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做体检
《九重天》玩家交流论坛上出现一个帖子——
标题：我想问下, 无双宗的收徒大典有人进复试了吗？我们这一轮全军覆没了。
楼主：是这样的，我运气还算可以吧，第一轮一千选四十九的时候有幸被一个画中仙小哥哥选中[附图], 第二轮躲过了柳树妖的颜料攻击。
最后一轮的叶长老是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人, 那匹马也很帅[附图]，本来我以为这一次我能成功，谁知道突然出现一个自称掌门的大帅比赶走二师兄, 把我们所有人都打死了，告诉我们, 没有一个合格的。还摇摇头, 仿佛在说“这届玩家不行”。
不过掌门大帅比是真帅[附图][附图][附图]，所以我想请问一下，有人闯关成功了吗？
1楼：最近没登录游戏，无双宗是什么？
2楼：我第一轮海选就被删除了, 我和画中仙没有缘分，我有理由怀疑楼主在炫耀。
3楼：回1楼，无双宗是《九重天》第一手办公司，给你看看我的白虎手办[附图][附图][附图]。
4楼：啊，掌门真的是个大帅比，不对，为什么全被淘汰了？
5楼：因为掌门完全不想收徒弟，逮到玩家往死里打。
由于今天参加收徒大典的人很多, 失败出来后又有些不甘心, 就下线在论坛上翻相关帖子, 这个帖子很快被顶成了热帖。
236楼：第八轮选手马上就要进场，楼上前辈们有什么建议吗？
237楼：先转发个锦鲤，提升运气。
238楼：所有能提升速度的道具、符咒、药物全部带上, 第二轮第三轮都用得上。
239楼：补血！能补400点血的丹药多买点，赶在掌门最后出群招的时候吃下去！
……
278楼：怎么这么多人在讨论收徒大典？是什么新副本吗？
……
573楼：我是236楼第八轮玩家，我失败了，但是我们队伍中有一个合格了！
574楼：那个破活动真的有人能合格吗？
575楼：是真的！在我们都被掌门打成9%之前，他胸口突然出现一条蛇，猛地咬了叶长老一口，吸到20%的血，叶长老血量掉到80%，他也没有跌到10%以下，他合格了！
576楼：然后呢？
577楼：然后他被掌门拎起来吊着揍了一顿，揍到血量还剩1%，掌门叫来一个治疗系的灵修，把他治好又揍了一顿。具体揍了几顿我不知道，第二次的时候我就下山买白虎手办去了。
578楼：听起来很惨的样子。
……
1263楼：今天最后一批出来了，独孤卓说通过考核的人太少了，取消复试，合格的就一个，就是第八轮咬了叶长老的那个异族玩家。
1264楼：天啊！竟然真的录取了一个人，我还以为这次活动最后一个也选不中呢。
1265楼：真是个万里挑一的幸运儿啊！
周日晚上11点，正是游戏玩家们狂欢的时候，今日的话题绝对是无双宗收徒大典，这个帖子被顶成了论坛热搜第一，无数人在帖子里讨论贴图。
大家主要集中讨论的问题是，无双宗究竟花了多少钱才建成这么气派的门派，难道是系统送的？
掌门真的是个大帅比，但他是不是和叶长老有点问题，怎么考核的时候一直在眉来眼去？而且他们两个每次凑在一起，那个号称是首席大弟子的玩家就会冲出来，说掌门不能参加考核，不到十秒就会被一头大老虎叼着脖子带走了。
总之，无双宗是个有趣的门派，要是还有这种活动，一定要提前买好票去参观一下。大家对最终万里挑一的获胜玩家十分好奇，觉得他是个幸运儿。
帖子第10988楼有位玩家发了一句“幸运个屁”，不过这时大家已经不满足于讨论，开始疯狂贴图，这条回复被无数白虎和独孤卓的图片淹没了。
更有不少玩家拍了视频发在各种短视频平台上，自发地为《九重天》营销一波。
游戏公司非常高兴，这省了多少营销费用，当即以全服第一个玩家建立的门派为借口，给无双宗发了个门派建设大礼包，礼包中满是建材，还有一块十米高五米宽的玉石。
独孤卓是当晚12点收到这块玉石的，这时劳累了一天的叶舟已经下线，其他玩家集体跑到论坛上参加贴图大赛，门派中只剩下独孤卓与白虎。
看到这块玉石，白虎吼了一嗓子，吼叫声有点哑。
这一天白虎的任务就是看守叶舰，顺便在玩家面前展现一下百兽之王的威风。
但叶舰实在太能偷懒了，他不像独孤卓真气充沛并且可以靠功法随时吸收灵气转化为真元，叶舰随便施展几次技能就没有灵气了，他就告诉白虎，自己要入画修炼。
入画不到三分钟他就要跑出组织一下前面的活动，还顺便管一管独孤卓和叶舟距离过于近的事情，折腾到白虎忍无可忍把人叼回来。
为了监督叶舰，白虎一直在吼他，吼到现在嗓子已经哑了。
白虎缩小一点趴在那块玉石上，对着独孤卓大吼几声。
独孤卓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的雕虎剑法已传授给本门大弟子，这件事是你亲眼所见。想把这块玉石雕刻好，还需要大弟子亲自出手。”
“吼。”白虎表示理解。
独孤卓这雕工的练成过程时白虎亲眼所见的。
那时独孤卓爱上夜舟，越待在门派中越痛苦，又害怕自己哪日心魔缠身，会冒犯夜舟。
独孤卓自然无法强迫那时的夜舟，但若是挑明了这心思，他恐怕会被夜舟赶下星垂峰，日后连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独孤卓以下山游历为借口，刚突破元婴期就下山，一直到大乘期才回擎天剑派。
他在人间游历百年，期间偶尔去看看白虎，砍几颗白虎山上的树，用剑气小心地雕刻夜舟的样子。
一开始雕出来的东西和夜舟没有任何关系，后来熟能生巧，木雕与夜舟越来越像。
独孤卓雕刻时整个人会陷入忘我的境界，根本察觉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很容易被偷袭，因此他只敢在白虎这里全神贯注地雕刻。
他的技术是白虎亲眼看着一点点成长起来的，从看不出形状的雕像，到惟妙惟肖的木雕，前前后后大概用了十年才练成这套剑法。
现在传给叶舰，独孤卓失去熟练度，想再恢复最初的技巧，起码要三五年时间。
白虎可等不起，他只能继续逼迫叶舰。
这块玉石十分坚硬，以叶舰的功力大概半天也才能磨出一小块，想完全雕成只怕得一个月时间，这个月叶舰一上线就会被白虎盯着干活，他那套压榨职工和玩家的本事对白虎这种心思纯粹的灵修无效，偷不得半点懒。
这段时间甩开叶舰，他和叶舟大概可以过段舒服的日子。
白虎见到独孤卓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想到学会了雕虎剑法的叶舰，不由问道：“你似乎看淡了很多？”
“嗯？”独孤卓疑惑地看着白虎，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白虎道：“前生你执念成魔，抱着木雕不肯松手。今生竟然可以把这门手艺传授给他人，是看开了吧？”
“看开？”独孤卓摊开手，如水的月光洒在他掌心，“前生我与叶舟被所谓天命玩弄，不得不分离，我也只能睹物思人。今世叶舟就在我身边，我又何须用雕像以解相思之苦。倒不如拿出来给远航找点事做，免得他来打扰我们。”
白虎歪头：“可是叶舟不经常上线啊，明天他要去什么……医院例行体检，就不能来陪你。”
叶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体检，今晚也是特别同独孤卓说好明天不能来，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不，叶舟在陪着我，他就在这里。”独孤卓道。
独孤卓轻轻握起拳头，月光从他指缝中溢出，独孤卓手指勾了勾，那外泄的月光就悄悄地缠上独孤卓的手指。
叶舟在游戏中陪着他，这个世界中，无处不是你-
叶舟做了一整晚与独孤卓十指相扣的梦，这个梦太真实了，醒来时指尖还残留着触感。
多梦会让他精神憔悴，可是今天叶舟气色很好，他甚至有种独孤卓在身边陪着他入睡的感觉。
昨天门派收徒大典办的倒是很成功，堂哥昨晚统计收益算到凌晨三点，早晨叶舟收到叶舰的信息，叶舰说这一场共收入两千多万两银子和上万块灵石，门派后续建设完全不用担心了。
想到能开始装修他和独孤卓共有的山峰了，叶舟十分开心，他这段时间的努力也不算白费。
白天是一整天的检查，虽然很累，但意外地得到了很好的结果。
叶舟各个脏器衰竭，尤其是肝肾功能极差，肾脏功能损伤，无法正常排毒。他大概每个月都要做一次血液透析，将血液抽出体外，用透析仪器人工分离有害物质，再将血液输回体内。
这样的治疗他已经持续七八年了，最初一年做一次透析就可以，后来是半年，到现在是一个月一次，上次透析后，医生说他身体状况不太好，可能要变成一个月两次。
常年透析引发低血压和贫血，令叶舟的身体十分虚弱。
就算腰部以上能动了，他的生命却还是在不断走向终点。
或许是五年十年，或许是一年两年，再或许明天就会因为心脏衰竭去世。
叶舟喜欢独孤卓，独孤卓也只能在游戏中行动。他若是只有瘫痪，还可以和独孤卓在游戏中相伴余生，哪怕未来《九重天》的玩家越来越少，他也可以用自己的全部财产收购《九重天》，维护着游戏运转，给独孤卓一个足以活下去的空间。
可是他不仅仅是不良于行，每一次体检都在告诉他“你命不久矣，能活多久只能听天命”，叶舟连在游戏中厮守的时间都没有。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着，胆怯着，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
今天检查完毕，拿到部分化验结果的叶舟呆了一瞬，他指着肾功能血液检查问医生：“肾功能正常？”
他足有二十多天没透析了，血液毒素应该累积不少了才对，怎么可能正常？就算刚透析后他的血液检查各项指标也会超标。
他的主治医生也皱眉道：“是正常没错，而且肝肾彩超的结果也出来，你的肝胆脾肾都没有什么问题。”
叶舟的父亲：“他的肾脏衰竭，上次做彩超时是小于正常肾脏大小的，不会看错了吧？”
主治医生说：“我也怀疑自己看错了，我又做了一遍，还是正常大小。”
叶父也呆住了，他担心叶舟有朝一日到了不得不换器官的地步，还和妻子去做了配型，可惜的是他家人中没有配型成功的，不过他也在积极寻找。
可是叶舟现在，自己恢复了？
叶舟和叶父对视一眼，脑海中同时想到全息网游《九重天》。
两个人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过疯狂，可是除了这个，根本找不出别的理由。
“我这个月还需要透析吗？”叶舟问道。
主治医生：“先停一个月吧，你下个月再来做一次血液检查和肾脏彩超。”
主治医生也是一头雾水，肾脏是不可再生器官，任何损伤都是不可逆的，怎么就自然恢复了呢？
叶父收起满脑子玄幻想法，严肃地对主治医生说：“关于叶舟的身体状况，我希望能够完全保密，除了你不能再有其他人知道。”
主治医生自然是要遵守保密原则的，将叶舟的信息设置为保密，其他人无权查看。
叶舟父子像做梦一样回家，由于体检很饿，叶舟晚上还吃了不少饭，胃口特别好。
叶父看到叶舟气色红润，和以往憔悴蜡黄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些天由于身体不断变好，叶舟长得也越来越帅了，现在他这虚弱的样子，都比很多明显帅。
吃过饭，叶舟坐在轮椅上紧张地对手指，叶父则是坐在他对面观察他。
“游戏里没遇到什么老神仙，给你灵丹妙药吗？”叶父严肃地问道。
“爸，你最近是不是看了很多奇幻小说？”叶舟问道。
叶父战术后仰，坐直身体：“也就是了解一下和你玩的游戏相关的知识，很多都是传奇和小说，没有什么可以作为参考的。”
叶舟说：“没有老神仙，没有灵丹妙药。”
倒是有个独孤卓，像个大夫一样，每天上线第一时间就给他号脉。
想到这里叶舟灵光一闪，不会吧？难道是独孤卓在一直帮他治疗身体吗？
这并不是瞎猜，独孤卓不能下线这件事本来就够不科学了，他又是总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不会真的会修仙吧？
现在是晚上7点，叶舟抓心挠肝地想登录游戏找独孤卓。
“爸，你还有别的事吗？”叶舟对着叶父眨眼。
叶父沉思了下道：“……你是着急玩游戏吗？”
“这不现在睡觉太早吗？我不累的。”叶舟道。
叶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点点头：“你去玩吧，喜欢就多玩一会。以后只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剩下的时间可以随便玩。”
叶舟：“！！！”
他扔下一句“谢谢爸”，把自动轮椅速度调到最快，飞一般地回房间玩游戏。
叶父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皱了一会眉，掏出手机给叶舰打了个电话：“明天我要看到《九重天》这款游戏的全部资料，你做一份企划案，研究一下收购这家游戏公司的可能性。”
作者有话要说：叶父：这游戏要是真这么神奇，我就买下来给儿子治病。
叶舟：游戏公司被买下来了，以后独孤卓再怎么开挂都不会被游戏管理员删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