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下不为例

两人分食了一大盒冰淇淋,关绪问蒋轻棠还想去哪儿玩。

蒋轻棠舔着勺子意犹未尽,“哪里都行么?”

“嗯。”

蒋轻棠就说想去看自由女神像,过了一会儿,又说想去看看好莱坞的星光大道。

关绪惊讶,“你还知道好莱坞?”

“小时候在书上看到过。”

蒋轻棠其实不怎么喜欢影视作品,她更喜欢书,看着一个个的方块字,脑海中自有一个世界,并不需要再凭借额外的声音和图像去刺激大脑的认知,何况她看过最喜欢的几本文学作品改编而成的电视剧或者电影,差强人意,没到让人惊艳的地步,角色的选定也不符合蒋轻棠想象中的模样,不过她还是想去看看好莱坞,看看这个全球最大的造星梦工厂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让数以万计的少男少女心向神往。

这俩地方距离都不近,关绪先带蒋轻棠回去,晚上计划了行程,第二天先去纽约,然后再从纽约飞洛杉矶。

城市的繁华大同小异,车水马龙的商业街、巨大的永不熄灭的电子屏,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

自由女神像前挤满了人,比起永远立在那儿的雕塑,反而是那些去瞻仰膜拜她的游客更有意思。

蒋轻棠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不同的人种混杂在一起,白的黑的,长相各异,有个黑人小伙子走过蒋轻棠面前,蒋轻棠后退半步,遮着嘴,在关绪耳边悄声说:

“关姐姐,你看那人头发,卷卷的。”

又看到一个白人姑娘,“关姐姐,那个女生头发是金色的欸……”

她的眼睛里都是好奇,关绪喜欢看她惊喜的表情,笑着说,“你喜欢金色的头发?”

“好漂亮。”蒋轻棠点头,“就像中世纪欧洲的公主。”

关绪语气有点酸,“等回了津岭,我也去染个金发。”

“为什么?”

“小棠喜欢金发,看我就好了,不许盯着别的女人看。”关绪说,“男的也不行。”

蒋轻棠眯着眼直乐,踮着脚尖在关绪耳边问:“你不喜欢我看别的人啊?”

其实她想问的是,关姐姐,你是不是吃醋了。

关绪眼睛一瞥,直接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理直气壮地承认,“没错,我就是吃醋,怎么了?”

蒋轻棠左右四顾,把关绪推进一个小巷子里,按在墙上,在她嘴边舔了一口,笑意更浓,“果然是酸的。”

关绪:“……”

行啊,这小丫头现在也会调戏人了。

最吸引蒋轻棠的还是大都会博物馆,虽然绘画藏品不如欧洲那边的艺术馆那么系统,也够蒋轻棠眼花缭乱了,美术馆深处的雷曼藏品区,有一幅Princesse de Broglie,太栩栩如生了,蒋轻棠为之惊叹,驻足在那位公主面前足有半个小时,欣赏她优美的肩膀、丰腴的手臂,恨不得连这位美丽少女袖口上的每一条蕾丝花纹、裙摆上的每一道褶皱都记在心里。(注1)

关绪不懂画,看到这一幅,也不禁感慨画中人的美丽。

蒋轻棠听了,用手捂住关绪的眼,不让她再细瞧。

“关姐姐不许看了。”她对关绪耳语。

关绪好笑,任她捂着,抱胸反驳,“凭什么小棠能看我不能看?”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是欣赏画,关姐姐是……是……”

关绪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依然逗她,“是什么?”

“关姐姐是喜欢画里的女孩子!”蒋轻棠皱着眉毛,“关姐姐不许喜欢画里的女孩子。”

关绪轻笑,眨了眨眼,睫毛在蒋轻棠手心里划,痒痒的,钻进她心里。

蒋轻棠脸微红,心想自己这样无理取闹,到了美术馆,连画都不让她看,她会不会生气。

关绪低头,在蒋轻棠鬓边出声,低而沉缓,“小棠这算不算也是吃醋?”

大提琴似的华丽声线,有种中古世纪的贵族式优雅,非常符合这个展区的格调。

蒋轻棠咬着唇,满脸为难,“如果关姐姐不喜欢我吃醋,我以后……就在心里悄悄地吃,不让你知道。”

关绪忍俊不禁,说好话哄人哪有她这样诚实的,一般不都是,“你不喜欢我吃醋那我就不吃了”,不该是这样才对么?蒋轻棠可好,直接说在心里悄悄吃,耿直得过头了。

反而有种傻头傻脑的可爱。

关绪把盖着她眼睛的手拉下来,按在自己胸口上,“不想我看画里的人,以后你也给我画这么一副,最好把你自己也画进去,我天天看小棠,行么?”

蒋轻棠心里窃喜,面上想端着正经,嘴边的笑憋不住,都快咧到耳根去了,不忘在她胸口搡了一把,“你也不怕看腻了。”

天生适合拿画笔的小手,一点力道没有,反而跟故意撩关绪似的,搡得关绪心都酥了,恨不得把蒋轻棠压在这就好好亲一亲,捉着她的手心花怒放,“腻不腻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大庭广众的说什么呢。

蒋轻棠抿着唇不敢动了,甜滋滋地想原来关姐姐喜欢人是这样子的,平常说话就够让人害羞了,现在说出来的这些话,更让人羞得不好意思见人。

天地良心,可怜关绪一本正经,心里想的明明是蒋轻棠不信的话就画一幅出来在家摆着,看看自己会不会腻。

也不知蒋轻棠的小脑瓜想哪儿去了。

晚上住在中央公园附近的酒店里,房间所处楼层很高,纽约夜景一览无余,暮色是一块遮羞布,让纽约这座城市比白天更显出一种纸醉金迷的绮丽,蒋轻棠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俯瞰整座城,关绪拿了一件薄外套出来,披在她的肩头。

蒋轻棠忽然深深叹了口气,关绪问她是不是有心事。

蒋轻棠说:“关姐姐,你是不是很有钱?”

关绪想了想,说,“应该算。”

蒋轻棠早知道关绪有钱,因为蒋家本身也算小有权势的家族,蒋轻棠的哥哥将若彬当初对关绪那样的毕恭毕敬,关绪比起蒋家,只会更厉害。

眼前的风景是独属于权势的,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不会看到。

如果没有遇到关绪,蒋轻棠的人生会怎样呢?

蒋轻棠不知道,也不敢想,她是属于大时代中的一粒尘埃,风往哪儿吹,她就往哪儿飘。而关绪,是能掀起那阵风的人。关绪将她带到高山之巅,她就能看到一览众山小的风景,没有关绪,她注定会被踩在脚下。

“我这算不算傍大款啊?”蒋轻棠自嘲地笑。

关绪敲敲她的头,笑道:“小朋友,你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多人生感悟。”关绪腹诽,傍大款这个词,总让她想到那种大腹便便的油腻暴发户,原来自己在蒋轻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有我这么漂亮的土大款么?”她语气幽怨。

蒋轻棠轻乐,“我说大款,又没说土大款,关姐姐是时髦的大款。”

关绪:“……”这个词也没好多少。

转念一想,还好蒋轻棠与世隔绝,看的书比上的网多,年方二十就老气横秋的,至少她俩没有代沟了,不然十五岁的年龄差,蒋轻棠一口一个网络新词往外蹦,关绪光是弄明白她说话什么意思估计都得费好大的劲儿。

蒋轻棠都说自己是傍大款了,关绪当然得让她知道傍大款就得有个傍大款的样子,原来打算去过好莱坞就打道回府的,结果又临时增加了一个行程,去拉斯维加斯。

这种地方人多才热闹,有相熟的人结伴出游,蒋轻棠也没那么紧张,所以临行前关绪特地打电话给罗一慕,问她去不去。

罗一慕活得像个苦行僧,吃喝玩乐一窍不通,也不做主,把电话转给了简令。

简令早就想见识见识万恶腐朽的资本主义了,苦于一直找不着合适的机会,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当然二话不说就点了头,在电话那边不忘提醒:“先说好,我家慕慕穷教书的,可没什么钱,吃住你掏啊?”

给关绪逗乐了,揶揄,“你家‘慕慕’名下有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你跟我说她是穷教书的?”她特意咬重读音,故意讽刺简令的葛朗台精神。

“掏不掏?不掏钱我们不去了。”

“行,过来吧。”

挂了电话,简令邀功似的冲罗一慕笑,“怎么样,我是不是个勤俭持家的好老婆?”

罗一慕乐了,把她压在床上,“是。”

……

踏进拉斯维加斯,才见识了真正的纸醉金迷。

私人飞机直接停在酒店的停机坪上,赌、城经理亲自来接,行程全由高级私人管家打理,关绪早习惯了这种场面,罗一慕对除了简令之外的事都不怎么上心,所以两人没什么反应,蒋轻棠胆小,从上私人飞机的那一刻起就攥着关绪的手没放开过,简令自认见过不少市面,在国内时也去澳、门玩过,但她那只是普通游客而已,都是小打小闹,还真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心底一下子也没底,悄悄挽着罗一幕的胳膊。

脚踩上这块土地的那一刻起,也意味着你在这里得到的每一个服务都要花钱了,酒店门口鞠躬迎宾的门童、提行李的侍者,连电梯都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帮开,从下飞机到进房间的一切都不用亲自动手,除了给小费的时候。

100刀的纸币像流水似的抽出去,看得简令眼皮直跳,到了进房间才长舒一口气,心脏还没缓过来,躺在床上直拍胸口,“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什么叫挥金如土了。”

蒋轻棠对钱没什么概念,偷问简令,“刚才那是很多钱么?”

“多。”简令心有余悸,“够我在津岭潇洒一个月的。”

蒋轻棠也骇然。

“多到我都想来这里打工,帮客人提行李开电梯了。”简令又说。

蒋轻棠心惊,下意识看关绪,眼中忧虑。

关绪扯着笑,无所谓道:“这才哪到哪。”

下午在酒店私人露天泳池晒日光浴,晚上有自助海鲜餐,澳龙、帝王蟹、鲍鱼,以及舞台上热辣的表演,灯光闪烁,汗水挥洒,酒精让人疯狂,关绪捂住蒋轻棠的眼睛,在她耳边说:“别看。”

瞬间有点懊悔带蒋轻棠到这个地方来。

蒋轻棠乖乖躲在关绪的阴影里,捧着杯子,用吸管喝自己的可乐,像只混入狼群的小白兔,乖巧得与现场氛围格格不入。

简令举着青绿色的鸡尾酒冲她嘲笑,“小棠,你这也太乖了吧?哪有到了这还喝可乐的?要不再给你点一杯牛奶啊?”

蒋轻棠被笑话了一通,不服气,跃跃欲试,也想点一杯五颜六色的酒尝尝,看关绪带笑的眼睛,没敢说出来,继续喝可乐,倒是关绪端着酒杯,冲简令身边的罗一幕抬了抬下巴,“你好意思说小棠?看看你旁边的人。”

简令回头一看,罗一幕更绝,杯子里是透明的——完完全全毫不掺假的一杯纯净水。

“那怎么了?”简令嘴硬回怼,“这叫自制力,你懂么?”

关绪笑眯眯地对蒋轻棠说,“小棠听见了吧?这叫自制力。”

蒋轻棠捧着自己的可乐,笑得开怀。

……

晚饭后才是重头戏,私人场地,管家早早替她们准备好的筹、码,玩什么任选,随时可换,桌上坐的基本都是酒店的超级VIP,一局下去十几万美、金,蒋轻棠看着关绪往池子里随意扔筹子,心也跟着提起来,等开的那一刻,又咣当砸地,一个晚上跟做过山车似的,心脏狂跳,手心里全是汗。

这晚关绪手气不错,看似漫不经心,慢慢地,面前的码子竟然堆了一摞,结束之后随手扔给工作人员不少,剩余的管家收了,等离开时再清算。

“手怎么这么凉?”下了桌,关绪握着蒋轻棠的手,皱眉,“冷?”

“不是。”蒋轻棠脸通红的,吞了屯口水,“紧张。”

一个晚上,蒋轻棠也帮关绪下了不少,心情就跟蹦极似的大起大落,觉得自己都快得心脏病了,大脑充血,激素飙升,太刺激了,连她这么胆小的人玩到后来都有点上头,激动起来,理智崩塌。

“要不要吃点宵夜?”关绪提议。

蒋轻棠这才觉得饿了,前心贴后背,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有点丢脸,她脸一热,“好。”

情绪激动,消耗的热量也大,蒋轻棠真饿了,吃得有点狼吞虎咽,关绪拍着她的背,笑着给她顺气,“慢点。”

吃得太快,开始打嗝,趴在关绪怀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蒋轻棠慢慢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充血的大脑恢复理智,后怕道:“难怪那么多人因为一个赌字,最后倾家荡产,在这个地方,赚钱太容易了。”

“亏钱更容易。”关绪笑得云淡风轻,“连小棠这么谨慎的人,不都有点失控了么?”

蒋轻棠回想了一下,还真是。

当钱变成了一个个的圆形塑料片,心里的压力就小了很多,数额又大,刺激感加倍,压力减半,很难有人能抵抗得住这样的诱、惑的。

“赌这个字,沾不得。”蒋轻棠心有余悸地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关绪笑了,去捏蒋轻棠板起来的嫩脸蛋,“不是小棠说自己傍大款么?我怎么也得有点大款的样子,没有为美人一掷千金,我还算哪门子的大款?”

……

蒋轻棠身子弱,一晚上情绪欺负激烈,流了不少冷汗,虽然当晚就洗了热水澡,也喝了感冒药,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是发烧了,整个人昏昏沉沉,浑身酸痛,迷糊地喊冷,管家叫来私人医生,一量体温,101华氏度(注2),关绪心急如焚,问医生能不能尽快退烧。

医生建议先去医院做个CT,以防转成肺炎。

蒋轻棠烧得难受,觉得浑身上下,连骨头缝都疼,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地听见关绪在她耳边说:“小棠,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蒋轻棠循着声音的来源,裹着被子,条件反射地往关绪怀里钻,不愿睁眼,“关姐姐,我好冷,身上疼……”

关绪心里一痛,二话不说,直接把蒋轻棠连被子一起抱了起来,坐进酒店准备的车,送她去医院。

一路上蒋轻棠都在喊冷,不安分地扭动,关绪把她抱得死紧,直到蒋轻棠蹭开了她的领口,把脸颊蹭进她的锁骨弯,感受到了她的体温,才老实不动了。

到了医院又是一番折腾,总算是退了烧,蒋轻棠有了点力气,也醒了,但还是说身上冷。

“我让人再给你加一床被子?”关绪问。

蒋轻棠摇头,“不要,被子多了好重,喘不过气来。”

稍用点力头就晕,躺着不敢动了,只有眼睛轱辘转,打鬼主意。

“那怎么办?”

蒋轻棠手指在关绪手背上勾了勾,“想要关姐姐进来陪我一块睡。”

VIP病房,床很大,两个人躺上去绰绰有余。

原来在这等着呢。

关绪勾唇一笑,“你也不怕传染我。”

“会传染么?”蒋轻棠抓紧了被子,“那你赶快出去,出去出去!别在这待着了!”她把关绪直往出撵,呛了一口气,想咳嗽,还用被子蒙着头,躲起来咳,生怕让关绪也生病。

她躲在被子里压抑地咳嗽,关绪只能看到被子拱起来的一团,颤颤巍巍的,看着可怜,她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说什么不好,偏要说让蒋轻棠害怕的话,口无遮拦。

关绪俯身,把蒋轻棠蒙过头顶的被子一点点扯下来,捞着她的肩膀,把她捞上来,枕着枕头躺好,又喂她喝了几口清水,把咳嗽压下去。

“好点了么?”关绪轻拍蒋轻棠的后背。

“不用你管,你快出去,出去!”蒋轻棠挥着手把她往外推,不让她靠近自己。

关绪皱了皱眉,直接坐到床边,把蒋轻棠两只手腕一箍,反手将她整个人包在怀里,顺势也一起躺进了被窝,压着她的手,狠狠吻在她唇上。

就像按了开关似的,关绪一亲蒋轻棠,蒋轻棠就傻了,身子一软,反抗也忘了。

在她口中扫了一圈,关绪才松开她,看她红扑扑的脸,扬唇,“这下该不该传染也都传染上了,不用撵我走了吧?”

“你……”蒋轻棠怔了片刻,回过神来,咂咂嘴,骂她,“你是不是傻?”

病中的人,声音比平时更软,听得关绪耳根火热,百爪挠心,娇嗔地一瞪,关绪魂都飞了,哪里忍得住,按着她又亲又啃,又极力克制着,不敢放肆。

害怕再次看到蒋轻棠那天晚上那样恐惧的眼神。

关绪暗想,自己真不是个好人。

她怀着私心,既然蒋轻棠喜欢她,不论是真心喜欢,还是幼时到现在的执念,关绪偏要把她变成真心喜欢。

手机非常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蒋轻棠推了推她,“电话……电话。”

关绪烦躁地伸手一捞,接了,“谁?”

语气很冲,那头的钟晴吓了一跳,“老板,这么大火气?该不会您和小棠在办事吧?”

钟晴流汗,不应该啊,按照时差,老板那边应该是白天才对吧。

“什么事,说。”关绪语气不善。

钟晴心惊,还真给自己猜对了。

一面又唾弃关绪,大白天的,这叫什么事儿。

“蒋家的事,有眉目了。”钟晴恢复正经。

“知道了。”关绪说着,想挂电话。

原来是上次让钟晴查的蒋轻棠身世,钟晴动作太慢,这事关绪已经知道了,她那边才刚有了眉目。

“您知道了?”钟晴震惊,“这事对方做得很隐秘,我费了老大劲才有了进展,您怎么知道的?”

关绪目光狭起来,“你说什么?”

她看了眼蒋轻棠,示意钟晴等一会儿,下了床,把蒋轻棠被子盖好,推开门走到阳台上,才说:“继续说。”

“蒋家十五年前那场车祸,大概率是人为的。”

关绪眼睛一眯。

钟晴正事向来谨慎,她说大概率,基本就是百分百了。

“说下去。”

“我查了当年那辆车的维修记录,发现那辆车刹车被人动过手脚。”

关绪面色无恙,听着钟晴的汇报,不动声色看向屋里的蒋轻棠。

她无知无觉,正歪着头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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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作者土鳖,没见过世面,文中国际化大都市相关内容参考自网络,勿较真。

注2:101华氏度=38.33摄氏度

注3:本文对涉及赌的行为均为批判性的,请各位读者始终保持自己的思考,不要碰任何相关事宜,以免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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