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短暂的蜜月期结束后, 婉烟接了一部仙侠剧《寒山客》的女一号, 角色敲定好的第一周, 便飞去了横店。

陆砚清一般都待在部队,夫妻俩各忙各的, 碰到双方都有时间,才会打一通视频电话。

那天婉烟从剧组回来, 整个人已经累瘫, 她第一次拍仙侠剧,没想到每天都要吊着威亚, 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虽然出镜效果的确有几分仙人之姿,但回到酒店, 婉烟脱了衣服,才发现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都是不小心撞上的,她的皮肤很薄,所以稍有磕碰, 就会留下痕迹。

洗完澡以后,婉烟累瘫在被窝里, 她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到凌晨,陆砚清一向作息很规律, 两人在一块的时候, 除了睡前运动耗费时间, 其他时候夫妻俩都是晚上十点准时睡觉。

这个时间点估计他已经休息了吧?婉烟看着两人的对话框发呆,距离他们上次聊天还是上周日,这家伙难道一点都不想她的吗?

过几天就是婉烟的生日,之前都是助理陪她过,碰到在剧组拍戏,就有工作人员陪她一起过,这次拍摄时间长,陆砚清还在工作,两人的时间应该是凑不到一起了。

也不知道陆砚清还记不记得她的生日。

婉烟越想越睡不着,于是给他发了条微信,手机紧跟着振动了一下,陆砚清几乎秒回。

婉烟:【老公,你睡了吗?咬手绢.gif】

ML:【没有。】

一收到陆砚清的回复,婉烟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趴扶着枕头。

婉烟:【你怎么还没睡呀?[求亲亲.gif],[求抱抱.gif]】

看着老婆发来的消息,还有一连串表情包,陆砚清顿时觉得冷冷清清的卧室,有了一丝暖意。

ML:【在等你消息。】

陆砚清白天在局里上班,平时很少上网,午休的时候听到有几个女同事聊起娱乐新闻,刚好说起婉烟最近在拍的一部仙侠剧,定妆照一出,全网热度极高,陆砚清心念一动,于是在网上搜了一下那部仙侠剧,屏幕上立马弹出许多相关词条,很多剧组的幕后花絮。

陆砚清在网上看到自家老婆的拍摄日常,而后愣了半晌,看完以后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这部仙侠剧比当初拍摄《长风渡》的时候更辛苦,磕磕碰碰,受伤都是常有的事。

陆砚清知道婉烟的拍摄时间不规律,有时候拍到凌晨才收工,所以没有打扰她,一直等到现在。

ML:【拍戏的时候注意安全,我不在身边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男人字里行间的关切,婉烟单手托着腮帮子,笑眯眯地回复:【知道啦~】

婉烟:【除了这个,你难道没有话对我说啦?】

陆砚清勾唇轻笑:【老婆,我好想你。】

婉烟不假思索地回复:【想我就来看我呀~比如这周五?】

婉烟咬了咬唇瓣,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她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意会到。

静了好半晌,对话框那头的人才回复:【这周五要加班,改天?】

婉烟瞬间气成土拨鼠,这家伙果然忘了这周五是她生日!

她明明暗示得够明显了!

婉烟:【冷笑.JPG】

婉烟:【四十米长刀蠢蠢欲动.JPG】

没等陆砚清回复,婉烟撂下最后一句话,直接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婉烟:【陆砚清是只臭老公,[拜拜您嘞.gif]】

看着对话框中一连串的消息轰炸,陆砚清长眉微挑,哭笑不得。

ML:【媳妇生气了?】

许久没等到回复,陆砚清忽然觉得不妙,小丫头真生气了-

周五这天,拍摄任务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半,比寻常收工早了些,婉烟的戏服还没换下来,一袭素衣白裙,窈窕清丽。

此时正值酷暑,片场内每个角落都装有风扇等防暑设备,但场外烈日骄阳,很多粉丝知道婉烟今天生日,于是自发组团来横店探班,顺便把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送给婉烟。

这是婉烟出道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粉丝来探班,还很贴心地记得她的生日,婉烟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看到烈日下,那群脸颊被晒得通红的女孩们,她不免有些心疼,于是打发助理,送粉丝们回去。

婉烟回到片场,摄影棚的灯都灭了,周围一片漆黑,望着空无人迹的大棚,婉烟愣了愣,心底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下一秒,角落里亮起一片温暖的光芒,是导演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家推着一个插满蜡烛的大蛋糕走了过来。

婉烟眸光微顿,平静的心跳在这一瞬漏了半拍。

暖黄摇曳的烛光慢慢照亮在场所有人的脸,大家异口同声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就连一旁的助理小萱也加入其中。

婉烟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其实刚才她心里已经隐隐预感到了,可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是很感动。

斑驳的光影落在女孩眼底,似有星光流转,让人移不开视线。

导演跟其他工作人员起哄让寿星赶紧许愿,婉烟抿唇,看着眼前的大蛋糕,她慢慢闭上眼睛,接着双手合十。

第一个愿望:希望《寒山客》播出以后,收视长虹。

第二个愿望:希望我的爱人,朋友,永远健康快乐。

第三个愿望保密。

几秒之后,婉烟吹灭了蜡烛,热闹的人群里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小萱凑上来,一脸好奇地小声问:“婉烟姐,你许了什么生日愿望啊?”

婉烟眼尾微挑,敛着笑意,“保密。”

从剧组回到酒店,婉烟只吃了一块奶油蛋糕,这会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本来想找小萱一块出去吃饭,偏偏那姑娘非说自己有事,推脱了。

婉烟一边给陆砚清打电话,一边插卡,打开住处的房门。

然而几通电话打过去,对方一直都没接。

婉烟忽然有点委屈,这家伙不记得她的生日就算了,居然连电话也不接,难道真像网上那些毒鸡汤中写的,再深情的男人婚前婚后都是两副面孔,媳妇娶到手,就不知道珍惜了。

婉烟之前一向鄙视这种批量生产,毫无根据的毒鸡汤,偏偏这会越发觉得某人很有这种渣男的潜质。

婉烟推开面前的房门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偌大的套房内隐约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婉烟心跳猛地一顿,还未等她去按门口的开关,眼前忽然明亮。

原先有点凌乱的套房内此时焕然一新,入眼的是满屋子的鲜花和浮在天花板上的白色气球,就连空气里都满满充斥着浓郁的玫瑰花香。

这一刻,周围的气流都仿佛凝滞,婉烟眼睛睁大,一颗心脏不受控制得狂跳如雷,她只觉得脸颊发烫,呼吸都有些紧张。

婉烟脚步微动,忽然感觉到脚下的触感跟平时不太一样,她垂眸,大理石地板上铺满了鲜红艳丽的玫瑰花瓣,从门口一直向里面延伸,形成一条通往落地窗的花路。

这场面跟两人结婚的那天太过相似,那天的场景仿佛重现,与眼前的一幕重合,婉烟眨了眨酸涩的眼眶,这下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来了。

她还没走过去,便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一大一小手里捧着小蛋糕,一步步慢慢朝她走过来。

陆砚清西装革履,银灰色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眉眼清隽,五官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愈发立体深刻,而他旁边站着的小团子安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怀里抱着一个身形比他还要大的布偶熊。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线与稚嫩的童声混合,一大一小唱着有些跑调的生日快乐歌。

婉烟吸了吸鼻子,眼底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水雾,此时想哭又想笑。

这家伙前天还说自己要加班,改天再来探班,没想到都是装的!

他一直都记得她的生日。

婉烟停在原地没动,眼眶红红地看着陆砚清和安安,惊喜太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来自直男的浪漫,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安安一见到婉烟,白白净净,肉嘟嘟的小脸满是笑意,一只手抱紧怀里的胸,另一只手伸出去,直直扑进婉烟的怀里。

“烟烟,生日快乐!”

婉烟弯腰,稳稳地接住迎面跑来的小团子,将他紧紧地抱进怀里,心脏仿佛被浸泡在温热的水流中,酸涩又温暖。

静了好半晌,安安才从婉烟怀里退出来,小脸认真地将自己怀里的小熊递给她,“烟烟,你喜欢这个小熊吗?”

这是安安自己选的礼物,花的钱都是平时他在自己的小猪存钱罐里一块一块攒的。

婉烟笑着点点头,微微靠近他,在小孩软白柔嫩的脸颊轻轻啾了一下。

陆砚清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像是有股电流穿透他心脏,不断蔓延至全身。

将安安打发去旁边玩,才轮到两人独处。

见老婆情绪不太对劲,跟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陆砚清呼吸微顿,有些心疼地眉心拧在一块,他抬手蹭了蹭婉烟眼角潮湿的水光,漆黑如墨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她。

“老婆,你哭了。”

婉烟眨了眨眼看着他,带了点鼻音:“我白天打电话你也不接,胆子太大了吧你。”

面前的女孩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去拧他胳膊,发现这人肌肉硬得她根本拧不动。

陆砚清垂眸看着她笑,拉着她的手牵至唇边,浅浅地印下一个吻,声音温柔缱绻:“对不起,那会在飞机上。”

婉烟抿着唇瓣哼了声,看到他精心筹备的一切,就算心底有气,此时也烟消云散。

见媳妇不说话,陆砚清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缓声开口:“要不打我几下出出气?”

婉烟似笑似嗔地睨他一眼,“君子动口不动手。”

闻言,陆砚清眉骨轻抬,黑黢黢的眼眸深如泼墨,视线牢牢地锁着她。

“你不动手,那我动口了?”

话音刚落,面前的男人俯下身来,清冽好闻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径自含住她樱粉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婉烟的手还抱着他的胳膊,此时还有些发愣,接着手指慢慢收拢,抓着他的西服,心跳漏了半拍。

陆砚清辗转厮摩,以一种强势粗野的姿态轻扣住她的腰,在女孩娇嫩的唇瓣上细细地吮吸,而后张开嘴微咬住她的下唇,撬开那扇贝齿,借机入侵,卷着她的舌尖,细致温柔的吻。

两人快一个月没见,这一场久违的亲昵,让婉烟一阵心悸,她几欲窒息,呼吸早已紊乱,此时只能无意识地攀附在他身上,借着对方的力配合他。

陆砚清单手桎梏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捏着婉烟的下巴,气息交换之间,周围浮动的空气中都是属于他的味道,如初雪,似青松。

一个吻持续了许久,结束的时候,婉烟的脸颊似火烧一般,歪头埋在他怀里,唇瓣和舌尖都还发麻,她双眼合上,软声开口:“你肺活量也太好了吧?”

军人的身体素质肯定不错,对婉烟这种平常不锻炼的人来说,两人完全没有可比性,还没结婚之前婉烟就感觉到了,尤其睡前运动的时候。

陆砚清紧紧地抱着她,清冷俊逸的眉眼间聚敛的都是温柔,他微微低头,高/挺的鼻尖不住地蹭着媳妇柔软的发顶,闻言轻笑一声。

经过刚才的热吻,他的嗓子压得低低的,带着撩人的气息,嘶哑迷离,尾音含着淡淡的笑意:“体力这么差,晚上怎么办?”

婉烟的脸快要冒火,干脆抬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你注意点影响,安安还在这呢!”

有他这么当爹的嘛。

陆砚清勾着唇角,幽深的眼底划过抹坏笑,凑近她耳畔低低道:“那我动静小点。”

说完,他又要吻上来,婉烟才刚缓过劲,不想让他这么轻而易举地得逞,于是微凉的指尖抵上男人瘦削温热的唇瓣,扬着下巴,笑意狡黠:“就不怕教坏小朋友?”

陆砚清的吻直接落在媳妇的指尖,他没忍住笑出声,眼神意味深长,“安安一定知道,这是爸爸在爱妈妈。”

婉烟红着脸笑骂他不要脸,下一秒,细碎的言语湮没在深情又缱绻的热吻中。

入夜,一家三口洗完澡后一块躺在kinsize大床上,陆砚清和婉烟一左一右,安安则睡在中间。

婉烟和陆砚清平时都在忙工作,安安接回家后便一直住在孟家老宅,也给家里的两个老人作伴,如今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床上,十分难得。

陆砚清这次带安安来探班,只有两天假期,带的行李基本上都是安安的,就连小朋友的童话书都带过来了。

陆砚清拿着童话书给安安讲故事,婉烟也在一旁静静地听,没听具体的故事内容,思绪有些放空。

他的声音一直都很好听,磁性有魅力,尤其情到深处带点沙哑,听起来格外性感。

思及此,婉烟顿了顿,不知为何又想到那些事,果然跟某人待的时间越长,也被污染了,满脑子的有色颜料。

婉烟有些心虚地夹紧了腿,抬眸看了眼躺在对面的陆砚清。

暖黄的壁灯温柔地勾勒出男人线条流畅的轮廓,清疏月朗的面庞近在咫尺,眼窝深邃,挺鼻如峰,如山水画描摹出的眉眼,惊艳得要命。

不得不说,陆砚清的颜值一直都挺高,以前高中的时候就是校草级的,这么多年过去,紧跟当年没什么区别。

婉烟单手托着脑袋,乌黑澄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许是感觉到老婆灼灼的目光,陆砚清眼皮子轻抬,两人视线相撞,他讲故事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陆砚清挑眉,扬了扬手中的故事书:“好看吗?”

某人一语双关,婉烟眨了眨眼看着他,不假思索:“当然好看呀。”

陆砚清勾唇笑了笑,睡在两人中间的安安微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烟烟,我什么时候可以有一个小妹妹呀?”

安安心想,有了小妹妹,他就可以保护她,外婆说了,只要有了保护别人的能力,他才算长大。

闻言,婉烟的眼睛忽然亮起来,她先前还在犹豫,担心再生一个,或许会让安安觉得自己被忽视,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自己提出来了。

婉烟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柔软的指尖轻轻触上小团子软绵绵的鼻尖,忍不住轻笑:“安安只喜欢小妹妹吗?”

被窝里的小团子微蹙着眉头,小脸严肃地想了想,又认真道:“也喜欢小弟弟。”

婉烟觉得好奇:“为什么突然想要弟弟妹妹了呢?”

闻言,小朋友软白的脸颊度上一层淡淡的粉晕,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能保护弟弟妹妹,说明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安安顿了顿,黑葡萄似的眼眸明亮似星辰,眸光认真地过分,一字一语格外清晰。

他说:“只有变成大人,才能保护烟烟。”

婉烟愣了一瞬,就连陆砚清也有些惊讶,看着小朋友纯正无邪的眼,陆砚清忽然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中,酸酸胀胀,柔软得不像话。

婉烟忍不住俯身凑过去,一个羽毛般的吻,轻轻落在安安的眉心,低声说:“儿子,谢谢你的保护。”-

等安安睡着以后,夫妻俩一时半会睡不着觉,于是两人待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块看电影。

陆砚清靠着沙发,婉烟蜷缩成一团,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十分惬意。

两人看的电影刚好是高中时期看过的那部《泰坦尼克号》。

婉烟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为了看这部电影,两人逃课,晚上回家以后陆砚清还被陆老爷子一顿棍棒伺候,揍得浑身都是伤。

也是那天,他说,爱一个人就要生死相随。

年少轻狂的时候,想法总是这么极端,但婉烟却认了这个死理,并且固执到底。

电影很快播放到结尾,冰冷刺骨的海水中,Jake对rose说着最动听的情话,气氛煽情又感人,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一幕,婉烟还是会感动。

经典之所以称之为经典,就是有它触动人心的地方。

看着Jake最终沉入海底,婉烟忍不住看向身旁的人,当年他们是情侣,如今两人是夫妻,可这个问题她还是想再问一遍。

她说:“老公,如果你是Jake,你会希望我儿女成群,跟别的男人白头到老吗?”

陆砚清垂眸,眼底情绪不明,只把玩着她软白纤细的手,宽大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骨节明晰的长指慢慢陷入她指缝,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就在婉烟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身旁的男人薄唇微张,声音压得极低,语速不急不缓,“不会有这种如果。”

婉烟眨了眨眼,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于是又试探般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回答,跟当年一样吗?”

这一次,陆砚清没再说话,而是将满腔的柔情与眷恋化作细致缱绻的深吻,一寸一寸,慢慢地封住女孩的唇瓣。

多年过去,他还是很自私,自然不会像Jake一样说出那番话,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种假设扼杀在摇篮里。

让假设永远成为假设。

他们之间只有儿女成群,白头偕老-

客厅的沙发自然没有卧室的大床舒服,但为了不吵醒安安,两人只能小心翼翼,不敢动静太大,在这将就一晚。

小盆友与他们夫妻俩只隔了一道卧室的门,婉烟知道自己在做坏事,愣是咬着唇瓣,将细碎的声音咽回去,莹润白皙的脸颊此时染上一抹诱人的嫣粉,鹿眼含水,柔情切切。

陆砚清埋首在她颈窝,灼灼的气息喷洒在女孩柔嫩娇软的肌肤上,闻声轻笑,而后恶作剧似的流转于她耳畔,含着女孩柔软的耳垂轻咬了一下。

婉烟肩膀一颤,一个激灵,脚尖绷直,短暂的几秒之后,她轻呼出声,红着脸捏住面前这个没安好心的家伙,两条白嫩嫩的小细腿乱蹬,“陆砚清!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最了解她,刚才还偏偏要咬她的耳朵,她要是没忍住叫出声,把安安吵醒怎么办?

小孩子看了还不得长针眼。

陆砚清歪着脑袋,垂眸安静地注视着她,漆黑幽暗的眼底似一片深沉的海域,两人视线平齐,温热的气息慢慢趋向于平静。

怀里的人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似乎戳一下就能带出饱满的果汁,此时被吻过的两颊晕着浅薄的红,袅袅婷婷,明艳动人。

瞧着婉烟娇媚无骨的样子,他勾唇笑了笑,胸腔都在微微震着。

他一本正经,慢条斯理地建议:“那我轻点?”

婉烟从鼻子里哼了声,水润红艳的唇瓣一翕一合:“禽/兽。”

两人又温存了许久,两小时后,陆砚清抱着婉烟从浴室里出来,帮她擦干净脸颊上的水珠。

陆砚清拿来吹风机,一丝不苟得将她每一缕潮湿的黑发吹干。

觉得媳妇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陆砚清才将吹风机收起来,喉间溢出一句温沉含笑的话:“老婆好香。”

婉烟几乎累瘫,听到他这声带点讨好的语气,真是又气又想笑。

收拾好残局之后,陆砚清抱着婉烟轻手轻脚地回了卧室。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床上的小朋友睡得正酣,小小一团蜷缩在一块,巴掌大的小脸埋在柔软的被窝,睡在大床的一边,陆砚清索性抱着婉烟,两人睡在另一边。

夫妻俩相拥而眠,陆砚清低头,线条流畅的下颚轻轻地抵着老婆的发顶,在她绵软的长发蹭了蹭,声音很轻地开口:“老婆,我不懂浪漫,你多担待。”

本来婉烟贴着他的后背,正打算睡觉,一听这句,她动了动身体,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相拥。

婉烟的视线落在男人宽劲的胸膛,精致的锁骨,继续慢慢向上,滑过喉结,停在他弧度优美的下颚。

陆砚清双眸微垂,卷而密的长睫盖下一层,那双注视着她的眼,内敛温和。

陆砚清的确不是个浪漫的人,就像今天这场惊喜,也是张启航指点的,可惜惊喜没实现之前,还惹老婆不高兴。

婉烟也看着他,没吭声,黑白分明的杏眼很亮,良久之后,婉烟钻进他怀里,娇娇软软的一团,缓声开口:“我今天在片场许了三个生日愿望。”

闻言,陆砚清挑眉,“我能不能听?”

婉烟抿唇笑了笑:“第一个愿望,希望《寒山客》播出以后,收视长虹。”

“第二个愿望,希望我的爱人,朋友,永远健康快乐。”

婉烟说完前两个停下来,杏眼如雾,水盈盈地看向他。

陆砚清轻轻握住她乱动的小手:“第三个呢?”

婉烟笑眯眯的,慵懒似猫咪,尾音拉长:“你猜啊~”

陆砚清低低地笑出声,凑到她耳畔,唇齿间轻吐出三个字。

婉烟眼底的笑意四散开,被他轻而易举地猜中,有些不甘心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你该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怎么什么都知道?”

陆砚清挑着眉梢,勾起唇角:“其实,我还可以放小蝌蚪。”

婉烟:“”-

圆月高悬,夜色撩人,婉烟最后的感知是身前的人细致亲昵的吻,最后,她的睫毛被柔软地轻触,即使没睁眼,也感受到这细微动作里藏着的无边爱意。

那个婉烟藏在心底的第三个愿望。

能同时拥有小小陆和小小烟,以后一家五口永远不分离-

陆砚清和安安只在横店待了两天,离开时,婉烟特意将两人送到机场。

偌大的候机室内人来人往,安安乖乖待在婉烟怀里,翻看手里的漫画书,陆砚清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第一次面对分别觉得有点心酸。

不多时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婉烟将安安抱放在地上,温声细语地叮嘱他回家以后要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做功课,面前的小团子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一眨,每一句话都格外认真地记下。

婉烟似乎还觉得不够,正要说话,忽然腰上多了一股力道,将她从身后揽入怀中。

陆砚清低头,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情愫,黑曜的瞳仁紧紧地锁住她,像深海里点缀的星星,引入无边无际的旋涡。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语气中透着似有若无的醋味:“老婆,你就没有要对我叮嘱的吗?”

婉烟顿了顿,微微仰头,唇边漾着清浅的笑意,“当然有啊。”

面前的女孩走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拉近,婉烟抬手帮他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衬衫领口,温声道:“回去以后照顾好自己,加班别太累,要记得按时吃饭。”

陆砚清没说话,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心脏的某一处顿时软得不像话。

婉烟絮絮叨叨地继续开口:“还有啊,以后作息规律一点,不要再等我的短信了,我收工时间不稳定,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鸦羽般的眼睫微垂,像两把毛茸茸地小刷子似的,一眨一眨,看上去乖得不得了。

陆砚清喉结上下滚动,他敛眸凑近,而后埋进她颈间,薄唇摩挲着,轻轻柔柔,声音里的暗哑浓厚得散不开。

“老婆,你这样会让我舍不得离开。”

婉烟愣愣地被他抱住,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她不敢有太明目张胆的举动,毕竟安安也还在旁边,此时正仰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相拥的他们。

不过能让这个硬汉对自己如此眷恋,婉烟的内心莫名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满足,她抿着唇笑,安抚似的拍拍男人宽劲挺括的肩膀,柔声道:“那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想我了打电话。”

“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怀里的小媳妇一本正经地安慰,陆砚清闻言心里酸酸胀胀,“你也是,在剧组注意安全,别让自己受伤。”

这样的离别气氛温暖又有点煽情,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比婚前更亲昵了,婉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接着催促面前的一大一小快去安检。

知道就要出发了,安安伸出胖嘟嘟的小胳膊,软白的脸颊浮出一抹粉晕,奶声奶气地说:“烟烟,我可以要个亲亲吗?”

婉烟笑出声,十分配合地在小家伙软绵绵的脸蛋上印下浅浅的一个吻。

小朋友抱着手里的漫画书,笑得心满意足。

陆砚清挑眉,慢条斯理地开口:“老婆,我也想要一个临别的亲亲。”

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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