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留下

顾灼在谢清这里住了几天,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今天还是第一次。

除了一开始有点慌以后,后面也就冷静下来, 因为晚上谢清还会回来, 顾灼倒还不至于陷入叫天天不应的情况。

只是考虑到谢清一个人住,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又没有一个合租的人发觉,还不知道会陷入什么样的情况。

所以顾灼才会把这事给说一遍, 再让谢清找锁匠师傅。

见谢清不太在意的模样,顾灼还是忍不住担忧道:“还是换个锁吧,今天断网的事也得跟物业说一声……”

想了想, 顾灼又道:“或者再买个警报器,要是你被锁在房间里,按一下警报器, 楼上楼下都能听到。”

要是因为会所工作的缘故,走夜路也能带着防身。

谢清将门关上,她把食材放在鞋柜上,因为没有扎起头发的缘故,垂落下来的长发将她的侧脸给遮挡住, 再加上她低垂着头, 倒让顾灼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听到她幽幽道:“小灼,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明明已经选择要离开这里, 在她犹豫不决要不要“留下”顾灼时, 顾灼总是会送上这样的关心,让她忍不住沉迷、无法自拔。

既然小灼早晚有一天要和别人在一起,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自己呢?

况且,就连那个父不详的孩子,她也愿意和小灼一起抚养。

为了小灼,她什么都可以忍。

只要顾灼肯留下来。

顾灼没有发觉谢清语气中的异样,并且由于这两天谢清已经说过很多遍这样类似的话,反倒显得不太在意。

甚至因为谢清的不舍而有些感动,像自己这种无根浮萍一样的存在,能有一个人这样重视自己的存在,很难不会让顾灼心底掀起涟漪。

只是顾灼不擅长煽情,她压下心底的那份感动,面上扬起笑容,歪着脑袋去看谢清,试图哄一哄这个容易害羞又可爱的女孩儿,用讨好的语气安慰道:“没事的,我搬家以后也会经常和你聊天啊,没事的时候也会来看你……”

“要是在外面住得不舒服,你还会收留我吗?”顾灼想起之前看的那间合租房,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问完以后又唾弃一遍自己的自私。

谢清抬起头,她脸颊微红地看过一眼顾灼,手心都有些出汗。

她放下食材,蹲身换鞋,语气羞涩道:“既然在外面会住得不开心,那为什么不干脆和我一起住?”

“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谢清问道。

她换好鞋,转身睁大水润的眼睛凝视着顾灼,眼里的期待几乎不带遮掩,因为“害羞”而脸颊红润,似乎轻轻一掐就能出水,鸦羽似的眼睫毛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顾灼被谢清看得一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是的……”

谢清的目光在顾灼往后退一步时,忽又垂下眼睫毛,收敛起眼里的热烈的情感。

她低着头绕开顾灼,丢下一句“我先去厨房”,转身只给顾灼留下一个娇小可怜的背影,让顾灼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是做手术这件事对于顾灼来说,真的就很**,她不是太想让别人知道。

要不……干脆在外面住一个月再回来?到时候她编个理由说自己生病,做了一场小手术就行。

顾灼认真思考着这一办法的可行性,可又觉得自己一直和谢清住,白吃白喝地算怎么回事。

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一念头。

况且,哪怕这时候她们能一起住,但以后早晚是要分开的,就跟和林岱风一样——想到林岱风,顾灼就忍不住怀念起林岱风的那个大别墅,还有那个很大、隐蔽性又很好的游泳池。

也不知道林岱风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新的住客之类的。

见谢清去厨房做晚饭,怕对方这会儿不想看到自己,顾灼便也没去厨房帮忙,只无所事事地去看一眼公寓的门,研究了一会儿门锁。

虽然确实没有再出什么问题,但顾灼还是跑到厨房,藉着门锁的由头和谢清搭话,想要缓和下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小清,最好还是换个锁吧,虽然现在没问题,但以后没办法保证。”

谢清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浸出的生理眼泪润湿了眼睫毛,显得眼睛红红的,她用力咬过下唇,在嘴唇上留下齿印,然后才语气恹恹道:“没关系,如果被困住,就当自己倒霉。”

顾灼张了张口,想说最好还是换个锁,但想到谢清这样抗拒的态度,可能也是因为自己要搬出去的原因的迁怒。

意思就是,她现在说什么,估计谢清也都是不会接受的。

顾灼有些纳闷,她只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没听过要走的人被“房东”给扣住的事。

想来想去,只当谢清实在是难舍。

谢清见顾灼还在厨房门口,便扭头看过顾灼一眼,声音温温柔柔地嘱咐道:“你先去客厅等会儿,厨房里油烟大,小心被呛到。”

这栋公寓格局还算不错,但因为装修时间久,并且当时的房东为了追求浪漫,所以实用性并不是太好。

就比如现在的这个厨房,半开放式,加上抽油烟机买的不是特别好的那种,一到做饭,厨房就跟腾云驾雾似的。

顾灼对这类油烟反应还挺大的,闻到就会咳个不停,所以帮谢清打下手时,也只是洗洗菜之类的,一到炒菜,顾灼就溜跶溜跶到厨房。

听到谢清这样说,顾灼也没再停留,只点头道:“那我先去厨房等着了。”

这个世界的影视剧一类的顾灼还真没怎么看过,就之前和林岱风偶尔看过几次,后面搬家以后就更懒得看了,光顾着找房子和折腾直播。

这会儿在客厅也没事可做,她便打开电视,随便调到一个台,也不看,就为了听听声音。

厨房里传来谢清炒菜的声音,顾灼顿了一下,伸手拿起手机回复消息,期间还顺带接了个电话。

这通电话刚打过来时,顾灼以为是中介小梅的,还在奇怪小梅怎么换了个手机号,接通以后对面却好半天没有说话。

正想着难道是打错电话,然后又忽然想起之前经常“骚扰”自己的某个人,她便试探性地喊了句:“郁初?”

听到顾灼的声音后,对面终于有了点动静,但依旧是没有出声。

顾灼看一眼手机号码,屏幕显示这个号码归属地是本地的,她便皱眉道:“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那边才泄露出一丝呼吸声,然后就是郁初不大好的声音,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别扭:“等、等一下。”

顾灼挑眉,她没想到还真是郁初。

要是之前,顾灼就直接挂断电话,可这会儿她实在是显得无聊,就想看看这位前任又要做什么幺蛾子,便好整以暇地坐到沙发上,懒洋洋道:“怎么了?有事吗?”

那边郁初不知道又在纠结什么,又是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顾灼偷偷看向厨房的方向,然后提醒似的轻轻咳了一声,就听郁初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用顾灼到这里这么久以来、从未听过的郑重语气道:“小灼,我们见一面好吗?”

“见一面?”顾灼是真没想到,都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并且和对方分手也快有一个月时间,对方竟然还想着见面,不由感到好笑,“你是怎么想的?”

顾灼全然是站在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待原主和郁初的感情,只觉得对方当时分手都不愿面对面的分,这会儿想要复合了,也还是在电话里说——全然忘了自己压根儿就不愿意和郁初见面的事。

只觉得郁初这个人在感情上真的是不太行,最真诚的面对面交流都不愿意。

想到这里,顾灼便觉得自己和郁初还在这里讲电话实在没什么意思,便冷淡着语气道:“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既然是你选择要分手的,就不要后悔。”

说完以后,顾灼也不给对面郁初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其电话号码给拉黑。

想着对方不知道还会换多少号码,顾灼又觉得还是换个手机号比较好。

顾灼懒散地躺在沙发上,修长笔直的双腿就那么没有形象地搭着,她本身没有刻意诱|惑的意思,可举手投足间,和别人仿佛就是不一样。

当你眼睛看到她时,就像是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了。

谢清系着几何围裙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美人玉体横陈的静态油画,对方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似乎觉得无聊,便拿着遥控器胡乱按了一通。

也许是觉得没有意思,美人便伸长玉手将遥控器丢到茶几上,然后像只慵懒的猫咪翻了个身,只留下一个让人无限遐想的背影。

谢清几乎都不忍心打破这样一幅让人沉醉的画卷,只真心觉得像顾灼这样的世间珍宝,周意和林音那样的市侩商人又怎么配拥有呢?

她们浑身都是金钱的臭味,以及在各种风月场所里的脂粉味,哪怕光是笑着,也给人流露出一种圆滑世故的虚伪,就这样的人,也配守在小灼身边?

谢清屏住呼吸,忽然觉得浑身弥漫着油烟气息的自己,也同样不配走近。

她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小矮人,忽然遇到了美丽的公主,她只能默默地守护公主,给对方仅仅提供一个住处,然后在合适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公主和王子在一起。

她什么也做不了,也同样阻止不了。

想到这里,谢清便觉得满心的酸味快要溢出来,填满整个空荡荡的房间。

如果,如果能留下小灼,好像就算被别人痛恨也无所谓。

想到这里,谢清忽然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

……

沙发上的美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再度翻过身,薄薄的裙摆便缠绕住顾灼的双腿,将她裹得像是一条渴水的美人鱼,整个人都似在发光,一下便打破了人们常说的次元壁。

这一刻,谢清感觉自己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就见天真不谙世事的小美人鱼从沙发上坐起来,她笨拙地伸手、胡乱地理了理裙摆,然后就那么一步一步地朝谢清走过来。

最后,在谢清的面前站定,笑容如同蛊惑众生,声音更是酥酥麻麻的,将谢清跑远的灵魂又给拽回身体。

“怎么了?”顾灼微微歪着头问谢清。

实在是谢清反应太奇怪了,脸颊也是红得滴血似的,顾灼忍不住有些担忧地问:“是不是厨房呆的太难受了?要休息一会儿吗?”

谢清猛地回神,她被近距离的盛世美颜给刺激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她连忙别开视线,和顾灼拉开安全距离后,才终于从狂跳不止的心跳中稍稍冷静下来。

片刻后,谢清扭头看向顾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才轻声细语道:“我刚刚,好像听到你打电话了。”

“打电话?”顾灼重复一遍,不明白打电话有什么好奇怪的,但还是顺着谢清的话简单解释了一下,“是推销广告,说让我买保险一类的,就听了几句,然后挂断了。”

顾灼确信自己不喜欢女的,但现在也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意思,所以性取向这方面她还真没什么告诉别人的想法,包括谢清在内。

谢清眼里流露出一丝失落,但很快这点失落便被很好地收敛起来,转而抿唇害羞地笑了下,她轻声道:“可能是因为最近找房子,中介把号码卖给其他公司了吧。”

“应该不会吧?”顾灼微微拧眉。

谢清说过这么一句话后,却是转身往厨房里走,顾灼便跟在她身后,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今天我给中介打电话的问过了,她跟我说,你接电话的时候跟她讲什么……说我不租了?怎么回事?”

谢清眼神微闪,但她预料中顾灼会发脾气的事却没有发生,她不由怀着一丝期待地看向顾灼,就见对方眼里只有浓浓的疑惑,并没有什么生气、发火的征兆。

谢清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用着以往顾灼会迁就她的语气道:“是我乱说的,我不想你走……对不起。”

天知道谢清早就有另一番说法的准备,只要她不承认,这其中的罗生门事件就永远没有一个真相。

可顾灼现在的态度,让她忍不住抱有一丝幻想。

是不是,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可怜一点,乖巧一点,小灼就会无条件的原谅她?

谢清几乎是抱着赌的心态,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结果如她所料,甚至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好,因为顾灼并没有怪她,至于语气间微微有些不赞同。

只是越听,谢清就明白了,顾灼只是把她当做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已。

谢清忍不住皱眉,她并不想要当什么小孩子,她想要……可以让小灼快乐的大人。

……

顾灼倒也没有太纠结这事,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纠结也没有什么意思。

真要较真,那还得从她白吃白住谢清的事说起,再者,最后事情也还是得到解决办法,没必要再因为这点小事和朋友闹别扭。

不过翻篇归翻篇,该说的还是得说,顾灼便跟在谢清旁边,脑袋搭在谢清肩膀上,语气懒懒道:“以后别这样了,会跟别人造成困扰的。”

她说话时的热气洒在谢清的耳垂,谢清便连耳垂也跟着泛红,整个身体也跟着紧绷起来。

但她没有提醒让顾灼离开她的肩膀,只是语气糯糯地讨好道:“我知道了,就这一次……”

顾灼“嗯”了一声,浓浓的鼻音就跟用羽毛尖搔着谢清的心脏。

……

吃过晚饭以后,顾灼也不直播了,当做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打算陪谢清看会儿电影。

在林岱风家看过以后,顾灼便觉得电视还是有些小,幻想着等有一天有自己的房子以后,就也弄一套林岱风家里的设备。

想到这里,顾灼便跟谢清讲过这事。

谢清顿了下,本来澎湃的心情在听到“林岱风”三个字后,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她声音出乎意外地冷静:“林岱风……真有那么好吗?”

电视里的画面正是非常揪心的一刻,各种打斗和刺激肾上腺素的画面齐飞,就连声音都显得有些嘈杂。

顾灼便没能听清谢清说的话,只结|合着谢清的话大概补充出一个问题:林岱风家的那套投映设备真有那么好吗?

好吗?

当然好了,就跟家庭影院一样。

顾灼便笑着,还用赤着的脚丫子踩在谢清的腰上,笑眯眯道:“真的很不错哦,要是以后有条件,可以搞一套。”

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和朋友聚会,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谢清垂着眼眸,复而抬眸去看电影,神情格外专注。

顾灼也没在意谢清的不回话,只当对方这会儿比较专注电影,便也跟着偏头去看电影。

这部电影是谢清选择的,偏暗黑悬疑——顾灼对电影倒是没有太多挑剔,反正放什么她都能看。

只是看到后面,她微微有些困倦,为了不让自己半途睡着,她努力睁大眼眸,却觉得电视上的画面越发显得朦胧,甚至好像还出现了重影。

正当她想着:干脆顺着本心,想睡就睡吧……

忽然谢清的声音从旁边斜入进来,对方的声音也和电视似的,显得有些飘渺。

“小灼,你可不可以,和我永远在一起?”

顾灼感到有些好笑,她想说,也许有的友谊真的可以维持一辈子,但她和谢清不一定。

因为她们说到底,更偏向于萍水相逢。

如果只是哄谢清开心,她也可以说这样的话,但她觉得谢清是一个比较较真的人,像这样的事还是不要乱给承诺,感觉这样随意给出承诺,说不定反倒会让谢清难过和伤心。

顾灼想着,便想要回答谢清的话,但她的眼皮似乎越来越沉重,就连嘴唇都有些张不开。

她想:我可能是太困了……

紧接着,谢清的第二句话也传来了:“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

这会儿顾灼隐约感觉到有些奇怪,觉得谢清是不是太黏自己了一点?什么叫永远留在她身边?

顾灼感觉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感觉到一片温热贴在她的小腿上,激起顾灼一片鸡皮疙瘩。

“小灼?小灼?你困了吗?”谢清的语气忽然变得正常起来,只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怕将顾灼给吵醒。

顾灼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鬼压床了,她睁不开眼睛,也无法回答,她想要朝谢清求救,却始终没办法操控身体。

难道是她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已经到头了?她会死吗?

顾灼忍不住越想越多,越想越悲哀,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依旧很怕死,也非常地留恋这个世界。

正当顾灼有些惶惶时,忽然感觉到谢清凑了过来,似乎在查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紧接着就是一团热气靠近了自己,一个湿热的东西贴在顾灼的脖颈,然后微微一疼,顾灼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咬了一下——

是谢清吗?谢清为什么要咬自己?

但这样的刺痛转瞬即逝,又被人轻轻舔了一下,就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然后是谢清安抚的温柔语气:“不要害怕哦,我的公主。”

顾灼:……

顾灼还从来不知道,谢清还有这么一个略显中二的公主梦。

除此之外,她还觉得有点不对劲。

……

顾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体不能动以后,思维居然还能这么发散,甚至十分清晰,她甚至还想说,就这么让她睡在沙发上,说不定第二天会感冒的。

这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还好,尽管今天的谢清有些奇怪,但还是非常贴心地给她拿了一条薄毯过来,给顾灼盖上。

也不能说是盖上,应该说是裹起来。

紧接着,顾灼就发现了谢清不为人知的一面——力气奇大无比,竟然直接把顾灼给从沙发上抱起来了!

还是公主抱的那种。

顾灼这段时间被谢清投喂得很好,所以体重也稍微重了那么几斤。

如果可以,她真想睁开眼睛跟谢清笑着说:你力气还挺大的。

顾灼这么自娱自乐地胡思乱想半天,接着就感觉到自己被小心地放到柔软的床上,然后是谢清凑在她耳边小声地道了句“晚安”。

顾灼心里有些惶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彻底告别这个世界,又还是什么其他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事,总之,她在这种惶然的心情下,不安地睡着了。

……

第二天,顾灼几乎是头疼欲裂地醒来,比她刚到这个世界时的状态还要差很多,导致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想着要起床。

只是等她从床上坐起来后,就发现公寓似乎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梦幻的衣柜敞开着,里面挂着她平时穿的宽松或性感的长裙,而床头柜上也摆放着很多可爱的玩偶,还有一些有趣的书。

总之,摆设要比之前简洁的装修风格多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要不是公寓的整体格局和大致风格,顾灼差点就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顾灼下床以后,她便想要拿手机给谢清打电话,但是找遍了整个卧室也没能找到自己的手机。

顾灼拧眉,又去翻找自己的行李箱,却发现自己的行李箱也找不到了。

“完了,我还和中介约好了今天搬房子的……”顾灼一边嘀咕着,一边看向客厅的时钟,已经跟她和中介约好的时间过去很久。

心想着,手机到底是被谢清拿走了,还是昨天自己睡着时忘记放哪儿了。

在差点把整个公寓给翻找一遍都没能找到手机后,顾灼打算先换身衣服,直接去中介门店问问。

至于手机,如果找不到就只能重新买一个。

收拾完以后,顾灼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然后揣了点零钱就准备出门,一边为公寓忽然改变的风格而感到不安。

当走到门前时,顾灼顿了下,她返身去找自己的笔记本——笔记本被放在茶几上,顾灼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笔记本还在。

开机以后,顾灼便想着登陆上微信,也不知道手机不在身边能不能登陆上微信。

结果开机以后,顾灼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笔记本自动连接上网络,她移动着鼠标点击右下角的位置,结果发现始终显示无信号。

顾灼便想到了昨天动不动就断网的事。

她起身朝门口走去,就连包都没有拿,也没有换鞋,而是直接伸手去拧门把手,发现门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样,打不开。

门锁坏了?顾灼只能让自己这么去想。

在门打不开以后,顾灼便回到沙发,努力回想昨天以及今天的事,这一切到底是谢清做的,还是真的就那么碰巧——她太倒霉了?

要说是谢清做的,顾灼有些不想相信,因为谢清给她的印象就是很乖巧,像可爱单纯的小白兔,也像格外惹人怜爱的含羞草。

你要说如果是这样的人,为了让她留下来,而把她困在一间公寓里,顾灼自己本身是不相信的。

因为,谢清大费周章地做这些,图什么?

顾灼自问,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她身负几百万的贷款和一个父不详的孩子。

要是真有人图这个,顾灼只会觉得这人脑子有坑,谁会帮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还款养孩子?就为了感受一下生活的压迫和带孩子的辛苦吗?

所以顾灼努力让自己相信,一定是门锁年久失修,突然失灵了。

而断网是因为谢清忘记宽带,或者这个小区的宽带线缆被挖断,运营商正在想办法维修。

至于手机,那就只能怪自己没收拾。

顾灼努力为那些出现的异常情况而找理由。

这时候的她,甚至有点希望那位前任能给自己打电话,早点发现自己不见了。

但想来想去,前任估计电话打不通也不会想太多,只会觉得自己被拉黑了。

至于林岱风,在她搬家以后,两人几乎就没有再联系过,包括微信上,只偶尔林岱风会发一两张照片,讲一下在学校的事。

只是忽然有一天,林岱风就再也没有给她发过消息。

当时的顾灼只觉得,友谊是得常常见面才能维持的——那种青梅竹马不在内,还有一些生活几年的室友也不在其中。

周意和林音,这两位是真正的大佬,虽然平时对顾灼很照顾,但如果长期联系不到顾灼,顾灼自己都没有把握,这两位大佬会不会突然萌发追根究底的想法。

想到这里,顾灼便有些懊恼,觉得自己还是太宅了,竟然连一个经常联系的朋友也没有。

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出,顾灼可能都想像不到这些,如果这次能平安等到谢清回来,她一定会努力多交一点朋友。

首先,先和林岱风一起去喝奶茶。

顾灼想着想着,便又懒散地在沙发上躺下,只是因为焦虑,她的额间沁出不少汗珠,便又坐起来把空调给打开。

空调凉凉的风吹送过来,顾灼只觉得额头隐隐发凉,就连心头都是凉的。

除却刚开始的焦虑后,顾灼便又慢慢冷静下来,甚至苦中作乐地想着,她这次又鸽了中介的小梅。

算了,明天直接登门道歉吧,电话预约之类的,似乎总容易出问题。

顾灼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便又醒过来,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的三点。

大概是睡太久了,顾灼有些睡不着,可惜也连不上网。

还好她昨天提前请过假,今天不用直播。

想到这里,顾灼又皱起好看的眉,如果昨天没有请假,那么今天她要是没有直播,估计直播间的粉丝说不定会帮她报警。

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因为她签的合约并不要求每个月直播够时长,这就意味着,哪怕有一天她不直播了,真趣平台也不会想着是她“失踪了”。

顾灼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下,她喃喃自语道:“只是门锁坏了,谢清晚上就会回来,没必要把情况想的那么糟糕……”

没有网络的情况下,无所事事的顾灼便翻找起公寓里有意思的东西,想起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书籍,她便躺在沙发上看书。

看累了便又放下,发现旁边有AR眼镜,便又打开电视设置,玩了会儿单机游戏。

就这么玩了会儿,时间竟也只过去一个半小时,顾灼觉得自己无聊得快要发霉。

她走到宽大的落地窗旁边,太阳的余晖倾洒进屋子里,将那一小片地地板晒得发烫。

顾灼赤脚踩在那片地板上,足心只觉得暖得很舒服,她眯眼朝落地窗楼下看去,就见小区内的绿化也被**的阳光晒得恹恹的。

小区内并没有多少人行走,她扭头去看客厅的时钟,时间是下午四点半,这会儿还没到大人小孩回家的时间,所以没什么人是正常的。

顾灼头抵着玻璃窗,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似的,觉得如果再来那么一次被困在房子里,恐怕她会就此疯掉。

因为无聊,对游戏和书籍都没有多大兴趣,她便那样懒懒地靠在落地窗这里。

站累了,便去客厅把懒人椅给搬到落地窗这里。

金色的阳光落在她身上,皮肤白得几乎反光,顾灼便盯着自己过白的皮肤发呆,想着谢清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想着,便也轻轻地说了出来。

带着一丝抱怨和懒散,像猫咪熟睡中被主人吵醒时的梦呓,不像生气,反倒像撒娇。

浑然不知,房间天花板的一处隐蔽角落里,藏着一个摄像头,正忠实地将这一幕给拍下来,传至另一人的手机画面中。

谢清咬着唇,手指微微发颤地触碰屏幕上的人,当发现对方没有好好将裙子扣子给扣上时,她便蹙眉。

直到放在储物柜里的手机忽然发出收到消息的叮咚声音,她便慌张地把手机收起来——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一件事了。

她警惕地看过更衣室再没有其他人后,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转身打开储物柜,将顾灼的手机拿出来,再将其设置为静音。

解锁手机后,便看到一系列让她感到厌恶的人的消息。

在她眼里,这些人并不是什么真的抱以单纯想法地和顾灼做朋友,而是明显抱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想法,想要刻意接近顾灼的。

至于她,她只是在保护小灼而已。

可是小灼一旦离开她所能看到的范围外,就无法保护小灼不受其他人的伤害,所以她是逼不得已才把小灼以这样的方式留下的。

她只是,只是想要保护小灼而已。

而且,小灼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有什么不好的?

小灼所需要的东西,她都会竭尽所能地去满足,除此之外,小灼还会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这些都已经足够了。

再看一眼这些人发的消息,无非都是一些找借口、找由头想要和小灼搭话的无营养的消息。

谢清皱眉将这些消息全都删掉,并将这些人拉黑,然后关机。

她不会把手机给直接扔掉,因为不安全。

而且,这是小灼的东西,小灼的东西她并不舍得就那样扔到垃圾桶里。

还好昨天的测试都一切正常,不然她今天可能就留不下小灼了。

想到这里,谢清的眼眸便发出一丝亮光,想到小灼从此以后都是她一个人的以后,她便激动得无法专心工作了,就连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忍不住用力得泛白。

直到同事进来看她一个人发呆,喊了谢清一声,谢清才反应过来。

同事笑眯眯地问谢清:“在想什么呢?”

谢清垂眸,她声音低道:“没什么。”

同事本来也就是随便一问,主要是工作累,偶尔闲聊两句,当她目光落在谢清握着的手机上时,她疑惑了下:“这个手机不是顾灼的吗?”

顾灼这人长得好看,就连手机用得都和别人不一样,之前听顾灼说过是订做的,同事听后也只是羡慕,所以多看了那手机几眼。

谢清一顿,她神色自然地把手机放到储物柜里,扭头笑着看向同事,脸颊微红道:“小灼她不用这手机了,所以直接送给我了。但是……我自己也有个手机,所以小灼的手机就放着了。”

同事听后也不怀疑,只是有些羡慕道:“那你俩关系还挺好的,之前顾灼说,这手机现在可没得买,是限量版什么的……”

谢清听后只脸红着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同事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谢清这样害羞的模样,也没有揪着这件事多说什么,只是说起顾灼以后,就忍不住想得多了些,然后笑着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有些搞不懂顾灼为什么要辞职,会所的兼职工作有些人想来还进不来……”

谢清忍不住道了句:“小灼她很好。”

只要小灼愿意,她可以在任何地方都能收获别人的喜爱和贴心的照顾。

同事略微有些尴尬,然后跟着假笑两声,像是想起什么,反倒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没错,就那周小姐和林小姐,顾灼辞职以后她们俩就来得少了……”

倒是另一位姓郁的客人,以前来得次数也不多,只是这几天忽然来得勤了些,而且每次来都会问顾灼在不在。

知道顾灼辞职以后,这位郁小姐还是经常来,也不怎么玩,反正呆几个小时就又走了。

倒不像是来消遣放松的,反而像是来等人的。

同事忍不住想,这三位有钱小姐,该不会都是为了顾灼来的吧?

要说不是,可一想顾灼的那张脸,同事反倒有些犹豫了。

想到这里,同事便问了句谢清一句:“你和顾灼关系不是挺好的吗?那你知道顾灼辞职以后,她干嘛去了?”

谢清已经把东西都放好了,她转身看了同事一眼,脸上依旧是平时的那副温软表情,她声音软软道:“小灼辞职以后,我就和她没怎么联系了,她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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