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灭世

摇篮位面临近空间，沈彩蝶对着一位三阶人（名字为云瑶），阐述内宇宙的制造。

一颗原子进入沈彩蝶掌上浮现出的一个高能空间，然后就如同放大镜一样，这一刻原子立刻扩大至清晰可见。

这个原子被吹气球了，高能空间均匀的填充进入这个原子上，所有空间弦波动上，将这个原子，这个空间引发的空间线条等比例放大了。

沈彩蝶完成了这些，对云瑶说道：“其实每一个粒子都贯穿数个维度点，它们以自旋跳跃在我们现在感受到的世界出现，如果能将视野放到无数小，透过粒子质量点穿越进去，就会发现点上有着无数信息。”

云瑶说道：“先行者阁下，照你这么一说，每一个粒子核心中就蕴含着一个宇宙，如果毁灭一个高能粒子，岂不是能毁灭无数宇宙？”

沈彩蝶说道：“你在井中，将朝向天空的井口遮挡住，是不能自称毁灭井口外的世界的。”

云瑶说道：“我能击碎夸克，模拟大爆炸撞击，制造反物质，这难道不是将你所说承载宇宙的粒子毁灭吗？”

沈彩蝶，说道：“你忘记了这个世界的物质空间能量之间的守恒公式，由这个世界粒子组成的你，将任何一个粒子在这个宇宙中的影响消除掉，你所毁灭的‘粒子’，不过是将该粒子的影响在质量能量空间三种状态下的转换。当你认为彻底摧毁了一个世界，只不过是将通往那个世界的‘井口’在维度上调频一下，让那个井口换了一个面，对准你。”

看着云瑶恍然的表情，沈彩蝶继续说道：“一道高能粒子，可以清晰的将目标粒子撞击到，同样由粒子构成的我们无法观察的地步，我们只能通过质能空守恒定理来确认，那个粒子的影响没有从我们的世界中消失，但是那个粒子怎么样了呢？”

云瑶睁大了眼睛，沈彩蝶继续说道：“因为你根本摧毁不了井口，井口中的信息是完整的，那一次撞击，对井口内的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从那个井口内部的宇宙看我们这个世界，同样也是一个粒子大小的井口。

在我们的观察中，我们的高能粒子撞击他们的宇宙，引发了他们全宇宙的震荡扭曲，然而那个世界所有的信息也同样同频率震荡扭曲了一下，那个世界如果有粒子构成的人，在这种粒子与宇宙同频率摇动，是根本感觉不到他们的宇宙被我们撞了一下。

（有一个笑话，电脑屏幕抖动怎么办？你身子跟着电脑一起抖动，抖到同频率就可以了。）

他们只能从井口粒子中，感受到微不可查的引力波动跳跃了一下。”

云瑶说道：“导师，照你这么说，动辄毁灭一个宇宙是不可能的。”

沈彩蝶点了点头：“每一个宇宙都是相对的，你在一颗原子中看到了一个宇宙，那个宇宙也通过相同的粒子渠道看着微小的你。”

沈彩蝶：“我所诞生的那个宇宙，在文明启蒙时期，就有波尔兹曼大脑的架设，然而在随后文明的跳跃发展中，最终变量这个‘我是谁’的理论被提出来，你现在是三阶人，最终变量的理论我可以不说了。”

云瑶点了点头：“最终变量最终还是一个场，在粒子速度恒定受限于一个均值速度时，它展现影响的是一个点。”

沈彩蝶说道：“单纯的粒子撞击，是毁灭不了我们可以看到的临近宇宙，只有能够精确输入信息，才能影响同样信息庞大的临近位面。当然你在这个世界，粒子构成的思维连接的最终变量场，自然是不受维度干涉，直接可以覆盖临近位面宇宙，但是其他最终变量场也会覆盖那个宇宙，当你进入那个宇宙的时候，你会看到同样生机勃勃的场景。

你若想要单纯的释放杀戮什么的，那个世界的思维体也许也会在你的刺激下，连接变量场变成人来反抗，所以灭世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干。

而且同理，你在那个宇宙，同样要通过粒子来组成自己处于那个世界的思维，两个世界的思维都是你，你在这个世界欢快跳跃，却让那个世界的你孤独的守着冰冷的宇宙世界，会让两个世界的思维分裂。

所以那些内宇宙的四阶往往脸色冰冷，好像要绝情寡欲一样，其实他们是迫不得已，他们的内宇宙中只有他们自己投射的思维，彻底消除了其他变量震荡出复杂粒子生命体的可能。在内宇宙的自己面对冷冰冰世界，基于自己要同甘共苦，不能分裂的情况，你这边看到的四阶修真者们，也都一副克己克欲的样子。”

云瑶点了点头：“先行者阁下，您的情绪今天有点特殊。”

沈彩蝶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我的一位老友正在灭世。”

让我们将目光重新投向先天位面。

瞭望历314年，先天位面所有的后天生物都消失，唯有先天生物存在，亦或者是界主帝王等大能，根据世界气运创造的生物充斥在宇宙，这是天地亿万灵族的世界。

当所有留守的界主们，都倍感舒心的时候，宇宙中气运却没有提示大吉大利的景象。

现在的程攀是一个支点，牢牢地定在宇宙的支点，当已经连接自我场的人，带着人类和后天生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后天生物诞生。

没有物质星球上能够进化出原核生物，任何原核生物在这个位面层的尝试，都被程攀维度转移了，现在的摇篮位面就是空溯辰流的世界，程攀只是一个看客。

在青萝成人的那个位面层上，时间快速的流逝，没有了后天不完美种族的进化出现，这个世界呈现出来异样的精彩，一个个古老的血脉开始复苏，一个个悠久强悍的种族开始壮大。科技、魔法、仙侠，各色的世界在这片宇宙演绎着精彩，这是一个先天位面辉煌的时代。

然而百万刹那逝去，辰流空溯两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天人衰劫。

界主是永恒的，强大的从来不会衰老的，但是百万年过去了，空溯铭，辰流寰发现自己的族人，包括自己明显出现血脉神通崩坏，对大道把握感觉力不从心。

没由来的出现这种情况，让原本乐天的诸多界主们开始恐慌。

一些界主将目光程攀，投向他们忽略了上百万年的程攀。

上百万年，程攀一直保持似乎永远都不会变的笑容，在最初的十万年前，界主们将这一缕笑容看成程攀的完成心愿的了然。

在五十万前，整个宇宙繁花似锦的时候，所有的界主觉得这一缕笑容是羡慕，带着一丝无法企及的无奈。

但是现在，界主们再次感受到了一种截然不同意思，这是带着同归于尽气势的诡笑。

程攀的笑容没变，而是这个世界大能们的解读一直在变。

让我们将目光拉倒高维度。

现在的世界只是几个人的世界，一个没有配角，一切皆有气运安排的世界。

一个人在一个黑暗密闭的空间待着会发生一些心理病，然而上百万年，这个复杂的世界一直是由辰流空溯两大高端意识推动这个世界精彩化改变，这么庞大复杂的世界，经过了一百万年的运转，两大高维度意识觉得越来越难以推动了，当思维不够的情况下，就要开始简化自己投放在一个个三维位面的人格。

空溯老一辈存在的天人衰劫，就这样开始了，气运顿悟再也无法为他们提供灵感、生存意志的时候，他们的思维中的衰劫就开始了。

灭世自从瞭望离开就开始了。

灭世九十万年前的时候，空溯意识曾经和程攀的竖直意识有着这样的对话，然而空溯乐菱和层面上的程攀对话也在同时进行。

分别以一场景和二场景表示。

一场景：空溯意识看着程攀说道：“你我就真的要坐视双方崩坏吗？”

竖直程攀笑了笑：“你要维持整个世界的运转，而我只是要维持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你是这个世界创作的作者，而我只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读者。做读者比作者容易，你需要继续维持世界的运转，而我只要静静的看着。”

空溯意识沉默一会儿说道：“这场战争你赢了，能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吗？让变量回来，将我的一个思维体重新影响成三阶可好。”

程攀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这个在精彩中重新变成锐意者的机会只有一次，丢掉了，我可以重新陪你，但是其他人不会回来了。”

场景二：空溯乐菱身边缠绕着诸多明珠，每一个明珠都折射出一个星河的情况。

每一个星河中，数十万年诸多天造种族的演化，缔造的这世界，气运升腾，昌隆鼎盛，转眼之间，众生齐心，祈祷不断，所有的精力，都在天上凝聚成了古老的天宫和符文。

有的世界，鸿蒙出现，太古蛮荒，人类繁衍，封建时代，最后就是现代星空，演化成了科技世界。有的世界，又化世界，这次是魔神出现，黑暗时代，有英雄出现，诛灭魔神，开创万古之盛世。

是魔法时代，文学时代，是机械时代，又亦有没有鬼神，没有力量的世界。

一次次演化文明的毁灭，彰显了宇宙各处这百万年来精彩演绎。

空溯乐菱的翩然的展示结束后，轻轻地说道：“这个世界非常精彩，你应该喜欢这种精彩。”

程攀拍了拍手说道：“想的不错，很美。”

空溯乐菱说道：“那么你能解除诅咒吗？让你所说的智慧之源重新降临这方宇宙吗？”

程攀摇了摇头说道：“空溯乐菱，你们构想出来的世界都很美好，我已经能看到了你们在这一个个世界安排主角的路线是多么精彩，但是我依然不能放任何变量到这个世界充当配角。因为在其他多元化宇宙，他们能变化的精彩的潜力，远远超过在你们的这个世界。”

空溯乐菱脸上露出一丝悲悯，对程攀说道：“你挡住了宇宙必须的一种养分，难道就像做视这个宇宙死亡吗？”

程攀静静的看着空溯乐菱说道：“养分？或许是吧，这个世界你就是设置的再精彩，我绝不会让任何精彩的可能在这个世界成为配角。我说过我将静静的看着你，直到你做出最后的选择，就像一百万年前，我看着诸多这个世界曾经的众人一样。”

空溯乐菱说道：“你在这个世界曾经遇到的一个个精彩现在都离开了，在其他维度上你能这样坦然的面对他们，对你在这个世界的思维孤独的阻拦吗？”

镜头再次切换至场景一：空溯意识看着不松口的竖直程攀说道：“你不放其他变量进入，这个没有任何人，只有单纯粒子生命体的世界就是我想象中的世界，非真实世界。但是你别忘了，你现在也在这个世界中，你一次次阻挡一个个变量进入，你能承受的了这一次次从幻想世界转移变量，造成生命进化现象至其他位面给你的伤害吗？”

位面层程攀笑了笑，垂直程攀也笑了笑。

位面层的程攀对空溯乐菱说道：“你说其他位面上的我吗，如果不能接受其他人的一切表现，怎么能面对自己，自己可是远比他们要重要啊。”

垂直程攀说道：“如果不能面对一层层上的自己，又怎么能够面对其他人的变化，先要把握自己才能改变世界。”

第一次会话不了了之。

灭世历150年，辰流重然在时空殿上感受到万分悲凉。

程攀直接抽掉这个世界一切变量的影响，让整个世界的种族变化，一个个先天种族都是由高维度意识创造，直接导致高维度上的意识支撑不住这么庞大的废墟。

五十万年间，随着高维度辰流意识的淡忘，在三维面上一个个投影的人格，在衰劫中死去。

辰流家族此时只剩寥寥几人。

时空大殿上，辰流重然脸上露出一丝决然，他高举灿烂的时空权杖，灿烂的星光彻底击毁了天数拓扑宇宙，在高维度上整个废墟中破碎了一个大洞。

辰流重然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招来什么，果不其然，先天位面的疏漏，引起了外界四个穿越怪的注意力。

噩梦空间体会到这个位面熟悉的气息，朝着这个位面进入过来。

辰流重然到底做了什么，程攀当然明白。

当感受到了这四个误入先天位面的穿越怪时，程攀惊讶的发现了老冤家。

当四个穿越怪，涉足于印象中有着强大位面意识守护的空间时，看到了程攀这个贯穿于各个宇宙，如同无坚不摧的利剑撕裂这个位面的位面意识的场面，第一时间想跑。

但是终究是跑不了了。

灭世历151万年，在这个位面层上，四个修炼者踏上了宇宙的巅峰，于此同时，继承了最后一代辰流家族王者传递的时间力量，来到了程攀这个诅咒整个宇宙的妖魔面前。

名为噩梦，剑眉星目的新一代时间之王，看着程攀大义凛然地说道：“阁下，应该停止对这个世界的阻截了，这么长的时间尺度下没有生命进化的迹象，这不应该。”

程攀单手扫出一个穿越位面的虫洞说道：“若让这个世界出现变量不可能，不过你可以过去。”

看着幽深的虫洞，噩梦淡淡说道：“你想要什么？”

程攀说道：“那个位面是高维度上我的边缘，确切地说我的一个简单至极的思维体在那个世界，我在那个世界只是一个小市民。”

噩梦说道：“你想说什么？”

程攀笑着说道：“脱掉在这个世界一切知识体系，一切力量血脉，一切超越时代的科技，你可以进入那个世界。”

噩梦冷冷地说道：“你做梦。”

程攀点了点头：“带着这个世界气运加成获得的力量知识，依然想在其他世界做主角，你也是在做梦啊，留下来陪这个世界的我吧。”

四大时间界主随即对那个层面的程攀发动了战斗，战争摧毁了大片星河，一柄长剑贯穿了四个位面，先天位面众多生灵在这场战争中灭亡，被宇宙意识记载这场大战争的时候彻底遗忘。

程攀依然没有灭亡，牢牢的锁死这片空间外面的变量，无法投射在这个世界进化，里面强大的四阶无法从这个“空旷”位面，带出任何力量，思维体系。

发现反倒是让这个世界大量NPC无法还原的死亡后，四大意识停止了对程攀徒劳的抹杀，当然，也无勇气抛弃一切，脱离这个美丽的幻想世界。

四个穿越怪再也没能走出，震撼了虚空中诸多穿越怪，先天位面成为了穿越怪禁止触碰的死地。

灭世历两百四十五万年。

空溯乐菱和程攀在星空中摆放了一盘棋。

当四百亿次下赢了程攀后，空溯乐菱淡淡地说道：“连理睬我都懒得理睬了吗？”

程攀收起棋子说道：“我只能想出这么多步骤，我是真的下不过你。”

空溯乐菱如同蔷薇盛开般笑了笑：“就像这个世界，无论多么复杂，只不过如同你现在下棋的模样，套路已经固定化了。”

程攀看了看远处星河，在那片星河中有着众多文明，往往一块大陆上文明固化了百万年，有的用斗气，那个斗气的等级体系延续了百万年，一次次诞生似曾相识的传奇。

有的星球是战气体系，当然还有玄气。

都固化了，一百万年，所有的人都在向着一个常量可预测态变化，就像眼前的程攀下棋的步骤，程攀已经懒得动脑筋，下棋已经是固定四百万种类套路。

空溯乐菱变化所有花样，将程攀击败一遍后，开始有些无聊了。

空溯乐菱托着腮看着程攀说道：“程攀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样子，能和我说说吗？”

程攀说道：“当我和这个世界接触的时候，就形成了这个世界独特的我，每一个位面有着不同的接触，理论上每一个位面上的我都不同，但是这些不同位面上的我，都遵照我核心的愿望。”

空溯乐菱缓缓地说道：“但是以哪一个你为主呢？”

程攀说道：“哪一个位面层上的我，其实都不能说是真我，真我是各个位面虚构的一个完美的我，以这个虚构的目标，纷纷向着这个方向靠拢，这就是我。”

空溯乐菱笑了笑：“不分主次，我记得你说你边缘的你只是一个简单的思维，如同凡人的思维，你确定你能和他平起平坐？”

程攀笑了笑：“这个，那个我有过很多缺点，比如说懒惰赖床，思维僵化，教条，做事磨洋工，以这个世界我的标准来看，那个世界的我的确很失败，但是那个世界的我在向着真我靠拢，这是一种自我认可，那就是那个世界的我。

而我也是这个世界的我，红花白藕青莲均为一体。那个世界的我不会羡慕我在这个世界的成就，就像白藕不会羡慕莲花的华丽，而这个世界的我也不会嫌弃那个世界的我，在低科技世界挣扎，相反，我在这个世界，能感受到那里的我简单思维中全部的勇气毅力。

而那个世界的我却由于思维简单，只能了解这个世界的我简单信息，需要花费两年多的想象，才能将我的精彩的经历，用及其简化的用文字描述出来。”

空溯乐菱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先天位面残留的三千多界主，说道：“你一直在等待我斩碎束缚枷锁。”

程攀说道：“只要有一丝精彩的可能，我总不会放弃的。”

空溯乐菱站了起来，逐渐向着宇宙空间中走去，突然顿了顿，回头说道：“多谢你一直在陪着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