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您的信息素很好闻（13）
回程的时候, 牧谈果然接到李导电话, 说是根据乔星纬的戏份安排, 再加上影视城那边各种场地、人员调度等等种种问题，更改了北颖王戏份的拍摄时间。于是商量下来, 牧谈就变成一个月后回去了。
米稻悔恨之余, 就想趁着自己离开前剩下的两天多吃点葡萄，但没想到的是, 他好忙。
原定这两天要处理的事情，有些已经到了死线没办法再推迟，米稻只好留在酒店里各种视频开会。还有就是乔星纬这边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控制消息, 还要配合警察调查……
一堆事情压下来, 米稻每天晚上凌晨两点躺尸之后，就变成一条鱼干了, 别说吃葡萄, 他连自己解决都没力气搞了，而且牧谈这两天还非常贴心的没有来打扰他。
累死在床上的米稻：“幸好……小牧没有来搞我……我不想搞，一点也不想搞。”
系统：“呵呵。”
米稻一脸悲愤：“爸爸, 你难道不相信我不想搞的一片真心吗？”
系统一脸冷漠：“不相信，你大概是因为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搞起来, 完不成工作然后崩了人设，所以才这么说的。”
米稻：“……哦豁。”那爸爸真是，太了解他了。
米稻怀着一颗想搞又不能搞的心，化悲愤为力量努力工作, 最后把乔星纬的事件给压了下来。
警察那边捉到的Beta男性确实是乔星纬的狂热粉，精神上还有点失常，说自己是Alpha，释放了信息素让乔星纬发热了，所以他们应该在一起之类之类的。他家里貌似还有点小钱，说要打官司杠到底，还自己一个清白。
米稻只好给乔儿子请律师，配合走流程，这件事情暂且就这么耗了下来。
剧组这边，虽然有几个Alpha中招了，但错不在他们，释放信息素也不是他们主动的，所以警方没有追责。剧组其他成员也都非常配合保密工作，签署了协议，事件像一块石头缓缓沉进水里，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乔星纬发热期过后回去继续拍摄，米稻也飞回了家里，过上了没有葡萄吃的可怜日子。
一个月后，《乱世》成功杀青，后期的制作开始，宣传电视剧的各种活动也提上了日程。
牧谈一回来，刚好就碰上米稻又一次的发热期。米稻也没跟人家小牧客气，让他再给自己做了一次临时标记。
做完之后，米稻站在十四平米的大阳台上，手里摇着红酒杯，看着窗外匍匐满地的矮楼和江水两岸五光十色的夜景，米稻一脸沧桑地喊系统：“爸爸。”
系统：“咋。”
米稻：“你们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系统：“什么问题？”
米稻眼泪都流了下来：“为什么我还是只记得我在吃葡萄啊！！！”
为了自己的性生活……划掉，为了自家公司游戏的开发和测试，米稻觉着这事儿吧，是大事儿啊！他必须跟系统爸爸搞个明白！
要不然他不是就一直爽不到了？！
米稻严肃地说：“爸爸，您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系统大义凌然：“这都是游戏设定，还要什么解释？”
米稻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系统在他面前打开了世界观介绍界面，还把上面关于发热期的部分给标了出来。
米稻就看到里头写，Omega从古到今，都是主动或被迫承担着生育责任的娇小柔弱生物，面对失去理智的Alpha强势标记，他们可能会在各种意义上受到伤害，包括心灵和身体。
所以为了Omega在发热期会变得非常亢奋，承受能力变强，理智会消失，从认知上会把酱酱酿酿的事情替换成更加愉快的进食行为。
米稻都惊了：“这真的不是爸爸你为了逃避小黑屋屏蔽搞出来的私设吗？！”
系统：“咳，我是那样的系统吗？”
米稻：“你就是啊！”
系统：“……”
米稻：“爸爸，这设定不科学，这样的话我——咳，广大Omega同胞岂不是永远都没有办法享受到快乐了？！”
系统：“谁跟你说永远享受不到了，只是在发热期的时候才会这样。”
米稻停顿了一下，想明白了：“哦，原来如此，吓了我一跳。”
原来只要不在发热期，还是可以享受得到的。
米稻放下红酒杯，脸上嘿嘿嘿：“那我现在就去找牧谈。”
系统：“崩人设警告，任阳羽是不可能主动在下面的。”
米稻：“……”
系统：“微笑.jpg”
米稻：“……”太阳！
米稻感觉自己被系统爸爸狠狠地坑了一把，他委屈了，他再也不想当Omega了。
不过牧谈回来之后，米稻心情还是变好了，因为他的一日三餐都有了非常好的保障。
虽然按照人设，在没有不是发热期的时候，任阳羽是不会甘愿当一个Omega的，但他可以挊啊！米稻于是想尽办法跟牧谈挊了个爽，这个情人找的真是太值了。
为了能够着实捧红乔儿子，米稻在《乱世》制作和宣传上没有少砸钱，临近首播，乔儿子也是一个通告一个通告地接。
系统告诉米稻，剧本完成度已经涨到了60%，《乱世》成品数值非常高，一切顺利的话，可以再涨一波完成度。
嗯，一切顺利的话。
米稻觉得这就是个毒奶。
刚刚好就在播出前两天，乔星纬遇袭的视频在网上被曝了出来。
这个视频非常有引导性，因为内容只有一段，从乔星纬信息素外泄，到周围Alpha受到影响，场面极度混乱。
拍摄的角度刚好在当时米稻的对面，所以被人堆挡着，倒没有拍到牧谈把米稻带走的部分，视频里其他Alpha也打了厚码，没有揭露他们身份，此外解释说明里也没有说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只是聚焦了一个重点：乔星纬在公众场合发热。
但这个视频带来的影响却已经不小了。
在现有各种医疗技术的保护下，一般来说，只要Omega个人本身做好了防护，那么在公共场合突然进入发热期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而乔星纬先一步被袭击的事情并没有公布，所以单单从视频上看，这就是乔星纬当众发热、引起混乱的一个视频。
不出意外的，网上开始了对乔星纬的各种评价和猜测。
有些比较温和的说法是，他身为一个Omega却没有做好个人防护，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热，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在场的Alpha都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
而其他一些就没有那么好听了，有人说，闹得这么大，这乔估计后来是被轮了吧；还有人说，乔星纬这个人就是太骚了，就算被人强了也是活该，他一个Omega能走到现在，肯定是靠卖枕头，睡了不少人……
事情越闹越大，任阳羽的个人工作室里，就公关问题召开了紧急会议，乔星纬收到联络，很快就赶了回去。
今天一天，他的状态很糟糕。
经纪人让他不要看网上的讨论，他努力去做，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那么零星几条。走在路上旁人对他投去的目光，他本应该习以为常，然而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那些视线就一下子变得像针一样刺眼起来，甚至让他无法呼吸。
他很想立刻发表声明，申诉自己的冤屈，证明自己的清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讲清楚，告诉那些人，这件事情不能怪他，他也是受害者。
但他不能这么做，这样只会越抹越黑。
而且，他必须听工作室的安排。
他是任先生的艺人，任先生想要他变成什么样子，他就要变成什么样子。
当时遭遇粉丝袭击，只能说是他运气不好，当时没有被曝出来，也有考虑到其他受到影响的Alpha们的声誉问题。但不管怎么说，任先生和剧组愿意帮他压消息，他还是非常感激，毕竟这件事情只要说出来，就有无数种添油加醋的可能，虽然能够博人眼球，但这不是他想要的成名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再一次被翻出来，在网上热度还不小，也不知道是谁在故意阴他，但事情既然已经被知道了，他负面的标签也已经被贴上了，那么站在公司的角度，公司肯定希望能做利用这个机会，争去做到利益最大化。
哪怕已经接过几场戏，他仍旧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而且还是颇具争议的Omega，他没有说话的权力。
又或许——
乔星纬目光沉下来。
那个视频，根本就是为了给《乱世》增加热度和话题，才拿出来的东西……
乔星纬心情沉重地到了会议室，看到一直照顾着他的任先生的时候，他心里一酸，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因为《乱世》那边其他投资爸爸的压力，《乱世》制片人还是说希望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助推一波宣传，所以会议上，公关给出几个方案，虽然也有要为乔星纬正名的意思，但总的来说并没有放过他是Omega这个巨大的争议点，而且甚至还有想模仿任阳羽走黑红路线的建议……
会开了老半天，米稻听啊听啊，脸色越来越难看。
因为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他没办法下班不说，连晚饭都还没有吃，简直是惨无人道！
原本吧，他这段时间忙是忙了点，但还是过得挺滋润的，因为有牧谈。
牧谈在《乱世》里面的戏份不是主演，而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没什么宣传工作，而且现在《乱世》也还没播，大家对他的演技也不了解，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并没有特别忙。
于是米稻加班的时候，牧谈就给他做好晚饭送过来。
米稻简直是太感动了。
今天也是，米稻跟牧谈说了加班，牧谈也说会送饭过来，米稻下午就乐呵呵的，啥点心都没吃，空着肚子等牧谈的饭。
但没想到是，这个会居然一开开了一个多小时！
米稻感觉自己快饿死在这里了，刚刚摸手机看了一眼，牧谈老早之前就说已经到办公室了，问他还需不需要吃晚饭，不需要的话，就先带回去了。
顺带一提，今天牧谈给他做的还是他超级喜欢的麻辣小龙虾——更有必要划重点的是，平常为了保护他的胃，牧谈是很少给他做这种又辣又油的东西的。
米稻看到牧谈消息：尔康手.jpg
他愤怒了，就这点儿破事儿还要开那么久的会吗？！
就在其他人讨论纷纷的时候，米稻突然摔了文件夹。
文件夹的硬壳子拍在厚实的会议桌上，发出“啪”一声响。
乔星纬心里一颤，抬头看过去，只见身边的任先生眼里透着深深的冰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触即发的怒意。
米稻冷冷地扫过公关团队那些人：“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了，不准用这种方式营销我工作室的艺人，重新想过。”
乔星纬身子一颤，鼻间有些酸胀，他低下头来，隐去了情绪的波动。
系统：“叮！目标人物对人物任阳羽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88%。”
米稻顿了一下，还有点不好意思：“啧，我这么帅的吗？”
系统：“帅帅帅。”
团队赶紧重新，在米稻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很快团队给出了一个多方都比较满意的解决方案：随着《乱世》剧情的发展，一步步给乔星纬洗刷污名。
在《乱世》里，乔星纬扮演的秋水是一个敬小慎微、坚韧温和、进退有度，才华与美貌并有的奇男子，但因为他命途多舛，自幼饱受欺凌，虽曾一度成为老北颖王的男姬，但在转送之后被迫过上了卖身又卖艺的糟糕日子，而后来，随着剧情发展，秋水渐渐摆脱泥淖，成为了最后一统天下大王朝的肱骨之臣。
如果能够跟随剧情发展不断抛出话题，炒热气氛，还能达到给乔星纬树立正面形象的目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会议达成了一致，米稻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赶紧摔门去吃饭，跟后面有老虎赶着似的，生怕走慢一秒就被人给逮住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即将摸到自己办公室的门把手的时候，乔儿子从后面追了上来，叫住了他。
“先生！”
米稻：“爸爸，我讨厌我的儿子。”
系统：“真巧，我也讨厌我儿子。”
米稻：“……”
米稻深呼吸，转过去，看着乔星纬。
乔星纬目光含泪：“先生……”刚说一句，他啜泣了一下，深深鞠躬下去，“先生，谢谢您。”
面对乔星纬这样郑重的感谢，米稻表情缓和不少，他把乔星纬扶起来：“好了，不用谢我，早点回去休息吧。”
乔星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虽说他进入演艺圈的初衷是为了还任先生的人情，但越是和任先生相处，他越从这个人身上学到了对演戏的热爱和真诚。
事到如今，他无法不承认，他真的非常仰慕这个人。
乔星纬看着米稻，满脸通红，他大胆地握住了米稻的手：“先生，我……”
米稻看着他，目光温柔，又带着一点小无奈：“怎么了？”
乔星纬心脏咚咚地跳着，他眼里还带着水光，含情脉脉地说：“先生，我喜欢您。”
米稻很明显地顿了一下，却又像不愿意打破平衡一般，用对着粉丝一样的营业性微笑：“是么？谢谢你的喜欢。”
乔星纬僵住了。
米稻把手抽回来，拍拍乔星纬的肩膀说：“你应该很累了吧，时间不早了，你先——”
乔星纬咬牙抱了上来，捅破了窗户纸：“先生，我是真的喜欢您，我想要……想要您抱我。”
米稻：“……”哦豁。
如果乔儿子说要抱他，并且还有二十厘米的话，说不定他还能考虑一下……
米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将乔星纬推开，露出一个带着苦涩的笑：“小纬，我很抱歉。”
乔星纬像被人泼了一桶水，脸色灰白，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为什么？”
米稻很想告诉自家儿子，两个受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但他不能说，只能说：“你会找到适合你的Alpha的。”
这句话让乔星纬感到不甘心，他情绪变得激动：“先生！我不要Alpha，我只喜欢您！我会做好防护，我不需要Alpha安抚，更不会因为任何一个Alpha发热！先生，我真的……喜欢您……”
乔星纬开始掉眼泪。
米稻给他递纸巾。
乔星纬哭了一会，渐渐冷静下来，很难过：“是因为……您不喜欢我吗？所以才……”从来没有对他出过手。
米稻摇头：“我很重视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乔星纬心脏又一次加速跳动，却被他压抑住，他小心翼翼地问：“您喜欢牧谈？”
米稻叹了一口气：“不是。”
乔星纬的目光终于再一次有了光，他认真地问：“先生，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
米稻弯弯嘴角，带着令人难以琢磨的复杂情绪：“抱歉。”
乔星纬哑然，面对这样的笑容，他实在没有办法继续问下去。
米稻终于送走了乔星纬，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瞬间受到了惊吓。
牧谈居然还在里面等他！
米稻之前开会的时候就给他发了信息，说把饭菜留下，人可以先回去，但米稻没有想到他还在这里。
米稻的个人办公室比较开阔，一整面可以俯瞰外面城市风景的落地窗，一面墙挂着任阳羽自己，还有乔星纬、牧谈等几个签约艺人的写真，以及工作室合照，另一面墙是整面的书柜，上面放了不少相关资料，还有任阳羽拿到过的各种奖项荣誉。
保温饭盒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牧谈站在书柜前，似乎认真在看上面放着的各类书本和奖杯。
米稻刚一进门，就看到牧谈转身看过来，他似笑非笑，完美的面孔却似乎有一半被隐匿在阴影中，深邃的曈眸暗含着渊流的涌动。
他微微笑着说：“老师，晚上好。”
米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