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化妆师用唇彩帮他把唇色加深了几分,再用玉冠将垂至腰际的长发冠起一半,瞬间就少了几分柔美多了几分少年独有的英气。

她看了看涂年的整体妆容,有些摸不准的看了看涂年眼角的那颗泪痣,“导演,他眼角这颗泪痣要遮掉吗?”

原著中关于莫凌云的描写可没有提到过泪痣,所以如果是要更贴合原著的话,这颗泪痣应该是要遮掉的。但是化妆师又实在觉得泪痣遮掉有点可惜,泪痣就像一个点睛之笔将涂年的长相发挥的淋漓尽致,一颦一笑都是浑然天成的韵味。

导演正在调试机位,抬头就看见已经被化妆师收拾好的涂年,眼中浮起惊艳之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之前拍得戏都是莫凌云瞎了之后,都带着白绫,泪痣也包在里头,这会把白绫摘掉就要考虑泪痣了。

他看了看涂年的脸,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不用遮,就这样挺好的。”

几个人的对话将剧组别的演员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哇,太好看了吧。”

“白绫去掉好看程度直接升了好几个度啊!他的眼睛真好看!”

林萌也对涂年比了个大拇指。

只不过涂年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只是礼貌性的对她笑了笑。

等妆一化完他就急忙跑到自己位置上灌了一大杯凉水下肚,可是窝在心头的那股子躁动依旧没有消失,涂年皱了皱眉,自己或许是上火了?

他转头对林安说道:“你能去帮我找一杯冰水来吗?”

按理来说这些小事都应该是让助理来的,但是因为他和林安两人都是新人,林安手头上就带着涂年一个,而且刚入圈,也没有什么代言或者别的活动,这就导致他很闲,干脆连着助理一起做了。

林安摇摇头,拿着剧本充当扇子给他扇了扇风,委婉道:“年哥这都已经秋天了,虽然今天温度是有点高,但是冰水你的身体可能受不了,要不我还是给你找杯温水来?”

刚刚认识涂年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到他在大日头底下吃了杯冰淇淋,不过一个多小时后就发起热来,把他急得要死。

涂年抿了抿唇,自己这身体还真不是很好说话,还得拍戏,算了……只能又倒了一杯凉水喝下肚,稍稍压一压心头的火气。

大家都上好了妆,机位和布景也已经是收拾妥当。

“各部门准备了啊,马上就开拍了。”

涂年这几天待在里闲着没事已经把剧本背的滚瓜烂熟了,甚至把原著也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

不得不说剧本相较于原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涂年把它们一一圈了出来,发给了导演和编剧。

今天下午拍的是涂年演的莫凌云和男主岭少冲在酒馆相遇的戏份。

新进组的这个男一号倒不是位新人,反而是个有众多粉丝的小鲜肉,名字叫做杨峰,关键是他的长相属于比较硬气的那一卦,所以特别符合书中岭少冲的形象,是导演千求万求请来救场的。

换上戏服后倒是真的有几分少年将军的感觉,两人在准备去区对了对台词,突然杨峰看了一眼涂年,笑道:“我当初追原著的时候,想象中的莫凌云也就是你这个样子的,你的古装扮相实在出挑。”

杨峰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人,而且虽然是来救场的,但对剧本的熟悉程度倒是很高,涂年回道:“谢谢夸奖,你也很符合岭少冲的形象,合作愉快。”

因为两人第一次见面,不怎么熟,尬聊了几句也就聊不下去了。

好在导演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戏就开拍了。

杨峰饰演的岭少冲一身短衫打扮,坐在酒馆中大口喝着酒,他刚刚打完一场胜仗,本来应该跟着三军回皇城领功奖赏,但是一道圣旨降下,说是他没有乘胜追击一举将西瑶拿下,但念在他击退敌军有功,功过相抵。

想到圣旨上的内容,岭少冲笑出了声,笑中全是讽刺。

他打个胜仗倒是打出了罪来了。就连一个三岁的那娃娃可能都知道西瑶在西域立足百年,兵强马壮,这次只是兵马暂时不适应大汉的气候,这才被击退,若是真追到了西瑶的地界,他们除了战死沙场再没有第二条路。

岭少冲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眼中满是担忧,一国之君眼界如此短浅,大汉的未来堪忧啊……

杨峰将岭少冲那股子失望和担忧表演的恰到好处,涂年在一边观察着,杨峰是用技巧演戏,他能够拿捏每一个表情,在镜头面前呈现的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人类现在很多演员似乎都是这样,只有少部分的老演员是不同的一种演法。技巧虽说也不错,观众可能也看不出什么,但是到底是缺了一丝真实感,显得有些端着。

“卡,不错,不过再保一镜。”

杨峰愣了愣,或许是没想到自己还要再来一镜,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就重新开始了。

好在这一镜很快就拍完了,这次导演直接就给过了。

下一镜就是涂年的戏份了,就在他要上场的时候,道具突然跑了出来,“导演导演,莫凌云的那艘船出了点问题,我们需要一点时间维修。”

这一修就修了两个多小时,等开拍的时候天都已经有点黑了,好在本来湖就是打算做后期的,所以都是在室内拍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一身红衣的莫凌云坐在船的甲板上,一只脚踩在船沿上,看谁眼神中都带着三分不屑,生来就在就比别人高一截,早就习惯了云端的生活,自然谁都是瞧不上的。

他一手举着杯子,让酒水高高的洒进嘴中,酒水洒在唇上溅起水花,还有的顺着脖子往衣襟里头流去,他勾着嘴角,将唇上沾着的酒舔进口中,看向镜头的眼神中带了丝欲。

“还是这般无趣,扰了我的好兴致了。”

导演愣了愣,书里这一段描写的本就极为的香艳,想要突出三国第一美人的艳。涂年将那种露骨的东西转化成要露不露,藏在掖着的钩子,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反倒是种更高级的表现手法,那眼神像泛着春水一般。

剧组的众人也是无形中被撩了一把,杨峰坐在导演旁边,看着镜头里的涂年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妈的这一眼竟然差点把他看硬了……

直到导演喊卡涂年才用手揉了揉脸,用袖子擦了擦脖子和下巴的水渍。

导演:“涂年演的不错啊!过了,大家准备下一镜。”

林安递了包纸给涂年让他擦擦脸,也是满眼的揶揄:“渍渍渍,年哥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一面呢。”

涂年这次是真的有口难言了,他本来不想演这么欲的,他想突出的是少年的肆意洒脱,可是他现在就是憋着一股子欲望,不知道怎么抒发演戏的时候就不自觉带上去了。

随便擦了两下,涂年就去导演那要求看看刚才自己的视频,看完脸“唰”的通红,那眼神真的太……

赶来帮他补妆的化妆师看到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的,“涂年你这是把自己都看不好意思了吗?哈哈哈哈。”

涂年摸了摸鼻子,梗着脖子装死。

……

今天的戏全部拍完时间就已经有点迟了,他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已经不是喝水能压制住的了。想着回住处后得打个电话给他二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剧组的住房有限,林安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先开车回市里了,现在就只有涂年一人。

他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发现屋子里竟然有亮光,涂年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沙包”大的拳头,想了想还是准备扭头就走,毕竟自己现在脚都已经软到不行了,不要说打人了,站不站的稳都是个问题……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烛酒那张天怒人怨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涂年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烛酒看了眼他发红的眼尾,眼神中带了几分克制,“你大哥所托。”

在家的大哥打了个喷嚏,心里烦的不行,该怎么告诉涂年关于烛酒血的事情,不过应该还没那么快发作吧,书上说的都是距离一个月之后才会第二次想吸血。他叹了口气,暂时将这事抛掷脑后。

涂年倒是没怎么怀疑,以为哥哥们又出去工作了,毕竟都是大忙人。

他刚想说这里没什么危险的时候,就想起了上次在这里被绑架的事情,于是只好把到嗓子眼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可是剧组房间有限,你可能只能打地铺了。”

“无妨。”

涂年这就没话说了,从柜子里掏了两床杯子扔给他,“你自己铺吧,我先去洗澡了。”

他这件应该是间主卧,所以带着独卫。

洗澡的时候涂年深吸了几口气,胸腔中一股欲望挤得他难受,好像到房间之后就更明显了。涂年将水打成冷水,浇了一会才好受点。

烛酒听到卫生间的水声,眼神暗了几分。

等涂年洗完澡,烛酒已经在他床的旁边铺了一个地铺。涂年用毛巾擦了擦头发,问道:“你要洗澡吗?要的话就去洗吧,行李箱里还有件没穿过的睡衣。”

烛酒已经将外套脱掉了,现在就穿着一件白衬衫,他走到涂年旁边接过他手中的毛巾,轻柔的替他擦着头发。

涂年乐的轻松,抬眼看了眼烛酒,他白衬衫下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衬衣最上头的那枚扣子正好卡在他喉结的位置,可能是头发上的水不小心甩到他的脖子上,留下了几条水划过的痕迹。

他脸不知为何有点发红,忙将视线移开。吸了吸鼻子,原本坐在床上的他突然站起身来,鼻子凑近烛酒的脖子,呼吸尽数喷洒在上头。

他道:“烛酒,你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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