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在小颜的印象中, 她的阿烟一直都是有一点小沉默小害羞很可爱很软的女孩。
所以，当她说“省力”的时候，就算是小颜那样多疑的性格也是相信了, 可到最后，浑身酸软无力, 嗓子都哑了的时候, 她才真的明白什么叫“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了。
说是省力，是省萧若烟的力气吧？
她全程自动，真的是累到手脚酸软, 直接瘫在了床上。
夜晚的月色格外的柔美。
萧若烟抱着已经几乎是昏倒的小颜，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怪我无耻, 为了让你好好休息。”
小颜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无声的都是哀怨。
从什么时候，她家阿烟变成那样了。
那一声声“快点”、“你再快点”, 还有那难堪的姿势, 真的是一言难尽。
晚上，在萧若烟的欺负下, 小颜的的确确是昏睡了过去, 而且是沉甸甸的“不省人事”。
萧若烟则是一宿未眠, 她看着小颜, 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的指尖轻轻的抚着她的眉眼, 她的唇, 她柔软的发。
过了许久，萧若烟起身, 她本来想喝点酒的，但是明天就要去办理住院了，还要有一系列常规的检查, 她忍住了。
小小听到动静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起来迈着小肉蒲看着萧若烟。
萧若烟偏了偏头，看着它轻声说：“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你要好好陪伴她。”
小小根本听不懂，直接给她一个圆润的屁股背影走掉了。
这种时候。
萧若烟接到了澜澜的信息。
虽然几个人见面就掐，但是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了，早就是后天亲人了，更何况还有连襟的情分在。
澜澜小心翼翼的：“在干吗？休息了吗？”
萧若烟苦笑：“明知故问。你在干什么？姐姐没有休息么？”
澜澜穿着睡衣坐在床上，颜芷伊在旁边把耳朵贴在手机上偷听，其实是她关心萧若烟，可是又不好意思说。
“她休息了，这种时候啊，她们容易多想，我让她早点睡了，老四呢？”
澜澜说谎都不打草稿，萧若烟笑了笑：“我也让她早点睡了。”
澜澜：……
身为近期已经开过很多车的司机，澜澜知道萧若烟这个“让”她早点睡了跟她的“让”睡似乎不大一样。
可不是不一样。
萧若烟和小颜以前虽然激烈，但是没有这么疯狂过，刚刚，她看着小颜羞红的脸，让她抬起来自己动的时候自己都难以置信。
澜澜又有的没的天南海北的扯着，说现在，说今后，更多的是说学生时期。
真的是谁也没想到。
少年时期，几个人里，萧若烟的身体是最好了。
她从小就为了音乐付出了很多，唱歌要练气，要有充沛的肺活量，所以，如果没有什么事儿，萧若烟都会起得很早晨跑，锻炼身体。
记得很清楚。
冬天的时候，小颜最喜欢在被窝里睡懒觉，澜澜和老大怎么叫她都跟树懒一样懒得起来。
每一次都是萧若烟从外面回来，她都会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子，吻着她的额头叫醒她。
雪絮飘零间，校园银装素裹美的像是画中风景。
萧若烟和小颜就会穿成熊猫，圆滚滚的跑出来，有的时候，萧若烟惯着小颜会背着她，一边走一边唱歌，路过的有惊讶的回头看的，小颜会立即用帽子把自己的脸盖起来，然后就只让大家看见萧若烟的脸。
这举动除了像是名花有主的宣布之外，小颜也不希望阿烟太漂亮了，总是招惹那么多桃花，她一朵朵摘的辛苦。
很多次，小颜痛斥这个看脸的世界，口口声声的说什么曾经旧社会那种纯情的爱不见了，好几次萧若烟听得都想笑，她特别想问问小颜，当初不也是先被她这张美脸给迷惑了吗？
在小颜的安排下，如此几个来回，萧若烟的偶像包袱粉碎，大家纷传，萧大美女喜欢雪天背人唱歌。
如今，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澜澜笑着说：“这个冬天，看来要小颜背着你了。”
“呵，我怎么舍得。”
萧若烟的眼圈湿润了，她看着客厅里挂着的和小颜的合影沉默了。
曾经，没病没灾，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珍惜。
如今，真有点什么坎坷，才知道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是那么的宝贵。
萧若烟的沉默让澜澜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下去，她也是心疼两个人，虽然姐姐也跟她说手术的风险不是很大，但是术前的各种保证书上写的风险告知可是让几个人读的都是心惊胆战的。
这个世上，最怕的就是万一。
如果真的有一个万一，她们谁也承受不了。
过了片刻，萧若烟轻轻的说：“澜澜，我说如果，只是如果……”
澜澜知道她要说什么，一口否决：“没有如果！没有人会给你照顾小颜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萧若烟还没有说话，澜澜口中已经睡着的姐姐把电话接了过去，颜芷伊声音如常，淡淡的说：“我们俩都很忙，不会帮你照顾小颜的，她很麻烦。”
萧若烟：……
姐姐：“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儿，我会给她介绍各路美女，让她以后的孩子管别人叫妈，所以，你必须给我支棱起来！”
萧若烟：……
要说狠，还是姐姐狠。
“我会报复你的姐姐。”萧若烟信誓旦旦，从查出来生病开始，她就有了变化，曾经的萧背锅窦大鹅已经不再了，现在的她是钮祜禄萧。
姐姐听了笑了，并没有放在心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可是经历过妹妹各种腹黑手段的人。
萧若烟跟妹妹一比，还不是良家妇女级的，她会怕？
跟姐姐和澜澜这么一聊，一闹，萧若烟心情好了很多。
临睡前，她吻了吻小颜的额头轻声呢喃：“你是我的。”
黑暗中，有什么闪亮的东西擦着小颜的眼角缓缓的滑落，萧若烟才刚躺倒床上，她就像是习惯性的一翻身缩进了她的怀里。
第二天的手术如约进行。
萧若烟被推进去的时候，小颜追了好几步，萧若烟看着她，眼睛红了。
姐姐拉住了她，“没事的，等一等，时间不会很长。”
不会很长。
小颜茫然的坐在椅子上，手脚又开始冰凉。
阿烟才刚进手术室，她就想念她了。
如果阿烟在，一定会握住她的手的手告诉她不要怕吧。
成年以后。
分开的那些年。
不仅仅是颜峰，有许多的朋友劝过颜芷兰。
她们告诉她，爱情的坚定不过是一念之间，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那么辛苦，只要松开手，就会发现门后的碧海蓝天。
可是小颜如何放手？
她的阿烟，原本专注于音乐，好好进修前途无量，是父母的骄傲。
是她在一定程度的掰弯了她，让她陷了进来。
小颜曾经跟萧若烟说过，阿烟听了就笑了，她双手搂住小颜的腰，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我当初就没有对你动情？”
小颜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萧若烟，那眨着长长睫毛呆萌的样子让人心动极了。
萧若烟没有骗她。
爱，是相互的。
她在感情方面是木讷，但不代表她不会动心。
曾几何时，她也为此困惑不已。
那个时候手机还不普遍，萧若烟甚至去学校的机房里偷偷的查过。
——一个女孩子爱上另外一个女孩子算是什么？
当时，同性恋，不正常，只要相爱就无所畏惧，各种褒义的贬义的词眼冲击着萧若烟，让她夜里难以入睡。
正是冬天寒冷的时候，小颜每晚都要腻歪着她在一个被窝里，虽然阿烟一直表面嫌弃，但是每一次，看见小颜靠近，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萧若烟都会心跳不止，是那种无法控制甚至怕别人听见的声音。
颜芷兰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萧若烟的小心思，有的时候看着她冰着脸还以为是真的嫌弃自己。
确定心思是学校组织出去春游。
说是春游，大家都知道，高中时代，除了学习，就是暗恋。
这一大车的少男少女，逃离学习的海洋，出去单独相处这么久，不就是给大家遍地开花的机会吗？
各种送情书的，告白的，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时候小颜人缘很好，跟萧若烟的高冷不一样，她对谁都微笑温柔，虽然俩人在长相上各有特色，不分伯仲，但是从告白量上来看，学生时代还是小颜遥遥领先。
晚上篝火晚会，女孩子们聚在一起聊喜欢这个白马王子，那个校草的，到最后，其中一个女生问小颜：“小颜，你这么漂亮，喜欢什么样的？”
小颜当时正在吃阿烟给她烤的烤串，她微微一笑：“我没有很喜欢的男生。”
她这一颗心都在萧若烟身上，除了能看见她，眼睛基本处于瞎了的状态，什么帅不帅，高不高，英俊不英俊，小颜根本看不见。她这么说，本来是想要结束话题的，可这样一个校花这么说当然会引起轰动，就连当时的傻澜澜都跟着起哄，“哎呦，没有很喜欢，那就是有喜欢的了？”
小颜笑而不语，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不会去跟别人较真的说什么，她知道，如果她继续解释那就会越描越黑。
晚上回去休息的时候，本来小颜挺开心，想着能跟阿烟一个房间没有人打扰，可以一起看个电影聊聊天什么的。
可回去后，她发现萧若烟居然不在。
她打电话也不接，后来出去找了一圈，在楼下的草坪边看到了阿烟。
那一刻，颜芷兰都看的眼睛都直了。
萧若烟刚洗完澡，她散着头发，一手抱着吉他，一边弹一边轻唱着歌，背影窈窕，却隐隐有了女人的妩媚的姿态。
她唱的是当年SHE大火的《恋人未满》。
——为什么只和你能聊一整夜，为什么才道别就又想见面。
在朋友里面，就数你最特别。
……
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
……
这首歌，小颜是听过的，当时听原唱的时候她没有什么感觉，如今听阿烟唱出来，每一句都像是唱进了她的心里。
她缓缓的走到萧若烟的身后，阿烟很专注都没有看见她，一直到手被小颜握住了。
那一天的月色很美，月光下的小颜更像是仙子，她看着萧若烟嫣然一笑：“我牵住你的手了。”
为了这一句话，萧若烟的眼睛酸酸的，哭包是从那个时候就有的，小颜看着她的眼睛：“阿烟，你怎么了，是谁让你不开心么？”
萧若烟看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看着小颜眼眸里的担心与紧张，她的红唇微启，轻轻的问：“小颜，你有喜欢的男生么？”
小颜摇了摇头，心里猛的一颤，那一刻，她差点要跳起来。
她家木头这是……开花了？
萧若烟依旧是盯着她的眼睛：“一点点喜欢的呢？”
小颜笑了，笑容随着萧若烟认真的注视扩大：“没有那样的男生，但是我有喜欢的人。”
这简直是变向的告白。
萧若烟看着颜芷兰，目光满是不可思议与隐隐的兴奋，小颜是什么意思？她……她……
幸福啊。
粉红的泡泡啊。
少年的爱，足以将这个世界都包围，揉沁在暧昧之中。
萧若烟一直想要告诉小颜却一直难以启齿，她爱小颜，爱了许久许久。
也许，真的如小颜一般，也是一见钟情。
她喜欢她温柔的笑。
喜欢她眼角缱绻的温柔。
喜欢她对自己与众不同的依赖与撒娇。
这些话，她不知道怎么跟小颜说，所以她录了音，在自己进手术室前，设置了邮箱定时发送。
就在她在手术室里手术的时候。
小颜听着萧若烟情话一样的告白。
——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小颜，认识你之前，我从来都觉得这些情话不过是文人墨客无病呻吟的诉说，可遇到你之后，人生处处是情话。
……
小颜一遍一遍的听，她的内心隐隐的有一种冲动，只要萧若烟好起来，她什么都可以付出，哪怕是自己的命。
手术进行得很成功。
三个小时候。
院长穿着手术服出来的时候，小颜一下子站起来了，她感觉心脏都像是被人攥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院长。
院长笑了，她摘下口罩：“手术很顺利。”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小颜有点脱力，旁边的姐姐扶住了她：“我们能进去看看么？”
“还不行，需要观察一下才能转普通病房。”她笑着说：“放心吧，她很好就是麻醉还没有过，刚手术完身体比较虚弱，哦，对了。”
一声“对了”，小颜、姐姐、澜澜的心都悬了起来。
怎么了？难不成有什么意外？
院长笑了笑：“手术中途，她有点恍惚，一直絮叨着什么别听姐姐的找小三，看着挺可怜的。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颜芷伊：……
澜澜：……
小颜：？？？
作者有话要说：姐姐：看错你了萧若烟，这种关键时刻还知道给我穿小鞋。T^T
小团子快来了~