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许你为别人哭

蒋轻棠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看着她,目光有点滞,显得呆呆的。

“小傻子发生么呆呢?”关绪捏了把她的脸,笑道:“让你叫我一声阿绪有这么难么?还是嫌我的名字太难听不愿叫?”

蒋轻棠摇头,睫毛动了动,咬着下唇,“好端端要我叫你名字干什么?”

“我想听啊。”关绪托着下巴,“小棠好像从没叫我名字,老是叫姐姐,都把我叫老了。”

蒋轻棠眼神闪躲,“本来就是姐姐嘛,不叫姐姐叫什么……”

“叫阿绪呗。”关绪怂恿她,“就叫一声?让我也重回一下二十岁。”

蒋轻棠心跳忽快,不由自主地抓了下衣摆。

不是不愿叫关姐姐的名字,而是蒋轻棠叫她关姐姐叫习惯了,十几年都姐姐姐姐地想过来,念过来,梦里梦到她,都是喊她姐姐的,猛不丁让自己叫她名字……

还真有点难为情,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叫我名字呗?”关绪生病了之后像只黏人的大型犬,跪坐在蒋轻棠身畔,下巴垫在她肩头,抬着眼眸巴巴地朝她看,语气也软下来,“小棠,棠棠,老婆,媳妇儿……”她锲而不舍地腻在蒋轻棠肩头,胡乱蹭她,嘴里变换著称谓,一连叫出好几个,不带重样的。

蒋轻棠被她叫得心口发热,面上也泛红,听她口中说出来的称呼,心里偷着乐。

不知不觉间,她们的关系已经如此密切,两人之间的称呼也有了那么多亲昵又不重复的花样。

关绪自认学富五车,快把自己五脏六腑的才学都搜刮干净了,竟然还没能打动蒋轻棠,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

她手臂从蒋轻棠腰间穿过,搂着她的后腰,把人往怀里这么一圈,垫在她肩头的下巴也移到了脖子根的位置,嘴唇要碰不碰地挨着蒋轻棠的耳垂。

若有似无的触感,蒋轻棠手指颤了一下,只听她好听的轻笑声混着热热的吐息一同传来,只有两个字:

“宝贝儿。”

尾端带着呼吸的湿度,轻轻悠悠扬了起来,带着舌尖卷起来的儿化音,吹动了蒋轻棠耳后的碎发,她耳朵唰地一红,红晕迅速扩散,白皙修长的脖颈也跟着红了,挺直的腰板一软,整个人都要化在关绪的臂弯里。?

关绪在她耳后勾起一丝坏笑,叫得更欢,“宝贝儿,好宝贝儿,叫叫我的名字,就一声,叫了,我给你奖励。”她咬着蒋轻棠耳后那块薄薄的、早已红透了的细嫩皮肤,在齿间辗转,含糊的声音带上了蛊惑的色彩,“宝贝儿想不想要奖励?嗯?”

蒋轻棠大脑晕成了浆糊,后背软绵绵靠着关绪胸口,关绪一说话,蒋轻棠就能感觉到她胸腔的振动,自己的后心都被她震麻了,张了张嘴,一哆嗦,脱口而出两个字:“阿绪……”

蒋轻棠特有的软软的小甜音,有点鼻音的腔调,就像被关绪逼急了的一声呜咽,听着委屈,让人想好好疼疼她。

关绪的心被她不轻不重地一撩拨,呼吸骤沉,眼尾染上了红,连带着眼眶里都透出几道血丝来,二指托起蒋轻棠的下巴,向后仰到自己嘴边,咬着她的嘴唇,扫过她的牙齿,“再叫一声。”

“好老婆,好宝贝儿,再……”关绪心口直哆嗦,低声哀求她:“再叫一声我的名字。”

蒋轻棠被她亲得呼吸不畅,接吻的缝隙里轻声地嘤咛,“阿绪……”

“阿绪,阿绪……”

当第一声出口,后面叫她名字就越来越顺畅了,一口一个阿绪,纤细的、娇嫩的、柔软的。

从没人这样喊过关绪的名字,也从没人能像蒋轻棠这样,把她简简单单一个名字唤得这么意味无穷,顺着耳朵缓缓浇灌在心头上,就像珍藏了几万年的琼浆玉液,滋味如此醇厚甘美,只一点儿,关绪心就美得醺然欲醉了,何况这滋味儿没有尽头似的在心口上猛灌?

她像个酩酊的醉汉似的胡言乱语,激动地快把蒋轻棠单薄的肩膀箍断,吻像雨点一样没有章法地胡乱落下来,亲她水艳艳的唇,亲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亲她光洁的额头,最后落在她的眼皮上,“小棠,小棠……”

“我的好小棠……”

蒋轻棠被她抱着亲着,听她醉了似地喊她的名字,心脏被她捂得火热,眼中氤氲着雾气,反身转过来,跪坐在关绪身前,两只细白的胳膊颤颤巍巍爬上了她的脖子,把脑袋埋在她颈窝里蹭。

初冬时节,天气已经很凉了,关绪的胸膛是火热的,足以温暖即将到来的一整个严冬。

……

十二月底,津岭市下了一场大雪。

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比去年早得多,装点得津岭大学的校园里银装素裹,又临近圣诞节,学生会的人将教学楼精心布置一番,布告栏应景地换上了元月1日迎新春过新年文艺晚会的海报,楼下的栏杆柱子挂满了气球和彩灯,节日气氛非常浓厚。

丛玉如愿以偿进入学生会,恰好负责这一次学校新年晚会的宣传工作,设计传单、张贴海报,忙得不可开交,最后没办法,把蒋轻棠和卫忻都拉来帮忙。

蒋轻棠还是PS初学者,设计部分帮不上什么忙,帮着跑跑腿、发发传单还是可以的,这边丛玉的事还没忙完,那边隔壁宿舍的成苍宝也过来求助借人。

成苍宝加入的是津岭大学动漫社,动漫社活动多,一起去漫展、排练舞台剧等等,蒋轻棠这种只在宿舍午休的走读生都撞到过好几次成苍宝穿得花花绿绿,戴着五颜六色的假发出门,一打招呼,就说是去参加漫展,顺便“面基”。

她口里的新词儿多,蒋轻棠不懂面基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她穿的那些衣服挺好看的,还有那种全是粉红色蕾丝边、下摆膨胀开来的裙子,成苍宝长得高,这么穿着,就像商店橱窗里展示的巨型洋娃娃,很可爱。

丛玉看了直乐,开成苍宝的玩笑,“这就是传说中的二次元么?爱了爱了。”

卫忻不喜这种明明都是成年人了非得把自己打扮成巨型洋娃娃的风格,皱着眉挑刺,“跟把生日蛋糕穿在身上似的。”

“去,这叫cosplay,还原人设知道么?不懂欣赏。”

蒋轻棠看过成苍宝发在空间里的那些照片,照片和实际看到又不一样,加了很多滤镜和特效,有种拍大片的感觉。

这回成苍宝来借人,实在是急得没法子了,她们社团这次新年晚会有个节目,是舞台剧,本来提前一个月就找好了打印社订好了舞台幕布,结果沟通的时候出了问题,幕布发过来她们才发现尺寸不对,眼看着离新年晚会日子越来越近,再重新做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自己加班动手画布景,成苍宝又是美术系的,找帮手的活儿自然落到了她头上。

“十万火急!救命的事儿!”成苍宝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蒋轻棠她们宿舍里团团转,“三位小姐姐,发发善心,匀个人手给我呗?可怜可怜我们又穷又破的小社团吧……”

“你们社团还穷?”丛玉笑道,“上次我才看你买的一套汉服,听你们宿舍人说花了五六千,这还叫穷,桌游社整天打扑克的日子就没发过了,全校就属你们动漫社最有钱。”

“那不是汉服,是cos服!”成苍宝纠正她,“你家汉服带大剑和铠甲啊?不对……话题扯远了……”她又开始假哭,“丛玉大美女,小姐姐,你就借我一个人怎么了?你们学生会动员能力这么强,群众基础广泛,还会没人么?”

“要不我去吧。”蒋轻棠看成苍宝的急态,必然是走投无路了,自己在丛玉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要说画画自己还是能行的,去帮一下成苍宝也没什么。

“行。”丛玉想了下,点头,“成宝宝,我够意思吧?把我们宿舍的团宠都借给你了。”

蒋轻棠不知道团宠又是什么,不过里面有个“宠”字,想来不是什么坏词。

“谢谢丛玉大萌妹!mua~”成苍宝给丛玉抛了个飞吻,把蒋轻棠拽走,不一会儿又把头探进了她们宿舍,“还有,我叫成苍宝,不叫成宝宝!”

“小心我反悔啊?”丛玉威胁。

“……行吧,成宝宝就成宝宝……”成苍宝接下了这个哑巴亏,心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跟她一般见识。

……

动漫社有自己的活动室,是一间舞蹈房,平常他们就在这里排练,蒋轻棠被成苍宝拉进活动室里,入眼就是舞蹈室专有的大镜子,占了几乎一整面墙,她眼前一闪,莫名想起了自家浴室里被关绪找人安上去的镜子墙,头皮发麻,咬着后槽牙忍住逃跑的欲望。

活动室里这会儿有十几个人,有的在练舞,有的在背台词,还有的两个人排练对手戏,拿着道具剑编舞台动作。

木质地板上散落着一堆画布、颜料、木条,就摆在正中间,也没人管。

“外援找来了!”成苍宝兴奋地向社员们介绍,“这位是蒋轻棠,我同班同学,画画一级棒,我和橙子,再加上她三个人,应该可以在彩排前把背景布画完了!”

“你好,感谢你来帮忙。”在排舞台动作的女生听了,放下手中的道具,向蒋轻棠走过来,自我介绍,“我是动漫社的社长,大三。”

蒋轻棠道:“学姐好。”

社长直笑,“别这么叫我,我们社没那些规矩,我CN阿岩,你管我叫石头就行了,他们都这么叫我。”她指指社员,又看了眼成苍宝,“白白也是这么叫我的。”

“白白?”蒋轻棠疑惑地看着成苍宝。

“我CN,呃……CN就是……”成苍宝想了想,跟蒋轻棠解释,“你就理解成外号就行了,我们这没人叫真名,都叫外号。”

“哦……”蒋轻棠似懂非懂吧地点头,对叫石头的社长说,“那我叫棠棠。”

“这个名字好甜啊。”旁边背台词的人停了下来,“棠棠你长得也甜,可惜橙子那个阿宅没来,否则肯定乐晕过去不可,活生生的合法萝莉啊这是!”

蒋轻棠听得半懂半不懂,不知如何回应,只好笑。

成苍宝给了蒋轻棠一张A4纸打印的图纸,“就照着这个画幕布,不用太精细,大面积色块填涂就行,因为观众席离舞台很远,不过要从勾线开始,棠棠你画这一张,我画另外一张。”

蒋轻棠看了,那是一张颇为复杂的古式建筑物图纸,要从勾线开始,难怪成苍宝要找班上同学帮忙呢,没点美术功底还真画不出来。

“我知道了。”蒋轻棠点点头,先仔细把图中建筑物的大概结构了解了一番,展开白色画布,用铅笔开始打底。

“行了别看了,都开始排练。”社长拍了拍手,“拿上道具,去外面的空地上排走位。”

舞蹈室里一下子就剩蒋轻棠和成苍宝两个人。

趴着画画很累人,没一会儿蒋轻棠就腰酸了,跪坐起来,用手捶捶后腰。

“不好意思,麻烦你啦。”成苍宝吐了吐舌头,“这次晚会结束,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大家都是同学,没关系的。”蒋轻棠笑笑,又趴在地上开始画。

大冬天的,舞蹈室里暖气足,倒也不觉得冷。

终于把大致轮廓给勾出来,眼看着也快到中午了,蒋轻棠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正想问成苍宝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活动室的门又被推开。

她们转头,看到来者是个陌生女人,看着也像学生,扎着马尾辫,探头探脑。

“蒋轻棠同学在这里么?”她开口问道。

“你谁啊?”成苍宝皱眉,哪有乱闯人家活动室;连个招呼都不打,进来就找人的,连句请都不说。

“我是学生会宣传部的干事,我姓杨。”这女生推开门就走了进来,亮了下挂在胸前的工作牌,“我找蒋轻棠同学。”

“你找她干嘛?”成苍宝一听学生会的人更来气了,学生会是津岭大学所有学生社团的领导者,又是官方性质的,不像她们动漫社这种因为爱好聚在一起的“民间社团”,学生会的人也仗着这一点,平时对其他社团不大看得起,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没进社会呢就染了一身市侩气,很多兴趣类社团对学生会的印象都不咋地。

“有事儿。”杨姓同学皱眉,“你知道蒋轻棠在哪儿就告诉我,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成苍宝气笑了,“你搞清楚,是你学生会的人跑到我们动漫社的地盘上来,进来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找人,横给谁看呢?真以为你们学生会能无法无天?”

“你……”杨姓同学手里有点小权,威风耍惯了,没想到成苍宝一个大一新生真敢怼她,也怒了,“你们动漫社下学期的经费还想不想要了?”

“我想不想要你都得给我!”成苍宝冷笑,“那些都是我们社团成员交的社费,不过是经过学生会的手分发而已,怎么着,你还敢私扣?大不了我就捅到校内论坛上去,让全校师生都看看你们学生会的嘴脸,办事能力没见长,贪、污学生活动经费的本事倒是越来越行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

局势一触即发,眼看两人要打起来,蒋轻棠忙站起来,“我就是蒋轻棠!那什么,杨干事,你找我什么事?我们去外面说吧?”

“你就是蒋轻棠?”杨同学被蒋轻棠一声“干事”叫得心里舒服了,情绪缓和,冷哼,“我问了好几声了你怎么现在才答应?”

还有点趾高气昂的架势。

成苍宝看不惯想揍她。

“不好意思啊。”蒋轻棠暗地里给成苍宝使了个眼色,让她别惹事,赔着笑和杨干事一起出去。

两人走到舞蹈室后面僻静的小树林里,杨干事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听说蒋氏总裁蒋若彬是你哥哥?”

蒋轻棠愣了愣,“你问这干嘛?”

“你就说是不是吧。”

蒋轻棠迟疑了两秒,答道:“……是。”

“亲哥哥?”杨干事又问。

“嗯。”

杨干事把蒋轻棠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衣服裤子都是基本款,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不过能看出料子不错,做工很精细,脚上穿的那双小牛皮的短靴她是认得的,某大牌限量款,价格已经被炒得和一辆小车差不多了,蒋轻棠随随便便穿在脚上,鞋面上因为刚才路过草丛,沾了泥点子也毫不在意,要是杨干事自己穿了这么双鞋,别说沾了泥点子,恐怕连走路都不敢弯脚踝,就怕鞋子压出折痕来。

好几万的鞋敢这么穿,家里有矿无疑,于是杨干事也坚信了蒋轻棠的确是蒋若彬的亲妹妹。

杨干事变脸跟翻书似的,瞬间满脸堆笑,“是亲哥哥就好办了。”

蒋轻棠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什么,轻棠同学啊。”杨干事手往蒋轻棠肩膀上一搭,意味深长地跟她摆官腔,“你看你也是津岭大学的一员对不对?身为津岭大学的学生,就得为学校做贡献,你看我平时,为学校,为同学们,那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我说什么了么?没有,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辜负全校师生,尤其是校领导对我的信任……”

蒋轻棠被她绕晕了,打断她:“杨干事,劳烦您有话能不能直接说?抱歉我听不大懂……”

杨干事笑着搓搓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咱们学校元旦不是要办晚会么,目前赞助还没着落呢,既然你哥哥是赫赫有名的蒋氏的总裁,你看你能不能疏通疏通,让你们蒋家赞助一下学校的活动?不用太多,这个数就行。”她比了个“十”。

“十万?”蒋轻棠心惊肉跳,“一个学校晚会就要花这么多钱?”

“对我们小老百姓当然是多了,可轻棠同学你是有钱人啊,十万块一点都不多,你放心,我们不白要赞助,会给你们蒋氏冠名,还会拉横幅给你们打广告做宣传,你想想津岭大学师生一共多少人?你们蒋家绝对不亏的!”

杨干事连晚会当中怎么为蒋氏做宣传,怎么打广告的策划都想好了,完全吃准了蒋轻棠一定会答应她。

“这……这个我做不了主。”蒋轻棠后退了几步,直摇头,“你们想让蒋氏赞助,最好自己去谈,我去说的话肯定没戏的。”

“你说还没戏?你不是蒋总裁的亲妹妹么?”杨干事不耐烦了,“蒋轻棠你是不是不愿意啊?你们有钱人怎么都这么抠门啊,给自己花钱如流水都不心疼,让你给学校掏点赞助费你就不愿意了?为富不仁说的就是你们吧?”

“不是我不愿意去说,是我去说真的没用,我……”

话音未落,从教学楼后面窜出来一个人影,挡在了蒋轻棠面前,替她隔开杨干事的咄咄逼人。

“这位小姐你好,我家小姐午餐时间到了,您有任何事请以后再聊,请回吧。”

蒋轻棠被那人吓了一跳,抬头看他,普普通通的成年男人长相,没什么特别的,穿的也普通,扔在人堆里都找不着的类型。

杨干事虽然在新生面前官腔打惯了,到底自己也只是个大三学生,没有社会经验,瞅着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壮汉,吓得直打退堂鼓,本来还想讽刺蒋轻棠两句,看男人这警告的神色,讽刺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赶紧开溜。

男人看着杨干事走远,回头冲蒋轻棠鞠了个躬,不声不响地离开。

这是关绪放在蒋轻棠身边的保镖。

上次蒋轻棠被宋巧巧威胁了,保镖看护不力,吸取了教训,对蒋轻棠身边出现的人也比从前更留心。

蒋轻棠以为他只是个路过的好心人,看她身陷困境替她解围,想起来他说“我家小姐”,于是猜测这人大概是关绪放在自己身边的,打电话跟关绪确认了这这件事,关绪也承认了。

“我没别的意思。”关绪解释,“上次宋巧巧把我吓怕了,有个人能随时随地保护你,我也能放心工作。”

“我知道,我没有怪关姐姐。”蒋轻棠又说了两句,收线,叹气。

怎么会有人觉得自己能说服得了蒋若彬?越想越觉得可笑。

笑着笑着,嘴角瘪了下去。

凭自己和蒋若彬的关系,要是她真厚着脸皮去拉赞助了,只怕也会被蒋若彬讽刺一通,然后赶出来吧。

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又给蒋家丢人现眼了。

想到这里,蒋轻棠心中堵得难受。

她和蒋若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从前父母健在时,她总追在蒋若彬屁股后面叫哥哥,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爸爸妈妈在天上知道了,肯定很难过。

……

中午吃饭时,蒋轻棠跟丛玉、卫忻、成苍宝一块,成苍宝问那个杨干事找她干嘛,她就简略说了一下。

丛玉气得咬牙,筷子都要捏断了,愤愤道:“小棠你别理她,她就是这么个破人,仗着自己是学长,又把老师哄得高兴,平常在学生会里就是耀武扬威的,拉赞助原本是我们宣传组的活儿,她想贪功,自己主动揽了,其实也根本用不了10万,一两万就够了,她自己拍着胸脯说最少能拉十万赞助,我还以为她有什么本事呢,结果下了会就来找我,说我认识卫忻,她家有钱,让她捐,我不同意,把她轰走了,没想到她又勒索你去了,气死我了!”

丛玉越说越气,“啊啊啊要不是她会拍老师马屁,我早就……我早就!”

“你早就怎么样?”卫忻好笑地瞥她,“你还能罢免了她么?别忘了她官可比你大。快吃饭吧,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卫忻见蒋轻棠忧心忡忡,以为她也气这事,又劝蒋轻棠,“你也别钻牛角尖了,反正也没答应她,人贱自有天收,她的报应在后面呢。”

“我没事。”蒋轻棠勉强一笑。

她早把杨干事抛在脑后了,只是因为杨干事的提醒想起了自己和亲哥哥的关系剑拔弩张,不免有些伤心。

……

有关蒋若彬的事提起来就没完,晚上回到家里,蒋轻棠和关绪吃了晚饭,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刚巧在报道有关蒋若彬的新闻。

蒋氏全资收购某科技公司,用以作为进军互联网行业的基础。

电视里蒋若彬意气风发,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蒋氏未来十年的布局规划,蒋轻棠想到的却是从前自己在蒋家时,蒋若彬经常训斥她“蒋家几辈子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她的目光落在电视机上面,剥橘子的手顿了一下。

关绪看到,直接按遥控器,换了台。

蒋轻棠没说什么,垂着眼,继续剥橘子。

关绪叹口气,坐到她身边,把人抱着,亲了亲,“不许你为了别人不开心。”

蒋轻棠嘴硬,“没有不开心。”

“那就笑一个。”

蒋轻棠扯开嘴角。

关绪说:“比哭还难看。”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爸爸妈妈没有意外去世的话,我和哥哥的感情应该是很好的。”

关绪握着她的手,“你现在有我。”

蒋轻棠冲她笑笑,把剥好的橘子塞进她手心,“我先去洗个手。”

关绪看着她快步走进卧室,幽幽地叹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果然,蒋轻棠躲在浴室里,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关绪抱着她,舌尖一勾,卷去了她眼角的晶莹,“不许你为别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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