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阴魂不散

林澜皱着眉头装作不在意林湛的样子克制地继续往林氏大厦走。

就算没失忆之前很喜欢对方, 但现在想不起来，一旦考虑到对方是涓姑的孩子，林澜就没办法让自己想象和他谈恋爱的画面。

可能这会觉得林湛和服务生眉来眼去有些不舒服是身体本能, 毕竟之前是在一起过的。

所以不要去在意，慢慢放下吧。

忘了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 爱的不够深而已。

林澜找了无数个理由安抚自己烦躁的情绪, 来到林氏大厦后才不再去想刚刚林湛面对服务生时的样子有多让他不自在。

果然，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本以为等忙完了出来，林湛已经离开了。

却没想到在吃饭的地方又见到了林湛，这次他的对面坐了一个男人。

因为上午看到林湛和服务生时, 服务生是戴着帽子和口罩的，所以林澜看到林湛对面的人就觉得，怎么又出现了一个男人。

其实是一个人。

中午赵霈休息, 林湛就带着他出来吃中午饭，说是带他吃顿好的，毕竟之前那次单独去帝都大学找赵霈, 是赵霈请他吃东西, 他也得回请不是。

林湛前脚和赵霈坐下来，后脚林澜就出现在了这里, 恰巧看到林湛向对面的人笑，甜甜的样子，不需要否认，就是很好看。

他怎么闲吗？

哦，想起来了, 他还在上学，现在是放寒假阶段，比较闲也正常。

但来者不拒会不会有些不妥？

上午对着服务生笑呵呵的, 中午就带着另外一个男人坐在这里？

林澜告诉自己换个位置，或者离开这里，眼不见心不烦，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盯着林湛和同桌男人的一举一动。

等菜都上来后，浑然不觉的林湛拿着刀叉，切下来一块自己盘子里的牛排说：“我们俩的不一样，你尝尝我这个，你再把你的牛排切一块给我尝尝，我还没吃，你别嫌弃。”

赵霈切下来自己的牛排递给林湛，平静地说：“你吃过我也不嫌弃。”一点都不是在客套。

林湛嘿嘿笑着说：“不亏是好兄弟，本来还担心你比我讲究，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然后拿起柠檬水对赵霈说，“来，兄弟，碰一个，祝我们未来红红火火，赚多多的钱。”

赵霈拿起杯子说：“祝你身体健康，健康比赚钱重要。”

林湛说：“对，健康重要，祝你也身体健康，哈哈哈，虽然听着有点奇怪，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祝发财，暴富。”他以前在现实世界也经常会幻想要是一夜暴富了多好，只是懒得连去买张彩票都不想动，活该暴富不了。

人就不能懒，懒是穷的原罪之一。

赵霈放下杯子说：“身体健康了才能赚钱，身体不健康一切都是徒劳，吃饭吧。”

林湛点点头说：“嗯嗯。”

林澜亲眼目睹两个人互相给彼此切牛排的画面，心里觉得林湛这样做不合适，毕竟他们也算是刚分手不久，但理智告诉他，不管你什么时候分手，只要分手后，对方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就算他同时和好几个男人吃饭，互相喂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

林澜面对面前的食物，伸出手捏了捏眉心，闭着眼睛的样子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大概过了一会儿，林澜吁出口气，似乎平复下来了。

刚刚他差点忍不住想走过去质问林湛，好在理智战胜了身体的本能，不然丢脸的还是自己罢了。

味同嚼蜡地吃完自己面前的午餐，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踏出餐厅大门之前林澜扭头深深地瞥了一眼不知道被什么逗笑的林湛。

林湛把自己的平板拿出来，点开存的涂鸦给赵霈看。

“看，我今天画的你，画了两张，一张涂完色了，另外一张还没涂，你看看好看吗？”

林湛毕竟是美术生，画画对于赵霈这个外行肯定是挑不出错的，而且他看完了后很喜欢。

“可以发给我吗，我想换成头像，很好看。”

涂完色的那张是他微微垂首在吧台工作，虽然戴着口罩，但依然能看出有他的特点。

“当然，画得是你啊，肯定会送给你，等我传过去，另外一张涂完色再给你。”

“好，你这几天都过来玩吗？”

林湛说：“被甩了，又赶上寒假，大冷天懒得跟人聚会，还不如找个幽静的地方画画，你有空了咱还能聊聊天，对了，你这个要干到什么时候？”

“大概到过完年，反正大年三十赶回去吃顿饭就行，不耽误做兼职，其实现在过年还是很热闹的。”

“我冬天都不爱出门，太冷了，只想待在屋里。”佩服现在的年轻人大冷天的也跑出来玩耍。

“店里好些人是外地的，临近过年差不多就回去了，为了正常营业，给我们三倍工资，让本地的值班。”虽然赵霈是本地的，但在郊区，比较偏僻的地方，稍微比外地的员工方便一些。

“反正年底了也没什么事，这样能赚到钱也挺好的，年夜饭并不需要早上就开始等着吃这顿，晚上赶过去吃就行啦。”林湛又不是天生是富人，所以还是蛮理解赵霈趁着寒假赚钱的想法。

林湛中午吃过饭就离开了，说是明天中午再过来，他答应林傲涓，下午陪她去做指甲，去商场购物。

临近过年，林傲涓的购买欲空前旺盛，衣服包包都要买全新的。

下午母子俩碰面，林傲涓在车上就说：“全部买新的，这样参加聚会才不落人后，不然会觉得我是不是很穷，怎么拎的包包是上次拎过的。”

购物结束后林傲涓带着林湛去喝下午茶。

“我刚好有个朋友也在这附近，说了请她喝茶，你到时候可不许干坐着不说话，嘴巴甜点知道吗？”

“不会给你掉面子的，放心吧妈。”

结果到了里面坐下后，林湛慢慢发现了点，事情好像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林傲涓的朋友还带着一个女孩，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娇俏的短发，一双杏眼，很可爱的女孩子，见到他的时候还有点微微的脸红。

林傲涓对朋友说：“周太太好久不见，这就是你家千金琳琳对吧，真漂亮。”然后让林湛一一问好。

“周阿姨好。”然后冲琳琳笑了笑。

聊着聊着，林湛发现林傲涓和这位周太太一直在给他们这两个年轻人创造话题，问彼此的学校，还有身高体重，未来有什么打算云云。

这……相亲局啊。

原来只是打着陪她逛街的借口带他来相亲。

林湛心里微微尴尬，面上保持着礼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林湛的外形是很出色的，一张脸清清爽爽，他不说他是gay，一般的女孩子还真看不出来，所以琳琳看到林湛还是蛮有好感，符合她的眼缘，她就喜欢清爽型的帅哥。

聊的差不多后，周太太主动提到：“既然都一般大，以后有空了可以约着出来玩，林湛，你主动点，加一下琳琳的微聊，她比较宅，你带带她。”

长辈这样说，女孩又坐在对面，林湛要是直接拒绝，显得对方上赶着似的，会很没面子，这点礼仪林湛还是有的，拿出微聊说：“好的好的，先加个微聊吧，以后有空叫你出来玩。”先加再说，不叫她出来，大体上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女孩子长得很可爱，林湛想，他要是直男，肯定也喜欢这一款，祝她顺利地遇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有缘人吧！

回去的路上，林湛小小地发牢骚说：“妈，你这也太突然了，而且我才大三，你弄这个干什么。”

林傲涓说：“大三怎么了，我们这种家庭，大三相亲很正常，这样你们要是看上彼此，谈个两三年，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结婚成家立业，你也该处对象了，我看你整天不是画画就是呆在自己的公寓，上大学这么久，也没见你给我带回来个女孩子，我只能自己出面帮你物色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现在根本不想考虑这个，你要是继续这样，你下次让我陪你做什么我都不去了。”佯装生气，让林傲涓知道他的态度。

林傲涓看林湛垮着脸，妥协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弄了，琳琳你觉得怎么样，她家里条件不错的，周太太是我比较合得来的以为太太，虽然不如我们林家，我也挺喜欢那个女孩的。”

“我的事情你别管了。”林湛无奈地看向林傲涓，并没有回答琳琳的好坏，他不想说女孩很好，怕林傲涓觉得他是看上了对方又不好意思承认，给周太太传递什么错误信息就不好了，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林傲涓说：“今天晚上还要去老宅吃饭，临近年底了，是时候回到老宅住到过完年。”这是习惯，毕竟快过年了。

林湛咧咧嘴说：“我能不能一个人住家里。”

林傲涓说：“这我可管不着，你去和老爷子说，老爷子同意，我就不拉着你住。”

林湛没事轻易不打扰老爷子，又怎么可能用这样的小事去烦他，闻言闭了嘴。

吃就吃，住就住，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逃避的。

母子俩到家时，林恒远林澜都还没回来，林夫人也不在，只有林漪抱着个玩偶坐在客厅陪着老爷子看电视顺便唠嗑。

母子俩脱掉外套换上鞋子来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佣人立即送上了热茶和新鲜的水果还有坚果。

临近过年，家里也布置一新，摆放了金桔，挂上了喜气的小挂件。

林湛跟老爷子问好，刚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老爷子和蔼可亲地问林湛道：“那天怎么走那么早，本想着一家人一起吃个晚饭。”不是在责怪他，只是好奇的样子。

林湛喝口茶，打哈哈说：“和朋友约了一起吃饭，就提前走了。”

“这样啊。”老爷子笑眯眯的点点头。

大概到了七点多，林家的其他人陆陆续续从公司返回老宅。

先回来的是林夫人，看到林傲涓和林湛坐在客厅，没说什么，跟老爷子问好就说上楼换衣服，到了饭点才下来。

林夫人回来后，林澜后脚也到家，最后一个回来的是林恒远。

一大家子纷纷上楼冲凉换衣服，然后一行人向餐厅走去。

可能是年纪大了，老爷子越发喜欢这种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餐的氛围，从前还觉得在饭桌上说话不好，吃饭就应该安安静静的吃，聊天就吃完再聊，但现在，他已经不介意这种小事情了。

因为也就吃饭的时候大家会坐在一起，吃完后稍微在客厅里坐一会儿陆陆续续就回自己房间去了，年轻人更喜欢待在房间里上网。

菜还没摆完时，林恒远喝口水，笑着问林湛道：“最近在做什么，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忙，今天下午在哪里玩。”

林傲涓立即先开口回答道：“我让他陪我去逛街了，顺便带他去参加了一个相亲，女孩可漂亮了。”

沉默不语的林澜闻言心里直呼好家伙。

上午和服务员眉来眼去，中午和陌生男人共进午餐，下午还相了一场亲。

真厉害。

从前的自己到底喜欢上了一个什么人啊？

林湛听到林傲涓这么说，连忙对舅舅林恒远道：“你快让我妈别安排了，我才大三，不至于这么着急，结婚这事儿我一点都不着急。”

林恒远说：“的确，才大三，还小着呢，要着急也是着急林澜，林澜的岁数是不小了，你看我都没催他，男人就应该好好发展事业，有了事业，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安抚妹妹，让她不用太操心。

林澜这时没忍住，嘲讽了一句。

“事业？我看他玩乐挺可以的，完全看不出来有事业心的样子。”说这句话时，满脑子都是林湛白天跟别的男人笑嘻嘻的样子。

林湛看向林澜，看他表情淡淡的，不像是在生气，又看一眼林傲涓，怕她听了来气，毕竟作为她的宝贝儿子，被林澜怼了，老母亲容易情绪激动。

林傲涓果然说话了。

“那又怎样，我儿子就算不工作，一辈子也不愁吃喝，你们有事业心，你们去拼，我儿子想画画，悠悠闲闲地过一生，有什么问题吗？”完全忘了也希望林湛去争取林氏这一茬，仿佛这会儿林湛说不上学，以后也不工作，就待在家里，她都会一口答应。

林澜看涓姑说话了，没再说什么，谁都知道涓姑不能受刺激，是他刚刚没忍住，先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澜倒不是怕林傲涓，他只是不想老爷子为这事儿头疼，给林傲涓留一份体面。

老爷子适时发话道：“好了，菜上齐了，吃饭吧，本来就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有的人喜欢奋斗，有的人喜欢体验生活，都没错，都挺好。”不然赚那么多钱，只是体验站在高处的感觉吗？

享受享受也没什么，只要不去惹是生非，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也挺好的。

总比那些家里有一些钱，第二代就开始吃喝嫖赌强，林湛只是喜欢画画，没有事业心怎么了，画画挺好的，可比他以前在学校欺负别人强。

那个时候老爷子还挺担心这孩子以后无法无天，最后酿成大祸，和以前的林湛比起来，老爷子对现在人畜无害岁月静好的林湛很满意。

随后大家平平静静地吃完晚餐，在客厅坐了片刻后一一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林澜来到二楼，还没走上三楼，林夫人就将林澜叫到了林恒远的书房。

林澜问道：“怎么了？”

林夫人轻咳了一声说：“年底了，这段时间你又在养身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妈妈给你安排了一些青年才俊，你要不没事了去看看，没准可以遇到一些合适的。”

林澜刚想说不用了，不需要，但脑海里立即回放吃饭时林傲涓说的话，带着林湛相亲什么的。

与其因为林湛的事情烦躁，不如认识点新的人，把林湛这个旧人彻底从脑海里踢出去。

“相亲？”

林夫人看儿子没拒绝，立即道：“对，你可以先去见一个，试一试，要是反感的话，妈也不强迫你，主要是想着年底了，没那么忙，你又在家里没什么事，我也不想你老是想着工作，去相相亲也不错。”

“好，你把联系方式发给我，我来跟他沟通。”不知道的意外他要和人洽谈合作事宜。

“我微聊上推给你。”林夫人忍不住笑意，拿出手机给儿子推名片。

因为晚上吃饭讨论到事业心，林湛晚上躺在床上思考这件事。

其实他也不是全然没事业心，他有打算找个美术馆实习来着，他所学的专业让他以后的就业方向就是去一些私立美术馆做策划，反正就是和美术作品相关的工作。

虽然林氏这种存在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实习，到时候直接自己开一家私人美术馆，去世界各国寻找有意思的艺术作品，引进国内，举办展览。

虽然更多的时间还是用在体验生活，玩玩乐乐的多，毕竟又不愁钱这种东西。

等过了年，开学后他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去当当义工，或者去山区支教一段时间什么的，充实一下生活，光吃喝玩乐其实也挺空虚的。

林湛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就又带着平板去了赵霈工作的地方，这一次他画的是其他客人。

下午赵霈下班后，林湛把自己昨天晚上思考的事情说给了赵霈。

俩人边走边聊，赵霈说：“你想明年开学申请去一些地方支教？”

林湛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形象都很贪图享乐，不好意思地说：“你别想笑话我，我是觉得我画画还可以，去了可以教他们画画，还会带一些书本之类的学习用品给他们，顺便还能采采风，山里的风景和大都市肯定是不一样的。”

赵霈说：“你说你是心血来潮我可以感觉的出来，毕竟帝都大学和美术大学一直有联合下乡支教的活动，每个月学期都有，在山里带一个月，只是生活环境很简陋，怕你是不会习惯的。”

林湛说：“我哪儿那么娇贵，不会抱怨什么的，你这么熟悉，难道你去过？”

赵霈说：“大一没时间，大二上学期去过，大三经常待在实验室后，也没空去了，不过下学期可能好一点，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这个要提前报名，这样协会那边好安排。”

林湛说：“那太好了，本来还担心一个人去，其他人都不熟悉会不会孤单，你要是跟我一块，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咱俩做个伴，你教数学，我教画画，妥了。”

“不着急，开学后再去报名都来得及。”

“到时候你通知我啊，怕忘了，一玩起来什么事情都能忘掉。”

“好。”

林湛在和赵霈商量去山里支教的事情，那边林澜虽然要了名片，但一直没去点开加上对方。

最后决定和朋友们聚一聚，放松一下，结果年底了，朋友们都挺忙，搞年会什么的，只有一个闲散人员，约他去看画展。

林澜原本对画展不是很感兴趣，但好像除了这个他现在这个容易头晕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去酒吧或者乌烟瘴气的地方，那还是去透透风，看看画展吧。

只是林澜怎么都没想到，会在画展上又碰到林湛。

而且和上次完全不同的男人站在画作面前聊着什么。

林澜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旁边的朋友没听清楚，疑惑地说：“你说什么？”

林澜收回视线，假装无视发生对朋友说：“我是说，这幅画怎么回事，看着太一般了，为什么会摆在这里，完全没欣赏价值。”

“有吗？你这么严苛，我觉得还可以啊。”朋友上下打量这幅精妙绝伦的田园油画，很好看啊，色调舒服清雅，看着就忍不住放松心情。

林湛是接受苏喻的邀请来看画展的，苏喻回国后就一直从事美术画展相关的工作，这次的高端画展就是他所在的美术馆承办的，他是策划者之一，想到好久没见林湛，加上放寒假了，就试着给林湛发了邀请信息。

没想到林湛很感兴趣，还问他缺不缺实习生，他可以开学后来做兼职。

林湛这次没像上次那样没注意到林澜，毕竟画展里不像菜市场，没那么多人，也不那么吵闹，林澜这样高大的俊逸男子出现在里面，要想不注意是很难的。

但看到归看到，人家不待见他，他才不会主动过去打招呼。

林澜看林湛看到他不过来也就算了，竟然和那个男人往另外一边走去。

莫名的，林澜看到苏喻的侧脸时，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似乎是在国外某一个餐厅，这个男人和林湛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剩下的他就想不起来了，只有一些破碎的片段在脑海里回荡，让他的脑袋隐隐作痛。

林湛和这个男人本来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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