪来的。”

“一个小秘密,如果你看不上我收集的所有特性,也可以在赢了我之后,选择向我问问题。”

“那我就亏了。”薇拉说。

她又盯了对方两秒,“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有幸运这个特性,以及玩牌就赢的特性呢?”

男子笑着说,“对,我有。但是为了保证公正,我不会使用。”

“我怎么知道呢?”薇拉问。

“这很简单,我们请公平之神来做监督者,监督我们的牌局。也可以让你的两位同伴一同监督。”

薇拉看着他,心里细细地思量后说,“我需要找我的朋友商量一下。”

男子轻轻一笑,“这取决于你。”

薇拉点点头,转身离开船板。

……

“哈德森?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你记得吗,我给你说过的,世界上总有些幸运儿用浓雾挡住了他们的命运,让我无法看到,更无法动手脚。”阿特罗说。

“特性小偷。”霍尔淡淡地说。

“什么?”薇拉惊讶地看着他。

“一个活跃了几千年的人。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但是许多突然丧失神性的神明,轨迹中都能窥到他的影子。”

“如果他是小偷的话,他为什么不直接偷走我的特性呢?”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偷,”霍尔说,“他每次都会公平地与对方进行赌约,但是大部分都是他赢。因为太多的天使和神明失去特性,所以大家干脆称呼他为小偷。”

“还不如叫赌徒。”阿特罗说。

“不要跟他赌,”霍尔说,“十有九输,他一定是看到了你的特性,起了觊觎之心。”

“没错,薇拉,”阿特罗点点头附和。

“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些特性,包括世界意志?”薇拉望向霍尔。

“是真的,而且每次他的牌局都会请公平之神监督,所以这个倒是没问题。”霍尔说。

薇拉垂眸想了想,她一直想知道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如果可以通过世界意志得到解决,也许她就能找到真正的路。亦或者,解决霍尔大人的问题。总而言之,恐怕她再也没法找到这样一个机会了。

而且……

她回想起自己在离港时做的纸牌的梦,轻轻眨了眨眼。

“我要试试。”她毫不犹豫地说。

“如果你一定要跟他赌一个机会,那么就让我来吧。”霍尔说,“我玩牌很厉害。”

“那还不如我,我能看到我的牌的命运。”阿特罗插嘴说。

但是十分钟以后,哈德森看着他们三个,很坚定地说,“黑暗、命运的特性我都不想要。”

诶,被嫌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结束啦~有时间我会多写的~嘿嘿~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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