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现在是10月13号10点13分

梁起鹤动手就去脱林稚虞的裤子。

林稚虞的西裤虽然不是宽松的款式,但是也不到修身的程度,脱起来没难度。只是他刚把皮带扣打开就被林稚虞按住了手,那双已经被泪浸湿的眼眸望向他,艰涩道:“不要脱……”

“不脱怎么做?”梁起鹤以为他到现在还在害羞,便又附耳过去,笑道:“不怕,我不是说过了,我们早就做过了。”

林稚虞仍旧坚持摇头,但这次总算把理由说出来了:“不是,我想去……厕所。”

刚才他差点被梁起鹤捏到尿出来,这种刺激他可受不了第二次了,再羞耻也只好坦白。

梁起鹤抽回被他按住的手,伸到他小腹上轻轻一压:“很急?”

这一按也没怎么用力,但林稚虞又昂起脖颈叫了出来,腿也曲起,整个人都往旁边翻去了。

梁起鹤了然了,把他抱起来,放到主卧卫生间的马桶前面,在他刚站好后就开始拉拉链了。

方昊唯买的那一打半啤酒大部分都被林稚虞喝完了,即便去了两次厕所还是不够的,所以看到马桶的时候他觉得更急了,只是那只帮他脱裤子的手实在太烫眼睛了,他没办法接受梁起鹤帮他做这种事,于是又去抓那人的手:“我自己来!你出去,出去……”

梁起鹤的手指灵巧的避开他的阻挠,在耳朵旁边说好话哄他,同时顺畅的拉下拉链,伸到内裤里把那变硬了的东西掏出来。

“乖,你都要站不住了,怎么自己来。”

“好了,嘘~尿吧。”

上次林稚虞喝醉了的时候,梁起鹤根本不想碰这玩意,从头到尾都是用花洒帮他解决的。这次却不一样了,把那东西握在手里后还忍不住摸了几把。

林稚虞的脸烫得不行,上身靠在梁起鹤的怀中,根本不敢去看腿间的景色。

梁起鹤握着他的感觉那么鲜明,那人修长的手指包裹着他的欲望,明明是在帮他……却不时的要摸一摸。他本来就因为刚才的吻而有了感觉,这会儿硬的更厉害了,别说不可能当着梁起鹤的面尿,就算他不顾羞耻心也很难尿出来了。

林稚虞抓着梁起鹤的手腕,从自己腿间用力推开,哽咽道:“出去啊……求你了……”

他的声音都带着黏糊糊的喘息,梁起鹤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真的放他一个人。但也反应过来他那里硬着,应该是没办法对准马桶了,就干脆解开扣子和皮带。

西裤滑落到了脚踝处,梁起鹤拉着他的手扶住墙,弯下腰去帮他把裤子脱下来,然后抱着他走到淋浴下面,哄他道:“我把水打开,这样你再尿就不会弄身上了。”

林稚虞有气无力地站着,极度的羞耻心已经让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他想躲开身后的人,但是梁起鹤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打开热水阀门后,握着他的欲望就套弄了起来。只不过几下功夫就让他彻底站不住了,又往下滑。

梁起鹤抱着他坐下,分开他的双腿,一手拿住花洒,一手套弄着他,还要在他耳畔温柔哄道:“乖,可以了,快尿吧。”

这样的攻势即便是清醒的他也不可能承受得住,更何况意识已经被酒精麻痹了。

林稚虞后仰着枕在梁起鹤肩膀上,眼里满是泪光,手指紧紧抓着梁起鹤的大腿,明明觉得屈辱极了,腿间却源源不断地传来难以言喻的快感。

看他还在忍,梁起鹤索性将花洒的水流对准他的欲望前端。

那白净的东西在梁起鹤的爱抚下早就胀成了紫红色,顶端吐出滑腻的晶莹,如今再被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几乎是一瞬间,林稚虞就失声叫了起来,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

梁起鹤啄吻着他发烫的耳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腿间。

因为有了水流的压制,即便是硬起的状态,林稚虞也没尿到身上。但他停不下来的呻吟声让梁起鹤觉得他可能同时达到了高潮,就在他耳畔问道:“老婆,你是不是射了?”

林稚虞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意识在发泄所带来的过激的快感里沉溺着,脑子都融化成一团浆糊了。只能凭着本能发抖,凭着本能叫,凭着本能喘息,凭着本能沦陷。

梁起鹤没等到他的回答,就在他终于停下后继续套弄着他的欲望。

原本林稚虞已经瘫在梁起鹤怀中了,那持续的动作让他又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偏过头,去看身后的人。

“不要了……”他含糊着声音拒绝。

梁起鹤亲了亲他的脸,问道:“舒服了吗?”

林稚虞回答不出来,他的思维越来越迟钝了,已经连羞耻心都记不起来了。他把脸埋在梁起鹤的肩窝处喘着,片刻后才哑着嗓子道:“好困……”

刚才的发泄将醉意催进了脑海深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高潮了,只知道下面好舒服,两条腿都是又酸又涨的,却不是难受的那种酸胀。说完话后,连抓着梁起鹤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手臂滑到了地上,溅起了一点水珠。

梁起鹤陪他坐着,裤子也被水浸湿了。见他困成这样,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了,就将他抱进了浴缸里,把衣服脱了帮他洗澡。

洗的时候梁起鹤检查了下他的屁股,没看到摔伤的痕迹,刚才坐下也没听到他喊痛,就明白应该是没事的。然后就忍不住了,跨进浴缸里抱着他坐下,边吻他边捏他的屁股,手指还伸到后面的缝隙中间去摸那个入口。

林稚虞的痔疮不发作时对日常生活都没什么影响,梁起鹤帮他上过好几次的药,知道那东西的位置,便借着水的润滑伸进了一指,缓慢得钻了进去。

在碰到那小东西的时候,梁起鹤轻轻摸了摸,林稚虞枕在他肩头,睡得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想着当时在莫丹群岛上医生的话,如果他们要享受高质量的性生活,那割除是唯一的办法。否则一旦他没顾及好,林稚虞就会被折腾得出血严重,甚至会痛到晕厥。

这些话都是当时林稚虞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时候医生单独把他叫出去说的,他一直没告诉林稚虞,是因为那时他们的关系还不到那种程度。

现在得知林稚虞对他也是有感觉的,他就不想再拖着了,打算等白天找何医生问问,让对方推荐个靠谱的肛肠科医生。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梁起鹤的手指也不敢在林稚虞的体内多逗留。不过抽出来的时候不知碰到了哪,林稚虞明明睡熟了,却发了个抖,鼻腔里也发出了一声软乎乎的“嗯……”

梁起鹤疑惑了片刻,突然记起之前给他上药的时候碰到过一个能让他舒服的地方,于是又把手指伸进去,循着记忆在那附近按压了几下,很快又听到林稚虞的低吟声了。

看着他的脸蛋又无意识的红了,呼吸也比刚才急促了些。梁起鹤亲了亲他的唇,真想继续下去,但是又不忍心把这么累的他再弄醒,于是洗完就抱上床去,不过没给他穿衣服,连内裤都没穿。

回到浴室后,看着自己腿间肿胀的欲望,梁起鹤无奈地叹气。今晚的情况和第一次帮林稚虞做的时候还真是像,那家伙射完都是秒睡的,丢下自己不管。

不过想着他刚才那么激动却没再叫过方昊唯的名字,梁起鹤又控制不住心里的得意,哼着小调开始洗澡,顺便解决自己的欲望,然后上床抱着他睡觉。

在到家之前林稚虞的手机就没电关机了,因此六点的闹钟就没响,一直睡到了九点多,又一次被生理原因憋醒了才睁开眼。

梁起鹤醒得早,不但洗漱过了,还喝着咖啡,靠在床头拿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建筑师事务所的工作。

他延迟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入职,但事务所那边有个测量项目需要整合数据,他也不好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整体进度,就从这大半个月里挤时间来做。

在林稚虞睁开眼,一脸懵的看向他的时候,他放下电脑,俯身在林稚虞的唇上印下一吻,摸着那微红的眼角问道:“睡饱了没?会不会头痛?”

林稚虞还没搞懂这是什么状况,就看到梁起鹤把手伸进被子里来,摸到他的腰抱住,将他往自己身上带。

手指的触感太清晰了,以至于他终于反应过来,低头看去。

被子被梁起鹤的动作掀起了一角,他一眼就看到里面的风光。自己不但没穿上衣,就连下面都……

看着那又抵着梁起鹤的东西,他脸上的温度就像倒进冷水的自热锅,迅速烫了起来,昨晚的记忆也随之回到了脑海中。

他顿时如漂泊在汪洋大海里的小舟,被那过于汹涌的海浪拍得人都晕了,连推开梁起鹤这么本能的事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又压了下来,舌头钻进他嘴里纠缠着。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早安吻,不过比起梁起鹤的投入,林稚虞则是大脑空白,眼前浮现的不是梁起鹤近在咫尺的五官,而是昨晚那一幕幕羞耻至极的画面。

梁起鹤没有过分,在看到他紧张到瞳孔都在颤时便放开了,还笑道:“怎么了?是睡傻了还是在想怎么装失忆来躲我?”

林稚虞的眼神像被烫到一样闪烁了下,梁起鹤的问题总算让他找回了应变能力。他立刻去扯腰间的手,结果被梁起鹤手脚并用的带着翻身,趴在了梁起鹤的怀中,那人的手臂还紧紧箍住了他的腰。

相较于他的一丝不挂,梁起鹤好歹穿了条睡裤,不过上身是裸的。林稚虞眼眶都红了,嘴唇咬出深红的牙印,那一脸的羞愤让梁起鹤不舍得再刺激他,便温言道:“我知道你都记得。稚虞,别躲我了,你明明会为了我苦恼,会为了想跟我和好而去找方昊唯出主意。你心里已经有我了,别再否认了。”

这些话仿佛堆砌好的多米诺骨牌,第一块被推倒后,余下的所有都守不住了。林稚虞下意识的摇头,像被丢进热水里的螃蟹一样惊慌,用力推着梁起鹤的肩膀,想要这个人先放开自己。

梁起鹤知道他需要时间来冷静,就大方松开了手,看着他动作狼狈,差点滚到了地上,又扶了他一把。

等林稚虞在床边站稳了才发现自己还是光着的,赶紧扯过梁起鹤压着的被子。梁起鹤又配合他,在他扯不动的时候还很体贴的滚了两下让开,然后单手支着头,用一个侧睡的姿势看他。

那明显是让着他的动作和眼神让林稚虞更觉得没脸见人了,将被子围在腰间,逃进了浴室里,“嘭”的一声把门锁上了。

看着那扇门,梁起鹤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悠闲的喝了口咖啡,又拿过笔记本电脑继续处理没算完的数据。

相较于他的游刃有余,门另一边的人却蹲在了地上,双手捂着滚烫的脸,肩膀抖得停不下来。

怎么会……

怎么会…………

怎么会啊?!

他怎么能在梁起鹤面前真的那个出来了啊!这简直比第一次喝醉时做的事还离谱,还让他无法接受!林稚虞抓着自己的头发,胸膛里那颗失控律动的心就像裹满了厨房里打翻的调味料,酸甜苦辣咸都尝到了。

他真不该去喝酒的!明知道梁起鹤昨晚可能会回家,明知道方昊唯知道他家的密码,明知道已经在梁起鹤面前醉过一次,荒唐过一次了,为什么他还是没受到教训,还是重蹈覆辙了!

在他责怪自己的时候,意识却像要跟他作对一样,不断的在提醒他昨晚荒唐的那些的事。

他虽然喝醉了,却一幕都没忘。虽然是梁起鹤强迫他的,可他也确实给了梁起鹤这个机会。

记忆再往前倒退,就是他跟梁起鹤在一楼沙发上的对话,还有在阳台的拥吻。虽然他一直都是被动的承受,但他也没生出要推开要拒绝的意思。

他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明明知道不可以的……

可他清楚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

在梁起鹤质问他跟方昊唯去喝酒的原因时,他既怕方昊唯会说出来让自己丢脸,又怕方昊唯不说梁起鹤会继续误会。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在意梁起鹤的感受了?

脑海中的记忆并不想放过他,带着他不断倒退着,一直退到了堤坝上。

方昊唯问他是不是喜欢上梁起鹤了。

他为什么不回答?他明明该否认的啊。他当时才喝了几罐而已,他干嘛不说啊!

林稚虞把脸埋进了膝盖中,这一次心里真的慌了。

梁起鹤敲完了一组数据,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林稚虞进去快半小时了,就算再怎么震惊也该缓过来了。梁起鹤把电脑放到了床头柜上,动手一推就把精美的海豚台灯推到了旁边的置物架上。水晶台灯发出了清脆而响亮的碎裂声,然后他就躺到了床上,捂着胃呻吟了起来。

浴室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林稚虞腰上裹着浴巾,肩膀上还披着一条,不确定地站在门边上。见他背对着自己,缩着躺在床上,还发出难受的喘息,不禁蹙了蹙眉,叫道:“梁起鹤?”

梁起鹤努力控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嘴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还刻意抖了抖肩膀。

林稚虞只犹豫了片刻就出来了,到床边后却没有碰他,而是又问:“你怎么了?”

梁起鹤用虚弱的声音来回答:“可能是胃还没好就喝了咖啡,突然又好痛了。”

想到这人刚才吻自己时嘴里苦涩的香气,林稚虞去看床头柜上的杯子,发现里面装的居然是黑咖啡。他顿时顾不得那些丢脸的情绪了,转身就往外面走。

“你忍一忍,我下楼给你拿药。”

家里的药都放在一楼,前天他回来时还特地拐去药房,买了何医生说的那种适合梁起鹤的胃药。梁起鹤没拦着,眼角余光瞥到他出去后就捂住嘴,等笑够了就竖起耳朵来听动静。

林稚虞的动作很快,还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进来后掰开两颗就要往他嘴里塞。

梁起鹤顺从的张嘴,在林稚虞喂他喝下水后才动手,搂住了林稚虞的腰。

林稚虞的动作一顿,终于发现自己只围着浴巾就跪在了床上。梁起鹤这么一抱,他腰后的浴巾一松,眼看着就要滑落了。

梁起鹤及时替他抓牢了这块遮羞布,又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这才抱着他又翻了个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林稚虞立刻闭上眼,把头歪到一边想逃,却听梁起鹤温柔地问道:“老婆,冷静下来了吗?”

胸膛里好不容易平静了的情绪又因为这个称呼和这句问话而失控了。但他却没忘记梁起鹤刚才的样子,不禁羞恼道:“你骗我!”

“没骗你。痛是真的痛,但我有更重要的话要先跟你说。”

梁起鹤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过对视了片刻,他又受不了的避开了。

梁起鹤叹道:“昨晚我做那些不是想让你丢脸,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到忍不住想跟你做一切亲密的事。特别是在看到方昊唯把喝醉的你背回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要是地上有醋坛子,我能踢翻一屋给你看。”

林稚虞不敢睁开眼睛,可即便没看到梁起鹤的表情,也听出了话语中的意思。

梁起鹤也不再说了,就这样压着他。

沉默在彼此间缓缓涌动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他像是受不住了,小声地解释了一句:“我只是和他出去喝酒解闷,什么也没做。”

以前为了不让方昊唯知道自己的心意,林稚虞从来不敢在方昊唯面前喝多了,就怕自己一时失控说了或者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即便昨晚喝的比平日多,他也没有真的放纵自己,不过原因却不是顾忌方昊唯。

刚才他想冲个冷水澡冷静一下,刚站到淋浴下面呼吸就开始发烫了。

头顶的花洒昨晚就握在梁起鹤手里,而梁起鹤的另一只手则握着他,然后……然后他就失控了。

身体清楚记得当时的感受,那是能让他沉沦的快乐,背后靠着的人也在他耳畔说着温柔而让他安心的话。

他知道那个人是梁起鹤,他半推半就的纵容了梁起鹤对他做那些。

但其实他真正纵容的,是那个压抑了太久的自己吧?

他也想过会不会是因为喜欢方昊唯而得不到,所以梁起鹤对他好些,他就把梁起鹤当成替身了?

这是个很残忍,却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

毕竟只是替身的话,他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否则对梁起鹤太不公平。

他绞尽脑汁的在梁起鹤身上找方昊唯的影子,可他发现不管是外形性格,还是对他的态度,这两个人都是天差地别,梁起鹤身上一点方昊唯的感觉都没有。

所以他……

他不敢想下去了。

梁起鹤听到了他的解释,心花怒放了起来,但还是克制着,继续问道:“那他怎么跟你说的?”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临走之前他让你坦白的面对我,有什么都要说出来,不然我是猜不到的。”

尽管当时方昊唯用了梁二白来称呼自己让梁起鹤觉得气恼又丢人,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他就想听林稚虞说下去,说更多自己想听的话。

林稚虞没有回答。

他盯着对面的落地窗,目光穿过不时被风吹起的白纱帘,看到了远处蜿蜒的依情江。

厦门湾的地理位置好,四周没有同类型的高楼遮挡,他们家的这幢又属于楼王,主卧的落地窗望出去就能看到穿过城市中心的依情江。

那江水在蓝天白云下呈现着深邃的蓝,虽然没有太平洋那么广阔无垠波光粼粼,却让他想起了莫丹群岛的日子。

在最后那一天,梁起鹤和他一起沿着堤岸骑双人自行车。当时梁起鹤回头看过他好几眼,海风吹乱了那人的黑发,阳光将那张脸上的笑点缀的肆意又炫目。那时他只是被这个人的开朗与热情所感染了,所以也笑了起来。如今再想,他就明白了藏在那笑容里的另一层意思了。

因为梁起鹤那时就喜欢他了,所以才能那么用心的想要他快乐。而他,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梁起鹤的。

如果真的讨厌,怎么会允许自己与这个人相拥而眠呢?怎么会允许这个人帮他塞痔疮栓那种东西呢?怎么会被这个人一再强吻却没感觉到厌恶与恶心呢?

怎么会,越来越亲密了呢?

他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压在他身上的人。

这人虽然和他一样衣不蔽体,头发也没打理过,但那双眼睛却和结婚纪念日那天,与他一起站在“Je?t’attends.”餐厅门口时一样温柔。

当时他不知道那家餐厅名字的意思,梁起鹤就转过来,迎着夕阳对他笑:“是‘我等你’的意思。”

在那时候,会不会已经是一语双关了?

他不知道,也习惯性的不敢去想。

但如果真的是,而他又一直逃避的话,梁起鹤会很难受吧?

这个人因为喜欢上了自己,因为不舍得放弃,就要忍受自己的冷淡和疏离,还要忍受自己喜欢方昊唯的事。

林稚虞的眉心不自知的凝在了一起。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对梁起鹤很不好,不但没有这个人对他的温柔与体贴,甚至连耐心都远远不及。

他心里泛滥着乱七八糟的思绪,也就没有发现,这样失神且欲言又止地盯着梁起鹤看,实在是太考验梁起鹤的定力了。

即便他仍旧什么都没有说,梁起鹤也看明白了他的心思。何况有些话原本就不必他说出口,早就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了。于是也不再忍耐,头一低就含住了他的唇,舌尖灵活地顶开牙齿,不费吹灰之力就钻了进去,勾着他的舌挑逗了起来。

眼睛有些热了,林稚虞的手下意识地抵住梁起鹤的肩膀,却在用力的一瞬间犹豫了。

他又犹豫了……

梁起鹤就压在他身上,将他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这一次再没有喝多了可以解释了,也没有被自己强迫的借口了。

梁起鹤没有贪恋这个吻,差不多了就退开,看着他笑了起来。

这笑容太耀眼了,看得林稚虞窘迫又羞愧,翻过身背对着。梁起鹤在他身后躺下,抬起他的头把手臂伸过去,另一只手则绕过腰抱住他的肚子。

林稚虞紧张地又要去拉腰间的手,却在碰到的时候听他道:“老婆,别再推开我了,我们已经浪费了一整年的时间了。”

林稚虞的手悬在梁起鹤的手臂上,片刻后,像是终于放弃了似的放下了。

梁起鹤心满意足,靠在了他耳畔,用那副略带低沉却温柔到过分的嗓音道:“现在是10月13号的早上10点13分。”

林稚虞把发烫的脸埋在梁起鹤的手臂里装死,也不问梁起鹤到底想说什么。

梁起鹤在他脑后的头发上亲了一下,嗅着他发丝间的香气,继续说道:“以后每年的这一天就是你答应我开始谈恋爱的纪念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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