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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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和费哥吵架了，两人认识这么多年，明星从没跟他红过脸，这次却再也忍不下去了。
起因是他参加一个活动，杨导牵头的，宣传《逐鹿》，活动间隙他和杨导聊了两句，杨导突然问他接了什么别的片子连贺岁大户马导的戏都推了。
明星一脸懵逼，说没啊，我手头没戏啊，杨导也跟着懵逼。
“不是，你经纪人说你没档期，还推荐了另一个你们公司的叫罗啥的……”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突然懂了。
明星也懂了，一时头皮发麻，震惊地回不过神。
费哥这是踩着他给别人铺路呢！
杨导看他不说话，有点尴尬，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这圈子就这样，你看开点……”
明星下巴绷紧了，心里有点难过，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
活动结束明星在路上就打电话给费哥吵了一架。
对方当然是死不承认的，吵到最后也没结果。
回到家，灯也不开，明星失魂落魄倒在沙发上。
他拿出手机，给坑王发消息。
明星：小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坑王：……
坑王：很好啊。
明星：那我们是不是朋友？
明星：是不是兄弟！
坑王：……你怎么了？
明星：是不是！！
坑王：是！
明星：很好！现在有人欺负我，你是不是应该率领你的百万雄师替我报仇！！
明星丢出一个人名，正是费哥最近力捧的那个男艺人。
明星：给我往死里黑！不要用老父亲般的口吻，给我用他二婶子骂街的口吻！！
坑王：……OK
费哥此时还不知道，他得罪了怎样可怕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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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哥第二天起来，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被公司高层的一个电话炸醒的。
罗豫出事了，被狗仔拍到出入酒吧会所，还携两位美女酒店开房。更致命的是，美女被指认为高级会所的“公主”，出台费都给扒出来了。
费哥手下的几个艺人，罗豫是最受他喜爱的，因为嘴甜又懂得孝敬他。
这两年他把大部分资源都给了罗豫，将他捧到了小粉红的高度，虽然不是大红大紫，但也就是一口气的问题。
这次他暗中截胡了明星的片约推荐罗豫出演，也是为了这口气。他有把握，只要罗豫能够顺利拿到这个角色，就能上升到公司一哥的位置，真正红起来，他也能跟着扬眉吐气。
可是他没想到罗豫会在这个时候出岔子，被人拍到找小姐。
他、罗豫、公司几个高层紧急召开会议，想应对的法子，公关部的员工不停打电话，脸色就像一早出门踩到屎，别提多难看了。
CPO扶着额头，愁得不行：“先统一口径，罗豫你就是去和朋友见面的，那两个女的是你朋友，你们住一个酒店但不一间房。”
“知道了。”罗豫脸色也不好，任谁一早被骂几万条评论脸色都不会好。
而且这些评论骂他的方式都特别诡异……
【好一个不要脸的下流胚子，这是淫妇遇到王八，天生一对啊！婶之前就同你说了，要玩要闹都得按着基本法来，这俩小骚蹄子在天地人家每日坐台，世人皆知，你一次就叫两个也不怕那副身子虚不受补！改日叫官差捉了去，我也是要替你娘拍手叫声好的，及时收了那多事的屌，免得你把糊涂带进祖坟去。】
只要有人替他说话，就有一大波人冲过去骂到人删评。
【婶念你脑残，不与你计较，你快夹了穴嘴离了这里。】
罗豫最后受不了，关评论了。
“买水军买营销，随便你们怎么搞，赶快给我把言论风向掰回来啊！”
这时，前面一直在联系水军的两个公关凑到CPO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CPO脸唰地就黑了。
“什么？不接？”她转向罗豫，“你惹到谁了？”
罗豫一愣：“我……我不知道啊！”
“所有水军工作室都不接，最大的几家连回都不回，小的几家说自己接不了。这种话还有什么不懂的，这是已经被敲打过了啊！”
他一个小粉红，能惹到谁？谁会这么整他？
“那现在要怎么办？”费哥擦着汗看向大老板。
大老板一直没说话，玩着一支笔，听到费哥问他，有点烦躁地皱了皱眉。
“先照刚才说的出份声明，然后……”他看向罗豫，“你最近低调点，趁这次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
罗豫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大老板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会议室。
费哥闭了闭眼，完了，罗豫是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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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豫的事一出，最受冲击的还要属费哥。前者被红牌罚下，后者也领了张管教不力的黄牌警告。
明星前一天晚上气得要死，喝了两大瓶百事可乐发泄情绪，结果胀气到后半夜，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将近中午才醒。
他醒了第一时间就是去刷微博，刷着刷着看到罗豫的新闻，人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打字时候手都在发抖。
明星：厉害了我的哥！罗豫找小姐这种事你都知道？
对方很快回他。
坑王：正巧认识手上有料的朋友，互相合作而已
明星没想到对方能有这样的本事，一时有些震撼。
明星：答应我，以后要是有人再找你黑我，提前告诉我，我直接自己在微博放裸照自黑，不劳您出手了！
坑王：……
唐鑫铖在电脑前白眼要翻到天花板了，他为了罗豫的事多方打点谋划了一个晚上，到现在都没合眼呢。
坑王：你到底为什么黑罗豫，他怎么惹你了？
明星傻乐的唇角在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渐渐拉直，想起费哥的作为，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他虽然性格乐天，却也不是不知道疼。被人背后捅刀子，总要给点时间自愈的。
当然，如果能有个人听他发发牢骚，那就再好不过了，伤口说不定也会愈合的快一点。
明星：我是戏剧学院毕业的嘛，大学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拍了些广告，后来又拍了部古装武侠剧，也算慢慢被人知道了。毕业后我很快签了现在的公司，跟了费哥。一开始饼是画得挺大的，说要捧我，要给我拍电影，要叫谁谁谁给我当配角，可是后来都没音了，我还没怎么红呢就在这一年年虚耗里过了气。
明星字打着打着情绪上来了，鼻头有些发酸，他吸了吸，歇了会儿，又继续打字。
明星：今年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终于想起来有我这号人了，给了我几个机会，但就这还有人跟我抢你说他是不是孙子！
他把昨天见到杨导，无意中知道费哥背后插刀、踩低捧高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又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都吐了一遍，俨然把对方当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唐鑫铖默默等他打完字，等了会儿见他没再发言了，才噼里啪啦敲键盘。
坑王：你当初签了几年约？
明星想了想：十年，还有五年。
坑王：干脆解约吧。
明星苦笑：我都快连付给你的钱都出不起了，解约还要违约金，无论我卖肾还是卖身这笔钱都是凑不齐的……
年轻人抿了抿薄唇，打了一行字，想想又给删掉了。
这个号不太适合谈论这件事，等他换个“表弟”的号继续。
于是他画风一转。
坑王：那你先卖肾或者卖身把欠我的钱还来。
明星：走开一会儿，稍后回来~
唐鑫铖轻轻勾了勾唇，点开明星的头像，在他备注名前加了个“小”字。
很多本来不怎么好听的词汇前加个“小”，感觉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如小傻瓜，小白痴，小笨蛋，再比如……
小智障。
……
不过也不是所有都适用。
就说，小贱人。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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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真人秀已录到第六期，这次的录制场地在本市最大的野生动物园，仍然只有五个人自己玩。
影帝本来没叫表弟，毕竟就在本市，没什么好玩的，但是没想到唐鑫铖却主动找他说要蹭个车去动物园。这种小事，影帝这种好哥哥当然是立马答应的。
等到了动物园，唐鑫铖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去玩了，而影帝他们也各自接了任务开始了节目录制。
明星这次抽到给小动物准备伙食的任务，一圈下来差点累瘫，而其他人也不容易，影帝为大象清理圈舍，小鲜肉充当科教厅的电影讲解员，都蛮苦的。
明星刚给黑猩猩送好吃的，路过扬子鳄区的时候，看到几个人围着池塘看得格外认真，其中就有唐鑫铖。
唐鑫铖那大长腿太好认了。
他有点好奇大家在看什么，于是也凑上去看，一看不得了，鳄鱼池里竟然有三只鸭子。
“这是鳄鱼的口粮？”明星问身旁年轻人。
唐鑫铖已经在这里站了五六分钟了，看到明星过来也没啥表情，眼睛依旧盯着池里的鳄鱼和鸭子。
池塘里有三只鸭子，都在岸边梳理羽毛，三只鸭子都不是一个品种，一只羽毛比较漂亮，彩毛的，另两只就比较普通，像草鸭。
小彩是三只鸭子中的大佬，它梳理完羽毛，左右看了看。左边，池塘中央的石头上晒着三条扬子鳄，右边，池塘边上的石头上晒着两条鳄鱼，水里还泡着一条。
小彩摇摇晃晃朝水里走去，其他两只鸭子紧随其后。
人群中开始有人惊呼，这是何等英勇的鸭子！闻所未闻！
而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小彩竟然游到了左边那摊鳄鱼边上，去偷它们的食物吃！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明星和年轻人纷纷屏住呼吸，为小彩捏了把汗。
小彩身手敏捷，鸡贼无比，一击得手马上游回两个小弟身边，晃晃悠悠又向右边游去。
明星吐出口气，见那彩鸭带着小弟又在右边鳄鱼边上游了两圈，那模样竟有几分小得意。
“……它是在挑衅吗？”明星难以置信。
年轻人凝视了片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明星还有任务在身，看了会儿就走了。
下午回市区，在车上大家都睡得东倒西歪，明星和唐鑫铖没睡，不知怎么就聊起那几只鸭子。
“整天这样压力多大啊，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得压力性脱毛。”明星感慨，“现在做鸭也这么艰难了，这世道太可怕了！”
“做人也不简单。”年轻人安静地比画着。
“是啊，”明星想到最近的事，叹了口气，“还不如做鸭呢。”
费哥这阵子气焰全消，低调不少，可他失去的角色却也永远要不回来了。要知道，错失任何一个角色，都可能错失一座影帝奖杯。
年轻人见他情绪低落，手语道：“你不行。”
明星迷茫了一瞬，就看到对方手势清晰地比画道：“对鸭子来说，你身材不够壮。”
明星：“……”
太尬了吧！
表弟抖的包袱他好难接啊！干吗突然黑他的身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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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没抖开，唐鑫铖大概也觉得有点尴尬，肉眼可见地一僵。
“最近工作顺利吗？”须臾之间，他若无其事跳过了最尴尬的部分。
干吗又关心起他的工作了。
明星满心狐疑，但还是好好回答：“不怎么样。前几天那个罗豫的事知道吧，我们公司的，和我一个经纪人。他出了事，我们其他人的日子也难过。”
“之前给我看的那些角色，你接了哪一个？”
明星一愣：“一个都没接，不喜欢，也不合适。”
唐鑫铖点点头，为了防止明星看得一知半解，特地在微信上打好字发过去。
“这样是对的，有追求的演员接戏不在多，在精。烂片接太多，对你以后发展不利……”
在这方面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经验特别丰富的样子，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明星看完大段文字，抬头盯着对方低垂的眼睫，半晌没说话。
说了一大堆见明星迟迟没反应，年轻人也抬起了头。
看什么？
他挑了挑眉尾，一脸问号与明星对视。
明星唇角微扬，大家都在睡，他只好压低声音凑对方耳边道：“鑫鑫你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帅啊！”
唐鑫铖眨了眨眼，往后退开点距离，然后，低头打字。
“谢谢，你没个正经的样子也挺帅的。”
影帝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旁边座位不小的动静给吵醒了，他往那里一看。妈呀，表弟被明星压在座位上欺负的脸都红了！
“明星你干吗呢！”影帝清醒大半，马上出声制止。
明星闻声回过头，但双手仍压在年轻人胸膛上，他呼吸急促道：“挠痒痒！”
影帝想起之前明星说要让表弟说话还不简单，挠脚底板就行的言论，立时吓得完全清醒了。
“你可别犯错误啊！这事使不得使不得，鑫鑫生起气来不是你我能承受的！”影帝扑过去想要拉开明星。
明星就是跟唐鑫铖闹着玩，被影帝这突然一扑搞得吓了一跳，本能挣扎起来。
而就在这时，司机突然踩了刹车。
平衡被打破了，两个人眼看要摔，明星及时被唐鑫铖扶住，而影帝……
他“啊”的一声还没叫完，就一屁股坐到了身后那排座位上。
屁股底下的触感好奇特啊……
影帝还没想明白那是啥，就听屁股底下传出个声音，非常憋闷的声音。
“谁啊？哪个孙子？！”
是小鲜肉。
影帝一屁股坐到了小鲜肉脸上。
这就很尴尬了。
史诗级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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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和小鲜肉坐在一辆商务车上，一左一右，脸色都不太好。
一个是尴尬的，还有个是被坐的。
车往两人居住的小区行驶，异常安静。
影帝虽然看不惯小鲜肉，但今天坐人脸上终究还是他的不对，就有些心虚。
“那个小睿啊……”他斟酌言语，想打破沉默。
但人家并不想睬他。
小鲜肉红着鼻子，面无表情把脸撇向了车窗。
影帝：“……”
影帝牙根有点痒，但还是努力维持微笑。
“最近你家猫还好吗？”
“嗯。”
“听说你有新电影要上映了？”
“嗯。”
影帝额角青筋穷爆，就坐了一坐，至于吗？他怎么说也是前辈，私下黑他就算了，现在是表面功夫也不打算做了吗？
影帝忍不住要发火训话，就见小鲜肉把头转了过来，用一种鼻音浓厚的声音说：“我明天要去临市参加活动，能不能把猫放你家两天？”
影帝一愣，刚想拒绝，但看到小鲜肉那张脸，很有些可怜兮兮，鬼使神差就点了头。
事后想想，套路，都是套路！
coco第二天搬进了影帝家，可能对上次事件有了心理阴影，它一见到momo就张牙舞爪，两只动物打得不可开交，房子里毛毛乱飞。
影帝去劝架，还被coco一尾巴扫的满嘴毛。
另外coco拉屎还特别臭！
影帝受不了，它上好厕所立马就把它的猫砂倒进马桶里想用水冲走，但是，松木猫砂竟然把马桶堵了！
完全没养猫经验的影帝觉得自己就如一片风中的残叶，冷漠，凄清，淡淡的惆怅。
他仰望着天花板，眼角泛着泪光，深深吸了口气，手里套上五个垃圾袋，蹲到马桶边上开始掏粪。
掏到一半他受不了了，到外面去吸了会儿新鲜空气，回来就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momo！！
头埋在马桶里！！
在喝水！！
尾巴还穷摇！
开心的不得了！
感觉像是喝出了82年雪碧的味道！
“momo啊！！！”影帝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朝momo方向发出绝望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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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由于被唐鑫铖吐槽身材不好，越想越不开心，头脑一热就去附近健身房办了张会员卡，打算连成八块腹肌。
教练看了看他的肚子，摇头：“你不行，你只能练成六块。”
明星不服了，凭什么他要少两块：“那我一定要练成八块呢？”
教练一脸认真：“那我可能帮不了你，你去九院整形科问问看。”
明星：“……你们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信誓旦旦保证想要多少块就给他练多少块，就算弄个九宫格也不是问题。
教练抬抬手，打住明星的话，用一种社会人的腔调道：“有点水分是正常的。”
明星：“……”
所以把水分撇掉他的腹肌一下子要缩掉两块啊？？
当初是你说OK，卖卡就OK，现在又说有水分让我去整形。
整形不是你想整，想整就能整。
给我交代，给我明白，还我血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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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最后还是屈服了，算了，六块腹肌就六块腹肌吧，他先练一块出来再说。
他在跑步机上跑了半小时，觉得累了，下来休息了会儿。
这个健身房是他家附近最大的一个，连锁的，器械很多，人也挺多。他想练练手臂力量，就往杠铃所在区域走去，喝着水晃晃悠悠走到那边一看，哟，看到熟人了！
唐鑫铖穿着一身运动装，四肢肌肉线条明显，正在哼哧哼哧做平板杠铃卧推。
一组是十个，他直视上方，控制着呼吸，精神高度集中，上推时手臂肌肉鼓起，腿自然放于地面。
举起。
放下。
举起。
放下。
举……
突然，他视线上方出现一颗头，那颗头挡住了光线，脸在阴影下模糊不清。
就听那颗头说：“鑫鑫，胸就不要再练了，你罩杯够了。”
年轻人瞬间一口气“噗”地泄了，手臂脱力，推举失败，直接杠铃砸胸。
这一下砸得他两眼发黑，呼吸困难。
明星也吓了一跳，连忙就要去搬杠铃，但是杠铃的重量有点超出他想象，他才刚试着举起来就发现不行，要换个姿势，于是干脆利落地手一收，刚觉得呼吸顺畅点的唐鑫铖就又被压住了。
唐鑫铖：“……”
他觉得他要被明星搞死了。
“别急别急，哥哥来救你了。”明星绕到年轻人头顶，从上面吃力地接过杠铃放回了架子上。
唐鑫铖马上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心有余悸地一边摸着疼痛的胸口一边瞪他。
明星摸摸鼻子，也有点不好意思：“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年轻人没好气比画了两下：“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我去医院干吗？”
“看看脑子。”
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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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鑫铖被压那么一下顿时健身兴致全失，起身就往更衣室走打算回家了。
明星这时快步跟上，殷切道：“鑫鑫，回去啦？”
年轻人点了点头。
明星说那我们一起吧，我也回去了。
两人一起进了更衣室，因为不是相邻的柜子，进去之后就分开了。唐鑫铖先进了淋浴间，明星稍晚点进去的。进去时里面水汽氤氲，人不少，明星凭着这些人的身高腿长最终锁定了目标。
正好对方旁边有个空位，他走位风骚地卡了过去，往旁边一瞄，唐鑫铖在洗头发。他也开始往身上冲水，冲到一半打沐浴露的时候，因为是两个冲淋喷头共用一瓶沐浴露，他直接往唐鑫铖的方向抓去，结果竟然没抓到，那里是空的。
他眯着眼往旁边一看，发现可能是只剩最后一点了，唐鑫铖正把沐浴露倒拿在手里使劲往下剂。
感受到明星的视线，他抬起水流下显得格外年轻性感的一张脸，晃晃手里的瓶子冲明星挑了挑眉，用眼神询问对方是不是要沐浴露。
明星伸出了手。
可能是水雾眯了眼睛，两人的手错开了，瓶子掉在了地上。
不是很有分量的沐浴露瓶子翻滚着滚到了明星的另一边。
明星背对着唐鑫铖弯下腰捡起了瓶子，他感受到背后有一道十分明显的视线在打量他的屁股，他直起身猛地一回头，捕捉到年轻人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明星抹了把脸上的水：“你盯着我屁股干吗？”
唐鑫铖神色有些不自然，张了张嘴，但没发出任何声音。
明星接着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对我千年杀！”
唐鑫铖：“……”
明星一脸“呵呵被我猜中了吧”的表情。
唐鑫铖忍无可忍地抽了抽嘴角，比画道：“你屁股上有块青色的胎记，形状很像花椰菜。”
明星立刻超嫌弃：“……油！”
天哪，他身上竟然有这么恶心的胎记！！
50
两个人出了健身房，唐鑫铖有点口渴，就去旁边小卖部买了瓶水。
他买水也就用了两分钟，出来时一眼就看到明星靠在不远处一辆厢式小货车上。
他慢慢朝对方走过去，边走边拧开盖子喝水。
然而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自从认识明星以来年轻人就一直在经历不可思议的事，但这件事决定能排进前三。
小货车原本就没熄火，司机短暂停留后一脚油门往前，车毫无预兆动了起来。
明星原本是全身重量都靠在车上的，当下整个人往后栽去。
然后……
唐鑫铖就看到他被小货车带走了。
明星四肢乱挥，一颗头都缩在衣服里，卫衣帽子不知道勾在哪里了，竟然就这么直接被车子拖行起来。
司机也是个快车手，一脚油门就四十起板，等唐鑫铖想追的时候已经拉开不小的距离。
这条马路八点后就没什么路人了。
小货车在前面开，车尾挂着缩头露肚子的明星，唐鑫铖就在后面追。
眼看对方速度越来越快，明星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年轻人咬咬牙，更卖力地跑了起来。
刚买的水早就不知道被他丢到了哪里，他跑得脖子青筋暴起，但人力终究比不过机器，追不上。
唐鑫铖都不敢想要是明星就这么死了明天报纸头条会怎么写。
这死法太可笑了。
不过他现在是笑不出的，他害怕，非常害怕。
恐惧的情绪化成一股力量，在他胸腔内横冲直撞，想找到出口。
最终，它们顺着喉咙一路上冲，化为一声嘶吼，响彻了整个夜空。
“停……停车！！”
车并没有停。
它又开了一段，在一个空旷的十字路口遇到了红灯，终于谢天谢地地停了下来。
唐鑫铖跑得肺都快吐出来了，喘着气冲过去啪啪啪拍司机的窗户。
司机被他吓了跳，摇下一条缝问他干吗。
他指了指车尾：“人！”
明星这时也发现车停了，表现出了惊人的求生欲。
“救命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他大声疾呼着，分贝比平时不知道高出多少，有几个字尾音都劈叉了。
司机脸色一变，马上拉手刹下车查看，看到明星那样子的时候，脸都抽抽了。
他忙将明星从窘迫的状态中解救下来，扶稳他后还不忘批评教育，说下次可不能再这么不小心了。
明星刚叫的喉咙痛，哑着声音跟司机道歉：“不好意思啊师傅！”
司机拍了拍唐鑫铖的肩：“瞧把你朋友吓得，脸都白了，你可要请人家吃饭啊。”
明星笑着说一定一定。
小货车重新启动远去，路上只剩两个年轻的身影。
明星跟着唐鑫铖慢慢往路边走，走着走着明星突然冲年轻人道：“刚刚你是不是说话了？”
前面的人猛地刹住脚步，一转身与明星来了个面对面。
明星觉得他表情有点凶。
唐鑫铖食指点着明星胸口，开口：“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故，故意的？”
明星愣愣看着他，突然天光乍亮灵光乍现，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肾上腺素的激增使他成了一位勇者。
一位脑子不好的勇者。
他激动地一把抓住年轻人的手指，脱口而出：“小结巴？”
唐鑫铖听到这三个字脸都要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